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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稳拿深情剧本(祝麟)


没等来回应。孙齐一扭头,发现他家大哥并没在看他。
段酌的视线还落在空荡荡的小马扎上,仿佛从方才起就一直没移开目光。
孙齐愣了一下,寻思:这是看什么呢?
“大哥。”他又喊了一声,这回把段酌的注意力唤回来了。
“你说,穆姐不会真能喜欢上这小子吧?”
家里的白菜就要被猪……被白菜拱了吗?
在孙齐眼里,季眠要换个人喜欢,绝对妥妥的是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虽说季眠年纪小,但是他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有责任心。这一点上,孙齐自认比不过这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少年。
假如人类的品格也有等级的话,他毫不怀疑季眠的评级会是“优”。
孙齐转念一想,觉得年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唉,这小子虽然过去犯过错,不过迷途知返,人其实不坏。要是真跟穆姐好了,其实……也行。就是年纪小了点。”
“说真的大哥,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荒唐……”孙齐磨磨唧唧半晌,还是扭捏着把话说出口了,“但我觉得,假如这小子未来真追到穆姐了,其实也挺好的。”
“季眠虽然看起来像个弱鸡,但是一旦认定了,哪怕是豁出去一切,拼了命也会保护穆姐。”
见段酌不吭声,好像认同了。
孙齐见状,又故作深沉地道:“不过这事吧,主要还是要看穆姐意愿。”
段酌沉默片刻,黑沉沉的眸子半敛着,思索孙齐的话。被睫毛掩盖住的深邃瞳孔中,竟然闪过几分类似迷茫的情绪。
半晌后。
“嗯。”
孙齐大松一口气,心想之后一定要季眠请他吃顿好的。瞧瞧,他帮他把未来小舅子都搞定了!
作者有话说:
季眠:不知道说什么,给大家表演一个微笑吧。
段酌:老婆笑得真好看: )
孙齐(挠头憨笑):大哥您眼花啦,那是姐夫。
(嘭!)
(孙齐被踹飞。)

季眠一踏入店门,系统就开口问道:【你真的打算去考大学?】
季眠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不?你不是说,这是任务吗?】
【没有,只是换做我之前的历届宿主,大概是做不到这个份上。】
好不容易在别的世界重新活一次,谁还会愿意再吃一遍学习和高考的苦?
系统看了一眼季眠攒下的深情值,目前定格在2200,大部分是刚才涨起来的。关于这点其实很好理解,半年以前,段酌和孙齐才发现季眠暗恋穆语曼的事,而那时他们并不把季眠的爱慕当回事,深情值自然一动不动。
但就在方才季眠说完那番话后,几人对此的态度全然变了。
季眠许久以来一直坚持不懈地为女主送去各种木雕,平日里提起穆语曼时所表露的羞窘微表情等等……都成为了厚积薄发的铺垫,在今日得到爆发。
季眠要获得新生所需要的积分是十万,除去它扣除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季眠只需要赚到十一万的深情值,就能够脱离小世界,拥抱新生活了。
两千多分看着不算多,但这个世界尚未完成,攒下这么多积分已经相当不错了。
系统想开口赞扬他几句,但略一思考,觉得以季眠的个性估计会暗自骄傲,便作罢了。
季眠真的开始着手准备上学和高考的事情。
他不愿意耽误在木雕店里的工作,一开始想要尝试暂时不去学校,选择自学。
对他而言,学习和木雕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是前者稍费脑子一些。
说到底,无论是读书还是木雕,本质都是学习的过程,最需要耐心和自律,以及一点点天赋。
而季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至于天赋……
在一个月的基础复习后,系统帮季眠做了一个简单的测试。测试结果证明,季眠当前的学习能力至少是大学以上的水准。
不过他的知识储备目前只有初中生的储备量。
【你以前应该还算博学。】
【是吗?】
【嗯。】季眠的记忆虽然是空的,但已训练出的逻辑思考能力却不会随着记忆完全消失。
对于一个失去全部记忆的人来说,还保持着这样程度的学习能力是很不可思议的。
【也就是说,我以前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啦?】
【学识与品格无关。】
【……哦。】
【我建议你,在九月份之前将高一之前的知识尽可能补完,然后去学校接着原主的年级上高二。你的学习能力和耐性是足够的,但高考生除了这些,更多的是要拼学习时长。按照你现在白天在木雕店工作,下午时才开始学习,这样的学习时长对比其他学生是完全不够的。】
季眠不说话了。
原本他的打算,是继续留在段酌这里,白天帮忙干活,晚上再花时间学习。
可他对这个世界高中学生的了解不多,他们三年需要付出的努力比季眠想象中要大得多。
可如果要接受系统的建议,也就意味着他要重新回到学校念书,学费、住宿都成了问题。而且他肯定不可能再厚着脸皮待在这里。
只能回去找原主的父亲了啊……
季眠惆怅地叹了口气。
内心挣扎许久,他还是来到了一楼的木雕店,拿起店里的座机话筒,拨通了原主记忆中的电话号码。
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
季眠心中一紧,说出那个令他陌生的称谓:“爸。”
两秒过去,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响声。
对方挂断了电话。
“……”
季眠并不泄气,只是心里的那点细微的紧张因此消失无踪了。
他平静地继续拨过去。
十秒钟的通讯提示音过去,另一头接通了电话。
一道粗哑的男人声音不耐地出现在话筒中:“你有什么事?别是又给我惹麻烦了吧?”
亲儿子消失将近两年,联系上后,作为父亲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关心,只有厌烦。
此时季眠心中已经有数了,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回学校接着念书。”
——嘟嘟。
对方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挂断。并且这回任季眠再怎么回拨,也没有再接通过。
“唉。”他丧气地叹了声。
果然不行啊。
“喂。”
身后一道冷然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季眠一听见这声,整个脊椎骨瞬间绷直了,后颈不由得寒毛直立。
他不知道自己这条件反射般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分明这声音是他最熟悉的大哥,且对自己一向很好。
他僵硬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段酌的脸,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的烟,眸光沉沉。
他小声道:“哥。”
段酌视线落在店铺的座机上,问:“你爸?”
“……嗯。”
“你还真打算重新回去念书。”段酌语义不明地说了句。
相信一个辍学两年,曾经还做过扒手的人回头是岸,还是因为可笑的“爱情”——谁会信以为真?
总之,段酌不信。
那日季眠说的话的确让他惊讶,但回过头仔细一想:哪能那么容易呢?这个世界不是理想国,哪有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故事。
季眠没有细想段酌这话的深层含义,只诚实地回答道:“是。”
“……”
段酌对上季眠的目光。那对浅棕色的眸子一片寂然,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他别开脸,眉头烦躁地拧紧。“……在哪念?”
“……淮阳中学。怎么了哥?”
“淮阳中学,不远,离这十五分钟车程。”
“?”季眠看着段酌,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讨论起这个来。
“别打电话了,没用。”段酌从他手中接过座机的话筒,一把按回去,“他当初不肯管你,再过五年十年也不会有所改变。”
季眠抿了抿唇,沉默了。
“学费我出。回去念书。”
季眠错愕地抬起头,看了他片刻后回神,旋即摇摇头:“哥,我不要。”
他在段酌这里,白吃白喝两年,就是任务不做了也不能让段酌再供自己上学。
【那还是要做的。】系统小声地反驳他。
段酌没理会他,接着说:“从前年九月,到今年六月份,总共二十二个月。在店里当学徒,全年无休,按一个月四千工资,包吃包住算,总共八万八的薪资。”
季眠惊呆了,“哪,哪有那么多!”
段酌继续道:“两年来,你只收了五千买衣服和生活用品,目前我还欠着你八万三。你要是想算利息,也可以。”
“……”季眠脑子晕晕的,半晌才道:“原来,我这两年花了您五千块呀,这么多……”
段酌:“……”
这臭小子。
脑回路是不是被人刨了?
“唔——”季眠的脸猝然被人捏住了。
他望着罪魁祸首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有几分迷茫:“哥?”
“季眠。”段酌的手指掐着季眠脸侧的软肉,目光逼视他,“你成心的吧?”
指腹有些用力了,不多时就在季眠脸颊上留下两枚红色的手指印。
段酌瞧见,手指立刻卸了力气。这一松手指,捏脸的动作就莫名变了味道。
他的右手贴着季眠的脸,从后者的眼睫直到下巴几乎全部被他的手掌拢住,像是段酌刻意用掌心轻抚着对方,又像是季眠主动将脸颊靠在他的手上。
段酌其实不黑,甚至在男性里算是偏白的那一类,但手指贴在季眠脸上,却平白有了色差。
他盯着这色差看了几秒,那种令他毫无头绪的迷茫情绪再一次席卷而来。
后者仍然用那双干净的眼眸注视着他,在此刻无知无觉的:“……哥?”
成心什么?
“……”
段酌从未跟季眠提起过,他不喜欢季眠对他的称呼。
第一次见面,他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灰头土脸地求他收留自己。
他那时便有些不耐,觉得这人死皮赖脸,还套近乎似的喊他“哥”。
现在,段酌早已经听习惯了,却仍不喜欢季眠这么叫他,原因是这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点……甜得发腻了。
“哥?”见段酌没回应自己,季眠又喊了句。
清澈的少年音,尾音微微上翘。像是鱼线尾端的钩子,轻轻勾住听者的心脏。
段酌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他顺从鱼钩的轻微力量俯下身,额头几乎要碰到季眠的。
季眠偏了下脑袋,想提醒段酌他们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他倒也不是觉得难受,只是段酌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稍稍有些痒。
到一半,段酌却停住。
他咬钩上岸,却在此刻失去了方向,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他望着季眠的瞳孔出神了几秒,在后者开口之前松开了手,重新挺起腰身站直了。
“去学校以后,住哪?”
怎么就默认要去了?
季眠还想反驳什么,却见段酌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冷下来,大有季眠敢说一个不字,他就……
就怎么样呢?季眠不知道,但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片刻后,他艰难地道:“……住宿吧。等到节假日放长假再回来。”免得他大哥整日里瞧着自己心烦。
段酌设想了一下季眠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回来一次的情景,略一思忖,道:“周末回来住,我接送你。”
“啊?”
季眠疑惑的声音发出后不久,瞬间又了悟:“哦哦!”
是了,他还要回来干活呢。总呆在学校就没法回来干活了,所以大哥才让自己回来吧!
段酌一看他满脸恍然大悟的“机灵”样,就知道自己的意思再度被这个傻子误解了。
“……”
段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可他莫名心烦意乱。这心态的缘由,段酌追究不清,也懒得追究。
指尖夹着的烟终于被他点上了。
段酌实际上没多喜欢抽烟,但烟雾顺着喉管钻进身体里,将敏感的神经连同一切令人烦躁的情绪一同麻痹。
从段锦颜死后,这是他欺骗大脑的唯一途径。
这时,段酌听见耳边轻微的吸气声。
偏过头,他瞧见季眠将脑袋低下去了,半晌也没听见呼气的声音。
这是在偷偷憋气了。
段酌眼皮直跳,心里骂了句“臭小子”。
他咬着牙,又把刚点上的烟摁熄了。
烟雾散尽,他这才听到身边的少年轻悄的吐气声,有点着急,显然是憋得久了。
“……”
段酌假装对此全然不知,右手按在季眠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
再这么下去,
非得气出病不可。

第20章
九月份,季眠办好入学手续,接着原主辍学时候的年级继续在淮阳中学读高二。每周末,段酌都会如约开车来校门口接他。
原主从前的同窗早在几个月前就纷纷结束高考拥抱大学生活,这里并没有熟悉他的人,这反而让季眠松了口气。
他的性格到底是跟原主不一样的,如果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季眠已经是十八周岁了,而班内的学生大多数还都只有十六岁。季眠原本担心自己在新的班级里,会跟周围的同学们没有共同话题,但没想到,他这个大龄考生意外的在班级里很受欢迎。
主要秘诀是长得帅、性格好,并且成绩差得离谱。
是的,至今只有初中毕业生知识储备的季眠在班级里次次排名垫底。
刚开学那阵,班上的任课老师都对他这个休过两年学的学生非常“关照”,动不动点季眠的名字喊他回答问题。
每次季眠站起来,总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为此闹过不少笑话。
于是他在班上的定位,竟然逐渐变成了搞笑担当加吉祥物的存在。
入学两个月后,高二年级举行期中考试。
半蒙半猜地考完其中,又艰难地等待了两天成绩,到了周末,季眠终于带着一纸辣眼的成绩单和满页飘红的试卷被接回去了。
他把成绩单藏到包里,没好意思拿给段酌看。
但季眠忘了,段酌目前作为他的“监护人”,早就加了他们班级的家长群。群里某些家长总是擅长背刺学生,群里一连串的消息全是有关这次考试的。
诸如“王某某这次数学进步很大啊,感谢李老师的认真教导[呲牙][玫瑰][玫瑰]”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段酌在躺椅上,翻了会儿手机。
身子还是坐直的,没躺下去。
“出成绩了?”
他朝季眠勾了勾手指,面无表情,姿态像极了考试结束后冷着脸问儿子要成绩单的父亲。
此刻,季眠实实在在想喊段酌一声“爸”,但抬眼瞧见他哥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又默默把这冲动咽下去了。
他抿着嘴唇,把书包里的试卷和成绩一并交给了他。
孙齐恰好也在,闻言也凑过来看热闹。
“数学:32,语文:51……总排名:579。”段酌垂着眼,“你们年级总共多少人?”
“……五百八十五。”
蹲在边上跟段酌一起看成绩的孙齐“扑哧”笑出声来。“是不是还剩下六个人缺考?”
季眠:“……”
段酌指尖捏着试卷和成绩单,眼皮耷拉着,想直接让季眠别念了。
就这破成绩,再怎么读也是徒劳。
以前他还念书的时候,成绩在班里就没当过第二,属实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考成这个鬼样子。
如果不是段锦颜突然走了,段酌会顺利地进入省内最好的高中就读。
他看得出来,季眠的基础简直差得吓人。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没有超人的毅力和天赋,绝对翻不了身的。
毅力,段酌说不好季眠有没有。
不过天赋……
他扫了眼耳根泛红低着头等挨训的少年,想到季眠雕出的那几百颗土豆,认定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没有天赋这玩意儿的。
他咬着烟嘴,内心长叹一口气。
还是再等等吧,才正式上学两个月就让人别念了,怎么说也不大合适。
季眠暂且逃过一劫。
段酌的“再等等”一直拖到了新年前两天,季眠放假回来,带着他整个高二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单。
成绩单上的分数十分明了:数学,43……总排名,517。
有进步,可惜没什么用。
段酌吸了口烟,橘红色的烟圈顿时往上攀爬了一截。
吐出烟雾,他开口,劝退的话就在嘴边了——
“季眠?”在家门口贴对联的穆语曼朝屋内喊了一声。
“来帮忙贴一下对联!”
季眠在等待段酌发话和去外面帮忙之间犹豫两秒,还是决定先过去贴对联了。
——要过年了。
这一信息叫段酌默默闭了嘴,把让季眠放弃读书的念头再度压了下去。
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好。
等年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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