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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阴郁人设拯救竹马将军(序槐)


几人稳稳落地,在吴术的司马宅邸中四散开来搜寻,梁雁在院子里站定观察,问影五:“吴术的卧房在何处?”
“那一间。”影五指向西南角的一间房间,梁雁上前观察却见房门从内锁住,他拔出腰间佩剑插入门缝向上一挑,木制的门锁轻易就被他打开了。
推开门,一种浓重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房内一看便是久不住人,摆放烛台的案面、堆放书籍的架子上皆布满灰尘,梁雁指尖轻擦过桌面的灰尘,大约判断出此处已经有一月没有人居住。再看床榻之上,被褥凌乱,堆叠着书卷的案几上残余着半张未被烧干净的纸张,此处的屋主人离开时似乎非常匆忙。
梁雁翻看房间内书卷,均是一系列经商相关的内容,无一本是他们要找的实录,他四处敲敲打打,终于在房间后窗之处发现一点端倪,后窗台之上居然残余着半枚鞋印。
赵凌一路小跑前来汇报:“书房有发现。”
司马府书房之中,几人点燃了火烛,赵凌挨面墙敲给梁雁听:“墙是空的,应该是有暗室。”
火柱上的火焰随风摇曳,梁雁眯眼盯着那烛焰摇动的方向,目光顺着它望向他们左手边的那面木墙,墙面上挂着一副睡莲图。梁雁上前一把拽下睡莲图,图后空无一物,竟是什么也没有。梁雁放下睡莲图,目光落在墙边嵌着的莲花样式的壁灯上,抱着侥幸的心里,他伸手一掰,灯身倒转,面前那面墙就在梁雁眼前打开。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梁雁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伴随着腐尸的气息,他心道不妙:“留下两个看守,其余人跟我进去。”
门内是一条朝下的长长甬道,甬道内昏暗无光,梁雁等人点上火折子,贴着墙面谨慎地向前行进,甬道尽头是一间暗室,此时暗室两扇青铜制的大门门户大开,地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血迹呈现拖拽的样式,梁雁向后打出一个止步的手势。
暗室里面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梁雁借青铜门掩住自己的身形,侧目以余光探查暗室之内的情况,余光瞥到暗室之内一人的躯体躺倒在地,几只硕大的灰毛老鼠疑似正啃食着那具躯体。
“进。”梁雁打了下手势。
就见暗室之中,地上躺倒着一具身穿青灰色衣袍的男子尸体,几只灰毛硕鼠正在啃食他的面容,见人前来硕鼠突然间向几人发起进攻,梁雁立于队伍的前方首当其冲,他挥剑精准地将那几只硕鼠斩杀。此地的鼠大得出奇,一双血红色的小眼睛十分骇人,硕鼠被一剑砍中,还没有立马断气,在地上吱吱挣扎了几下才真正地不动。
暗室之中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梁雁看了看那具被毁了面容的尸体,问影五:“这吴术吗?”
影五仔细端详,不敢妄下定义:“看穿着是吴司马的打扮,但是此人被毁了面容,属下不敢轻易判断。”
“找实录。”梁雁吩咐下去,自己蹲在检查那具尸体。
尸体身上的伤口极为诡异,斑斑点点像是被什么虫类啃食过的痕迹,尸体面部被毁,双手却没有受损,梁雁看他指甲乌黑,像是中毒的表现。梁雁用剑刃挑开尸体的手掌,尸体的指腹带着一层老茧,看位置是读书人翻书和握笔会留下茧子的位置。
翻翻找找了一圈,赵凌有点子泄气地对梁雁说:“没有,怕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梁雁站起身:“这具尸体有很大概率就是吴术了,他应该是带着家人藏在这里,找到他的妻子和儿子,说不定还有机会。”
赵凌认可地点点头,提醒梁雁:“后天,小夫人就到了,你先去和他会和去徐家见长辈,我们来找吴术的妻儿。”
梁雁:“好。”
“啊啊啊啊!”
甬道口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音,梁雁立马提剑向外跑去,诡异的一幕在他眼前出现,就看见密密麻麻形状奇异的红褐色小虫子向他们爬来,几人被此情景骇到,连连后退。
虫群步步紧逼,梁颜最先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火折子向前方的虫群抛去,轰的一声虫群被点燃,熊熊烈焰瞬间蔓延。沾染火焰的小虫子突然间在背后展开翅膀,嗡嗡振翅向几人的方向飞去,赵凌挥舞着手中的火折子阻挡漫天飞舞的虫子。
有人一时不查被那红褐色小虫扑在胳膊上,胳膊上的衣物连同血肉瞬间被腐蚀,那人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小虫子们全身浴火,有目的性地朝里面那间暗室扑去。火焰点燃各个木制的家具与书卷,梁雁无法只得带着余下几人先行撤出甬道。
烈火越烧越凶,火舌舔舐墙体瞬间就将甬道吞没,梁雁等人匆匆逃离,出来一看外头看守的两人早已身亡,两人面目乌青嘴唇发紫,与暗室中那具吴术的尸体中毒的症状一般无二。梁雁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身影,他愤愤咬了咬牙,握住剑柄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屋外庭院月光之下,一个黑衣白面形同鬼魅的身影定定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一条紫色的小蛇在他手臂上慢慢爬行,发出嘶嘶的声响,待众人的目光扫向他站立的角落时,他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只信鸽落在影五的胳膊上,影五摘下信鸽脚上用红绳绑着的小纸条,随后放飞信鸽,读完纸条上的内容他神色凝重,向梁雁汇报道:“将军,影七传来讯息,夫人他们在江上遇到了水匪,夫人受了点惊吓。”
梁雁脸色一黑:“赵凌你和影五继续在这里盯着,给我备船。”
浓重的夜色都挡不住梁雁急冲冲的步伐,此时他内心非常后悔,他怎么能让颜稚秋一个人待在船上,他家那么娇娇弱弱的小公子一个人面对水匪得有多害怕啊。
颜稚秋昏迷到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浑身上下烫得吓人,梁迅羽守着他一口一口撬开牙关灌进去退烧药,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的烧才退下去,颜稚秋的烧前脚退了后脚梁雁就到了。
江上大风大浪,梁雁身上的夜行衣已经湿透了,夜行衣沾染了血迹还带着一股子烧焦的气味,梁雁随手脱下来仍在一边。影七负责在甲板看守,见到梁雁回来连忙迎上去:“将军。”
“夫人呢。”梁雁急忙问道。
影七:“夫人在里头睡呢,白日里夫人受了惊吓夜里发了高烧,方才喂了药退下烧来。”
梁雁:“知晓了。”
他推门的手停顿住,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影七:“谁干的?”
影七答道:“阿鸢认出来了水匪中的一个人,是三皇子身边的死士。”
梁雁推门进去的时候,颜稚秋睡得并不安稳,梁迅羽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小少年见梁雁回来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梁雁一指抵唇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惊醒颜稚秋,然后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休息吧。
颜稚秋的额头冒着冷汗,似乎做了什么可怖的噩梦,梁雁疼惜地跪在床边俯下姿态轻抚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脸颊。在他的安抚下颜稚秋的呼吸居然渐渐平稳了下来,梁雁脱掉身上的衣物只余下一件亵衣,他小心地揭开颜稚秋身上被子的一角钻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抱着颜稚秋的身体,梁雁觉得颜稚秋比他离开前瘦了不少,心中一阵肉疼,天杀的周祈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他家宝贝疙瘩动手。
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温度,颜稚秋竟然自己主动地贴了过来,软软的腮肉贴在梁雁的脖颈里,软软的嘴唇轻轻蹭过他的肌肤,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梁雁抱着自家香香的老婆,心软软。
颜稚秋依赖地轻声哼哼:“梁雁。”
梁雁贴贴他:“安心睡,我在呢。”
颜稚秋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但是眼皮重达千斤他怎么也睁不开,颜稚秋心里难过,快给自己急哭了。
梁雁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拍着背哄他,发现他的双脚冰凉,又把他的脚夹进自己的大腿内侧捂暖和。

第三十一章 湘灵
江南徐家大宅,徐家老太太斜倚在床榻之上,苍老的脸上病容尽显,病榻之旁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在侍奉,年轻的那个便是徐湘灵,年长的是徐湘灵的圣母,徐家大房媳妇郭氏。
老太太的房间富丽堂皇,其间女眷也皆是穿金带银,就是已经满头银丝的徐家老太太,银丝之中也带满金银珠钗,脖颈上带着一串金灿灿的牡丹花璎珞,此间唯有徐湘灵一身水墨素色的淡雅衣裙,如瀑的青丝只用一条青色发带绑于脑后,她不着浓妆,不带贵重的首饰,纤细的手腕上只带着三个素圈银环,手一动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响。
徐湘灵从一旁丫鬟手中接过瓷质的药碗,坐在老太太的床榻边上亲力亲为地喂给她喝,相反作为儿媳妇的郭氏站在一旁却唯唯诺诺的像个小辈。徐湘灵做事仔细,喂完药汁又替老太太擦了擦嘴角,老太太满意地微微颔首,问道:“湘灵,商会的事情你处理的如何了?”
徐湘灵回答:“回祖母的话,孙女向江南周遭的丝绸商户高价急调了一批丝来,依旧按原价销售,让那些意欲哄抬丝价的商户无路可走,最后只得继续以原价继续销售。虽然花了一些银两,但是保住了我们江南商会经商的声誉,孙女以为花一些钱财是有必要的。”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做的好,商会有你,我放心。咳咳咳。”
老太太止不住咳嗽起来,徐湘灵连忙给老人拍背顺气:“祖母慢些。”
郭氏终于等到了出口发言的机会,她对身边的侍女道:“快替老太太倒杯热茶。”
“回来。”徐湘灵叫住要走的侍女,道,“倒热水即可,老太太吃了药喝茶怕是会冲了药性。”
老太太此时止住了咳,摇摇头握着锦帕的手伸出手指点了点郭氏:“你是一家主母,思虑还不如小辈周全。”
听着教训的话,郭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抬眸求助式地瞧徐湘灵,徐湘灵不动声色地对她摇摇头,最后郭氏只得低下头:“儿媳知错。”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徐湘灵站起身来,在老太太低下头:“湘灵做错了事,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以锦帕掩唇,问道:“湘灵做错了何事?”
徐湘灵:“今日孩儿受到来信,京都来的秋哥儿前日在江上遇到了水匪,是湘灵思虑不周未有及时派人去接应,让秋哥受了惊吓。”
老太太一拳头锤在床铺上:“那水匪竟然已经如此猖獗了……”
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就有人来报:“老太太,神教来人了。”
老太太对徐湘灵母女摆摆手:“你们退下吧,湘灵不必自责,明日秋哥儿应当要到了,你务必亲自带人去码头接应,他是四姨母唯一的骨血,断不能让他再受什么磋磨。”
徐湘灵对老太太福福身:“湘灵明白。”
母女俩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迎面就遇上老太太身边的老丫鬟领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眼眸的人走过来,徐湘灵冷漠着脸,淡淡地打招呼:“见过神使大人。”随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身边的贴身婢女给徐湘灵递上她随身的琉璃手捻,徐湘灵将琉璃串套在食指上拇指习惯性一个一个捻过,郭氏在后头快步追了上来,拉住徐湘灵的袖子挽住她的胳膊。
徐湘灵不解地看着她,郭氏屏退了她们身边侍候的婢女。
徐湘灵:“母亲这是做什么?”
郭氏压低声音道:“那京都来的那个秋哥儿当真遇着水匪了?”
徐湘灵:“母亲打听这事做什么?”
郭氏环顾四周,谨慎地问:“湘灵,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小公子死在半路上,他不是身体不好嘛,就让他……”
“母亲!”徐湘灵低声喝道。
郭氏扯了扯她的袖子:“我知道那小公子在京都过得不好,老太太想把他接回来很久了,二房、五房就对家中财产虎视眈眈,若是再来个颜稚秋,那这个家哪里还有我们娘俩的立足之地呀。”
徐湘灵一把从母亲郭氏手中扯出衣袖:“我看母亲是老糊涂了,有闲心动这些歪脑经,母亲不如多去寺院替祖母祈祈福。”说罢,徐湘灵气愤拂袖而去。
堪堪行了两步,徐湘灵的贴身侍女芙蝶满面春光,急匆匆地来报:“大小姐,大小姐,薛刺史求见。”
徐湘灵一颗一颗拨动手中手捻的珠子,郑重道:“我不见。”
另一边的颜稚秋在船上退了烧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有余,其间小公子喂不进去吃食也灌不进去药,稍有一点吃食入了口不出片刻他就会吐出来,梁雁提着一颗心,最后想出来一个羞耻的办法,嘴对着嘴给颜稚秋喂进去一点汤药。
小公子昏睡着不醒,梁雁心里又是焦虑又是害怕,他把心中一股子对三皇子周祈骁的怨气全都发泄在那几个被兵士们抓获的水匪身上。那些水匪不过是些小杂鱼,又怎么会知道上面都是些什么皇子、太子、将军的党政之争,问不出有用的消息,凭着他们吓坏颜稚秋这一点梁雁就无所顾忌地冲他们撒气,什么酷刑都上一边,待颜稚秋从昏睡中苏醒的时刻,那几个被抓获的水匪连人形都快看不出来了。
颜稚秋是在即将抵达江南岸的那天清晨苏醒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嘴里就不住地念着“梁雁”的名字,彼时梁雁正在船舱底下拿那几个水匪出气,一听说颜稚秋醒了的消息立马喜上眉梢,让人把血肉模糊的几个水匪扔下江去,再把底下打扫干净,之后便乐呵乐呵地去找他家小公子了。
半梦半醒之间颜稚秋感觉梁雁好像回来了,他好像还抱着自己睡觉来着,一觉醒过来不见人,颜稚秋只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做了黄粱一梦罢了。梁迅羽喜滋滋地告诉颜稚秋他们傍晚时分就能靠岸到江南了,影九毛遂自荐替颜稚秋梳妆打扮,见颜稚秋耳朵上留下了一道褐色的浅浅伤疤,她散下他的头发遮住耳朵,给他编了几条细细的麻花辫,再系上抹额固定住额头上的碎发。
颜稚秋开口想问那梁雁何时回来与他们会和。
门被梁雁用劲推开,江上的天光照射进来,颜稚秋眯了眯眼,梁雁见颜稚秋此时打扮又娇又甜,可爱的紧,颜稚秋却觉得梁雁一脸傻样,他笑了一声:“傻子真是回来了,还以为我病傻了呢。”
梁雁上前轻到不能再轻一巴掌拍在颜稚秋嘴上:“不许胡说。”
“什么时候回来的?”颜稚秋主动依偎进梁雁的怀里,几日不见他也想他的很。
“那日听说你们遭了水匪,我晚上便回来了。”梁颜紧搂他。
颜稚秋:“江南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梁雁也不瞒着他:“不大好,到了江南你也要小心。”
颜稚秋点点头,闭着眼睛感受梁雁怀抱的温暖:“嗯。”
本来六日的行程因为突生的变故延长到了八日,徐湘灵得到他们要抵达江南的消息提早就带人到了码头迎接。颜稚秋生病的后遗症就是头疼,他被梁雁抱下船,此时正伏在他的肩膀上难受地喘息。
徐湘灵穿着一件防风的橙红色披风,她上前施礼,盈盈一笑:“见过梁将军,夫人。”
梁雁不认识徐湘灵,颜稚秋余光瞥了一眼,他在梁雁耳边小声说道:“这是徐湘灵,我家大房的长姐,如今徐家便是她当家。”
听颜稚秋这么一介绍,梁雁突然对徐湘灵另眼相看,他也打招呼道:“长姐好。”
徐湘灵的目光落在梁雁怀里抱着的颜稚秋身上,颜稚秋小脸惨白,徐湘灵道:“秋哥儿看样子身子不大舒服,我备了马车,舟车劳顿,二位赶紧随我回府好好歇息一下吧。”
颜稚秋虚弱道:“多谢,长姐。”
江南地域富庶,城中街道商铺云集,与京都之繁华竟是不相上下,徐湘灵乘坐的马车行在前方引路,颜稚秋与梁雁乘坐的马车跟在后头,颜稚秋靠在梁雁的肩头借着马车车窗的一点缝隙欣赏外面的景色。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从外面传来,颜稚秋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的从远处飘来,马车莫名停住外头传来一阵人群的骚动。
梁雁推开马车车窗向外望去,就见一队身穿黑衣蒙面怪异模样的人从不远处徐徐行来,那队人中间抬着一个用红布蒙着的奇怪雕塑,街道上的行人竟是纷纷为他们让来路来,跑到道路两侧行起了跪拜之礼。
那队人靠近,一股浓郁的香火气味也随之而来,颜稚秋打了个喷嚏,用手遮挡住口鼻。
“前方何人?见到神主为何不跪。”队伍为首的黑衣人态度嚣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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