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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雪山行(许湖)


牙都快咬碎了,但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Chris神经大条,也察觉不到什么不对劲,反而还笑着调侃:“你对你的教练还是不够了解哦,他可是非常、非常了解你的。”
“他不了解。”杞无忧冷冰冰地否认。
“非常了解!”Chris重复了一遍,又接着说,“他告诉我,我邀请你来庄园,第一次你肯定会拒绝,第二次如果说是他想让你来的,你就会答应了。”
杞无忧:“……”
“他还说你会很喜欢这里,因为你喜欢山和湖泊。”
杞无忧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头往下低,周遭的湖光山色仿佛对他失去吸引力。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为什么要送给Ryan驯鹿?”
Chris又忍不住笑了。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真是小孩子啊,对驯鹿这么感兴趣。
“高山滑雪世界杯芬兰类维站有个赛事传统,如果得冠军的话,主办方会送给滑手一头驯鹿。”驯鹿在北欧地区被视为圣诞节的象征,高山滑雪世界杯类维站恰好是在圣诞节前后举办,冠军选手赢得驯鹿,既给比赛增加了趣味性,又迎合了节日传统。
“好像是一二年的圣诞节吧,Ryan的前男友得了冠军,把驯鹿送给他,他直接牵着回家了,把她妈妈吓一跳。有段时间Ryan把驯鹿当作小宠物养,恨不得连睡觉都要抱着驯鹿睡,不过他家里院子比较小,养不下,后来寄养在附近的农场里了。”说起这段往事时,Chris脸上带着笑。
听到最后,杞无忧也轻轻扬起了唇角,认真地问:“单板滑雪在荷兰的赛事有给冠军送驯鹿的传统吗?”
“呃……”看来小朋友对于驯鹿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Chris想了想,“好像没有呢。”
其实杞无忧对于驯鹿的兴趣并不大,只是在想,如果徐槐喜欢驯鹿的话,他以后也可以在有驯鹿送的比赛上多拿冠军,然后送他个十头八头的。
与此同时,他暗下决心,要比以前训练更努力,对徐槐更好,让徐槐眼里只能看得到自己。徐槐的前男友,反正不管曾经有多少个,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终于走到湖边,冷风拂面,仿佛能闻到一股冷冽的湖水与冰雪气息。
新西兰南岛的深冬并不算特别冷,但气温也已经低至零下,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Chris弯腰拾起一颗石头往湖里丢。
一阵清脆的声响,光滑的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你也试试?”Chris转头朝傻站着的杞无忧道。
他是专程带刚出院的杞无忧来放松心情的,或许这是一个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于是杞无忧也从地上捡起了块稍大些的石头,用力往冰面上一砸。
一道道细缝顷刻间在冰面上蔓延开,四分五裂的浮冰开始慢慢移动,顺着湖水飘散开。
没想到他这么暴力,Chris呆滞片刻,朝他竖起大拇指:“喔哦,酷!”
杞无忧又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徐槐,徐槐应该在忙,没有回复。
上空响起不间断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
杞无忧仰头望向天空,直升机自头顶盘旋而过,起初距离很近,后来逐渐升高,变成一个小点,飞向远方的山脉。
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许久才消失。
Chris仿佛一位兢兢业业的新西兰旅游大使,热情介绍道:“新西兰的特色旅游项目,直升机滑雪,你知道吧?”
“知道。”
Chris抬手指了指对面被积雪覆盖的山峰,“就在那座山上。”
体验南半球滑雪最新奇刺激的方式莫过于直升机滑雪,这里拥有整个新西兰最壮观开阔的滑雪地形,市场广阔,周边开了许多家直升机滑雪公司,提供直升机设备让极限运动爱好者们进行突破常规的尝试。
“感觉怎么样?”Chris见杞无忧的视线仍追随着直升机的方向,“是不是想玩?”
“嗯,”杞无忧点点头,“我可以玩吗?”
他看过徐槐的广告片,印象很深刻。徐槐十六岁就敢独自一个人去瑞士的雪山上滑野雪了,十八岁的时候也玩过直升机滑雪,为了拍摄一部红牛的广告片。他是签约滑手,这个品牌一贯热衷于挑战人类极限,旗下的运动员常被人调侃地称作红牛敢死队。
那部广告片里,直升机带着徐槐飞越山峰峡谷,盘旋在雪山上空,俯瞰着下方的茫茫雪地,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直升机一侧的舱门打开,徐槐从边缘纵身一跃,急速下坠,雪板落地,溅起纷纷扬扬的雪尘,顺着地势滑下陡峭的山坡,雪板途经滑过的地方,积雪的深度足以把人淹没,令观看的人心惊胆战。
但杞无忧想尝试。
“现在肯定不可以,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玩,还需要买保险,签免责协议,”Chris说完,又确认道,“你还没有满十八岁,对吧?”
他想起之前和他们在一起吃饭时,徐槐不让杞无忧喝酒。当时徐槐给自己倒了杯蜂蜜酒,然后给杞无忧拿了瓶冰牛奶,得到了小孩一个嫌弃的眼神。
杞无忧是中国的这些滑手里唯一一个未成年,别的队友都在喝酒,只有他一脸不高兴地对着玻璃瓶痛饮冰牛奶和果味饮料。
“快了。”
杞无忧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那等你成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让Ryan带着你来玩,”Chris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语气豪爽,“随时欢迎,我来买单!”
“好。”杞无忧答应道。
回去的路上,Chris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徐槐发了条信息。
【Chris:yoyo想玩直升机滑雪,我告诉他等他满十八岁了你会带他来滑。】
隔了几分钟,徐槐发来一串问号和一个微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
【Chris:你不愿意带他来?】
对面隔了好几分钟才回。
【Ryan:你会害了他……】
【Chris:有你在的话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吧[疑惑/]】
对面什么也没说,给他发了一张Fine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作者有话说:
标题回答关于小杞啥时候成年的问题,真的快了。。。

归队后,杞无忧恢复了正常训练。
集训队在这次新西兰公开赛上收获颇丰,共斩获一金一银一铜,尤其是女队,参加比赛的几位队员全部进入了决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国家体育总局特地向集训队发来贺信,勉励他们在接下来的外训外赛中再接再厉,更创佳绩。
取得好成绩的几位运动员还接受了央视的线上采访。由于当时杞无忧人在医院,领队为让他安心养伤,便没有给他安排采访。
除了贺信这种精神奖励,物质上的奖励也到位了,每个人的银行卡上都收到了一笔奖金。队友们倍受鼓舞,每天的训练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动力,早晨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去雪场,从白天滑到夜幕降临,直到月亮与星星都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
他们在训练场上还遇到了日本队的队员,两队经常在一起训练交流。日本队这群人个个都是内卷狂魔,害怕自己成为对照组,中国队的队员们谁都不愿意拖后腿,自发开始内卷,就连训练时最爱摸鱼的田斯吴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懈怠了,每天不得不提前半小时起床去训练场排队等着跳台子,苦不堪言。
尽管恢复情况良好,但腿伤还是对杞无忧造成了一定影响,教练组给他安排的训练计划强度相比从前有所降低,技术水平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有很大提升,于是徐槐和张可迪转而带着他钻研起新的起跳方式。
其他队友都在大跳台练空翻转体,只有他一遍一遍地转换方向和角度从小跳台上飞出去,反复尝试不同的起跳。
就这样训练了几天,杞无忧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
徐槐好像突然间变冷淡了,杞无忧莫名觉得徐槐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不再像之前那样时刻关注他,杞无忧给他发消息总是隔好久才收到回复,而且极其敷衍,两人甚至连对视都很少,每次他在人群中看向徐槐,徐槐就会有意无意地转过头去和别人说话,躲开他的注视。
不知道怎么回事,杞无忧心里有点失落,很想问问徐槐,可每一天都被紧密的训练任务填满,而且徐槐除了他还要带别的队员,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件事。
可能徐槐真的太忙了吧。
杞无忧觉得这种状态也许会一直持续到外训外赛结束后回国。
一天的训练结束,晚上他回到酒店房间时,看到田斯吴正半靠在床头,举着手机和人开视频,笑得一脸荡漾。
不用想也知道对面是他女朋友。
田斯吴下午训练时摔了一跤,检查之后没有大碍,但教练还是让他提前回酒店休息了。
此刻他正在和女朋友撒娇,说话黏黏糊糊的,听得人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
听到杞无忧开门进来,忙收敛了那副做作的语气。
“咳,无忧回来啦!”朝他打招呼。
“嗯。”杞无忧点点头,拿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
“对,是我室友,”田斯吴又继续和他女朋友聊天了,“17岁,练单板滑雪才一年就拿到了我们国家单板坡障历史上的第1个国际赛冠军!天才少年!厉不厉害?”
“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最厉害!”
“对了我今天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没?我跳Backside1800成功了!”
“哎呀,你看看嘛……”
“那把视频挂了,你快看!”
耳边全是田斯吴一个人的叽叽喳喳,杞无忧拿好了衣服往浴室走。
“晚点儿看。”
忽听到田斯吴的手机里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
杞无忧刚迈出的脚步猛然间停下,整个人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
田斯吴也蓦地怔住,“我操”了一声,有点慌张地抬头瞥了眼杞无忧。
“怎么了?”又是那道男声。
是的,男声。
杞无忧没有听错。
对面的确是个男的。
与田斯吴吊儿郎当、满嘴大碴子味儿的东北口音相比,他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听不出半点口音,而且声线很好听,语调明明很随意,却显得醇厚而有磁性。
所以,田斯吴的“女朋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男朋友。
“没事儿,就是我耳机没电了。”田斯吴很快恢复平静,见杞无忧仍愣愣地盯着自己,笑嘻嘻地冲他眨了眨眼。
“那你先充上。”对面的男生道。
“这就充!”田斯吴边说边起身,掀起枕头和被子,到处翻找蓝牙耳机的充电器。
又把神情恍惚的杞无忧点醒:“无忧,你不去洗澡啊?”
“哦……”
杞无忧这才回过神,径直往前走,结果差点一头撞上门框,狼狈钻进浴室,“嘭”地一声重重拉上了玻璃门。
身后田斯吴乐了好半天。
杞无忧几分钟洗完战斗澡,热水把脑子冲得清醒了些,他决定等会儿再给徐槐发消息试探一下。
微湿的发梢还有水珠往下滴,杞无忧拿浴巾擦着头发。
那边田斯吴也差不多聊完了:“不说了,晚安老婆,梦里见!”说完又对着镜头亲了两口,“么么么!”
对面声音冷淡:“么你个头,挂了。”
挂断电话,田斯吴挑眉看向正在擦头发的杞无忧。
“无忧,我的弟,有没有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杞无忧:“没有。”
“笑死我了,还说没有,刚才你差点撞墙上。”
见少年一副臭脸,田斯吴又揶揄道:“反应这么大?你恐同?”
“我才不恐同,”杞无忧表情僵硬,“只是没想到……你老婆是男的。”
“哈哈哈哈哈哈男老婆不行吗?”田斯吴一阵狂笑,继续逗他,“我就说嘛,看你黏槐哥黏得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嗯。”
田斯吴听到也没当回事,下床打开行李箱,搭配明天穿的衣服。
“嗯什么嗯,真暗恋他啊?”他随口问了句。
杞无忧沉默半晌,破罐子破摔道:“对,我暗恋他。”
“啊?”田斯吴语塞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等会儿,你认真的?”
他知道杞无忧不爱跟人开玩笑,也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你不会真是认真的吧?”田斯吴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杞无忧直视着他,目光幽幽,认真得有点渗人,“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你,你……”这下轮到田斯吴呆若木鸡了。
徐槐平时对杞无忧是有点明目张胆的偏爱,大家都看在眼里,但那应该只是出于师徒之情,毕竟两人之间差了这么多岁,他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儿有意思吧?
啧,注定是单恋啊。
想到这里,田斯吴忍不住开始同情可怜小孩儿了。
“田哥。”
把头发擦至半干,杞无忧走到床边坐下,摆弄着手机,慢吞吞地问:“你老婆,是你同学吗?还是以前省队的队友……”他真的有点好奇。
提起他老婆,田斯吴打开了话匣子,“都不是,他是学播音的,今年大四,现在在电视台实习呢。我俩应该叫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哎,说起来都快有两个月没见他了,整天在外面训练比赛,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再好的感情都得淡。”说到最后很是惆怅。
杞无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你们不是可以靠手机维系感情吗……”
田斯吴快言快语:“靠个屁的手机啊,主要靠我发一些裸照。”
“……”杞无忧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田斯吴似乎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怎么?我身材不好吗?”
“挺好的……”
“是吧,我也觉得!”
田斯吴那股臭不要脸的劲儿又上来了:“无忧身材也很好啊,来,掀开衣服,让哥哥摸摸腹肌。”
杞无忧翻了个白眼,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他。
田斯吴一把接住,抱着枕头哈哈大笑。
“你这什么表情啊,放心,我对小孩儿没兴趣,要馋也应该馋槐哥身子才对。”
杞无忧闻言脸色更差,但手边已经没有可以砸人的东西了。
“我说真的,你也别傻兮兮地搞暗恋了,给槐哥发点裸照说不定有用。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杞无忧耳朵尖微红,冷酷拒绝:“不。”
“保密啊弟弟,可不能让我师父知道,不然他得连夜把我遣送回辽宁,把你遣送回河南。”
听到这句话,杞无忧神色顿时有几分复杂,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好像想通了一件事。
王飞跃以前也说过什么帮他保密之类的话,而且还时不时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诡异表情……
该不会以为他和徐槐……
王飞跃以为得很好,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了。
田斯吴见少年扯了扯嘴角,奇怪道:“你笑啥?”
杞无忧嘴角弧度更大,眼睛也跟着弯起来,“没啥,我会保密的。”
“不是,”田斯吴纳闷了,“遣返回家就这么开心吗……”
作者有话说:
小杞:男同竟在我身边?学习一下。

第二天早上,集训队照常从酒店出发去滑雪场训练。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太阳尚未升起,东方出现一线微红薄光,而雪场方向的天空还是一片幽暗的深蓝。
杞无忧和田斯吴在酒店楼下遇到了徐槐。
他旁边是助教宋也,两人正在聊天,等待着队员们上车清点人数。
“槐哥!宋哥!”田斯吴率先打招呼。
徐槐笑道:“精神不错啊,今天睡醒了。”
田斯吴得意:“那可不,跳1980都不是问题!”
“那今天就跳1980,我让你师父监督你。”
“好嘞!”
宋也拍了下他的脑袋,赶人上车:“行了行了,看到没,新西兰的牛全在天上飞。”
田斯吴哈哈笑着,弯腰钻进车里。
跟在他身后的杞无忧走到徐槐面前,抬头看向他,“槐哥。”
徐槐目光蜻蜓点水般从杞无忧身上掠过,淡淡笑了一下,“嗯,快上车吧。”
两个人是最早上车的,车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坐在驾驶座的当地司机。
杞无忧坐在田斯吴旁边,刚坐下,田斯吴便拿手肘轻轻撞了下他的手臂,“无忧,这事儿没人知道吧?”
杞无忧怔了怔,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事儿,思考片刻,才回答:“飞跃应该也知道。”
田斯吴懵了:“为啥他也知道?”
“……我还没想通,”杞无忧也搞不懂王飞跃的脑子是怎么超前推断出来的,“可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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