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也不做正事,这些天像是得了趣一般,缠着兰斯菲德胡闹着要翻新着花样尝试个遍,兰斯菲德在这件事情上向来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欲念,在这点上倒是与秦墨达成一致。
肉体的亲密和身体的交缠好似能让那些道不明的冰雪消融,欲望燃烧着理智,放纵的快感令人沉沦,无法自拔。
兰斯菲德喜欢看到青年的眼神从平静无波的镇静,变成炙热灼烈的疯狂。
只因自己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吻。
兰斯菲德缓缓睁开眼,若有所思。
他意识到,原来他仍然喜欢这种对青年的掌控欲,只要勾勾手指,就令他臣服。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满意地了。
尽管......现在的他丢掉了很多东西。
——幸而他足够美貌,无需多做什么,就具备能让青年只能围绕他一人旋转的吸引力。
兰斯菲德不免得意,他倏而又转回来身子,半搂半靠地勾起青年的脖子,含住他的唇。
秦墨只是对他的主动求吻的举动错愕瞬息,便立马回过神来,滚烫年轻的身躯紧紧拥抱着他,唇舌激烈回应,好像要将怀里的银发男人拆骨入肚。
兰斯菲德坐在亭台里,他面前的画架上正布着一张未完成的画,画的正是不远处的池塘,一汪清澈的水色里游着几条红艳鲤鱼,旁边种植着花团锦簇的绣球花,亭亭垂柳已然发芽。
这里是秦墨近年花重金打造的私邸,佣人也是跟了秦家三房数年的老人。
可秦少婷还是凭着自己的方式找上门来了。
秦墨原本正站在兰斯菲德身后,端着一杯茗茶品尝,得知姑姑前来,不由扶额叹息。
“少爷,这......”
“既然来了,总不能将长辈拒之门外。况且,迟早都会有人找上门来的。”秦墨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双手搭在兰斯菲德肩头:“我去去就来,你安心作画便是。”
直到秦墨带人走出了视线范围,兰斯菲德执着画笔的手便停了下来。
搁下笔,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听雪小楼共有三层,大厅是会客厅,东边隔开了作为餐厅。他们一般都在家时,就会来这里用饭。
如果秦墨出门,兰斯菲德就会在别墅一楼等女管家送来。
听雪小楼的二楼和别墅二楼之间有一座木质拱桥,白日里是通行的。
兰斯菲德便直接从这里走了过去,他侧身站在二楼屏风和栏杆的夹角处,刚好能看到秦墨和秦少婷坐在桌前谈话。
秦少婷今日穿了一袭红黑相间的旗袍,裹着红纱流苏的披肩,踩着一双细高跟鞋,正眉飞色舞地同她侄子说些什么。
“赏花会是每年都举办的社交活动,好多达官贵人都会去,白小姐自然是想邀请你作为她的同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性格稳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秦墨笑了笑:“姑姑,那天我正好要去外地出差,恐怕参加不了。”
秦少婷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试探着问:“说实话,你是真没空,还是另有安排啊?”
秦墨苦笑摊开手道:“自然是真没空,公司里一堆事需要处理呢。”
这话一听就有些假,哪怕是秦少婷也知道秦墨这些日子去公司次数屈指可数,整日在宅院里不知做些什么。
被侄子这样搪塞,秦少婷无奈闭了闭眼,干脆直接问道:“你对白小姐,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秦墨漆黑的眼眸里如一潭平静井水,他淡淡道:“姑姑何苦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今日只有你我姑侄二人,我便直言了,白小姐温婉贤淑,大家闺秀,自然是很好的女子,可我现在对婚姻之事不感兴趣,还是不要耽误彼此时间最好。何况我是坐过牢的人,档案上已经有过案底,更是高攀不上白小姐的。”
听到秦墨这般回答,兰斯菲德幽蓝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秦少婷悠悠叹了口气:“你先别着急回绝,白小姐平日里看着软绵温和,性子却是极为倔强的。你知道她的腿是怎么伤的吗?”
秦墨想起之前有人说过一嘴,他只当听了,没往心里去。
于是他只能皱眉回答道:“我不知。”
秦少婷摇头,却转开了话题:“你啊,真是心狠,这么多年没见了,白家小姐几次派人相约,你都婉拒不见,如此下白家的面子,我们秦家总归是不好意思的。再说,她父亲可是如今的淮城市长,怎么着你也应当趁着赏花会的机会,向她致歉才是,免得别人议论你不厚道。”
秦墨不甚在意:“姑姑说的是,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再向白小姐道歉吧,赏花会那日我确实没空。”
秦少婷见秦墨软硬不吃,也一时没了办法,拿出杀手锏:“白小姐这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但是与秦家有关,准确来说——是与你有关。”
秦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少婷:“那您又是怎么知晓的?”
秦少婷被他噎得一口气没接上来,美目一瞪:“你这小子,这些年怎么变得这般难相与,同你说话可真累!”
秦墨笑笑,并不接话。
秦少婷叹气,低声道:“当年......我们家出事,你......入狱的事情。”她说起这事,神色不大自然。
当时她三弟秦江和弟妹陈恋遭难之事太过突然,那不声不响的私生子秦非凡做事又狠毒阴险,平日里她没少对秦非凡冷眼相待,她怕秦非凡意图报复。
况且,她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尚在奥国留学,在秦家权力争夺,风雨飘摇之际,刚好有了借口,一家人猫在奥国,等风头过了后才回了国。
秦少婷瞧着秦墨面色如常,便稍稍替自己辩解道:“当时姑姑也的确帮不上你的忙,唉!反正白小姐听说这事,非要让她父亲替你想办法。”
秦墨怔了怔:“我不知道此事。”
秦少婷长吁短叹:“她父亲那时刚好也在角逐副市长的位子,自然不可能插手此事。于是——白小姐就以自杀为要挟,说如果白市长不帮忙,她就从楼顶上跳下去。”
“什么?!”秦墨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她......”
模糊不清的久远记忆里,她好像是个腼腆害羞的姑娘,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的确令人吃惊。
“白市长也是恼了,说‘你要为了一个男子寻死觅活,那你便跳吧,当我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也没想到,白小姐性格如此倔强,真的从楼顶跳了下去,所幸被二楼露台的天棚挡了一下,救援及时,性命是保住了。”
“只是她的腿却再也好不了了,得坐一辈子轮椅。这等家丑秘辛自然被白市长设法遮掩了下去,说是意外。所以真是天意弄人啊,白小姐到了适婚年纪,出于各种原因对她大献殷勤的人倒也不少,可背地嫉妒她家世相貌,暗中议论嘲笑她的人也是真多。”
听完此事,秦墨久久不语。
秦少婷见火候正好,提着贝壳小包就起身告辞:“姑姑本也不想打扰你太多,只是终究是欠了一份情,你还是掂量掂量吧。我先回了,希望在赏花会上能见到你!”
秦墨站起身来,要送她,被秦少婷拒绝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临走前,秦少婷拢了拢耳边弯曲的几缕乌发,对秦墨笑笑:“好好再想想。”
第92章 疑云重重
秦墨回到石亭,并没有见到兰斯菲德,见天色渐渐暗了,想来他应该是不打算画了,径自收拾了画具,一旁仆人见了,连忙想要接手:“少爷,这活儿交给我们做就行了,何必您亲自来,小心这油墨沾了手不好清洗的。”
秦墨却拒绝了:“我自己来就好,他不喜欢其他人碰他东西。”说完他又问:“他人呢,看见去哪了吗?”
仆人回忆道:“好像您没走多远,他也回去了。”
秦墨点头,叮嘱道:“知道了,晚上的小牛排烤的嫩一点,酱料少放些胡椒粉。”.
仆人应了:“好嘞。”
兰斯菲德正在别墅前的藤椅上坐着,膝盖上卧着一只黑云盖雪的猫,他的手搭在猫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那猫也呼噜呼噜打着瞌睡,惬意极了。
这猫也是秦墨前不久带回来的,同时还带了几只洋猫,时不时就在庭院里溜达打滚。
兰斯菲德见他来了,也不出声,静静坐着看他。
秦墨将画具放在一边,他见兰斯菲德神色不愉,问道:“怎么了?看你不大高兴的样子。”
兰斯菲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夕阳下,银发上跳跃着金色的光影,睫毛末端看着都金灿灿的,柔软卷翘。
秦墨蹲下身来,将睡得打呼的猫赶跑,伸手环住他的腰,低声哄他:“谁惹你不开心了,和我说说。”
兰斯菲德转过来了,垂下蓝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只是没想到罢了——本以为秦少爷偏执顽固,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才不择手段也要将我囚在你身边,没想到啊......”兰斯菲德伸出微凉的指尖捻着面前这人英隽俊朗的脸,饱含讥讽道:“你还是个欠了风流债的情种,呵呵。”
话语刚落,秦墨不由瞳孔一缩,脸色未变。
兰斯菲德已经厌恶地收回了手,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只是他的手腕被人拽住了。
“放手。”
兰斯菲德警告道,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
“你很在意?”秦墨抬起头来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罕见的浮起一层冷酷:“我不喜欢她。”
兰斯菲德气笑了:“自作多情,我只是恶心你而已。”
“为什么?”黑发青年不屈不挠,缓缓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腕越来越紧。
秦墨深邃眼眸里蒙着一层阴郁:“哪怕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别人对我好,也会让你觉得不适?”
“兰斯菲德,你对我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些。”
青年如此说道。
兰斯菲德眯起眼,斜睨着他:“是又如何,我的东西,如果被别人碰了,不要也罢。”
秦墨:“那么你自己呢?你又做到洁身自好了吗?你有没有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碰过?”
兰斯菲德镇定的表情出现一丝错愕。
他无法回答。
像他那样身份的人,自然玩弄过不少上等货色,只是记不清了。
见兰斯菲德沉默,秦墨却勾唇一笑,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
二人鼻尖相对,呼吸交缠。
秦墨嗓音低哑,轻声说:“那我就告诉你,没有人像我这样敢随意亲吻你的唇,也没有人能像我这样狠狠进入蹂躏你的身体,跟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将你永远禁锢在身边。”
秦墨温热的手掌滑过兰斯菲德身上的白色长衫,紧紧贴在他纤长的腰肢上游走。
那丝绸布料光滑轻薄,品质高级,兰斯菲德很喜欢它柔软细腻的触感,而此刻,青年手掌的热度正因衣料的轻薄正源源不断传来,这感觉,好似直接在抚摸他的身体。
兰斯菲德皱眉,咬紧的红唇间不由发出一声低喘。
“放肆!”
秦墨挑眉,那作乱的手却丝毫不畏惧地从他腰间的衣带上伸了进去......
深夜,松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人影,黑发青年将重重帷幔放下,轻轻带上门走到了露台阳台。
“怎么到现在才回电话过来?”蒂尔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难道有人找你的麻烦?”
秦墨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倒没有......抱歉,刚刚有些家事需要处理,言归正传,你说遇到了难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查出来有用的信息?”
蒂尔坐在灯火通明的审讯室里,翻阅笔录:“他刚刚已经被人提走了,银行流水和名下所有产业都查过了——没有找到他对雷纳德输送利益的证据,我们无权拘留他。”
雷纳德是现任帝国军事财政基金会的理事长,也是画家陈珂的连襟。
连太太和陈珂夫人是亲姊妹,两家或许是为了避嫌,来往不多。
三年前,兰斯菲德在瑰丽珠宝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上,花了将近七千万的天价购买了一件古董鼻烟壶,正是画家陈珂的收藏品。
这是秦墨当年查阅账簿时无意发现的,他很好奇,毕竟这样大的支出只为买一件古董藏品,一定是世间少有,或者很合兰斯菲德心意的珍品。
那时候他本着投其所好的念头一心想要讨兰斯菲德欢心,想要了解他的喜好,还专门去珍宝库里寻找过。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鼻烟壶造型虽然独特,工艺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精美,怎么也值不当七千万的价格。
有次,他陪兰斯菲德进珍宝库里为一位大客户挑选礼物,他注意到,兰斯菲德路过鼻烟壶时压根没多看一眼,更别说拿出来欣赏把玩。
匪夷所思。
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秦墨心中一闪而过,直到如今被他重新翻起,更觉得疑点重重、甚是蹊跷,他对蒂尔提起此事。
雷纳德官运亨通,个人能力却有待商榷,这是官场里心照不宣的话题。
但既然牵扯到兰斯菲德贿赂帝国高层官员的问题,蒂尔不可能坐视不管,于是二人联手调查此事。
秦墨思忖:“会不会这次根本不是直接贿赂陈珂,而是雷纳德提前将赃款打给那位买家,让买家帮忙洗钱——这样一来,洗白的现金到了他们自家人口袋里,而他们之间或许有更为隐蔽的转账手法也不一定。”
蒂尔道:“我也是如此猜测,可是到此线索就中断了。”
蒂尔放下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五角星:“瑰丽珠宝拍卖会是帝国十大巨头之一,它身后的力量不可轻视。从陈珂身上并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而且他还被人安排提了出去,说明你提供这个线索还是有价值的。”
他苍劲有力的笔锋在五角星上方一圈:“瑰丽珠宝拍卖会对所有来宾的信息都是保密的,我们无法得知哪位客人拍下了陈珂的作品。”
秦墨听此皱眉回忆。
那夜拍卖会上灯火昏暗,还有不少人戴着面具,连他们自己都作了一番乔装打扮,那个买家离他们位置很远,当时也没有看清。
他们原本想着拍卖结束,自然会有人登记竞拍信息,稍稍排查一番就好,没想到这瑰丽珠宝拍卖会的水竟这么深,信息也如此不透明。
蒂尔道:“现在唯一获知买家信息的方式只有一个,所有大型拍卖会都会在结束七日内向工商行政机关登记竞拍过程和人员信息等等记录。”他语气微顿:“可是我们手里没有确切证据,不符合流程,淮城市工商部今天上午婉拒了我们的调查。”
秦墨若有所思:“看来瑰丽珠宝拍卖会的势头的确不小。”
蒂尔那边传来敲门声。
“我先挂了,到时候再联系。”
“好。”
连淮城的机关部门都能替他们保密信息,看来蒂尔的确不可随意轻举妄动,现在敌暗我明,那些人一定得知了警方调查的消息,所以陈珂才会被人提走放出。
接下来的行动陷入被动,很容易打草惊蛇,需要小心行事。
秦墨陷入沉思。
第93章 未婚妻
秦墨一直坐在书房里翻看着已经整理出来的笔记,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支中性水笔,在白纸上时而写下什么。
那只乌云盖雪的猫有了新名字:啸铁。
啸铁的头、胸、背乃至尾皆是纯黑,只有四肢和四爪是绵软的白色。它是只小公猫,性格黏人,几乎是人走到哪就跟到哪。
此刻兰斯菲德穿着白袜子,姿势随意地靠着书架,坐在木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本散文诗集,诗集脊背烫金,在阳光下反射到地板留下一片片光斑,啸铁张开四爪,尾巴像竹竿一般翘得笔直,就在他身前空地上扑来扑去,扑逮着移动的光斑。
兰斯菲德注意到啸铁动作的萌态,蓝眸里流露几丝柔软。他朝玩得正开心的猫勾了勾手指,猫就有些害羞地迈着小步子走过来,用湿润微凉的鼻尖碰了碰他的指尖。
兰斯菲德笑了。
他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它。
秦墨头疼地将笔搁置一边,从父母的笔记里得到的线索实在有限,大部分还是推断,他有些无从下手。
背靠在椅子上,他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银发男人,静静看了许久。
心里竟然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手机蹦出了一则短讯。
【二姑:你大姑回国了,今晚回老宅一起吃个晚饭。】
【好。】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愉,他大概知道此次吃饭的用意。
大姑一直在外国定居,她喜欢自由自在,早就不管集团的事了,连年底的股东大会也很少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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