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颢半天没吱声,是啊,库伯太太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明知道有危险却还不明说,反而死之前费尽心思编这么个难解的字谜来掩盖一切呢?
“也许她能信赖的只有你这个朋友了吧,所谓的优秀不光说你很聪明,重要的是,除了你谁还肯花这些心思来解这张字谜呢?”
似乎是这样?宇文颢看着天生一副聪明相的男人:“不是还有你吗?”
破解字谜游戏,鲍皇叔自然功不可没。
鲍皇叔耸耸肩:“我那不是成天无所事事,闲的。”见宇文颢瞅着他,马上又说:“当然,主要是为了哄你开心。”
“油嘴滑舌。”
宇文颢笑了笑,心中升起一缕愧意,库伯太太过世一年多了,可自己并有全力以赴地去破解她留下的谜题,总是有一搭无一搭的。
鲍皇叔凑过身来,吻了吻有些黯然的宇文颢:“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填出了字谜游戏,接下来就去找钥匙和证据,只要不半途而废就一定能找出答案,也就不辜负库伯太太对你的信任。”
望着男人眼中闪闪的眸光,良久,宇文颢情不自禁地吻上去,鲍皇叔也回吻着,这个吻很绵长,慢慢渗透着彼此的滋味,原来唇舌交织久了,连金液都是甜的……
轻轻分开,宇文颢的胸膛微微起伏,鲍皇叔的眼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痴缠,还意犹未尽地冲着宇文颢舔了舔唇,像极了吃饱喝足后的基德,这个时候如果再丢给基德一个毛球,一准能疯玩半天。
丟个什么给鲍皇叔玩好呢?
鲍皇叔不由地眯起了眼,审度着宇文颢:“你又琢磨我什么呢?”顺手抬起熊爪子,一扒拉宇文颢的脑袋瓜:“我可什么也干不动了,这会就想睡觉。”
宇文颢开始重新穿上衣服,已经光溜溜躺下的鲍皇叔忙问:“你干什么?”
“回家。”宇文颢提上裤子,又去找书包。
鲍皇叔一把抓住他的手:“这都几点了,大半夜的咱就不能正常一回吗?干嘛老披星戴月的?我这会儿哪条腿也不想起来。”
“那你就在这睡吧,明天自己坐地铁回去,回头我去车站接你。”
看样子宇文颢是铁了心的要回家。
鲍皇叔有些挣扎:“你…你不会是现在就想去找那把钥匙吧?”
“嗯,我想回去看看基德的那些毛球玩具,说不定里边能发现点什么?”
“我靠,你丫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都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晚吧?”
“就因为这么久了,才更觉得对不住库伯太太,你睡吧,我先回去了,明见。”
“等等,要回一起回,没我怎么行?”鲍皇叔赤条条地跳下床,单腿蹦着去蹬裤子。
宇文颢拉着长音提醒着:“裤衩——”
“擦,忘了。”鲍皇叔又去抓落在床上的内库。
宇文颢后知后觉地问:“你为啥老不穿内库?”
被宇文颢这么一问,鲍皇叔甩了甩下边那条垂尾龙,浪荡丛生地说:“原谅我这一生就喜欢放纵不羁爱自由。”
我去,厚颜无耻,真是特么多余问!
两人退了房连夜往回赶,宇文颢开车,鲍皇叔也不客气,歪在副驾上抓紧时间眯了个觉,宇文颢戳了戳男人有些冒青渣的下巴,再怎么运动员出身,毕竟大自己十岁呢,岁月不饶人啊。
到了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鲍皇叔打着哈欠去开门,宇文颢说:“咱俩分头行动吧,那些旧的毛球玩具都丢在我家了。”
鲍皇叔想了想:“也好,我先哄哄基德,一天了,估计快气死了,一会过去找你,顺便也看看她送你的那些画。”
也好,鲍皇叔心细,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库伯太太留给基德的毛球玩具都被宇文颢收在一个小竹筐里,竹筐就在客厅的置物台上,偶尔鲍皇叔抱基德来串门时,也会顺手丢一个哄它玩。
七八个毛球玩具都是由彩色毛线夹杂着麻绳缠裹的,有的缠成滚圆的球球,有的缠成其他造型,老鼠、小鸟什么的,花花绿绿的。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被藏在里面,只能拆开这些缠绕的毛线,挺费事的,当初宇文颢也看过这些毛球玩具,每一个都很密实,不像被拆过的样子。
当宇文颢拆到第三个毛球时,鲍皇叔过来了,看了眼他面前乱七八糟的缠绕,一挑双眉:“您慢慢拆,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些画吧。”
库伯太太一共送了三幅油画,最大的一幅画半人多高,被宇文颢挂在了楼梯侧面的墙上,原先那里一片空白,挂上这幅英国小乡村的风景倒也别有一番田野风情。
小心翼翼地摘下画,立在走廊上,鲍皇叔蹲下身细细查看画框四周,每一寸都摸过,的确什么都没有。
走廊的墙壁上也有一幅,窗前的玫瑰花,宇文颢很有艺术品味,挂在这里,就像给走廊里也开了一扇窗。
也没什么。
宇文颢拆完最后一个毛线球,怔怔无言,除了眼前一堆乱糟糟的毛绳,什么都没找到,心乱如麻,抬眼看了看楼上,鲍皇叔还没下来。
书房里挂着最后一幅画作,泊在港口的帆船,不大,鲍皇叔一只手就能从墙上取下来,仔细看过,依然什么都没有。
将画挂回墙上,鲍皇叔四处看了看,宇文颢的书柜满满当当,难怪那么能写,我家白又亮是真有才啊,鲍皇叔不禁笑了笑,巡视的目光停在书柜中层摆放的一张画作上,那是宇文颢亲手给库伯太太画的小像,库伯太太去世后,又从小库伯他们手里要了回来。
玻璃面,木质画框,拿起小像看了下,鲍皇叔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尊敬的女士,您要是真想我们帮什么忙,就别再让我们找来找去的了,也帮帮我们的忙。”
库伯太太满脸皱纹的脸,散发着和蔼的光芒,神态还有些俏皮,想来这位女生生前一定给白又亮留下了生动活泼的一面。
“找到什么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犹如一声雷,鲍皇叔一抖,库伯太太的小像就从手里脱落了,砸在书房的地板上,镜面破裂,画框也散了架。
鲍皇叔尴尬地望着门口的宇文颢:“对不起啊,被你吓了一跳才……”
宇文颢的目光并没有关注道歉的鲍皇叔,而是盯着地上散落的小像,在分裂的画框残骸中,躺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鲍皇叔蹲下身,缓缓地捡起,那是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两人不禁看向对方:“那吸铁石要吸的是什么?”
吸铁石到底是用来吸什么的?
鲍皇叔又将字谜游戏看了好几遍,很肯定地说:“东西一定藏在我家了,这里写着地下室和行李,估计是库伯太太原先放行李的地方,还有那排储物架,放的都是基德的东西,我们应该去地下室看看。”
再一抬头,宇文颢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些毛线球。
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三竿,实在是太累了,宇文颢不仅嗓子哑了,连眼睛都肿了,身上更是说不出的各种酸痛。
鲍皇叔说,这是疯狂后遗症,腰酸腿疼只是表面现象,内里的亏损才是要命的,今天无论如何得去趟华人超市,买点牛鞭王八啥的,煲个养生壮阳汤,再去中医药店抓几副补药,两人必须都得好好补补。
宇文颢面无表情地听他哔哔完,然后冷哼一声:“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鲍皇叔正在点烟,动作停了停,继续将烟点完,吐出第一口烟时,隔着薄薄的白霭微眯着双眼看向宇文颢,还没重新组织语言,宇文颢又甩来第二句,问的很直接:“你跟那位从前是不是也这么疯过?”
鲍皇叔咬着烟,一时没说话,沉着脸继续望着宇文颢。
说不上来为什么,宇文颢虽然很少问关于过去的种种,但反而有种相当计较的感觉,三言两语的,不温不火的,探究着从前,暗自考量。相处久了,越发觉得男孩什么都闷在心里,并不张扬出来,但抽不冷子冒出一句,就会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有没有过现在能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是过去的事了。”鲍皇叔深吸了一口烟,转而向洗手间走去,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有过就有过呗,也没什么大不了。”宇文颢轻描淡写地说。
话题仍在单方面的继续。
“他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国内吗?”宇文颢又问。
“不知道。”鲍皇叔迅速答道,脸色比之前更不悦。
“没联系?”
“没有。”
“他从前是做什么的?”
“大清早的你这是成心找别扭是吗?都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没兴趣再提。”
“要真都过去了,提提又怎么了?”
“宇文颢,你特么睡拧了?”
“鲍玄德,你急什么?”
嗤地一声,鲍皇叔从鼻子里哼出笑意来,不阴不阳地说:“我要是说,他也是个艺术生,你会不会更生气啊?”
面皮终究还是不为人知地紧了紧,宇文颢也笑了:“生气?哈,我为什么要生气?跟我有屁毛关系。”
鲍皇叔将烟头捻灭在宇文颢一架灯座上,烟灰飞的到处都是,男人冷声道:“既然没屁毛关系,那就别他妈老问,老子不喜欢怀旧!”
洗手间的门被摔上了,掩上了男人最后一个愠怒的表情,也屏蔽了靠在床上男孩冷然无声的面孔。
去超市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搭理对方,开着鲍皇叔新买的车,手感比七人商务车要好的多,停车也方便,宇文颢将车停稳,谁都没有着急下车。
“颢颢……”鲍皇叔先开了口。
“对不起。”宇文颢抢先道了歉。
望着有些郁郁的男孩,鲍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宇文颢搂过来,亲了亲脸,声音柔和了许多:“对不起啊,不是有意惹你不高兴的,就是觉得……怎么说呢,跟那孩子好多地方不合拍,他性格张扬做事又不计后果,我俩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太长,分手的时候……闹的又特别不愉快,我真是不想再提这个人了。”
宇文颢将头抵在男人的肩头,没说话,就听男人带着一丝笑意缓解着气氛:“我没跟他……哦,也没跟任何人疯过,你是头一位,估计也特么是最后一位了。”
嗤,宇文颢笑了,轻不可闻地骂道:“臭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只要咱俩高高兴兴的,脸什么的都不重要。”
一个拥长的舌吻,抚平了早上彼此带来的那些不经意的划痕。
甲鱼、牛鞭、麻鸡……再配上各种药膳,灶上煲着鲍皇叔煞费苦心搭配的壮阳汤,两个人却窝在地下室里,像寻宝一样四处搜索着。
靠墙的一排储物架还是原先库伯太太用过的,鲍皇叔从来没换过地方,上面两层基本空的,下面两层放着基德的猫粮和猫砂,每袋都是几公斤的大包装,一一搬下来,宇文颢有点头昏眼花,壮阳汤还没喝上一口,又干起体力活,鲍皇叔也不时地捶捶老腰,宇文颢叫他一边歇着去。
“我觉得不对,白又亮。”
宇文颢擦了擦鬓角的汗:“哪不对?”
“你想啊,咱们两个老爷们抬这些东西都这么费劲,库伯太太一个老奶奶怎么可能搬得动这些储物架上的东西?”
“可是原先基德的猫粮和猫砂也是放在这上边的,字谜上不是有基德这个词么。”
“那她干嘛不干脆写猫砂猫粮或者储物架什么的?”
也是啊……宇文颢丢下手里的猫砂,目光转向角落堆放的杂物,真是不少,不禁皱眉:“鲍玄德,你这都堆的什么啊一箱一箱的?”
“还不是前一阵我妈她们从国内托运过来的,光锅碗瓢盆就两大包,棉袄棉裤不计其数,诶,回头你也挑几件,我都穿不完,她们生怕我冻着,也不想想,加拿大这冰天雪地的国家,人家卖的最多的就是羽绒服,算了,走吧,腰真特么疼了,回头又害你掉下巴。”
宇文颢懵逼了两秒,妈的,还敢提上次那事,扑上去狠狠嘬了男人的脸一口。
楼上汤锅的定时器响了,鲍皇叔揉着脸笑道:“咱俩啊谁也别干了,先吃东西,攒足了体力再干。”
不光是为了鲍皇叔的老腰,其实也是对库伯太太能搬动储物架藏东西的可能基本排除了,两人上了楼,煲了六个小时的壮阳汤终于熬出了金黄色的黏稠来,药香扑鼻。
宇文颢搅着锅里的汤,看不到那些有形物了:“鲍玄德,王八去哪了,还有你的鸡和鞭呢?”
不出意料的,鲍皇叔的手臂横了过来,勒住宇文颢的脖子,把人辖制在怀里,用前边使劲顶了顶,宇文颢笑着扭动着,富有弹性的屯很不厚道地蹭来蹭去,男人眯起了眼,享受着,没一会,便半软半硬的杵着不动了,低低地笑道:“擦,我居然还能起来,这汤也是不用喝了。”
宇文颢冷眼回瞄着:“流氓都这样,身体素质好。”
“去你大爷的。”
基德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歪着头,两只猫眼炯炯有神,看着爸爸和过期铲屎的在汤锅前进行着压迫与反压迫的“小股”摩擦,鲍皇叔脸皮再厚,当着“儿子”面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玩你的去。”
就不,基德冷眼旁观,直勾勾的。
鲍皇叔只好松了开宇文颢,悻悻然地:“丫都给我看尾了。”
壮阳汤不仅汤值很高,味道也绝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美滋滋的,基德在爸爸脚下无聊地钻来蹭去,鲍皇叔从玩具筐里挑出一个毛球玩具,一只毛刺猬,丢给基德,基德立马用小爪子扒拉着玩起来。
宇文颢放下汤碗,盯着那只毛刺猬,忽然说:“我怎么忘了,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鲍皇叔看向他。
宇文颢起身走到基德面前想去拿地上的毛刺猬,基德虎视眈眈,抬了抬猫爪,敢动一个试试?
宇文颢终归还是怕的,缩回了手。
鲍皇叔弯腰捡起那只刺猬,递给了宇文颢,也满怀期待地看着。
艺术生灵巧的手扯断一根线绳,顺着线头的方向,开始拆解刺猬,因为上边还有毛刺,不像之前的毛球玩具那么顺畅,总是磕磕绊绊的,鲍皇叔不耐烦地点了支烟,继续盯着宇文颢手里逐渐变瘦的刺猬……
第84章 柳暗花明
当所有缠绕的线团被打开时,刺猬不见了,就剩下一个托架,空荡荡的,屁也没有。
宇文颢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望着脚下线团,愤愤然揉吧揉吧抬手丢了出去。
基德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刺猬不仅化为乌有,连尸骸都被丢了出去,颠颠地跑过去,嗅了嗅那团彩线,冲着一旁的爸爸喵呜一声控诉,也很愤愤。
鲍皇叔忙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捡起地上的彩线和托架安慰它:“没事儿子,回头爸爸再给你重新缠上,别生气了。”
男人扭脸又对宇文颢说:“你也别气了,我觉得不太可能在基德的这些玩具里,你想啊,库伯太太的字谜是留给你的,但她并没有把基德留给你,这些玩具不是被他儿子丟掉就是随着基德送给新主人了,要真藏什么也不会是在这些毛球里。”
宇文颢有些沮丧地问:“那会藏在哪里?钥匙找到了我们也不知道开什么锁的,到现在依然是团谜。”
鲍皇叔回到餐台前,喝着壮阳汤思忖着说:“玩具,未必就是指基德的玩具啊,她原先不是还留着孩子们的旧玩具么。”
“可那些都被小库伯捐给儿童福利院了,一大箱子。”
“所以,玩具未必就是指玩具本身,也可以指放置玩具的地方。”鲍皇叔指尖冲下,指了指楼板。
宇文颢跳了起来:“地下室,对,都放在地下室。”
“你确定?”
“这栋房子是没有阁楼的,通常旧物、杂物都会放在地下室,字谜游戏里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地下室一词,我们再试试?”
“好。”鲍皇叔笑了下,又摇摇头:“要是真藏着什么稀世珍宝,那我这房子岂不是超值了?我听说这边的法律认为发现的东西归属权都是归发现者所有。”
宇文颢冷哼:“我还听说这里的老宅子藏尸的更多。”
鲍皇叔皱眉:“又特么吓唬我,告诉你,就算有,老子也不怕。”
宇文颢微微笑了下:“知道,凶宅都敢买,二虎子一个。”
“汤喝完了没有?”
“干嘛?”
“喝完了赶紧下去干活,别管藏了什么都得给我挖出来。”
“好的,二虎子。”
地下室很大,一面是储物架,已经被他们刚才搬下了不少东西,七零八落地堆在地上,另一面是鲍皇叔后隔出来的暗房,被重新布置过,就算藏了什么,也早就被鲍皇叔发现了,所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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