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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乖软小鲛人(七月清风)


烛青这才作罢,云笈没忘记追问他:“你究竟来鬼界做什么?”
羲泽从胸口处掏出那个用手帕包好的玉露清莲霜,小心翼翼拿给云笈看,“我查过医书,听闻这灵药可以去除疤痕,年岁越久远,药效越好。”
“鬼界的鬼王有上千年的,我便想拿来送给爹你,你的尾巴......”
羲泽小声嘀咕,云笈却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
烛青听后脸色也变得不太好,有些慌张的看向云笈。
尾巴的伤一直是云笈同自己之间的缝隙点,烛青并非没有找过药,这玉露清莲早已用过了,别说鬼王这上千年的,几千年前的也给云笈用过,却依旧无用。
“爹?”见云笈不语,羲泽以为他还在生气,小小声喊了句。
云笈回过神,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来,对他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谢谢我儿。”
他又叮嘱,“只是以后不必为我冒险了,尾巴不重要,你的平安,对我来说更加重要。”
见他爹总算是笑了,羲泽松了口气,认真地点了点头。
鬼界不是久留之地,烛青说:“孩子找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至于这小鲛人,我会派人送他回南海。”
云笈沉吟了两秒,转头对着烛青说:“不......”
烛青拧眉不解,云笈轻声继续,“我想亲自送他去南海。”
烛青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
突如其来的大声,让羲泽都没想到,他父君平日森严,却对着爹爹百般温柔体贴,轻言细语从未如此时般。
“跟我回去。”烛青又说了一次。
云笈依旧平静,“烛青,我很久没有回过南海了......”
“这次出来了,也有机会了,我想回南海看看,我也会想家......”
“这么多年,我已经很累了......”

明州醒来时已经离开鬼界回魔族的路上了。
宗枭不在身边,外面却守着不少魔兵,明州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逃脱,他昏昏沉沉,醒醒睡睡,一直未曾见到宗枭。
直到回了魔界后,宗枭才现身。
他好像变了些,眸色透着深红,眉心也有着若隐若现的红印,身上的肃杀之意,好似比起之前更深了。
“你......”明州想同他说话,宗枭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如今却更加缺乏。
明州一句话都没说完,宗枭已经烦躁地将他从车輦上直接拽了下来,倒是没摔着碰着,只这失重般的感觉,也将明州吓得不轻。
宗枭攥着他的手腕,力道重的好像要捏碎明州的骨头。
“轻点,轻点......”他嘶嘶抽气,宗枭只当没听见,拽着他的手将他往里面带,全程没松开,明州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若不是那双铁钳般的手,明州都感觉自己要摔倒在地。
常郗早就在明州住的小院里候着呢。
明州跟宗枭还没回来时,便有魔兵来报,让常郗带上药箱来明州的小院里等着。
常郗不明何意,但还是老实来了,清清静静搞研究的日子没过两天,怎这俩一回来便开始大吵大闹。
“这是怎么了?!”常郗见宗枭几乎是把明州拖进小院里的,完全怔在原地。
不是因为放心不下,还特意将明州也带在身边,一起接去鬼界吗?
不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选了照顾明州有孕而较为舒适的工具吗?
怎么去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明州肚子仔细看已经隆起了幅度,宗枭这般大力,常郗作为外人都看着心焦,连忙出声制止。
“这是怎么了?你这样拉着他不行的。”
明州听见他的声音,苍白着一张脸看向自己,似乎在寻求着帮助。
而对于常郗的提醒,宗枭根本就当没听见,最后将明州拽进屋子后擦甩开手,他动作不轻,常郗亲眼瞧见明州的后腰在桌子上撞了一下,疼的眼前一黑,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常郗赶忙上前查看,问道:“明州,你没事吧?”
他手腕上的红玉镯完完整整,红光都没亮起,宗枭将他甩开,也没料到明州会撞到,但那镯子无事,想必明州也无事。
宗枭冷冷开口,“别装了,赶紧起来。”
镯子未亮起红光,代表明州没有生命安全,可他此时遭受的痛意却不是假的。
常郗将他从地上扶起,宗枭森寒命令,“给他检查一下。”
别说常郗了,明州自己都不明白宗枭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方才那般粗鲁将人拽拖进来,现在又将常郗给他检查身子。
常郗真想问他,是不是心魔附体,顺便把他脑子也给侵占了。
常郗将明州扶到床榻边,明州方才那一撞虽不至于伤到里子,但腹中本来好好睡着的小鱼崽,因为刚才的撞击而醒来,小家伙应当是被吵醒了不高兴,正在明州肚子里像个小魔王一般闹腾发脾气。
常郗为他把了脉,探了探明州的灵脉,察觉胎儿发育很不好,又问了问他在鬼界可曾有不适感。
明州从方才撞到后便垂着脑袋不吭声,他一副伤心可怜的样,倒是激怒了旁边伫立着的宗枭,“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自己说说在鬼界都做了什么?”
“你这般凶他做什么?”常郗有些傻眼,见明州不肯说,便也放弃不问了。
“没事的,不想说就不说了。”
常郗为他诊脉最后冲洗拟了药方,最后他叮嘱宗枭,“还要接着食补,他底子太差了。”
宗枭只当没听见般,没什么反应,最后听常郗说了一堆,只丢下句,“死不了就行。”
别说常郗愣住了,就是明州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常郗被宗枭赶了出去,只剩下明州跟自己。
明州眼瞧着他走近,床榻就这么大块地方,还能躲到哪。
他知宗枭气得不轻,腹中小鱼崽闹腾着,像只极于同明州证明自己的存在。
明州不敢表露出痛苦,担心宗枭一怒之下拿小鱼崽出气。
宗枭伸手过来,明州闭上眼,颤着声连忙同宗枭解释,“我只是想回去瞧瞧,我想家了......”
宗枭的手顿在半空中,明州含着泪,不知他是否要打自己,但害怕的要命。
他细声细气解释道:“我知道逃不掉,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很久没回去了。”
明州边说边眼泪掉的越多,他很怕宗枭发起疯来做一些伤害到小鱼崽的事,“你不要生气,也别打我......”
宗枭站在他面前,宛如大山一般,明州真的很小,年岁小上自己许多,脑子也不太聪明,瘦瘦小小的一只,又弱又爱哭,偏偏还总是学不乖,胆子时而小,时而大。
“三言两语就被个半大的孩子哄走,我不信你只是想回去看看。”宗枭并不相信。
“你以为那小蠢货给你抹的东西真能藏了你的行踪?为何你们刚出鬼界,云笈跟天兵便赶来了?”
宗枭几句话,堵的明州哑口无言,他不知道的,云笈长老的孩子羲泽也没说过外面有应援。
“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下在你身上的符咒,是那么容易就解除的?”
“明州,我当真是小瞧你了,总是这般示弱,与他人联手上演一出欺骗我的好戏,事后败露,又这般惺惺作态,同我道歉求饶。”
宗枭寒声道:“实际上你就是条养不熟,也学不乖的狗,你知道学不乖的狗该是如何下场吗?”
他将话说的难听,明州却不顾上伤心,因为宗枭将床幔变为赤红铁链,锁在了明州的脖子、手腕、脚腕上......
“那便只能被锁着,只有链条锁着,狗才会学乖。”
他还想将锁链捆在明州的腹部,但明州回过神后,便是尖叫着挣扎跟大哭,他狠狠躲着,缠绕在他脖颈上的铁链将他薄嫩的肌肤磨破了皮。
“不——”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那链条碰到肚子时,明州已接近崩溃,“尊上,我错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何天兵会来......”
“我不敢了,不要锁我......”
微隆的小腹锁上锁链,腹中小鱼崽自然也感受到了,挣扎的厉害,仿佛要将明州的肚子给戳破。
“呜呜......我只是想回家......”
锁链的一端连接在明州的腹部,另外一端握在宗枭的手上的,宗枭居高临下问他:“你不是最宝贝这小杂种,怎么当人质被匕首抵着脖子骗我时,又不知怕了?”
好疼!真的好疼!那锁链缠着肚子,又冰又凉又紧。
明州嘶吼道:“宗枭!!!放开我!!!”
“求饶不成,便恼羞成怒了?”宗枭反问他,又冷笑道:“明州,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便是欺骗?”
他感觉到宗枭收紧手上的力道,“啊!啊啊——”
明州的嗓子都哑了,整张脸布满了泪水,他从未这般恐惧过宗枭。
以往也不是没被宗枭惹恼跟伤害过,却是头一次这般害怕,只觉得面前的宗枭像是便了个人。
他眉心闪烁着红印,在明州疼的剧烈咳嗽跟快要晕厥时,他才放开那条缠绕在他腹部的锁链。
“你喜欢这小杂种,想要留下来,行,我答应过你。”
“你既喜欢,以后就留在这间屋子里,别想出去,就敞开腿一直生,生到怀不上为止。”
明州虽然疼的意识不清,但宗枭的话他还是听到了,他弓着身剧烈咳着。
宗枭就站在边上,见他腕上的红玉镯亮起红光时,便停下为明州渡一渡灵力,不让他彻底晕厥,却一直反反复复的折磨明州。
只是过去了两个时辰,明州的精神便濒临崩溃,无论宗枭同他说什么,他都抱着肚子瑟瑟发抖说自己错了,说自己不敢了。
宗枭将他抓起,手掐在他的喉咙上,双眸冰冷,逼迫明州以困难的姿势跪坐起来,与自己对视。
“还有下次吗?”宗枭猩红着双眸问他。
明州哽咽地说:“我错了......我不敢了......”
宗枭摩挲着他红肿的眼皮,最后满意一笑,将明州松开。
“同仙族一起骗我,要逃跑时怎不见你这般脆弱?如今不过被吓一吓,便成这样,你们鲛人族能同仙族成为盟友也属意料之中,毕竟都同样的虚伪。”
宗枭还在发脾气,明州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吭声,他抱着肚子,手指都在发抖,极力往后缩着,想离宗枭远些。
这等小动作,却不知为何又激怒了宗枭,他被抓了过来,宗枭力道太大,明州竟将头磕在了床边。
“咚——”
声音很响,结结实实的碰撞。
额头破了个口子,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明州没有抗住,宗枭喊他的名字,明州在昏迷之际,嘴里已然低喃着:“我错了......我不敢了......”

他赶来时,伺候明州的几个魔族在院子里都吓傻了,“这是怎么了?”
赤屠是兔子一族,当初宗枭选人时便挑了长相不那么恐怖,还毛茸茸的兔子,猫类等弱小的看着顺眼的魔物。
他们站在院门口对着常郗磕巴开口,“不知......尊上不知做了什么,少君又是哭又是尖叫,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宗枭!!!”常郗顾不得尊卑上下之分,走到门前便哐哐哐开始砸门,宗枭一身冷意将门打开,指了指额角还在流血的明州,“来的正好,去给他瞧瞧吧。”
入目那刺眼的红让常郗都呆滞住了,他顾不得数落宗枭,为明州止血包扎。
宗枭满不在乎坐在桌前,看着常郗忙前忙后。
明州脖子上锁着锁链,两只手腕,两只脚腕上,也都是锁链,这几条赤红色的长链一端连接着床榻,另外一端便锁在明州身上。
这小鲛人明明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却依旧瘦瘦小小,宛如营养不良,透着病态,只怕这几条链子都比他还要重了。
常郗简直气恼,止血比以往更加困难,事后他告诉宗枭,“不是与你说过,他灵脉受损,心肺未愈,流血后伤口好得慢,别让他受伤吗?”
宗枭甚至懒得解释,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常郗看明州的手腕上的红玉镯,轻飘飘道:“又死不了。”
常郗一时间叫他堵的接不起话,在宗枭充满警告的狠厉目光中,他也只能小声补上一句,“你这样是不行的......”
什么叫行,什么叫不行?
宗枭心情烦躁,自问从前就是太给明州脸面,太听常郗的鬼话,这才叫明州三番四次敢忤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
总是这般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说来说去,就是自己对他太好太心软了,如今这般,反倒是更遂了自己的意。
狠一点好,狠一点才会听话。
明州连着的锁链一直没有解开过,最初那几日明州还曾跟宗枭小声说过:“很难受,能不能给我解开?”
他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脸上颓白,宗枭只是淡淡回了句,“明州,你知道吗?这锁链能扎穿你的腹部,将你困在这,让你不会死,你信吗?”
明州听后,显然被他认真的语气吓到了,之后再也没敢提过让宗枭松开自己。
只短短几日,明州迅速瘦了一圈,腹中的小鱼崽需要成长,因为融合了宗枭魔族的一半血脉,不同于鲛人族正常的小鱼,他需要汲取灵力,但明州灵脉枯竭,根本没有办法供给,小鱼崽在肚子里“吃不饱”便要闹。
以往都是明州睡着后,或者宗枭算着时间便会给他渡一些灵力。
但如今,宗枭只会在一旁见明州因腹痛,全身汗湿后,才会伸手为他渡一些灵力。
每次这时,他都会问明州,“还跑吗?你这破烂身子,怎么敢跑的?”
明州每次都会哭,宗枭却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甘心,厉声质问:“哑巴了吗?!”
“我错了......我不敢了......”
宗枭听后只是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每日惯例的用膳与喝药几乎是明州最煎熬的时刻,从前都是常郗送药进来,如今常郗也没再进来过。
宗枭没有太多耐心,出言便是威胁,最初那日,明州不过说自己现在不想吃。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惹怒了宗枭,竟直接砸了手中端着的汤。
明州吓得一哆嗦,宗枭说:“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在这。”
明州又只能同他道歉,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闭上眼瑟缩道:“我错了......我不敢了......”
宗枭除了到用膳的时间回来,其他时候都不在。
链接在床头的链子,最远的距离连窗前都够不到,大多数时光,明州都陷在恐惧中。
他精神不太好,未开窗跟门的屋子在白日里也格外昏暗,明州甚至有些不太记得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夜幕降临,也未曾像从前般掌灯。
黑漆漆的一片,小院似乎被遗忘了,宗枭未来便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明州醒醒睡睡,意识不太清,精神也逐渐走向断崖。
大半的时间在梦中,却从未梦见过好的,总是被梦魇折磨,宛如扣住他的长链,脖颈上的长链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蛇,长着血盆大口要将自己吞噬。
他在梦里奔跑、求饶、崩溃、痛苦......
在现实中,也发出呜咽声,将枕头都个浸湿。
宗枭进来的动作不算轻,但明州却没醒,宗枭听见他在小声抽噎,便将他给摇醒。
临近黄昏,屋子里更暗了,对于生长在魔界的宗枭而言,这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明州来说,甚至看不太清宗枭的脸。
但宗枭身上的气息他太过熟悉了,仅仅只是被宗枭碰一碰,明州都紧张到呼吸不畅,但他不敢推开宗枭。
其实宗枭自己也发现了,这条本来就反应慢而且蠢笨的小鱼,似乎更加害怕自己了,他惧怕自己的触碰,哪怕是渡灵力给他时,都会紧绷着身子。
宗枭有意囚禁他,明州对于他来说甚至比不上魔界刚出生不久的魔,一点点小手段便能击溃这条小鱼。
不让宗枭触碰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有日半夜宗枭来,明州本来已经睡下了,连日来的忙碌让宗枭也有些乏累,便也躺上床。
他不过刚刚靠近明州,这小鱼就自作聪明般背对着自己,他假装睡着,但凌乱的呼吸出卖了自己却不知。
宗枭在黑暗中微微蹙眉,也侧过身,手就搭在明州的腰上,手盖在明州的手背上。
明州睡觉很没安全感,手总是抚着自己的肚子。
他腹中的小杂种倒是长得很快,短短一个月,竟肚子鼓起许多,但明州自己却瘦了很多,简直像被肚子里的小杂种吸光了养分。
宗枭将手搭在明州的手上,同他一起抚摸肚子,这一举动让怀中的明州僵硬着身子。
他既要装睡,宗枭也懒得戳穿他,闭上眼调息间,却听见细小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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