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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替身不想干了(金钗换酒)


可是再也没有最合适的那个人来唱了。
再也没有了。
有时候裴途会开车到李星漠以前租的公寓楼下,也不干嘛,就把车停在那,假装一下。
假装是那三年里的任意一天,他下班,也许路上加个油,也许拐弯买份甜点,买好,带来找李星漠,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在楼下呆会儿。
只是想要抽根烟,或者只是星漠堵车还没回来,裴途告诉自己。
说是抽烟,他又不真的抽,只是夹在手里摆弄。一直到一整夜过去,灰白的颜色出现在东面。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裴途会用手掌按上酸涩的眼睛,假装无事发生开车离开。
这种过夜的方式变成裴途很日常的选择,三不五时就要来一回。有时是去李星漠以前公寓的小区,有时是在他自己的小区,毕竟李星漠在这里也住过一段时间。
其余的夜里,裴途躺在孤伶伶的床上,床头外放李星漠的歌,一宿一宿地循环往复,一秒钟也不停歇。
这是他的新嗜好,比抽烟喝酒还难戒,也比那两个致命,使他整个人既空虚又充实,既疲惫又亢奋,怎么也停不下来。
白天的时候,裴途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不允许自己分心。
因为一旦空闲,他就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逛李星漠的超话个站、刷李星漠的视频。说是大把的时间,当下他压根儿不会觉得,只会在助理下班关灯的时候惊觉,原来一整天已经过去。
砰砰砰。
门外传来林隽涯的声音:“裴老师,在吗?”
裴途回过神,起身过去开门:“哟,林老师,请进。”
林隽涯很少来他的办公室,有什么要紧事两人也尝尝选择外出就餐顺道谈谈,今天是?
不过裴途没问,拆一包凤凰单枞把水壶烧水键按上。
两人寒暄两句,林隽涯问:“忙什么呢?”
“瞎忙。”裴途说。
林隽涯双手合十假装烧香:“啊,希望我的每一名员工都像你一样,瞎忙着就把钱挣了。”
裴途展开手臂,隔着桌子打他的手:“瞎说什么呢。”
两个人又说几句ost人选的事情,林隽涯真没底,最终逼裴途列出来两三个人,这才罢休。
片刻,水壶呜呜呜地响起来,裴途摆出茶案开始泡茶,林隽涯也不嫌烫立刻品尝,然后夸赞:“好茶,好茶。”
……茶成色怎么样裴途不太懂,只认识哪盒价格后面的零多,但是,总感觉怎么好像林隽涯在骂人呢?
喝完一遛水,林隽涯摸出一只小盒子。
五个见方大小,方方正正,林隽涯把这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裴途面前。
“这是?”裴途接过。
林隽涯叹口气:“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我很不安,决定来慰问你。”
慰问?裴途一边拆盒子一边笑:“这么关心我?”
林隽涯叹气更大声了:“能不关心吗?你可是公司的顶梁柱,一员大将,你要撂挑子我怎么办?”
得,林老板还是担心没人给他挣钱。
不过,裴途看着盒子里拆出来的粉丝米老鼠脑袋,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能“慰问”到自己。
这是很古早的一款mp3,迪士尼联名款,有粉色和蓝色两种,功能很简易,硬塑料材质的米奇头,左边耳朵调切歌,右边耳朵调音量。
这是老物件,裴途初高中那会儿时兴的东西,这东西好像没有慰问属性吧?
林隽涯解释:“渐冶有收集古董限量mp3的爱好,这个是从李星漠手里收来的。”
……李星漠的名字一从他嘴里说出来,飘荡在空气里,声波就好像进入什么回音装置,一遍一遍在裴途耳边回荡。
这是,星漠年轻时候用过的东西?
他听见林隽涯温和敦厚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你和李星漠之间具体什么事,渐冶也不肯细说。但我过来人建议啊,你去哄哄,别好面子,把人哄回来。不然我看你魂儿都要丢了。”
啊,裴途木木地想,所以林隽涯看来,他和李星漠只是闹矛盾。
那送来这么一个老物件的原因是?
林隽涯准备起身告辞:“这里头的歌你听听,是李星漠高中时期的歌单。听完你就知道你绝对还有戏。”
为什么?
林隽涯又嘱咐一通,说赶紧听、听完赶紧还,这事渐冶不知道,裴途完全是凭本能把人送出去。
送完人,裴途翻出来耳机,插上。
接下来的俩小时裴老师没干别的,全部用来听歌。
其实没什么好听的,这只mp3里的歌他太熟了,都是他自己的歌。
高中时候的李星漠,像每一个高中生一样,或许自习的时候、打球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都喜欢耳朵塞上,发誓与世界隔绝。
而李星漠的隔绝世界曾经只属于裴途。
知道李星漠买过自己的专辑是一回事,清一色的歌单明明白白听在耳朵里是另一回事。
再回想,为什么……李星漠后来为什么那么容易被他裴途骗上床,是不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这里?
李星漠是如此不设防地走进他无心设好的陷阱,亲手编织的美梦,再眼睁睁看着美梦被打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不得已选择远走高飞。
别回头,裴途靠着办公椅的靠背闭上眼,求求你星漠,别回头,走吧。别回来伤心的地方,别再见伤心的人,别再……
永远别再搭理我。

那只米奇脑袋mp3,裴途隔天亲自送回林隽涯的办公室。
必须立马还,不然裴途很怕自己恶向胆边生,做出来一些丢人的事情。比如谎称丢失或者别的借口,然后把东西昧下来。
不开玩笑,他真的有可能做得出来。
还完东西,裴途开车到医院。
他到医院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给他的腿复查。
去的是那家主打高私密性的医院,找的是给李星漠治过手的医生,医生看过裴途的腿,遗憾地宣布:裴先生您的腿以后要避免剧烈运动,比如长袍、足球等,都不行。
还有就是日常做好保养,每逢阴雨天有可能都需要照红外线灯、热敷之类的护理。
就和李星漠的手腕一样。
裴途还挺开心。
以后他的腿疼了,是不是代表星漠的手也开始不舒服?
他知道永远也不能代替李星漠疼,但是赖好算感同身受。
这么一想,裴途恨不得身上每个关节都打断再接一遍,这样是不是他就更能知道李星漠的疼了呢?
不知道。
腿伤复查完,裴途办第二件事:检查一下胃。
没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最近裴途的胃病故态复萌,很有些抬头的架势。
胃镜的滋味,做过的人都知道,就好像把食管里外翻过来拉扯,不过再难受也没等出结果的时候难受,好在医生看完说裴先生你的胃没事,有点浅表性胃炎,平时注意保养就行。
裴途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
有意无意他把自己折磨出一身病,他竟然很高兴。
从医院出来,路过两个小姑娘认出裴途,其中一个大声“呸”一声,远远地隐约几声“渣男”、“痨鬼”、“怎么没病死”,似有若无传到裴途耳朵里。
他没什么反应。
自从他在“沙漠星河”演唱会上发言,这些负面议论一直伴随左右。这一点无论他创作出多么好听的歌都改变不了,因此他现在很少接出镜的综艺了,全面转入幕后。
每每听到这些谩骂,裴途不仅没反应相反还挺高兴。
身上有病和有人骂他,他都挺高兴。
都是他应得的,高兴。
两年以后。
北欧某个小城市幽静的小酒馆,最靠里面的桌子坐的是两个亚洲面孔的青年。
“那么,”李星漠站起身,“多谢照顾,再见。”
他的嗓子早就痊愈,说话唱歌现在都没问题。
仔细看的话,其实长相上他也没什么变化,五官还是那么精巧俊秀,只是头发保持规规矩矩的原生发色,额发留得长又戴一副黑框眼镜,属于明星李星漠的光芒掩盖不少,相反多出一些邻家气质,很温和。
在这个异国小镇,谁都不会轻易认出他。
他对面是一个高挑的年轻人,这个小城市其实没有什么学府吸引留学生,移民到此的华人也寥寥可数,这个年轻人是祖上移过来的移三代,李星漠当时旅行到这里,和一年四季下雪的小城市一见如故,又偶然认识他,租的他们家空置的房子,这一年没少受人家照顾。
挺好的,平心而论,李星漠看着年轻人黯淡的眼睛叹气。
这孩子又直接又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特别容易懂。
加上这孩子是个狂热的歌剧爱好者,和李星漠勉强也算专业对口兴趣一致。
可是,他真的太好懂,眼睛里面的爱慕浓到不需要说一句话李星漠就能猜出来。
不是没想过试着相处一下的,真的。
忘记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寻找新欢,这是多少前辈留下来的宝贵经验。
这孩子长得又高大帅气,还不抽烟不喝酒,方方面面按说都很合李星漠的胃口,处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可就是不可。
李星漠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毛病,可以关心他,可以研究他喜欢的奇奇怪怪的外国菜,可以和他一起到邻市剧院享受歌剧,但就是没什么别的想法,纯洁到不能再纯洁。
一点没有。
不仅清心寡欲到李星漠怀疑自己别是不行,而且相处总觉得哪里不是很舒服。
人家明明又懂礼貌又尊重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星漠跟这个人在一起就是不放松,时刻感觉在端着,好像生怕行差踏错给国人丢脸似的。
“李,”年轻的仰慕者看上去又伤心又着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李星漠叹息更重,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没有,是我不好。”
简单的道别,所幸没有更深的牵绊,小年轻又伤心一会儿也就完了,李星漠独自回住处。
回家收拾东西。
别的衣服用品什么的好说,比较麻烦是……来这里以后李星漠贪图大屏幕,买的台式机,虽说这年头有云,浏览器也都记录密码,但是别的应用账密就得靠自己记,还有一些资料要上传,这才是收拾行李的大头。
清理浏览器缓存下载,一个一个网站看过去,看看有什么要上传到云端的,好巧不巧,李星漠随手翻到一个久违的网站。
真的是久违。
既熟悉又陌生,是李星漠还在海城念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直播的那个网站。
网站发难的时候其实李星漠合同还没到期,快了但还没到,网站就是想拿着这个压续约的价来着,因此打完官司胜诉,那之后李星漠还是按照合同直播过一段时间,一直也没注销。
后来他正式出道,直播间的一小部分听众还没忘记他,又不是聋又不是瞎,那可不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不是我们小主播嘛,出息嘿。之后他的直播录屏就在粉丝之间广为流传,成为入坑李星漠必挖的坟,还有粉丝专门做的合集歌单。
唉,回忆到这儿,李星漠有些迟疑。
他说离开就真的离开,国内的社交平台的app一律删除,不仅国内关于他半点消息没有,他也不知道国内的消息。他在想,那时候有粉丝记得他,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记不记得。
顺手点开直播网站,李星漠点进自己的直播间。
啊,一时间他愣住。
这边是不是常年积雪的关系,大晚上的外面雪光白嗖嗖,反射在窗户上又照进屋里,就刺眼睛。嗯,一定是这样。李星漠睁大眼睛努力压抑眼底的酸,真的好酸,他的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有五位数。
这个时间点,他默默计算时差是国内大半夜,怎么呢?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么?真是的,挂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都多少年没在这里直播过了,你们、你们干嘛啊,真是的。
再仔细翻翻,竟然贵宾室还有不少人。
在直播间消费达到一定数额才能到贵宾室,李星漠顿时心疼,不是心疼别的单就心疼粉丝的钱。
现在直播网站是这样,为鼓励消费鼓励露脸、攀比,不仅搞出什么贵宾室、贵族榜等等名堂,花钱最多的俗称榜一,有本周榜一、本月榜一、年度榜一、和总积分榜一,全都挂在直播栏一侧。
此时李星漠的直播间左侧那一栏……
这下李星漠开始怀疑脑门子上的刘海是不是过长,有那根儿毛特别特立独行扎到眼睛,或者鼻梁上这副平光镜一下变成凹凸镜,视线怎么这么不清,脑袋怎么这么晕呢。
他的直播间所有榜一都是一个人,Tu。
熟悉的,陌生的,尘封已久的,清晰如昨的Tu。
手指头动动,鼠标移到贵宾详情,特效炸开,屏幕中央出现一行字:
守护主播^_^该贵宾直播间值日时长:721天。
七百多天?那不是两年多前?是自己刚离开的时候。那时候开始裴途就一直呆在这里?
李星漠叹口气,说不清是感慨还是怀念,又或者都没有。
也或者都有一点点。
他截一张图,时隔两年再次登陆社交账号,选择、发送。
这天凌晨粉丝们普天同庆抱头痛哭,天啊我们哥终于露面了!
李星漠V:
我看到了,快睡吧!【图片】
赫然是他的直播间页面截图,在线人数等细节统统截进去,这么长时间的守候被看到粉丝们相对嘤嘤嘤。
李星漠看看热热闹闹的直播间,粉丝们偶尔还弹幕唠唠嗑,也在猜测Tu是谁。
他心想或许不用再纠结,旅行的下一站是回家。
众所周知,微博又不是朋友圈,不能设置可见组别,李星漠这条微博当然不只是他的粉丝看到了,别人也看到了。
纪铠盯着社交平台页面,心里直犯嘀咕,还有这回事?
点开直播网址,纪铠也盯向贵宾栏的那个名字。
盯一会儿,平白无故盯出一肚子埋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砸点礼物挂挂机?谁不会似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纪铠,就不会。
星漠走这两年他也怪想的,社交动态停止在告别公告,电话不通、信息和邮件不回,他有时候也抓心挠肝得不行,但是没想到要来这什么破直播间守着。
破直播间。
李星漠时差没算错,国内是挺晚,这天晚上纪铠一夜没睡,在自家阳台抽一宿的烟,脑子里过的东西很多,一会儿是花里胡哨的直播网站界面,一会儿是露天舞台上裴途上赶着找骂。
找就算了,纪铠记得那天的裴途,腰挺得倍儿直。
在全世界面前往黑水沟里跳,跳得还那么心甘情愿,纪铠自问,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裴途接到纪铠的电话,接起来听见纪铠沙哑的声音:“聊聊?”

早餐嘛,当然要喝豆汁。
当然这是纪铠的意见,裴途这个糟心的挑剔货,重口一点的东西都不吃,连辣的都不碰,更别提豆汁,懂什么人间乐趣。
不过裴途到得很早,比约定的时间早二十分钟,因为他有个猜测,觉得纪铠这回找他说不定和李星漠有关。
或者说裴途现在看什么都会想起李星漠,发生什么事都和李星漠有关。
裴途坐在闹哄哄的早市大堂一角,四周都是酸味儿,感觉眼睛也酸起来。
他想李星漠,有时候简直出现幻觉,觉得李星漠下一秒就会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进来,坐到他腿上亲他。
然后裴途才回过神,想好事儿呢,这种梦人纪铠做做还成,你什么东西你早就是过去式。
想着想着裴途忽然一个仰倒,没别的,纯被面前一碗新鲜出炉的豆汁熏的,抬头看见纪铠欠揍的脸:“怎么的,这家老板欠你钱啊?”
口罩拉下来半剌,裴途抹把脸:“没有,坐。”
不需要他说,纪铠大刀阔斧坐下呼噜呼噜开吃。
他这一吃吧,裴途更没胃口:“你吃饭跟你家猫爷俩一个样。”
纪铠瞥他一眼没说话。
一直到纪铠吃完,俩人都跟默剧似的,没人说话。
纪铠付好饭钱带头离开餐厅,两个人到停车场,纪铠摸出两根烟,裴途照例摆摆手说免了。
纪铠嗤笑:“你戒什么戒,有用吗。”
笑完他好像自己也觉得没意思,闭上嘴。
裴途露出一个笑脸,实际比哭还难看,也没吱声。
纪铠朝他脸上吐烟,冷不丁突然问:“你怎么想起来的?他那个直播间,我看着你了,挂七百来天。”
呃,裴途一噎,按说星漠现在是纪铠的人,自己这么暗戳戳挂人家直播间,好像实在不够磊落,裴途说:“是我俩……我从前缠着他的时候……”
横竖挑一个说法:“我就是闲着没事儿,登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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