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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小文旦)


说出来怕刺激沁王,他不说。
“行吧行吧。”裴酌见萧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到底只是个小忙,帮就帮了。
“谢谢皇嫂。”萧绯喜上眉梢。
裴酌笑容消失:“谢谢,不去了。”
三日后晚上,裴阳盛装打扮,带上热销款的红手绳继续推销,临出门前,她先跟杨夫人说了一声,又去跟书房的太傅禀告一句。
爹娘分居确实有些不便。
裴清许送女儿到门口,道:“你哥答应送你回来?”
裴阳道:“是哦,爹你不要太早睡,我们进来喝茶纳凉,指望哥白天过来是不可能的。”
裴清许点点头,余光忽然看见裴阳手上的红绳,疑惑道:“此物从何而来?”
裴阳亮了亮手腕,自豪道:“我买的,好多人都买了。”
裴清许眉头松开:“去吧。”
他只是觉得,那红绳的编法,很像当年皇后给还是太子的萧循编的发绳。
裴清许是太子太傅,自然日日低头都能见到。
或许是记错了,太子十岁起就不用了。
沁王后花园。
荷花池里用小船载着一盏一盏明灯,映出芙蓉的花瓣。
玉京的妙龄女子和男子,应邀而来,四处欢声笑语。
萧循处理完政事,来得较晚,因为听说裴酌在,才拨冗前来。
李如意四处张望裴酌的身影,按照他的猜测,应当躲在哪个亭子里睡大觉。
他看见左手边的牡丹亭横栏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被柱子挡着,只留一片白色衣角,和一截垂下的手腕。
陛下送的红绳,找到了。
李如意贴心道:“陛下,裴公子在那边。”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发现了萧循,一声没有眼力见的“陛下”,霎时院子里一阵人影攒动,才子佳人都放下手头的事,聚集过来参见陛下。
包括牡丹亭中的“裴酌”,那人一出来,李如意便瞪直了眼睛,怎么是王家小姐?
他连忙去看她的手腕,的的确确是裴酌的红绳。
难道是裴公子送的?大胆,竟把陛下的东西送人!
很快,这个念头便打消了,因为李如意发现千金小姐们人手一条。
几十条红绳,偏偏没有陛下送出的那一条,裴酌人不知在哪。
李如意叹为观止,啊这,陛下的心意烂大街了……
“平身吧。”萧循脸色比进来时差了许多。
黑漆漆的假山旁,裴酌脸色更差,他正扶着巨石忍受一阵一阵反胃,听见外面的动静,闭了闭眼。
好气哦,好想吐他身上。

李如意连忙支开人,道:“陛下来找沁王谈事,各位继续赏荷,不必拘礼。”
众人让开一条道,姑娘们看着陛下丰神俊朗的眉眼,羞红了脸。
她们很多人是第一次面见天子,待天子走远,跟要好的姐妹窃窃私语:“律吕公子说红绳有一条原版,你说会不会在宫中收藏?”
律吕公子暗示过话本取材于现实,那必然是曾经的某对帝后,皇后之物一般都藏于宫中,就算王朝覆灭,也由新朝接替。
陛下刚才看他们的红绳了,想必是见过原版的。
“好想看看宫廷工匠做的原版,一定比我们的更漂亮。”
“不知道以后陛下会送给谁。”
萧循问了一句“哪里人少”,沁王府的管家回答是假山,假山黑黝黝的,没人去,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避着嫌。大家都围着芙蓉池,看载着花灯的小船如同星河流光璀璨。
萧循远远就看见李二杵在那儿当保镖,挥退了他和李如意,抬步走近。
裴酌懒得挑吃穿,萧循给他什么就穿什么,此刻他正坐在假山边缘的一块巨石上,后面是假山的暗道,黑乎乎的仿佛能将那一抹纤细的白衣吞没。
裴酌这朵芙蓉,不生在热闹的芙蓉池。
“裴酌。”
“嗯?”裴酌正缓口气呢,听见萧循的声音,连忙抬手搓搓眼睛,把潋滟的水光隐没。
裴酌嗓子眼浅,一点点反胃就会把他逼得泪眼涟涟。
萧循看见裴酌清瘦一些的脸颊,缓缓拧眉:“一个人在这?”
裴酌:“你早来一步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吐的时候你不在,便宜你了。
他缓过来了,脾气就消得快,一个月前的事情也不跟萧循计较了。
萧循声音微冷:“哦?我早来一步,难道还能阻止你到处发红绳?”
裴酌一愣,轻声试探:“你不是允许我卖你送的东西?”
他常去的那家当铺都变成萧循的私人藏馆了。
萧循噎住。
萧循试图跟他讲理:“这次有些不一样。”
裴酌抬起手腕:“我知道,这红绳有寓意。”
萧循:“你知道?”
裴酌:“这上面有四种东西,是你对我的美好祝福,小羊自不必说,是我的生肖。饺子,桃花,莲蓬,你是希望我吃得饱,长得美,心眼多。”
萧循附和:“对,你缺心眼。”
裴酌:“嗯?”
萧循道,“你卖手链给别人,连生肖都不换。”
裴酌:“因为今年是羊年啊,明年是猴年,又能再卖一次猴年典藏版了。按照顾客的生肖定制,顾客只会买一次,按照生肖年份卖,年年都能入手一条。”
他虚岁25,今年正好是本命年。
裴酌邀功道:“有寓意的礼物,我没有真卖,只卖仿品。”
萧循没脾气了,竟然觉得裴酌只卖仿品是莫大的殊荣。
想想那间当铺,裴酌愿意留下红绳,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萧循觉得是自己把活扣捏成死扣的功劳,脱不下去自然卖不了。
萧循以为裴酌醒来会直接剪了。
愿意好好戴着便好,有一句话叫知足常乐,是他得寸进尺了。
裴酌狡黠道:“白玉京里的商人都这么狡诈,我学过的。”
他朝萧循招了招手,凑近一点:“你刚才是不是骂我缺心眼?”
萧循改口:“你心眼多。”
裴酌:“那你干嘛要祝我心眼多?”
离近一点,萧循才发现裴酌鬓发凌乱,好像被人揉了一遭,他正色道:“这是你的臆想,我没说过莲蓬是这个寓意。”
裴酌狐疑,莲蓬里好多莲子,是莲生贵子的意思?
裴酌声如蚊呐:“你祝我多子多福?”
他觉得萧循不会这么无聊。
萧循黑了脸,“怎么,还想着回去跟未婚妻成亲?”
裴酌:“那个是我编来骗沁王的,你怎么知道?”
萧循抓起他的手腕,把红绳上的金莲蓬逼近裴酌的眼前:“里面有莲子吗?”
裴酌仔细端详,文不对题:“有一颗倒是。”
唔,小崽子目前都没有莲子大吧?那么小的玩意儿。
萧循皱了下眉,怀疑空心莲蓬里嵌入了一颗小沙子。
他垂眸看去,把各个小孔洞对着银色月光照了一遍,没发现沙子,又拎着裴酌的手晃了晃:“你看岔了。”
裴酌白皙的腕子被他捏来捏去,印出熟悉的红晕。
萧循强调:“没有莲子。”
裴酌:“嗯。”
裴酌道:“不过我卖的是有莲子的。”
一方面是因为工匠快速开模定制的技术做不出空心的,一方面是莲蓬多跟莲子一起作为美好意象,裴酌怕小姑娘们买个空的回去挨妈妈的骂。
萧循眼里云霁雨收,认真道:“莲蓬取出莲子后,孔洞相通,寓意君臣同心。”
裴酌心想,那他们不行,还是有一颗莲子阻隔了的。
他和萧循不同心,同去含叠山,他想的是水泥,萧循想的是解毒。
最后裴酌也没看成水泥,那边直接送来了一桶水泥让他检测。
裴酌见跟现代的大差不差,工艺上他还不如工匠懂,给不出指导意见,便赏赐工匠,出手极为大方,以资鼓励。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按照裴酌提点的方向钻研,成功之后必有重赏。
裴酌美滋滋道:“我上次赏赐工匠,他们说我比陛下还大方。”
萧循:“嗯,你有钱,我只有捞不着油水的官职。”
说来,钱也是他给的,花出去不心疼。
裴酌:“说得我很败家一样,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我也想方法赚钱了。”
他之所以心动,是因为全程都是裴阳去跑腿,他躺着收分红,也太舒服了。
萧循有些好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还是因为钱太好赚。
他并没有解释红绳的编法,因为有些事对他有意义,但对裴酌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回去想办法剪掉。
一些……床笫的经验,让萧循知道,温水煮青蛙对裴酌十分适用。
如今红绳送出去了,寓意说了,裴酌还戴着,比什么都强。
他身为一国之君,坐拥江山,能给裴酌的岂止是一条红绳。
他有更好的礼物,也有容忍裴酌不开窍的度量。
不开窍和装傻,只有一念之差。
萧循看着裴酌略微清减的样子,心疼道:“最近你吃得太少了。”
裴酌叹气,最近你的崽儿太闹腾了。
怀胎十月太久了,要是眼睛一睁一闭,十个月就过去了该多好。
荷花池旁边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主角丽太妃和沁王出现,丽太妃说了两句话,大意是让大家不要拘束,吃好喝好。
裴酌依照跟萧绯的约定,此时该去丽太妃面前露个脸。
刘清源到处说他是太傅的义子,太傅刚否决想辟谣,就见到了裴酌,辟谣这事便搁置了。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裴酌是太傅的义子。
裴酌算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像萧绯给他娘举例“你看裴酌都二十五了不也还没成亲”时,丽太妃能明白儿子说的是谁。
裴酌脚尖踩地,刚想站起来,小腿坐久了一阵麻痹,险些跌坐回去。
萧循眼疾手快扶住他。
裴酌身体僵硬,是不是因为上过床,萧循搀扶他时觉得搂着腰更顺手?
拜托,君臣之间做好事扶着胳膊就好了。
他觉得自己两个腰窝都隐隐发热。
“我能自己走。”
萧循:“不吃饭能有力气吗?”
“李如意。”
“属下在。”李如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着一碗绿豆汤。
萧循端过来,舀了一勺递到裴酌嘴边,蹭了蹭他的唇缝:“吃了。”
裴酌有种萧循故意出宫给他喂饭的错觉,他低头抿了一口清甜的绿豆汤,不是一粒一粒的软豆粒,而是沙沙的冰冰的,还有酸甜的葡萄干。
裴酌没吐出什么,但胃里的确空荡荡的,接过碗:“我自己来。”
萧循松了手,目光还盯在碗口,仿佛在监督小孩子吃饭,怕一眨眼就把绿豆洒进领口里。
裴酌眼皮跳了跳,倒也不用这么关爱智障。
他以后才懒得盯小崽子吃饭,他是要吃手抓饭、搓地饭,都随便他。
花园的垂拱门,丽太妃慈爱地看着儿子:“这就是你说的还没成亲?”
“陛下是碍于孝道没有昭告天下,你一没对象的能比?”
萧绯瞪大了双眼,皇嫂骗他!
他是请人过来当反面典型,不是让皇兄皇嫂你侬我侬刺激他娘的!
萧绯阴着脸跟着母妃出去了,真是的,一定是在他离开的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大哥三弟都不告诉他,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萧循余光看见了来了又走的母子俩,并不在意,等裴酌吃完,低声道:“让姜太医给你看看,开两个方子开胃?”
裴酌拒绝了好几次太医,今日萧循亲自开口,只能头皮发麻道:“好吧。”
虽然系统打包票说查不出来,不妨碍他心虚。
姜太医很快赶到,给陛下的美人把脉,诊脉结果是无病呻吟,对于这一套流程,姜太医一回生二回熟。
争宠撒娇的小把戏罢了。
既然陛下甘之如饴,他自然成人之美。
他装模作样地开一个酸梅汤的药方,乌梅、山楂、甘草、陈皮、桂花,“每日两副,多放水,不用煎太久,药到病除。”
裴酌不想看太医的眼神,扭过脸,冲着萧循的胸膛。
丽妃出现之后又离开,客人们便比之前更自在一些,原先不敢走远怕沁王出现不能及时回来,现在没有这个顾忌,假山旁便也渐渐有人经过。
天色黑,萧循没有穿龙袍,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不曾引人注意。
有一名年轻的小公子,似乎是交际累了,悄悄摸到假山旁,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喘了口气。
他四肢纤细,小腹却微微鼓起,脸色苍白,鬓角挂着虚汗。
裴酌的角度更容易看见他,忍不住打量了两下,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哪哪都很纤细,肚子却跟显怀了一样。
难道跟他一样怀孕了?
萧循也看见了,道:“是兵部侍郎的小儿子。”
姜太医:“他这……”
萧循道:“去给他看看。”
姜禄应了一声“是”,便提起药箱,踱步到年轻公子身旁,请他伸出手,少时,又说了一声“冒犯”,伸手按了按他的小腹。
裴酌张了张口:“他这是——”
大宣有男子怀孕的先例?怎么见怪不怪的?
萧循摸了裴酌的脑袋,道:“应该是生病了。”
怕裴酌担心,萧循又道:“姜太医会有办法的。”
裴酌冷汗直下,完蛋,他脑子出问题了,看见男子肚子大第一反应是以为人家怀孕。
像萧循这样,第一时间断定他身患恶疾,才是正常反应。
他始终是个例。

第33章
兵部侍郎的公子名叫柳园,乃是姨娘庶出,在家里存在感不高,但是生得讨喜,脾气软,公子哥们的活动也会带上他。
姜禄想要按一按柳园的小腹,对方脸上顿时闪过抗拒和惊慌,推拒太医的手:“我、我没病,我看过大夫了。”
姜禄见他双颊消瘦,四肢软绵,唯独肚子不正常,他看着便觉得这不是正常隆起的小腹,像是缠着一圈布条。
“腹部受伤了?谁给你胡乱包扎的?”
柳园惊慌地捂住肚子:“没有、没有受伤,你不要乱猜。”
姜禄纳闷了:“你这么紧张干嘛?我还能污蔑你怀孕不成?”
柳园额头一下子溢出虚汗,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般,快要哭出来了,“我娘叫我回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禄一把薅住他:“弄得跟我欺负你一样,陛下就在这里,他可以给你做主。”
咱陛下可是出了名的贤明,各地不知道多少人在进京喊冤的路上。
从前有冤无处诉,自从出了一桩在德阳门前击鼓鸣冤上达天听陛下命应白城亲自翻案的事,玉京就成了许多人心里的信念。
柳园这才看见隐在黑暗里的圣上,耸然一惊,晕死过去。
裴酌:“……”要不是男人不能怀孕,他都要怀疑柳园像小白花男主带球跑见到孩子他爹了。
换成他是不可能这样心虚的,身怀六甲又不是窝藏罪犯。
柳园却一副窝藏罪犯的样子,看见皇帝都吓晕了。
裴酌:“他怎么见了你跟见了暴君一样。”萧循的名声这么差嘛?
萧循:“你见过暴君?”
裴酌:“自是没有。”
萧循:“那你的比喻妥当吗?”
裴酌:“我不是比喻你像暴君,我是比喻柳园的行为像见到暴君……姜禄,把他转移到屋里唤醒问清楚吧。”
外面人多眼杂,兴许柳园只是有难言之隐,怕被公之于众才吓晕过去。
萧绯摆脱母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似正事的混时间,连忙端起办案的姿态,先清场,再安排一个严密的小房间,把柳园安置进去。
他皇兄仁爱宽厚,最近还在主张废除私刑,禁止大家族对下人动用刑罚,犯错必告官。
这样的皇帝,居然把柳园吓晕,这人绝对是奸细!
柳园幽幽转醒,面前的人换了一个,变成京城风头正劲裴夫子。
裴酌轻声细语道:“我们不是想探究你的隐私,起初是担忧你的身体,后来……你见到陛下的反应着实不对劲。”
“兵部侍郎一心为陛下分忧,你是他儿子,是陛下的重臣之子,你看着不像坏人,是有什么苦衷吗?现在这里只有我,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参谋。”
柳园见自己衣服还好好的,说明陛下看在父亲的面上,给足了耐心,没有强行让太医探查他的不对劲。
他知晓瞒不过去了,下床啪地跪下:“因为、因为我怀了……”
裴酌扶他的手指一僵,不是吧……你也……
柳园抽噎道:“我怀了金塔教的鬼胎!”
裴酌震撼:“什么叫鬼胎?”
男人怀孕怎么就叫鬼胎了?这让被4523夸张形容为“圣子”的崽儿情何以堪?
柳园道:“那日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去菜市口看金塔教头目斩刑。”
“回去后便有些不舒服,我小腹上从小就有一块胎记,样子像他们盖的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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