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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乖软小鲛人(七月清风)


宗枭这天回来后没有离开,他陪着明州一起吃了饭。
明州的胃口很差,根本就吃不下多少东西,如今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便是同宗枭一同用膳。
宗枭光是黑沉着一张脸坐在那,明州就更没有胃口。
孕期的不适反应好像在他的身上更加厉害,明州实在吃不下,但宗枭偏要强迫他,给明州夹了很多菜,一副“你若是不好好吃完,之后便一直坐在这别走”的架势。
明州自然害怕,一顿饭吃得无比煎熬,最后甚至红了眼眶,哑着声同宗枭说:“不想吃了。”
他难得开口,宗枭也没有太过为难,只是道:“不想吃那便放下不吃吧。”
宗枭一直没走,外面下着大雪,他居然将窗户推开。
虽已是夜幕,但小院里放了很多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小院照亮,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常郗不止一次同自己说过,明州虽然身子弱,确实需要卧床养胎,但他已经快两个月没出过寝殿门了。
头一个多月,被宗枭用锁链锁着出不去。
后面宗枭将锁链解开后,明州却是真怕了,竟也不肯出去。
这样并不是好事。
常郗说,适当走走,有助于他缓解心情,对之后的生产也会有一定的帮助。
宗枭转过身问已经坐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明州,“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这些日子实在太忙,自己的天劫越来越近,心魔却愈发猖獗,随时随地都想抓住机会,控制宗枭的理智。
今日听见明州将镜子打碎了,宗枭当时便决定回来看看他。
此时还未到就寝的时间,宗枭便问了明州这一句。
结果明州只是细声细气地说了句,“不想去......”
宗枭没有勉强他,将窗户关好,也随着明州一起,躺在了床上。
只要他靠近,明州便会下意识地躲一躲,但宗枭可是随心所欲的魔尊,他一魔族之人,怎会去考虑他人的心思。
明州越是躲着,宗枭便越是要伸手去抱他。
明州只会在他手刚搭在自己身上时挣扎一下,宗枭只要收紧些力道,明州便不敢动了。
小鱼崽已经六个多月了,虽然明州灵脉受损,灵力枯竭,但宗枭的灵力却是醇厚高深,只需一点点,小鱼崽便能很开心。
他愈发活泼了,且那融合了宗枭的,另一半的魔族血脉也没浪费,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明州,专挑明州要睡觉时闹腾。
在明州的肚子里探险般,一会儿碰碰这,一会儿踹踹那。
难受倒是没有多难受,就是没办法让明州好好睡觉而已。
一直没有舒服的姿势,宗枭又搂着自己,明州也不敢随意乱动,他不过小幅度动一动,宗枭便在昏暗中开口问:“怎么了?”
明州刚开始不敢说,可实在被小鱼崽闹得没办法,他只能推一推宗枭圈住自己的胳膊,“不要抱那么紧......我要翻身。”
明州的声音很好听,此时语调软绵绵的,几乎听得宗枭欲起。
宗枭“哦”了一声,松开明州,结果明州因为肚子大了,不太方便,翻身都有些迟钝。
蠢鱼一条,宗枭在心底说,嘴角却控制不住弯了弯。
他伸出手帮了明州一把。
本来面对面被自己圈在怀里的明州,此时变成了背对宗枭的姿势,这便更加方便宗枭抱他。
宗枭的手也同明州一样,放在隆起的肚子里。
宗枭感受到了小鱼崽的活力,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隔着明州的肌肤,与这小杂种第一次接触。
宗枭将手从明州的肚子上移了移,那小杂种竟也追着过来,又碰了碰宗枭的掌心。
宗枭发出气音,背对着他的明州嘴唇都在发抖。
宗枭的手在他的肚子上挪了好几个地方,逗弄着腹中的小鱼崽。
明州睡意全无,后背贴在宗枭身上,对方的体温跟气息将自己包裹住。
宗枭的手贴在肚子上同小鱼崽玩闹,明州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温馨,反倒脑海里不断闪过那日宗枭用锁链捆在自己肚子上,还恶劣地将锁链收紧,来折磨明州的那两个时辰。
这种噩梦般的回忆,明州忘不了,甚至手心都出了冷汗。
过了良久,明州才缓缓开口。
寝殿内昏暗不清,又是背对着宗枭,这样好像令明州的胆子也大了点,他很小声,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吹过来便要破碎。
他捏了捏手心,问宗枭:“你真的......很不想要小鱼崽吗?”

第56章 宗枭病态般的占有欲
寝殿内昏暗不清,又是背对着宗枭,这样好像令明州的胆子也大了点,他很小声,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吹过来便要破碎。
他捏了捏手心,问宗枭:“你真的......很讨厌小鱼崽吗?”
明州询问的语气实在太认真了,宗枭自己都愣了愣。
他想了一会儿,撤回手,寡淡道:“不喜欢,谁会喜欢一个小杂种。”
一条蛟龙跟一条鱼,能生出个什么东西?宗枭自己都不知道,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品行恶劣,融合了自己的血脉,也生不出个什么好东西。
且在他们魔族的认知中,根本就不需要后代这种东西,除了麻烦,就是同自己抢夺生存的资源,这有什么好留的。
若非明州一而再,再而三的同自己哭闹,宗枭怎会留到现在。
他厌恶都来不及,又怎会喜欢。
明州听后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心底一片灰暗,许久后才应了一声,假装不在意。
没过多久,宗枭又将手伸过来了,好似有些烦躁,圈住明州的力道也加大了些。
明州闭着眼睛,本想强迫自己入睡,却因为宗枭的触碰,像突然崩断的琴弦,憋不住得掉眼泪。
极小的抽泣声也难逃宗枭的耳朵,他瞬间将明州板过身来,问他,“你又哭什么?因为我说不喜欢这小杂种?”
怎会有人这般称呼自己的孩儿为小杂种?
明州情绪更加低落,推搡着宗枭如同铁钳般的胳膊,“不要摸我......”
带着哭腔,声音软绵绵的,宗枭就是秉性恶劣,居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趣。
明州越是不让碰,他就越是要跟明州反着来,恶声恶气道:“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都答应你了,会留下这个孩子。”
明州却不听,他陷入悲伤中,总是很难哄好,更何况宗枭也没哄他,三言两语便想让明州闭嘴,若是明州不听,他便又会说些类似于威胁的话。
这夜明州几乎没有入睡。
紧接着好几日情绪都不高,吃得很少,药也喝不下多少,导致七日才需施针一次,变成了隔三日便要施针一次,药喝不下去,便想着食补。
常郗还是认为明州应当出去走走,转换一下心情,他不止一次同宗枭说过。
但宗枭都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说:“雪下这么大,天气又冷,他不愿意出去就别出去。”
“这样对他很不好。”常郗也不同他说客套话,直言道:“他的情绪很不好,这样迟早要出事,而且到生产的时候会吃很多苦,到时候说不定一尸两命......”
“你说什么?”宗枭寒声问道。
一尸两命?怎么可能?!明州手上两个护身的镯子,又不是一无是处的摆件。
宗枭皱着眉,他很清楚自己养的这条鱼有多娇气。
当天,宗枭便将坐在软榻上发呆的明州拽起来,架势仿佛一个土匪。
“做、做什么?”明州还以为他青天白日便又要干那档子事,吓得不行。
宗枭却亲自拿过厚厚的裘衣与披风给他穿上,出门时还将披风的帽子给明州戴上。
明州不明所以,宗枭却将他带到院子里,走了一圈。
见明州兴致缺缺,宗枭又牵着他的手出了小院,“以前不是总爱往外面跑吗?”
“我没有......”他揣摩不清宗枭究竟是何目的,怯声道:“我错了......我不敢了......”
这是什么新的惩罚方式吗?
明州不懂,风雪吹来,身上穿得厚厚的,一点儿也不冷,却因为宗枭阴沉的脸色而吓出了一身冷汗。
宗枭如今一听他同自己不明所以的道歉,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啧”了一声,厉声吼道:“让你出来走走,你道什么歉?!再说这种糊涂话,我才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敢了。”
明州看着他,缩了缩身子,没有再接话。
两人在廊下走了一会儿,明州如今身子不方便,很轻易便将体力给耗光,甚至还小腿抽筋。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宗枭侧身问他,“怎么了?”
明州满脸痛苦,身子也弓着想要去揉一揉,结果一个踉跄将宗枭看得心头一紧。
“腿,有点难受......”明州一说,宗枭便拉着他进了一个殿中休息。
明州只见宗枭又皱着眉头,一脸烦躁地弯腰捏着自己的腿。
明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宗枭该不会要将自己的腿给捏折吧?
光是一想,明州就没忍住缩了缩腿,宗枭抓住不放,“别乱动!!!”
他不敢再动了,倒是宗枭居然只是帮自己按揉起来,这一举动将明州吓得不轻。
不适感慢慢褪去,宗枭也不再让他散步,而是带着人回了小院。
明州依旧心事重重的样,不主动跟宗枭说话,声音大点便能将他刺激到。
他真的好爱哭,常郗说这是难免的孕期反应。
可宗枭却觉得不对,这小鱼实在太敏感了些。
回来后,宗枭便将方才明州的反应一并告诉了常郗。
常郗心中冷笑,从前能好好对待时,总是只顾着自己,将人折磨狠了,伤狠了后,如今才感到着急,又有何用?
常郗便对着他说了句,“大概是害怕尊上您吧,被关了这么久,自然是不习惯的,下次让他自己出来走走,说不定他就会心情好很多。”
阴阳怪气的话,宗枭怎会听不懂,反讽了常郗一句,“我瞧着你如今胆子也大了。”
常郗作了作揖,没什么感情道:“属下不敢。”
但宗枭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这日,宗枭正陪同他一起用膳。
宗枭的修为,食物早已不需要了,但他现在会陪着明州一起吃点。
明州垂着脑袋,握着筷子许久才吃两口,宗枭忍着没同他发火,倒是外面来的魔兵大声喊道:“启禀尊上!有急报!”
不过这一声,便将明州吓得筷子都握不住。
宗枭冷冷瞥了一眼魔兵,起身离开时对着明州说:“饭后你自己出去走走。”
“我自己?”明州傻乎乎地问他。
“你不想?”宗枭问他。
明州又低下头,看样子真不太愿意。
一尸两命的,这个词最近总萦绕在宗枭的脑海里。
宗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愿意也得去。”
“知、知道了......”看他满目烦躁之意,明州哪还敢说不。
宗枭临近出门时,又嘱咐道:“不要往雪地里走,把披风披上再出去。”
他离开了,明州也没有胃口继续吃饭,但宗枭的话,他不敢不听。
魔界的天好似破了一个洞,不停地落着雪,已经好几天如此了。
身上穿着的衣裳也不知是何材质的,柔软舒适,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明州是独自出去的,跟着伺候的人多了,他就不想出去。
这般被盯着,与待在屋子里又有何两样。
宗枭好像越来越清楚这小鱼的心思了,叮嘱了底下的人,只要远远瞧着,便不用管,掐着点时间适时出现,提醒他该回来吃饭喝药就行。
宗枭太忙,却也没忽视这条小鱼。
明州每日去了哪,回来后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宗枭都会询问一遍。
并非每次明州都会回答,宗枭等不到他的回答,也不如从前那般气恼,因此恶言恶语相向。
他没办法忽视,明州已有孕六个多月了,而且精神状态很不好,他变得入睡困难,或是入睡后便是噩梦。
宗枭是怎么发现的?
深夜时明州被他抱在怀里,肚子又大,行动不便,却又翻来翻去。
宗枭起初以为是孩子闹他,所以才叫他睡不安稳,不着痕迹帮着明州翻了两次身,假装睡着的宗枭过了会儿后睁眼,却瞧见这小鱼瞪着大眼睛在发呆。
“怎么了?”宗枭低哑着声问他。
不问还好,一问,便感受到明州的身子僵了僵,本来呆滞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没、没怎么......”
“睡不着?”
明州点了点头,又好像很怕宗枭会因此不悦,又急忙找补道:“我现在就睡。”
宗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明州闭上眼睛,宗枭都能发现他眼皮在抖。
真的这么害怕自己吗?明明我什么都没说。
可惜过了半个时辰,明州还是入睡困难,他又睁开眼,很泄气的同宗枭说:“真的睡不着。”
脸上就差写着求饶二字了。
宗枭自问没对他坏到哪去,竭力忍着心中的质问,反而坐起身问明州,“要吃点东西吗?”
听他傍晚用膳时就喝了点汤,宗枭便这样问,转移明州的注意力。
明州摇了摇头,宗枭又问:“喝不喝水?”
鲛人喜水,明州这次没有拒绝,小幅度点了点头。
宗枭便起身为他倒了杯水递到明州的唇边,好像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全然忘了自己身为魔尊,竟会放下身段来服侍这条小鱼。
几乎快要天明时明州才睡着,宗枭不需要睡觉,只依靠在床头,看着睡颜乖巧的明州,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几日,明州没有每日都出去,宗枭不怎么管他,只将明州叫到面前来,给明州脖子上挂了一个刻有魔尊拓印的小玉牌。
“这是什么?”手腕上的红玉镯,脚踝上的朱砂符印,如今脖子上还要戴个东西。
明州想,自己身上已经有太多宗枭的东西了
宗枭没回答他的话,他高出明州许多,站在他面前将东西挂在明州的脖颈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今日难得出了点太阳。”
明州低着头捏着玉牌在看,听见这番话后抬起头,宗枭又补了一句,“出魔界不行。”
明州复又低下头,宗枭严厉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上次是什么后果你自己也知道。”
明州脸色苍白了些,“知、知道了......”

明州脸色苍白了些,“知、知道了......”
宗枭拉住他,非要听明州重复说:“不会出魔界的。”
宗枭这才满意,将他把微乱的衣襟拉好,才转身离开。
比起前些日子的抗拒跟精神不济,明州这些天要多一点生气了,不再死气沉沉,这是好事,常郗鼓励他可以适当走走,若是累了,随时能让人接他回来。
宗枭也不反对,套在他脖子上的小玉牌有魔尊的拓印,明州可以随意出入魔界的任何地方,任何魔族看见后,也都会像惧怕宗枭那般,惧怕明州。
细细算来,明州来魔族快两年了。
他之前没怀孕时就没少乱窜,除了感到压抑,还是只有压抑。
宗枭既开了口,随意明州自己高兴,只要不出了魔界便好。
明州便找到机会就往外走,宗枭知道后,没有反对,只是派了车輦,派了魔兵,送他出魔宫,一是看顾,二是担心这小鱼累了。
“尊上这态度的转化居然能这么大。”常郗不禁揶揄,“您若是早这般,只怕......”
常郗话都没说完,宗枭便警告道:“我只是不想一回寝殿就瞧见他那副天塌了,了无生趣的模样。”
常郗不咸不淡哦了一声,心想不想瞧见,不去明州的小院,回您自己的主殿,不就行了?
但魔尊的心,实在难以揣测,常郗没有再多话,而是跟他回归正题。
“心魔越来越狂妄了,偏生挑你历劫的时候,还有仙族那帮人,听闻已蓄势待发。”
都说魔界讲究个弱肉强食,无情无爱自私自利,但常郗同宗枭也认识几千年了,虽知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相识这么久,也勉强算半个朋友,不免还是为宗枭感到担忧。
“仙族从哪儿得到你要历劫的消息?为何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后,却迟迟不行动,是不是准备等你历劫时......”
宗枭没有否认,便证明常郗所想是对的。
“谁走漏了风声?”常郗刚说完,便自问自答般,“不可能是明州!他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宗枭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不会是他,就算是又如何,我会将仙族那帮伪君子放在眼里?”
一时间,常郗也愣了愣。
宗枭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明州的清白,他同自己一样,只是单纯地相信。
当常郗自认,若是自己遭到背叛,哪怕只是有这个可能,也决然不会放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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