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人类文明轰炸机)


“让宗……”殷臻将外衣扣严实,半坐在榻边,乌发流水一般泻在身侧,“王爷进来,孤……有话跟他说。”
素溪有求必应:“小公子稍等。”
人出去后殷臻低低咳嗽了一声,他身上没那么沉重,正要伸手去将散乱的衣带系上,动作却一顿。
他缓缓松开了压在腰带上的手。
宗行雍对他可能有情。
但王公贵族能匀出的情有限,一旦利益冲突,立刻翻脸无情。
他从不将希望寄托在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边关二十七城风吹草动尽在宗行雍掌控,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殷臻垂眼。
他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想办法让宗行雍对他降低警惕。
素溪带上了门,往院外走。
宗行雍站在院中,他没进去,在等待素溪从屋中出来的时间里盘弄珠串的速度越来越快。
“嘭——”
某颗珠子发出爆裂声。
他这几年杀伐之气愈重,人人见之退避三尺。
“让少主进去呢。”素溪回头往屋里又看了一眼,如实道,“瞧着精神好多了。”
宗行雍眉头抬起。
“寒气重,脉象虚浮。再有的要等阙水先生到才能看出来。”素溪有心调和,“太子勤政,为朝事呕心沥血,是社稷百姓之福。”
宗行雍恨恨:“他进本王府中时身子骨比现如今强多了,本王那时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不敢用力那不敢碰的,安安生生供在府中养了大半年——”
殷臻这几年的精彩经历包括但不限于从皇城日夜不歇横跨边关二十七城,南下治水被洪水冲走,国相张隆的刺杀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消息被连夜规整送到摄政王桌案,他一宿没睡,肝胆俱裂地看完了,脸色到现在还隐隐发青。
素溪:“少主打算怎么做?”
“陵渠的事不能等了,”宗行雍来回踱步,按了按眉心,“让蚩蛇七天之内带着阙水出现在本王面前。”
他一心二用地交代完事,抬脚就往屋内走。
素溪根本来不及叫住他,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第一次见殷臻就在这么个冷天,夜晚风大,殷臻一身素色锦衣,面如白玉。他提一盏灯站在冷风中,纵使穿得多还是显得单薄。冲她笑了笑:“素溪姑姑。”
那灯一明一灭,跃动着深红而黯淡的光。映着他清透眉眼,幽幽勾出几分摄魂夺魄意味。他很安静,很少对府中人说话,说是刚及冠——可能没有,笑起来很不好意思。
虽说留在府中,但无名无份的,不知少主心中是个什么打算。
摄政王没开口府中下人不敢轻易和他搭话,他常常一个人,今日大约是睡不着,未曾点灯,没有惊动伺候的人。深夜披衣出来,隔墙去看天边一轮遥远的弯月。
素溪将手中狐裘披在他身上,也不问什么,只说:“明日想吃什么,嬷嬷做。”
殷臻那时候还很惶然,意外打破了他对未来的所有设想,他原本是去大金寺找宗行雍,想获取支持。摄政王在朝中从来中立,他母族势微又不受宠,心知成功说服对方的可能性微小,还是想试试。
偶然撞见对方落入虞氏陷阱,于情于理帮了。
他想找个机会跟宗行雍把事情说清楚,但摄政王公务繁忙,成日成夜不是上朝把一众迂腐老臣气得撞柱就是在书房处理那些个烦人的刺杀,一连半个月不见人影。
素溪误会了他心中所想,陪着他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忽然道:“小公子不如主动些。”
殷臻耳根瞬时就红得要滴血,磕磕绊绊地跟她解释:“我不是……”
他不知怎么说,这几日府中下人的视线十分明了——他常年生活在冷宫中,见到的人还太少,全然不理解怎么会有发生这种事不藏着掖着反而一回府就让所有人知道的恶劣行径。宗行雍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应付起来手忙脚乱。
他虽然跟着宗行雍回到摄政王府,但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代表的深层意思。在他质朴的想法中,要是能相互了解一下说不定会让摄政王产生“所有皇子中他是最好的选择”类似的念头。
至于大金寺发生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
素溪是个很聪明的人,接过他手中的灯,温和地说:“不管是有所求还是别的,小公子都该主动些,不是吗?”
回到宫中他也没什么事做,所有计划的前提条件都建立在获取摄政王信任上,宗行雍能让他需要花十年做的事缩短为三年——他当时想的是三年,实在低估了摄政王在朝中的影响力。
素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殷臻踌躇了一下,问她:“要怎么做?”
素溪在前面给他掌灯,闻言倒是讶异地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笑了:“少主一个人久了,小公子多去坐坐,捎杯热茶,陪一陪他。”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达到的要求,殷臻想了想,点头。
那时候,他其实并不知道,整个王府,每一个人,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漏传到摄政王耳中。
素溪不过是试探宗行雍的态度罢了,她一个看着宗行雍长大的老人,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常年处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需要通过长期的观察来判断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他正等着殷臻做些和外人勾结的事,要么就是蓄意勾引,结果结结实实喝了半个月的茶。
素溪叫殷臻陪他喝茶,他就真什么别的事都不干,天天给摄政王送茶,素溪说让送什么送什么,严格遵守。说要陪就一声不吭呆在宗行雍身边,从早到晚。看样子他对自己任务完成得很满意,美中不足是太无聊,坚持不住,总会不小心睡着。摄政王批奏折干活,他睡得昏天黑地。
摄政王盯着人看半天,他也不醒,安安静静枕着手肘,呼吸均匀。
任劳任怨的摄政王百忙之中还得把人从桌边抱到榻上,夏天打扇冬天盖被。等人醒了头发翘起两根,自己给自己穿鞋,梦游似的跟他说,谢谢。
摄政王:“……”给气笑了。
那茶喝得摄政王半个月后闻见茶味儿都想吐,连夜找到素溪,叫她赶紧换个事儿让人做。
喝到吐都没想说把人赶走,书房这种禁地也敞开叫人进了。
素溪现在想想仍然忍俊不禁。
她瞧着宗行雍推门进去,悠悠拂过袖子,心想宗绅怕是不用担心百年之后独子孤身一人了。
屋内,殷臻心里生出发虚的紧张。
他强装镇定地跟宗行雍对视两秒,舔了舔下唇,不熟练地关心:“王爷的手……”
他进摄政王府那年刚及冠,与人交往限于一些宫女太监,也没觉得素溪说的有什么不对。等再后来发现事情歪了个九曲十八弯,只能将错就错。
素溪还教了他别的。
宗行雍幽碧色瞳仁里闪过什么。
殷臻静静仰头看他,平日扣得严实的领口敞开一点点。薄月色的衣衫衬得他神情柔软到极致,望过来的眼神含蓄而微亮。
衣带是散开的,很好解下的模样。
一副乖巧、任君采撷的模样。
摄政王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深了又浅,浅了又深,神色变化莫测。最后终于动了,提步朝前走。
他靠近时殷臻身体有瞬间的紧绷,但牢牢控制住了退缩的本能反应。宗行雍走到他面前,停顿。
殷臻依然半扬着脸看他,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心虚,一声比一声剧烈。
腰间微微一紧。
宗行雍在他面前半弯下腰,熟练异常地、耐心十足地给腰带打结。不知是不是故意,过程被拖长,呼吸交错间殷臻后背爬上细小鸡皮疙瘩。
“本王手没事。”他在殷臻耳边吐息,隐隐笑了声,语带威胁,“太子若能照料好自己,本王不至于生气。”
殷臻心里一抖。
“你觉得他在向本王服软?”
篱虫一愣。
难道不是?
“四年前他在本王酒中下药、从摄政王王府逃出去的时候……”
摄政王怀念地舔了舔犬齿:“就这么个表情。”
篱虫头霎时不敢抬起来了。
汝南宗氏常年驻扎在恭州,四年前族中动乱宗行雍不得不离京,原本打算将人一道带走。但显然太子有自己的打算,一杯酒药倒了摄政王,从此一刀两断。
宗行雍将珠串一圈一圈缠绕在腕上,耐心:“本王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淡金色的月光透过窗棱照进来。
殷臻睡意全无,他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件件捋顺:羌女手中的陵渠、回京后立刻求见太后、兵部侍郎的人选……
目光移到榻边,倏忽一顿。
这五天他等着陵渠消息,在哪儿反正都一样。如果宗行雍比他更早知道那花的下落,他能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宗行雍军务比想象中多,五日有四日往返军营和凉州之间,早出晚归。他以为宗行雍会对他做什么,但没有。
莫名其妙地,殷臻说不上的烦躁。
他从厚厚一层被褥中伸出手去捞宗行雍忘在榻边的珠串,捏了一遍捏二遍,人还心不在焉着,一回神“嘭”一声响。
殷臻:“……”他略显僵硬地低头。
内力捏爆了一颗。
碎成齑粉。
一百零八颗珠串上少了一颗,说起眼也不起眼,但绝没到能瞒天过海的程度。
殷臻停顿两秒,当机立断把东西往枕下塞,毁尸灭迹到一半——
“这么晚了,殿下睡不着?”
素溪走进来,点燃一盏灯烛,又将灯芯挑暗。很关怀地问:“这样可看得清?亮了伤眼。”
殷臻清咳一声,点头,撩起床帐。
“殿下腿上伤如何了,幸好伤不在骨头上,不然可要吃些苦头。”素溪将开了一条缝的窗掩上,细声细语,“伤在腿上,少主不愿我们见着,也不知他笨手笨脚,做得好不好。”她很顺畅地接受了殷臻的身份,唤“殿下”。
殷臻沉默了一瞬。
素溪五年后依旧对他的喜好了然于心,连茶水滤过的次数都谨记,分毫不差。她将一切东西都换成当初习惯的,譬如味道和食物。送来的衣物鲜见合身,腰身一寸不多。
他不是很能应付来自别人的关心,低低:“……结痂了。”
略过了后一个问题。
素溪笑一笑,很为他高兴的样子,又温声:“院外早梅开了,象牙一般颜色。殿下若是睡不着,不如出去瞧瞧?”
殷臻看了她很久。
外面飘着雪,檐下大红灯笼泛着暗红色,时不时被风吹得晃动。
“汴西已定,东三城溃散,群龙无首,降书已递——”宗行雍脚步猛然一停。
篱虫不明所以,也停下,朝前看。
无声无息退出了院外。
汴京军报早一步到殷臻手中,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宗行雍果然适合待在战场上。
大半夜,宗行雍显然有些意外,夜色太深,他眸中情绪浓得厉害,目光沉沉胶着在殷臻身上。殷臻本能感知到危险,退了一步。
宗行雍移开视线,将披风解下递给一边的侍卫,这才抬脚走向他,淡淡:“没睡?”
殷臻:“起来等梅花开。”
宗行雍重复,咬着字句反问:“等梅花开?”
“等到了?”他回头,墙角生出一片冰白。
殷臻看他:“等到了。”
宗行雍刚杀了人,心情恶劣。此刻奇异地平和下去:“风大,本王进去坐坐。”
殷臻没动,拦在路中央。看向他左胳膊,眉心拧起。
“太子不是很关心本王手上的伤?”
宗行雍顺着他视线瞧了一眼自己胳膊,在寒风中一低头,把手伸出去。
衣袖上多了一块深色,他不错过殷臻一丝一毫表情变化,简单三个字:“裂开了。”
这人风尘仆仆,身上全是寒气,跟着手臂一道支过来。殷臻手揣在袖子里,盯了他两秒。
慢慢挪开一步,让出了能叫一个人过去的路。
塞外狂风如鬼嚎,屋内温暖如春。
殷臻垂着眼睫,屏住呼吸给他沾药粉。宽袖挽上去半截,手腕白得晃眼。他抿着唇,动作小心,且严肃。
柔软得不像话。
宗行雍目不转睛盯着人看,心里一万只蚂蚁在爬。
很早以前摄政王就发现了,殷臻这人有个很认真的毛病。
他要做什么事就会尽力做到最后,譬如说打定主意讨他欢心,把素溪教的法子学了个十成十;又譬如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做到,再不情愿也坐这儿给他包扎,且要做就做好,绝不敷衍;打赌打输了真同意他在背上画画,根本不会撒撒娇蒙混过关;画了那么大的牡丹还被欺骗洗不掉就生气三天,踹他几脚……
摄政王嘴角没忍住往上扬,下一秒“嘶”抽了口气。
殷臻在他伤口处用力压了一下,警惕道:“你笑得那么……”他硬生生把“淫-荡”二字吞回去,用冰凉的镊子狠敲了把宗行雍手背,冷着脸呵斥:“别笑了。”
宗行雍笑容越发扩大,傲然:“本王还不能笑了?”
殷臻冷冷看他。
摄政王:“……”
摄政王闭嘴,反手拽住那把细长的镊子,殷臻一时不察被往他的方向拉,往前一倾,“太子,你突然对本王这么好……”
殷臻耳垂一凉,面无表情跟他对上视线。
宗行雍:“准备做什么?”
殷臻用镊子顶开他的手,把人抵得远离自己,毫无波动:“没有。”
宗行雍懒洋洋:“本王想起一件事。”
“太子说本王有个儿子。”
殷臻眼皮一下未抬:“是。”
“太子也有个儿子。”
殷臻眉尾抽动了一下。
他把纱布缠了个结,心平气和地直视宗行雍:“那是孤的。”
绿眼睛。
他改主意了。
既然宗行雍在意的不是那个孩子,告诉他薛照离已死只剩个孩子的办法就行不通。
东宫太大了,死气沉沉,需要一个小孩。
“本王没说不是你的。”宗行雍问,“他叫什么?”
月光探进来,满室清辉。
漫长的寂静。
“无忧。”
殷臻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孤叫他无忧。”
说完微微一僵。
宗行雍的手碰到了他的小腹。
最开始只是单纯的触碰,接着整个掌心贴了上来。他从外面进来,浑身都是冷的,手却相反。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连续的、源源不断的热意。
动作很小心,也很疼惜。
殷臻眼睫毛一颤,又一颤。他能清晰感受到那只手缓慢掠过时异样的感受,像是在常年寒冷之地生长出一轮暖融太阳,又像是长出另一颗心脏,在血液下疯狂地跳动。
他腹部不自觉紧绷起来。
宗行雍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调子很低。屋里烛火暗沉,模模糊糊地晃过耳边。
“害不害怕?”
过了两秒。
殷臻双手放在膝上,板正地答:“这世间没有孤害怕的东西。”
宗行雍笑了一声:“嗯。”
他赞赏道:“厉害。”
真奇怪。
殷臻心想,他夸孤厉害。
他骄矜地抬唇,耳朵尖极轻地动了一下,掠过嫣红。
宗行雍:“本王得到确切消息,陵渠在城主府中。”
“太子明日与本王一道。”
殷臻一顿。
“想问本王要用它做什么?”宗行雍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
“家中有妻,身体不好。日夜惦念,赠物于人。”宗行雍伸出手,却在靠近他耳朵时停下,收回,声音低得像在哄人,“本王不扰你了,明日睡到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摄政王信守诺言,出门左转,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来回十里路,就为了一面。
假使他睡下了,宗行雍或许会叫醒他,或许不会。
殷臻嗓子有片刻的发紧。
他把事情想得很明白,他和宗行雍从根本上是钱货交易,事情了结不该有任何关系,在朝堂上再见是政敌。
他很少深想自己对这个人的感觉,有些事无法深想。
而他又很模糊地想,他对宗行雍感到头疼,并不全因为摄政王是个棘手的敌人,而是有其他原因。
他对宗行雍的感受太奇怪,有时候恨得牙痒痒想杀他,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那是他真正害怕的东西。
他举步维艰、殚精竭虑地走到现在,不能容忍任何计划之外的事再出现。
短暂的、脆弱的、难以为继的东西,他在宫中见得太多。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验证宗行雍的兴致会持续多久。
夜已经很深。
殷臻冷静而理性地将生出的萌芽压下去。
图鲁被俘,逃不出去。剿匪事毕,拿到羌女手中陵渠花,必须即刻回朝。
他所有势力都在中州,在边关二十七城多有桎梏,手脚伸展不开。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