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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弓捷远动弹不得,只得瞪眼瞧他,“那尚川我也见过,有哪里好?你爹乐意用他?”
谷梁初吹吹他的脸蛋,仿佛上面有灰似的,“许大人不是说了能计会算?朝上缺人,使唤上手的都乐意用。”
“胡说吧!”弓捷远拧拧脖子,“我看你们就是相中他的直蠢,能给周阁珍不顺溜。”
“用字需慎,”谷梁初顺着他的劲儿按他的后枕骨,“朝廷命官,直便说直,什么就蠢?偷吃了几顿花酒你就将人给看死了?”
弓捷远躲不开他就不躲了,“谁不是朝廷命官?就他贵重?”
“你也是!”谷梁初又伸出只手来弹弹他的鼻梁,“不过莫要小瞧这个品级不高的新任员外郎,人家升迁起来,可要比你便宜多了。”
那是自然,弓捷远心想,户部诸多肥缺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呢!同时蹙眉打掉谷梁初的手道,“别像逗小猫小狗似的。他升他的,我会羡慕?”
谷梁初贴近他的脸来,压着声音说道,“认真了不让认真,逗逗也不成,你这是顺?”
“莫闹。”弓捷远抵着他的胸口,“只一背人立刻不是王爷……”
谷梁初偏要把他压向自己。
弓捷远挣不过也说不出,明知梁健就在帘外驾马也不敢唔唔抗议,只能僵着身子吞着不满,硬受了半天轻薄。
谷梁初放开他些,又笑,“你只不晓得好。”
“就你晓得……”弓捷远愤愤地道,“昨晚没……亲么?”
“亲过也已被旁的事儿冲过去了。”谷梁初听他压低嗓子,也跟着小了声音,“补一补么!”
“补个屁!”弓捷远低声骂他,“当饭吃呢?”
“只是点心。”谷梁初帮他抹抹唇角松开了人,“饭还得单吃。”
弓捷远实在不想和这人多说话了,一得解脱立刻就往车厢内壁靠去。
“你自不必羡慕尚川,”谷梁初却又捡起了之前的话,“但也莫只一味小瞧。以后遇见就是同僚,不要总记得搭救之恩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弓捷远哼,“这话好笑。我何曾搭救过人,不是王爷的恩典么?”
“哦!”谷梁初点一点头,“原来是孤高高在上。”
弓捷远使劲儿闭上眼睛。
站得太久跪得太多,累了。他要休息。
尚川立在匡家厅内,有些诧异地道,“朔王爷当真那样说的?”
匡铸靠在太师椅里,凝目瞧他,“你还只说和朔王没有私交,如今便连老夫也有些怀疑。”
尚川挠挠头道,“学生是什么人,老师还不晓得?”
“这样的话你也只能与老夫说,”匡铸哼道,“旁人若是见疑,却莫指望能靠言语自清。”
尚川唔了一下,“旁人能与老师比么?我还没有蠢到那般地步。”
“以后长些脑子,不可只蠢。”匡铸叮嘱他说,“旁人怎么猜都无事,只怕皇上疑你,他能擢你也能杀你,用还是弃不过一念之间,所以有时候得着机会并不都是好事,你可懂啊!”
尚川点了点头,“如于冰舞,也是无奈之事。”
“他今日明说为你备着御前庭杖呢,你可仔细了。”匡铸也不怕他畏缩。
尚川只得苦笑,“那还不如直接杀呢!”
“还有。”匡铸又嘱咐道,“你虽只擢了半品,户部无人,以后朝上难免露脸,碰上范佑万不可记着前仇,只要意气用事。”
尚川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匡铸立刻就叹,“老夫就猜着你。尚川,你虽是朔亲王推举的,朝上朝下谁不知是老夫的门生,动一发而牵全身之理,你可要铭记啊!”
尚川只得垂首,“老师教训的是,尚川记着。”
“户部的帐已经乱了两朝了!”匡铸示意他坐,又推了茶盏到他面前,“便是开武皇帝那般刚烈性情,也没镇得清晰,建殊皇帝志大才疏,更搅了麻。老夫瞧着今上倒是粗中有细,决意要整肃明白似的。”
“若非如此,”尚川接道,“头两日梳帐凑饷一事怎么谁也不派,只叫自己儿子去做?”
“这父子俩,”匡铸沉吟地道,“倒也有趣。以前听着北王也不甚喜朔王,便失了长子也能把这极肖他的次儿丢在南京,一扔就是二年,眼都不眨。如今登了龙庭指日多育皇子,倒似重视起来。面上压着制着,当着我们也总骂着,却实指望。今日一唱一和的,搭配得甚好。最后还明说了将来北防一线的帅印就是留给朔王爷的。你想这北防可了得吗?不仅距离燕京甚近,将领也都是一直效力北王最衷心的,如同把大祁的颈腹要地给了他呢!”
“只怕传言不可尽信。”尚川说道,“许是皇上当年只恐露了喜爱反令王爷在南京城里多受弹压,亲儿子哪有不疼的?再说如今虽可多育皇子,到底成人需时,朝官都缺,皇上自然更缺臂膀心腹,不先指望儿子却想指望哪个?”
匡铸点了点头,“此言也是。这个朔亲王爷很了不得,人都说他酷似皇上,老夫瞧着么,倒比皇上还有算计些。”
“怎么说呢?”尚川问道。
“皇上之阴,”匡铸言道,“积于常年杀伐之狠,是为将一方的惯症,兵不厌诈,他爱猜疑也在情理。这个朔亲王爷,老夫看着,面上酷类于父,倒似从娘胎里就带着谋划出来的,其心机与隐忍,不可猜度。该不说时他能经年累月忍着,待要说了,竟有不顾一切之悍。如此性情又兼皇脉加持,可得了吗?咱们需得多多小心。”
尚川点了点头。
谷梁厚站在皇后殿里耍脾气,“儿子看父皇就是容不得我在燕京待着,才刚折腾去南京接了一趟太后,给那老太太百般难为,年也没过安稳,现在又让我去西北劳军。西北也无战事,劳什么军?父皇又要抚盛廉又派我去逡巡检视,岂不是两面不讨好的活计?朔亲王赚我碍眼也就罢了,父皇也不疼惜,母后也不为我说话!”
冯皇后十分淡定地瞧着自己的小儿子,“你都这般大了,为父分忧为国效力,不是该当的么?本宫难道还能拦着挡着不让你做事?”
“这是什么好事儿?”谷梁厚满脸都是不高兴,“好事儿父皇也不先想着我。儿子都听说了,匡铸他们本来推的是朔亲王,是父皇给否决了,非要我去。如今是什么便宜都可着他,不好的就想起我。就说这趟接太后,冰天雪地跑一趟南京,母后可知车内多冷?几个碳炉拢着都打哆嗦,到了地方老太太又不通情路,儿子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多不容易把人弄回来的?就因为这老太太不肯进宫也不肯见父皇,儿子就一点儿功劳也没得着。他们母子的事儿能算到我的头上?结果倒好,朔亲王假惺惺地去逛了一圈儿,老太太大概也闹累了,没给撵出来,就成了本事,好讨了父皇欢心。母后说说,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么?”
作者有话说:
皇上是怕谷梁初结交盛廉,没办法,儿子太聪明了!求收藏求收藏求求收藏!

第83章 薄情母藏有深意
“你是孙子!”冯皇后正色训斥,“太后是你嫡亲祖母,怎可一口一个老太太的混唤?本宫看你这岁数竟是白长了。”
谷梁厚更不服气,“母后只会骂我。嫡亲不嫡亲的,人家可亲过我吗?”
“那也不可失了规制和孝道!”冯皇后玉手一拍凤案,“迎奉祖母是你的本分,怎可叫苦?”
谷梁厚不料冯皇后会越来越严厉,气愤里生了委屈,不大相信地看向母亲,“儿子怎敢别处去叫?这不是来和母后说说?无功之事就是我的本分,有好处的就都是他谷梁初的?别人不帮儿子争口也就罢了,母后可是儿子的亲娘!我也不是一定就要母后想甚办法,听您一句怜惜心疼也不成吗?”
冯皇后闻言娥眉略耷,轻叹着道,“厚儿,你是本宫怀胎十月辛苦生养的娇儿,寒冷受罪当娘的如何能不心疼?只是如今你非幼小,将来是要就藩一方的镇国之器,本宫只不舍得,岂非害你?”
谷梁厚闻言勃然而怒,刷地一甩袍袖,“就藩就藩!旁人还没急催,母后倒总记着,只怕儿子走晚了吗?怪道你和父皇非但事事压制,就连言谈几句都要申斥,原来只怕我生了妄想,赖在燕京不肯走吗?娘娘今非昔比贵为大祁之后,所思所想自然都是家国天下,跟前又有谷梁初这么会做的好儿子能指望,管他是不是亲生的呢,都比我这没用东西要强,从前那些爱溺怜疼之心自然早便泯了。怪只怪我尚在痴心妄想,指望可以靠爹靠娘,此后必知悔改,只请娘娘珍重凤体莫以废物儿子为念,此去便是死在西垄路上也是两不相怨。”说罢不等冯皇后开口,拂袖去了。
冯皇后连吃亲儿抢白,怔怔望着那个愤怒微跛的背影,不由堕下泪来。
旁边一个老伺候,坤宁宫里都呼贾姑姑的,见状立刻上前递了帕子。
冯皇后接着,掩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一会儿,而后抬起泪眼对贾姑姑叹道,“德徽,你看见了,这就是生儿育女,一场空啊!”
“娘娘莫要伤心。”贾德徽柔言相劝,“宁王爷也是恃宠生娇,仗着娘娘是生母所以尽情放肆。嫡亲骨肉血脉相连,哪有隔夜的仇?”
冯皇后又用帕子抿抿眼角,长叹一声,“他只道本宫不肯疼他,却不想本宫只剩下他这一个儿子,不疼他又疼哪个?只是亲娘纵再溺爱,又管什么?太后昔日怎么对皇上的,你也跟着本宫一起见着,而今怎么样呢?厚儿若能如他父亲一般勇猛能干,本宫豁着不贤不德替他争争也不枉今生遇为母子,可你瞧他,非但性子燥戾,那腿……大祁可能有跛足之君?”
贾德徽闻言亦叹,“娘娘提起这个也勾了德徽的心痛。宁王爷就是失在这只腿上。可这也不怪他,若非皇上昔日求全心切,非得逼着那么小的孩子上马,王爷也不至于受惊跌堕,摔了个终身之憾。德徽每每想起,都要心痛不已,难于安枕。”
“你这辈子只跟着本宫过日子,”冯皇后又叹,“指谁也不肯嫁,总把高儿和厚儿当成自己孩子一般,满是长者慈心却失了缘由道理,不想想这也便是他的命么?皇上强于弓马,就是被开武皇帝那般生拉硬拽着长大的,到了自己孩子这里自然就要效仿。高儿和朔王爷都是六岁上马,怎么都能淡定自若,非这厚儿惊慌失措吓得不成,以致堕马?堕马的也多了,旁人至多摔坏腿骨养几年也就大好了,怎么他非往踝下那种精细的地方伤呢?整个北疆的大夫草药都给他找过用过,还是落了这疾。要说心疼,世间谁能压过本宫?可是木已成舟啊,就如高儿……唉,本宫能有什么办法?”
贾德徽默然不语。
“因着这疾,”提起长子更加心痛,冯皇后自己也不敢多朝那想,拼命抑着眶里的泪,“性子越发暴急焦躁,也不知改,本宫才只说句就藩立刻恼了,对亲娘都不肯敬。他的亲兄早已殁了,这般脾气,本宫若是撒手走了,以后谁护着他?万一将来要学他父亲,却是只有野心没有本事,只等着死啊!”
贾德徽眼见冯皇后说着说着又要哭了,连忙劝道,“娘娘莫要悲观,皇上刚刚登基,哪儿就想到那么远了?”
“皇上异常魁健,也已接近天命之年,”冯皇后道,“难道真能千秋万岁?”
“皇后既这么想,”贾德徽迟疑一下,“如何只管亲厚朔王?怎么也得开始想法子了,咱们家里还有……”
“你还不懂。”冯皇后深深吸一口气,“谋私亦需懂得维护大局,不然几铲子挖下去房子塌了,大家都没的住。匡铸他们想的少,推朔王去西北劳军,却不想想燕京城外几百米处就是境线,虎视眈眈地压着敌人的眼睛呢!皇上确是马上之君,暂时也能打得,若是大战御驾亲征也倒罢了,小来小去也总丢了龙庭上阵去吗?那还谈何治理国家?他不叫朔王出门,是指望风吹草动时好为自己督军呢!厚儿到底不能长乘战马,你听听他,坐着车子去趟南京还要叫苦。”
贾德徽琢磨一会儿,“如此一来,朔王势力岂非更大?娘娘看着,咱们这迁回燕京来,可是利也不利?”
“南京不是咱的地盘!”冯皇后不哭了,略显无奈地道,“这里是家,利与不利也得硬着头皮回来。”
“只怕长此以往,”贾德徽说,“朔王不可控制。娘娘难道真想指望他吗?隔层肚皮隔层山啊!”
“本宫连亲儿子都指望不上,”冯皇后说,“还敢指望别人?为今之计,只能指望皇上圣体安康,与本宫白头偕老罢了。”
“那宁王……”贾德徽说。
“想要保全厚儿来日不至身首异处,”冯皇后手指绞着帕子,“只能寄望瞻儿。再有三五年,他也长大了。”
“世子只与朔王亲近。”贾德徽似不同意。
冯皇后摇了摇头,“朔亲王缺在太强了些,皇上只管这么用着,等到瞻儿大了就会明白能王必是他储位的威胁,即便亲近也会提防。这样他就不会轻易放弃藩在外面的厚儿,以做互相挟制之用。不然你以为,单靠叔侄情谊便可两全?建殊皇帝倒是皇上的亲兄啊!”
“那也只怕养虎为患,朔王若是握了军权……”贾德徽又说。
“皇上也不会轻易就放军权,”冯皇后道,“毕竟谨慎惯了。再说做儿子的便恨当娘的人,本宫也不能只闭着眼睛不管他,如今锦儿不是也提上来了吗?”
贾德徽闻言立刻眉花眼笑,“锦少爷人品贵重睿智勇武,实在是个好亲戚。”
冯皇后又长叹了一声,“老天也未绝了本宫之路。”
这天无事,谷梁初一日未出府门,只在书房读书。
弓捷远捏着《柳下记》思索半天,问谷梁初,“西北几个塞卫都在哪里?你画给我看看。”
谷梁初抽过他手里的书去,伸出手指虚画一遍。
弓捷远盯着他的手指琢磨一会儿,又到,“边卫呢?”
谷梁初又与他画。
弓捷远再看一会儿,简赅地道,“腹卫?”
谷梁初早已料到,又与他画了出来。
弓捷远拿走了书,于地中转悠着想事,好半天后又转回到谷梁初的身边,探着脸瞧他,“这个盛廉的都督也没那么难做啊!这等纵深,却比辽东只线无宽强得多了。”
谷梁初笑了起来,“你倒长进!说得这般容易,以后换你去做?”
“我是说你爹也不用那么谨慎小心的。”弓捷远不乐意道,“同是边线重将,扣着我爹的儿子削了我爹胶东督权,棒棒都狠。对他可就好多了,想要调查调查情况还得派个儿子过去,诚意十足。我爹就少打了胜仗吗?”
谷梁初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孤还没有问你,假若父皇真派了孤去西北劳军,弓司尉跟着还是不跟啊?”
弓捷远立刻以进为退,“我倒还想问你呢,若果领了西北抚军之职,你会带着我吗?朝堂这些心机暗斗只算什么见识?去看看山川风物西塞景致才算收获呢!只怕朔亲王爷那时就不想领着我这样的累赘出门了,万一路上跑了可怎么算?不过是锁在府里留个亲兵护卫的严密看着,以安你爹的心。”
谷梁初未撩拨着人,反给咬了一口,只淡淡道,“亲兵护卫就看得住你?”
弓捷远听他这样讲,自己就把心里猜想给坐实了,登时愀然,“顶多留个谷矫或者梁健么!反正我谁也打不过。”
谷梁初见他情绪消沉,微露抚慰之意,“想得倒全,孤不会去。”
“你说得算?”弓捷远讥他,“这是你爹留你有用,若要你去,你能抗旨?”
谷梁初凝视着他的眼睛,“孤虽不得自由,却能算出下步事情,比你,大概也就强这一点儿。”
弓捷远不乐意听,转身就走,谷梁初伸出长臂拽住了他,“哪儿去?”
“溜达。”弓捷远道,“不在这里同你废话。”
“只想偷懒。”谷梁初不同意道,“你的肩背很见好了,字却不见长进,今既无事,立这儿练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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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颠日月夜走云楼
说话间人被扣在怀里,弓捷远躲不掉,只好赌气提起笔来,在谷梁初铺好的纸上唰唰写了几个黑字——谷梁初混。
谷梁初嗖地抬了他的胳膊,没叫他把最后的“账”字写完。朔王爷大人大量,不怪小司尉提笔就祸害了一张上等宣纸,只是捏着弓捷远的右肘端详那几个字,一本正经地评论,“谷是歪的,天崩地裂给震着了?梁字一团模糊,初字简直得了癫痫。你这等笔墨,既无文官之韵又无武将之威,还不虚心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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