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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谷梁初站在风里呼唤谷矫,嫌车慢了。
谷矫跑过来说,“他们这里没现成的,且得收拾一会儿。王爷别急,车子不比马快,回程不短,厢里弄舒服些省得司尉路上遭罪。”
谷梁初皱眉听着,又唤梁健过来,“这马你也牵不太好,且与那个弓石去领,你先寻着来时坐骑回城,找到公孙家去,让公孙优去府上见孤。”
梁健应着去了。
谷梁初再对谷矫说道,“你去看着他们弄车,手脚要快,而且不准糊弄。”
谷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他,“王爷也莫风中站着。”
谷梁初脸色仍旧不好,点了点头转身回来,待要重新进门看看弓捷远,走到门口又停住了,想了一想改到另外一间屋去独自坐着。
车子到中午时方才弄好,谷梁初命人煮了两碗馄饨送进弓捷远的房里,对弓石说,“你家主子昨晚也没吃甚东西,今儿更是水米未动。”
弓石听了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少爷。
弓捷远毫无胃口,有心不吃,实在被烦不过,勉强吞了两粒馄饨就皱眉道,“行了。胃里恶心,再逼我吃就得吐了。”
弓石只得罢了,自己把剩下的都吃光了,送出碗去。
谷梁初携着谷矫在外等着,见状预备动身。
谷梁初对弓石说,“不到晚间也就到了,你别陪在车里,走路牵不系吧!别人也牵不得它。不要送回将军府了,直接领去王府,谷矫梁健自会好生为它安排。”
弓石回来对弓捷远说了这话,弓捷远没有反对。
主人尚且不得自由,马儿便回将军府去又能怎样?既然不能改变现实,常常见见不系也是慰藉。
谷矫随后进来,躬身说道,“属下背司尉吧!”
弓捷远狠拉着脸,根本就不看他,自己走了出去。
车上竟比房中还温暖些,谷梁初想让弓捷远坐在最中那个铺得煊软的座上,弓捷远根本就不瞅他,自己坐在侧旁,向后一歪就闭上眼。
谷梁初沉着脸儿坐下,伸手揭帘唤谷矫说:“牵不系的藐视本王,回去与孤吊在庭内当众责杖,只留口气,伤残不计。”
谷矫一讶,还未说话。
弓捷远已经倏地睁开了眼,哑声说道,“你敢!”
谷梁初放下了手,也不看他,“你便看看。”
车子行了起来,弓捷远咬半天牙,终于问道:“你要怎样才行?”
谷梁初也坐在侧位,朝那中座努了努嘴,“老实坐那儿,他就逃了这顿。”
弓捷远使劲儿瞪那座位,脸色阴得寒铁一样,到底还是起身坐了过去。
谷梁初这才重新打帘,又对谷矫说了一句,“到了王府若没孤的二次吩咐,且先饶着那个小子 。”
谷矫骑马陪在车边,早把两人的话听在耳内,点头应道:“属下知道。”
谷梁初放手坐正一些,缓缓地道,“弓挽,你最好正经吃饭认真用药老老实实待在孤的身边。涤边将军国之重器,皇上与孤皆舍不得,弓石弓秩还有你的继母妹妹却都是些无足轻重之辈,不管谁毁损了,莫说孤王,便是涤边将军也不见得如何顾惜——若要他在十二万众与这四人之间挑选,你说他会选谁?”
“谷梁初!”弓捷远听得目眦欲裂。
谷梁初似爱看他这样,邪然一笑,“孤王最重承诺,从来言出必行。你若听话,便是亲随康健妹妹安宁继母也得颐养,若是非要与孤对抗,孤便即刻打杀一个给你看看。什么叫做杀鸡儆猴,你曾做过少将军的,不明白吗?”
弓捷远气的脑门发木心头狂颤,一时之间禁受不得,伸手扶住了头。
谷梁初停口不说,伸手要抚摸他,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也不爱如此。
兵以诈立,为王侯者,亦不必忌阴谋阳谋,可是如此明白地威逼利诱,实在没品了些。
朔亲王爷想要什么不是从容风度?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质子,何至破了规矩?
弓捷远的身后,是有一个王国还是一个政权?值得恁般骄傲,值得他谷梁初这般费心费力?
不过是个未封未拜的鲁莽少年,除了犟和易病,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谷梁初的心里生了一点儿倦意。
弓涤边或真可为登基臂助,前提需是万事俱备只欠他那一抹东风,而今前路漫漫一切尚远,自己又不想做弑父夺权之事,只把诸多心思放在这么一个不肯消停的小子身上,值得的吗?
怀里揣着一块石头,总是又硌又冷,即使这块石头非常好看。
好看……
作者有话说:
都不甘心

第27章 公孙优书房相候
谷梁初自己也分不清关注弓家父子到底是因辽东十二万众还是弓捷远这张异常俊俏的脸。
那年蒙古异动,谷梁初奉父王命去永昌府里督办兵器,人还尚在衙邸之外,便听一个少年言词朗朗口齿干脆地训斥府官贪图享乐故意拖延,只将前线战事置之脑后。谷梁初稍一打听才知永昌也差辽东兵器,镇东将军之子亲上门来讨要,此刻训人的这位便是正主。
谷梁初听那声音一套一套有理有据,只把个堂堂府官骂得接不上话,不由心生好奇,按下自己事情不急,偷眼往里窥探。
跟他解释情况的那个下僚见状似是告状又似无奈地道,“这小将军虚岁才十五呢,就是个毛孩子,仗着爹是一方大将,性子端的难惹,从来不把地方官吏放在眼里。”
谷梁初远远瞧着那个少年唇红齿白身姿英武,却又眉骄眼横粉面含煞,既辣气也漂亮,不由心里一动。
彼时谷梁初刚刚及冠,刚将五岁的瞻儿迎到自己院里,也刚发现一些不可思议的秘事,正是势头见好又觉得人生无趣的当口,突然给这妙人闯进心来,不知怎地便觉有劲儿了些。
谷梁初一点儿兵器也没要到,永昌府官有心挑拨是非,只说弓捷远不顾他的解释哀求生生地把所有兵器都抢走了。
那官颇为坏心地说,“下官拼命祈请他给留下一点儿,清楚说了府里也急着用,可他根本不听不管,根本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谷梁初一点儿不恼,只是盯着府官问道,“他可多拿了么?”
府官不敢说谎,嗫嚅答道,“那倒没有。”
谷梁初冷冷瞪着那人,冷声斥道,“那我便只问你拖沓渎职之罪。此时敌人就在边境肆扰,北防东防皆不安稳,你倒说说,到底是辽东应该忍着不打还是北王府兵不靖塞乱?”
那个府官应答不上,立时便白了脸。
谷梁初伸出三根手指,“给你这个不干实事倒精挑拨之事的东西三天期限筹措铁料铸足枪刀,否则便是迟滞大军之罪,杀你不枉!”
三天,就是借也不及。
府官无计可施偷着逃跑,被早有准备的谷梁初捉了,他说到做到,立刻参那府官下狱。当时建殊皇帝登基未久,还在笼络镇境诸王,加上边塞战事果然吃紧,为儆效尤,果将那个府官杀了,从他家里抄出几车金银。
因为此事谷梁初反被谷梁立狠狠批斥了一顿,北王爷大骂儿子锋芒太露不知收敛。
谷梁初从小就不反抗父亲,心里却不服气,觉得一个将军儿子都能潇洒恣意有甚说甚是非清楚,怎地自己这个亲王之后反得处处陪着小心谨慎隐忍不发?奉命催讨兵器,讨不来是错,收拾一个中饱私囊为了私利宁可误国的贪官也还是错?
后来北王府处处都受打压限制,谷梁初甚至被扣在南京城里将近两年,皇族少年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藩王又怎么样?同姓家臣而已,一样还是君要你死你便不得不死。
质子之计从不新鲜,权位争夺也并不会止于血脉亲缘。利益面前,建殊皇帝不会舍不得谷梁立,同样道理,谷梁立也不会舍不得他谷梁初,全看留着利大还是除了利大。
骨肉之情,只是争夺休歇时的表面温存,用于自欺欺人,用于自我安慰自圆其说。
看破这些的朔亲王早已变得暴戾,对谁都没耐性。
如同此刻,他认定自己并不会贪眷一个弓捷远,无伤大雅之时可以解闷玩玩,闹过了头就该镇压。
谁也不该老来挑战他的。
回到王府已是下午过半,弓捷远似真病了,脸色越发苍白,也不怎么言语,听任先回来的梁健将他扶进门去。
谷梁初站在后面凝望一会儿,然后吩咐谷矫:“好好安置他的宝贝不系。那个弓秩弓石也别凑在护卫队里混数目了,都抽过来照顾他吧!”
谷矫偷着瞄他几眼,点头应了。
刚进书房便有个人迎了上来,脸上笑盈盈地,“姐夫还是这个习惯,只要回家便只记得书房,别的地方都是摆设。”
谷梁初早有所料地瞟瞟那人,声音也无什么波澜,“孤在自己家里,什么习惯都不妨事,倒是你这外客,来了不在正厅候着,为何钻到这儿来?”
那人仍旧笑嘻嘻地,一边往谷梁初身边贴一边回道,“知道姐夫想我,我可来得快呢!一家人如何还说外客?在正厅里怎么方便……”
谷梁初面无表情地闪开身体,“你老实些,孤有正经事情要与你说。”
那人似有一点儿委屈,向下拉着嘴角:“姐夫总是这般无情……”
谷梁初走到书桌边去坐下,脸仍微微耷着。
那人见他始终面色不善,收了嬉笑小心问道:“姐夫寻我何事?”
谷梁初伸手拿了本书,“也无要事,只是觉你最近惫懒了些,数日不闻消息。”
那人又笑盈盈,“不是惫懒,而是近来实无紧要之事。小弟时时记着姐夫嘱我谨慎之语,因此安静了些。”
“新朝初立,连日无事?”谷梁初不大相信,“要么是你不够用心,要么就是皇上知道凝蕊是你姊姊,事事防备。”
那人摇摇头道,“正是新朝初立才无紧要之事。姐夫也知皇上脾气,端的只爱听些军务征战,一提盐铁民生或者吏治登时就烦。前几日匡铸和周阁珍都因一点儿小事遭了皇上斥责,别人还敢多说?”
谷梁初瞧了瞧他,“周阁珍也就罢了,管的东西太过琐碎,父皇初登大宝还不习惯,匡铸却是直隶都指挥使,如何也挨申斥?”
“如今六部只有礼部人员全健,”那人答道,“兵部吏部只有尚书,侍郎都不够数,剩下的二部首官也没有呢!朝廷实在太缺人手,皇上责令匡铸迅速挑选可用之人补充缺位,可咱们这位老先生太过认真,三天也没推荐两个出来,皇上着急,自然就发作他。”
谷梁初闻言点了点头,“这也难为他了。三品以上的大员,哪是随便挑的?父皇性子也太急些。”
“想干什么都干不成,”那人又说,“自然着急。匡大人也是迂腐,哪能这样一个一个地想?只把差不多的人都拉个单子,交给皇上挑选就是。”
谷梁初不屑地哼,“你可说得轻松。上来的都是权倾朝野的家伙,弄不好就得祸国殃民,可是简单拉个名单的事儿?匡大人是迂一些,但并不腐,这是负责任呢!”
“都是开武皇帝定下的好祖制,”那人闻言就又轻叹,“非说什么皇子不得参政。否则何至放着姐夫这么能干的人不能入朝帮忙?皇上有个臂助也不至于如此急切。历朝都有皇子领衔之例,有才能者比比皆是,怎地咱们就只在家瞧着?”
谷梁初冷冷一笑,“你连开武皇帝都敢褒贬,真不要命。”
那人更笑,“我在姐夫书房,可怕什么?”
谷梁初不再说他,仍淡淡道,“开武皇帝建国时候只愁安排不开。他儿子多,手边功臣也多,用都用不过来,生怕起了各拥其主的分立之争,自己的孩子彼此残杀。所以只要一个太子剩下的都是藩王,不得参与朝政,以为这样就能保全了大的也保全小的,闹个兄友弟恭。哪能想到刚一闭眼二儿子就抢了大儿子的皇位,但凡不归心的都给杀了?”
那人闻言住口不说。
谷梁初知他到底害怕,撩眼看他一看,“回头准了什么重要职位,记得告与孤知。”
“必不隔夜。”那人应道,“天地之大,我只姐夫一个指望,不跟你一条心,还混什么?”
“这话说得碜牙!”谷梁初又蹙眉道,“你也来了半天,可去见过容儿没有?”
“可不想见?”那人立刻便说,“没得姐夫恩准,如何敢乱闯的?很有一阵子没见她了,还是迁都大典那时匆匆碰了一面。”
谷梁初听了点一点头,“你也不能总进府的,那个吕值日夜盯着,给他抓到什么把柄不好。今儿既来了,便去后院见见。”
那人闻言立刻欣喜,眼睛亮亮地道,“姐夫怎么如此开恩?却是赏我做事小心还是……”
谷梁初见他停住不说,蹙眉问道,“还是什么?”
“还是姐夫不怪姊姊了?”那人声音极低,听着全无底气。
谷梁初立刻哼了一声,“孤便知道你的心里总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容儿尊贵,你当舅舅的人自重一些,见孩子时谨记端庄,流里流气的样儿莫露出来。”
那人给他训得委屈,“也只姐夫这般说我。”
“也只有孤知你底细。”谷梁初毫不留情,“若不是亲舅舅,孤绝不会同意容儿见你。”
那人似是无言以对,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还有个事儿你替我办一下。”谷梁初缓了一些口气,“质在府里的弓挽,你知道的,为孤仔细查查他的底细,但有可说之处都记清楚。”
那人听了立刻看向谷梁初,轻笑地道:“我就知道姐夫必然有事儿。怎么 ?那个弓挽很棘手吗?还得查清他的底细才好应对?”
作者有话说:
去看《满江红》了,晚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读者,还是交代一下!!!

第28章 呆弓石嘴快惹祸
“去办便是。”谷梁初略有一点不耐烦,“他多待在军中,查访起来也不容易,要细致些,莫拖太久。”
那人立刻点头,“姐夫放心。边境虽远,镇东将军还有许多亲信僚属的家小故旧住在城里,打听点儿事不至太难。”
“小心行迹。”谷梁初嘱咐地说,“不要给人知道是孤在查。”
“那还要我何用?”那人应道,“姐夫只管放心。”
谷梁初闻言便唤门外谷矫,吩咐他带这人去见侧妃凝蕊和郡主容儿。
谷矫领命去了,梁健由外进来,先禀已将弓捷远交给弓石弓秩,又说了句,“舅爷越来越见英飒。”
谷梁初淡淡地道,“你寻机会告诉师父,还需找个人盯着公孙优。”
梁健闻言立刻压低嗓音,“王爷觉得他靠不住?”
“他该不至叛我。”谷梁初说,“只是办事还缺稳妥。吕值有何动静?”
梁健回道,“只问了问司尉怎么回事,属下答他风寒复发。”
谷梁初笑了一下,“过几日父皇便会问孤司尉怎地如此孱弱。”
梁健蹙眉说道:“这个吕值实在讨厌。”
“没有阿猫还有阿狗,”谷梁初竟似不甚在意,“走了明的又来暗的,由他去吧!可给司尉请了大夫?”
梁健点头,“这会儿当已到了,属下过去看看。”
这回来的是位李姓太医,人年轻些,话也短少,切脉问诊之后平淡地说,“没有大事,吃些凝神静气固本培元的药,脾气再宁和些,慢慢就好。”
谷梁初没去寝殿见这太医,听过梁健禀复的话,点点头道,“既得慢慢好,就养着吧!反正也不是真来当司尉的。告诉厨下,只管给他准备清淡些的,省得冲犯药性。”
梁健闻言问他,“既是要养,是否单给司尉辟间屋子?我看他只一味干躺,也不怎么同人说话,还在王爷殿里不是道理。”
谷梁初摇摇头道,“莫费周章,且给他住。今夜孤便在书房过夜,你多备个暖炉。”
梁健吃惊地道:“王爷何苦如此?怎是长久之计?”
“今日且先这样。”谷梁初道,“孤也饿了,你去弄点儿吃的。”
厨子知道谷梁初看重弓捷远,给他送了小米和紫米两种热粥,怕他不喜欢又煮了一碗素面。
弓石接了食盘好声好气地和弓捷远打商量:“知道少爷心火难发没有胃口,可只饿着不是个事儿,一样只尝一两口行不?”
弓捷远只愿睡着百事不想,听着弓石又扰,皱眉挡他:“你别啰嗦。先和弓秩吃吧!”
弓石愁得不成,“空着肚子怎么喝药?”
弓捷远本也没想喝药,把被蒙在头上就睡。
梁健探得弓捷远的情形,回去报与谷梁初。
谷梁初板着脸听,慢慢地吃完一碗米饭和一份酿豆腐,放了筷子说道:“过去看着他。告诉他说是孤的话,一碗粥一碗药,哪个不吃干净就杀不系,马肉专治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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