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我在狗血文里当热血事业狂(海崖无涯)


“跟我就别装了。”

他才不信陆意洲没有返回来偷偷听完剩下的内容。
果茶里的冰块化了一些,柏延捧着杯壁的掌心被浅浅冒出的水珠洇湿,他安静地直视陆意洲的眼睛,唇角扬起一点弧度。
这样压迫十足的表情,还是他穿书前从教练身上学到的。
只要有队员训练不合标准,或者没有发挥出理想的水平,后脑尽显秃势的“总教头”便以如此神情看着对方。
在柏延的注视下,陆意洲撑不过半分钟就缴械投降。
他看向店外匆忙流动的人潮,声音闷闷的:“我已经退队了,永远不可能再回去的。”
似是为了进一步打消他的念头,陆意洲特地多加了一句:“柏延,你别想了。”
“我懂了。”
柏延上身前倾,恍然大悟道:“陆意洲,你我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懦弱到了这种地步呢?”
陆意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极力克制着情绪,深吸一口气。
“奶茶多少钱,我转你。”
柏延:“你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看到陆意洲手背上乍然暴起的青筋,善意提醒道:“不用着急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因为我也拉黑了你的。”
陆意洲:“……”
“你到底想怎样?”
奶茶店的位置靠在大厦边沿,一缕日光透过玻璃幕墙,在柏延侧脸镀了层柔和的金边。他仰躺了回去,舒舒服服地倚着沙发靠背,惬意地半眯着眼睛。
不得不说,他很喜欢陆意洲的长相。
眉骨深邃,鼻梁高而挺拔,但眼睛却生得精致多情,想来是随了他那位早逝的母亲。
柏延逗了个尽兴,开始耐着性子给他顺毛:“我想和你打个赌。”
陆意洲半信半疑:“赌什么?”
“赌下月中旬的选拔赛,我们都能被选入省队,并且今年十二月份的全运会,我和你将打进前八,直升国家队。”
大饼渐渐成型,柏延弯了弯眼睛,语出惊人:“下一届奥运会,我们至少能拿到一个世界冠军。”
在柏延说到“全运会”三字时,陆意洲看他的眼神便像大白天见了鬼,随之而来的“国家队”“奥运会”,让他的惊恐一键升级。
陆意洲咽下一口加在奶茶中的小料,维持着嘴唇半张的动作。
他欲言又止,道:“尹随山不喜欢你,所以你就疯了?”
“我建议你去第三医院的精神科挂个号,刚好,我可以推荐几个非常专业的医生给你。”
陆意洲喝完最后的奶茶,准备拎着袋子起身离开,就在这时,柏延伸手握紧他那只空着的手。
柏延天生手凉,陆意洲手心的温度却惊人的高,像一块温热的铁。他一把将陆意洲拉回正位,手掌往上挪了些许,直至碰到他腕间凸出的尺骨。
趁陆意洲尚未反应过来,柏延五指收紧,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腕:“你的手没有伤病。”
“外表上看,也找不到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拂过陆意洲中指左侧的硬茧,一针见血道:“你没有停止乒乓球的训练。既然这么不甘心,为什么不再试试?”
陆意洲的右手动了动,柏延以为是他排斥自己的触碰,正要松开,就被他反手攥住。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扬声道。
陆意洲的力道很重,柏延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让他松手。
因为他意外地在陆意洲眼中,觉察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
当年陆意洲是在他父亲的逼迫下退出省队的,柏延心想。
除此以外,难道还有连陆老先生都不知道的隐情?
店内氛围安静,陆意洲刚才那句话说得有些大声,引得其他人纷纷朝他们这桌投来诧异的目光。
“柏延,不是我不想。”
陆意洲放低音量,道:“是我没法上场。”
听他说完后,柏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心理创伤。
他始终不愿重返乒乓赛道,兴许和心理创伤有关。
“好的,”等他把自己松开,柏延笑了笑,说,“陆意洲,送我回家吧。”
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宜在这样的场合聊下去了。
华刻集团离翠湖天地不远,坐公交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只是公交站和小区大门中间有一小段距离。
下了车,柏延和陆意洲一前一后走在一条林荫道上。周围没什么人,他刻意慢了一步,肩膀与陆意洲的平齐。
柏延:“是赛前焦虑症吗?”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他踩过一片枯叶,道:“如果你想聊聊这方面的话,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强求。”
柏延静静等着陆意洲回绝的声音,可过了很久,他身边的人宛如消失了一样,没发出一丝声响。
进小区要刷专门配备的磁卡,柏延随口说了句“跟上”,一过门禁,当了半天“哑巴”的陆意洲缓缓开口:“那会儿我和陆章打了一个赌。”
柏延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说的“陆章”就是那位执意逼他退队转学的父亲。
“我拿到了少锦赛的参赛资格,他说,假如我能在赛程中夺冠,我就能做所有我想做的事。”
路过一个垃圾桶,陆意洲将忘记丢掉的奶茶袋扔了进去,道:“备赛的日子里,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整晚整晚地失眠、焦虑,我没法想象一旦输了比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陆意洲苦笑道:“我不敢去想。”
柏延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不论陆意洲当时有多成熟、稳重,他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我很幸运,尽管几次发挥失常,依然进了决赛。”
陆意洲脚步一停,柏延细心地观察到他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手臂正隐隐地颤抖着。
“可比到最后一场的时候,陆章来了,就坐在最近的观赛区。”
“他不是来看我赢的,”陆意洲道,“他盼着我输。”
“然后,我……”
柏延替他说完了那个卡在喉头,迟迟没法脱口而出的字眼:“然后你输了。”
不知不觉中,柏延走到了自家门口。
他停在围栏边想了许久,忍不住说了句早已烂大街的鸡汤:“现在不一样了,陆意洲。”
“在你和你父亲的赌注里,他希望你输,”柏延道,“可在我和你的赌注里,我想你赢。”
“你真的不想重新回到省队吗?”
柏延推开围栏,他站在第三级台阶上,微微俯视地看着陆意洲:“别急着回绝我,三天后再给我你的答复。”
他背过身用指纹开门,须臾,身后传来陆意洲的询问声:“喂,你不是和尹随山离婚了吗,为什么还住这?”
“我人品好呗。”
柏延半个身子进了玄关,道:“愉快分手,送我套房不应该吗?”
他合上门的一刹那,陆意洲似是说了句话,不过柏延关门关得快,完全没听清具体内容是什么。
留给陆意洲思考问题的日子里,柏延恢复了从前晨跑锻炼的习惯,并接连两日受邀去陆老家中当陪练。
三天几乎一眨眼便过去了。
说来也巧,他和陆意洲就读同一所大学,但由于原身为了与尹随山在一起,想尽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在大一就办好了休学申请,以至柏延穿来后闲得像晾在网上的鱼干。
好在休学之前,原身加了几个同班同学的微信,柏延点开其中和原身聊得最多的那个,发过去一句客套的开场白。
三秒不到,对方回了一个开心小狗的表情包。
柏延和他寒暄一会儿,打字问道:“你认识体院的学生吗?”
昵称为“阳阳不吃苦”的好友秒回道:“咋了,想男人想得浑身难受,欲·火焚身了?”
柏延:“……”
啥玩意。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他简单看了一眼原身和“阳阳不吃苦”的历史聊天,眼睛在翻看两人毫不掩饰的对话记录时越睁越大。
柏延反复做了几次心理准备,模仿着原身的语气,并且在一众不堪入眼的表情包中挑了一个勉强含蓄一点的给对方发了过去。
“对哇~所以你认不认识体院的陆意洲呀——”
在末尾,柏延勉为其难地敲出两个字:
“姐妹。”
阳阳不吃苦:“陆意洲?认得啊,去年一开学就被挂到表白墙的小帅哥。”
“不对。”
阳阳不吃苦接连敲出三个感叹后,随即又发道:“陆意洲英俊,却实在直男。你以前是绝对不碰这种类型的男人的!”
柏延一时语塞:“呃,我变口味了。”
“最近喜欢直的。”
个鬼,他心道。
柏延收藏了“阳阳不吃苦”发来的陆意洲训练行程,依照上面的时间安排,他在下午三点,也就是陆意洲训练结束的时间点,刷校园卡进校。
他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晃晃悠悠地骑到南区操场。
那天他们回去以后,都不约而同地把彼此从黑名单拉了出来。停好车,柏延趴在电动车龙头上给陆意洲发消息:“我来学校了。”
“在哪?”
柏延回道:“南区操场。”
微信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陆意洲的信息弹出来:“你这样会不会太显眼?”
柏延正纳闷他骑个电动车有什么好显眼的,一眨眼,他就瞥见不远处掀开衣服下摆擦汗的陆意洲。
“这里。”他挥挥手。
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愣,柏延见他走近了,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地说道:“柏延,你就骑个电动车见我?”

柏延将撑脚架踩了下去,然后腾出半个空位,扭头言简意赅道:“上车。”
陆意洲被他气笑,嘲讽道:“真是佩服。柏延,你竟然能把最高码速21的共享电动车,衬出哈雷戴维森的感觉。
“你到底上不上?”柏延垂眸睨他。
“少催我!”
陆意洲摘下胸前的腰包,把它放进车筐,接着他憋屈地抬起左膝,长腿一跨坐到了柏延身后,两指不情愿地揪住柏延的衣摆。
柏延假装没听见他嘴里嘟囔的那句“寒碜”,把手一转,将电动车开往正道。
校园内的车道布置了很多减速带,几乎隔十几米就有一个。
柏延开电动车的次数不多,车技一般,把陆意洲颠得左摇右晃。这人的音量被风大大削弱,他又过了一个减速带,只听陆意洲咬牙切齿道:“你会不会开车?”
“位子又小又挤,我腿都没地方放,”陆意洲滔滔不绝道,“我以为你很重视这次见面,至少会开个911来接我。”
“我把车都卖了。”柏延道。
“卖了?”陆意洲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嗯。”
他从不开车,与其让那么名贵的跑车在车库吃灰,还不如卖了换钱留作存款,以备不时之需。
柏延留意着前后方车况,减慢速度,把车停靠在路边。他指挥着那个不停挑刺的陆意洲挪到前方,自己则坐到后面,手臂穿过他腋下握住电动车把手。
“脚放踏板上。”他淡淡道。
陆意洲茫然照做了,柏延解决完这个一路“叭叭”不停的碎嘴皮子,重新扭动把手,将车速降到最低。
他们许是赶上了下课高峰,经过一个路口时,不少学生夹着书结伴走出来,并向陆意洲这个坐姿宛如乖巧小学生的一米八几大高个投去异样的眼光。
“……”
尽管柏延只能看到陆意洲的后脑勺,却差不多料到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不甚美丽。
于是他借着陆意洲挡了视线的由头,把下巴搁到他颈窝,笑道:“现在还挤吗?”
“不、挤、了。”
陆意洲:“……开快一点。”
柏延学着他的语气,冷哼道:“你求人都是这个态度?”
说着,电动车屏幕上的码数从18降到了11,就连车道上的一辆自行车都能轻松超过他们,扬长而去。
须臾,前方传来陆意洲屈辱的回应:
“麻烦开快一点,”他道,“求你了。”
柏延这才满意地提了车速。
燕京大学东侧门最好打车,柏延将电动车停好,和陆意洲先后刷卡过了校门。
他站到路边,在“目的地”一栏填上“平成体育文化中心”。
输入这行文字的时候,他发现陆意洲正有意无意地偷看他的手机,等他叫完车,这人若无其事地问道:“去哪里?”
柏延如实说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答案,”陆意洲双手紧握成拳,愠怒道,“柏延,就你这种不经人同意私自下决定的行为,我绝不答——”
“今天是交报名表的最后一天。”
陆意洲卡壳了。
柏延看了眼定位,司机就在燕京大学附近。
他道:“我没有擅自替你做决定。”
两条方向相反的道路上,车流来来往往地朝自己的方向驶去,恰如陆意洲正面临的抉择一般,除了“是”和“否”,没有其他选项。
“你要是拒绝我,大可以现在就往回走,我自己一个人去填报名表,”柏延盯着屏幕里慢慢朝他坐标点靠近的小车图标,抬头朝陆意洲笑笑,“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刚好一块走。”
一辆黑色丰田“刷”地停在他们面前,司机摁响喇叭,表示他已经到达了。
柏延拉开车门,弯腰向司机报出他的手机尾号,紧接着他回身看向陆意洲,道:“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陆意洲拳头一松,脸上的怒色也渐渐散去。
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后座。
计划通,柏延心想。
平成体育文化中心位置偏僻,从燕京大学到这里,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一下车,一座屋顶呈椭圆形的建筑映入眼帘,其外的幕墙久经风吹日晒、大雨冲刷,变得斑驳老旧。中心右侧矗立着一栋看上去同样“经久失修”的酒店,活像恐怖片主角意外撞鬼的场所。
柏延:“……”
他的确料到了国乒落寞背景下,省队选拔地不会太好。
可他没想到的,这个“不太好”实际却是“太不好”。
“你确定我们没来错地方?”陆意洲道。
柏延瞥见门上那张“报名请往里走”的打印纸。
“确定。”
中心内部,一名年轻男生外面套着体育文化中心特发的蓝色背心,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一张乒乓球桌旁。她手臂抵着桌子边缘、手掌撑头,兴致缺缺地刷着视频。
柏延敲了敲桌面:“你好,请问报名表在哪拿?”
“喏,”男生注意力黏在手机屏幕上,用下巴随意一指,“旁边。”
球桌另一边铺散着几张纸,陆意洲拾起其中一张,慌张道:“完了,我没带一寸照片!”
“我有。”
柏延从兜里摸出两张证件照,把陆意洲的那张递给他:“找陆老先生要的。”
他这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柏延弯身填表,三两下填完了基本信息。他交表的时候,体育中心的大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陆意洲忙着贴证件照,便将水性笔随意搁在手边,男人见状,不声不响地把笔拿走,站到一边开始填写自己的报名表。
“我笔跑哪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查看,眼神最终落到男人手上。
柏延交完表回来,眼见着陆意洲这座活火山就要喷发了,立即把自己的笔塞到他手里,警示地摇了摇头。
他在队里呆了十几年,见惯了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争端,自然懂得不主动挑起事端的道理。
好不容易按下陆意洲,一名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甩着手上的水珠朝他们走来,年轻男生立马把手机塞进袖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柏延:。
真是当之无愧的摸鱼大师。
中年男人似乎和那位选手相识,直接绕过了柏延和陆意洲,热情地与他寒暄道:“又来报名啦?”
“嗯,再试一次。”
短短两句话,倒让柏延听出一点信息。
乒乓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段是十七到三十岁之间,这名选手长相老成,年龄大致在二十五岁以上,已经在退役的边缘了。
这么多年还没法升入省队,要么能力不够,要么没有后台。
毕竟陆老先生透露过,乒协有过一次大洗牌,国队如此,底下的省队、市队又能好到哪去?
那名选手交表回来,看似不经意地瞄了柏延一眼,道:“现在的省队选拔水分未免太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比赛。一个没进过正经队伍的野路子,一个中途停练的,真是世风日下。”
说罢,他补了一句平成本地的方言话。
柏延的思维还停在方才的分析里,一个没看住,陆意洲就莽了过去,道:“看前辈样貌,二十七八没跑了。这个岁数再不进省队,前辈恐怕就得光荣退役了吧?”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