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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铁马倦倦)


所有人都在庆祝难熬的冬天过去了。
而白伯伯的生意却越来越少了,不过他并不难过,只是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折磨楚孑的针线功夫了。
楚孑在白事店通常都只顾得上专心缝补,但偶尔也会奇怪,怎么他在的时候,之前那帮夜里找白伯伯的人从来没来过?
而楚孑经常旁敲侧击的问白伯伯是不是有什么经济问题,老人却总乐呵呵摆手,说自己一切都好,楚孑也只能作罢。
直到楚孑终于能把线走直,能把三四块脆弱的皮料连带内里缝成一大块,还不用露出线头的时候,娱乐圈那边又有动静了。
之前艺考生们的艺考合格证下了。
楚孑一个电话被叫到了星熠娱乐的大本营,开临时会议。
虽然暂停了娱乐圈的活动,但经纪约还是不能违背,不然以当初签约的价格,楚孑要赔的数目七位数都打不住。
刚刚走进燕京市星熠娱乐的大门,楚孑就看到黎瑭的助理园苑在带着韩诺走过大堂。
园苑和韩诺这边也注意到了楚孑的到来,继而疑惑看向他的手上。
这人竟然正拿着两块破皮子,缝缝补补。
奇形怪状的艺人多了,也有不少艺人喜欢编织,但干这事的,园苑还是第一次见到。
星熠是个仿照泡菜国娱乐公司模式的地方,很讲究前后辈关系等等礼数,园苑压抑久了,忽然看到楚孑,竟然咂摸出了一种罕见的“松弛感”。
不像自己身后这位……
韩诺看到楚孑后如临大敌,立即绷直了身子,周周全全地鞠了个躬:“前辈,您今天也来这里找黎哥开会吗?”
楚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轻轻点头示意,“是的。”
“行业里都说楚老师要退出娱乐圈了,是真的吗?”韩诺眨着眼,一副好奇的样子。
楚孑想了想,并不打算对这位第二次见的男生多敞开心扉。
而且他内心里,是有点不喜欢对方说‘楚老师’这三个字的语气的。
“还没决定。”
“哦,”韩诺浅浅一笑,“听黎哥说,楚老师最近正在准备高考,如果需要家教的话,我认识几位很不错的,可以推荐给您。”
楚孑看出了对方眼中明晃晃的试探,手底又开始缝补起来,不甚在意道:“不劳费心,国家规定,补课犯法。”
韩诺失笑片刻:“不知道楚老师不走艺考的话,是想去什么学校呢?”
楚孑:“是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黎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打破了二人平静的氛围。
楚孑只见黎瑭对韩诺侧了侧头,韩诺就十分懂事的先上楼去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黎瑭看着楚孑,抽了口电子烟。
楚孑避开烟雾,也没急着回答,只是慢悠悠向窗外看去。
“学习好玩吗?没工作的滋味不好受吧?”
黎瑭靠近,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楚孑这些年的积蓄黎瑭心里有数,赔了违约金应该不剩多少了,都说由奢入简难,之前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小青年能甘心坐冷板凳搞学习?别开玩笑了。
黎瑭很自然的觉得楚孑应该快要绷不住了,回来求自己了。
“今年艺考不行的话,还有明年。”黎瑭点了点楚孑的肩膀,“燕京的那位老师明年也负责艺考,你要是努努力,咱们还有机会。”
楚孑没回应,只是望着玻璃上,属于星熠公司的logo。
一个巨大的星星旁边有无数碎星环绕。
暖黄与银白的配色,却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冰冷。
“这么多年了,这里真是一点没变,”良久,楚孑才慢慢道,“是只有星熠这样,还是整个娱乐圈所有的公司都这样?”
黎瑭差点被电子烟呛到。
几个月前还任他摆布的小艺人,怎么此刻说话的语气和来视察的领导似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换家公司?”黎瑭冷笑,“那我告诉你,你去任何一家公司,都他妈是这样的。”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觉得星熠没你就不转了吗?”
“你要知道,你的成功根本不是你的功劳,没想清楚之前别再来找我。”
楚孑颔首,看着黎瑭愤怒离开的背影。
虽然黎瑭这人并不善良,但能做到行业里这个地位也并不愚蠢。
他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原本“楚孑”这个符号的成功,并不是楚孑的功劳,也不是他黎瑭的功劳。
而是这么多年来星熠成熟的运转体制,和整个行业潜规则共同作用的成果。
不过既然春天到了,总该有点新鲜事发生吧。
楚孑想着,慢悠悠走到了屋外的花坛旁边,轻轻碰了碰之前蹲在这里的一个男人的肩膀。
这才是黎瑭今天非要把他叫过来的原因,也是黎瑭准备的后手。
如果他这次过来向黎瑭道歉,那么还能继续合作,一起日赚208万。
但如果他这次来像今天这样,那蹲在这边的这位就要发挥功效了。
狗仔小乐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蹲在这当然是受了黎瑭的指示,是特意来拍楚孑没拿到艺考合格证之后的失落,和遇到新人韩诺之后不自然的神色的。
“过气流量艺考失利,愤恨怒怼公司新人!”
标题都想好了,娱乐圈什么新闻最爆,当然是这种拉踩的新闻最爆了!
但他蹲了半小时,一张楚孑失态的照片都没拍到,反而他缝缝补补的时候体态还挺好看的,特别出片。
小乐正想着怎么给黎瑭交差呢,结果还被要陷害的正主发现了。
这得多丢人啊……
但楚孑的脸上仍旧没有半分愠色,依然在平静地织着皮子。
他也是后知后觉,缝了几个月的皮子,自己的性格似乎更加平和了。
半晌,他缝完了最后一针,方才抬眼看向小乐。
小乐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孑这才悠悠开口,宛如家常闲话一般。
“我有个能撼动娱乐圈的爆料,要合作么?”

狗仔小乐喝着楚孑请的拿铁,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在大众的想象当中,狗仔作为专扒娱乐圈隐私的职业,和艺人往往是对立状态,但其实在圈子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其实都还不错。
但即使不错,按照鄙视链,艺人也是通常不会主动和狗仔联系的。
至于楚孑,小乐也不是没听过传闻,妥妥的大花瓶一个,要是有什么大料,谁信啊?
楚孑将意式浓缩一饮而尽,问道:“你对少年时期出道艺人的艺考情况有大概了解吗?”
小乐一愣。
按行业的潜规则,未成年的艺人其实狗仔是不会太多关照的。
“不是很了解。”
“哦,这样,”楚孑随手拿了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了起来,“很多负责艺考的老师都会注册一些属于自己的表演指导机构,这些机构通常会向剧组或者综艺提供表演指导的服务,比如xx的诞生这样的节目。”
“而类似星熠公司这样的公司,对于让自己未成年的艺人能顺利考上适宜的院校制造话题有非常大的需求,所以,会刻意塞一些子公司的炮灰艺人去这样的剧组和综艺。”
“这些所谓的炮灰艺人,任务只有一个,和这些表演指导老师产生合约关系,因为表演指导提供的服务质量非常难界定,所以这些炮灰艺人就会利用此来和表演指导打官司。”
“炮灰艺人的背后当然是星熠这样的大公司撑腰,而那些表演指导却是个人名义,只要有这样的官司上身,后面就是想继续开展业务也难。”
“而你也知道,这些演艺学院的老师工资本就微薄,主要就靠表演指导的业务获得收入。”
“星熠当然就会利用此作为要挟,以保证自己的未成年艺人能成功进入表演指导所在的大学。”
楚孑说完,看向小乐。
小乐明显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楚孑也不急,只把关系图画的清清楚楚,等小乐自己想明白。
然后,他又给了小乐几个名字。
都是大众视野里不怎么出现的名字,但小乐作为业内人士倒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
一位是燕京电影学院的老师,正好也是表演学院的副院长,每年都会参与艺考生招生工作,而另几位则是综艺常客,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们。
“麻烦你去查一下这几位之间的关系吧。”楚孑言简意赅。
小乐震惊不已。
这个料牵扯的完全都是平时甚至连狗仔都不会太注意的领域——未成年艺人和学校老师。
而楚孑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小乐追问。
但楚孑就没有再回答了。
自从穿越的第一天,黎瑭告诉他已经和电影学院的老师打好招呼开始,他就在查了。
需要查的事无非两个,一是那位老师是谁,二是怎么打招呼的。
前一项非常好查,凭楚孑上辈子的商业敏感很快锁定了目标,但查清第二个,倒是费了一些周章。
直接塞钱这种事早就不符合这个时代了,但这些大娱乐公司被各路资本裹挟着,总会有新的方法。
直到告别的时候,小乐见楚孑走在阳光中的背影,依然感慨万分。
最近韩诺营销的很厉害,营销号自然都在拉踩,说楚孑是个学渣。
但他相信,有这份心力的人不可能考不好。
只有十八岁的少年,爬上过娱乐圈的顶峰,耐得住急流勇退的寂寞,如今返璞归真,回到了正规同龄人的生活,日后还指不定还能给大家带来多少惊喜。
这样的人,高考后会选择什么专业呢?
如果说,衡量一个人是否幸福的指标是对方的选择够不够多的话,那么小乐相信,楚孑他现在无比的幸福。
因为他能做的选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燕京电影学院还处于暴风雨之前的寂静,而璞兰大学的社科学院内部已经掀起了不小的波涛。
会议室里,院长即使站在前面,也架不住后排老师们的咆哮。
为首的正是白牧歌,他今天没喝酒,但依旧面红耳赤。
“我就说,不能开这个殡葬专业,真的不能!我们璞兰大学,作为全国人文社科类的最高殿堂,培养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社会学和哲学,难道不值得我们用更大的精力去抓吗?哪有空搞这些旁门左道的专业!”
台下有老师响应,“就是啊,你们看看教育部给的意见,也没明确说殡葬学适合作为本科阶段开放,这本来就是个大专专业,全国也不过五六所大专开,我们旗下的大专学院也在搞,生源是什么样的大家都有数,我们要第一个吃螃蟹,我觉得不妥。”
但也有老师反驳,“殡葬学作为社会学和死亡文化学的交差专业,国外早就开始了,我们国内也是时候开始了吧?”
他们今天聚在这,所讨论的也正是关于殡葬学这门专业的最后情况。
眼看高考在即,学校如果再不把这个专业申报上去,来不及招生,恐怕要等明年再说了。
而这也是白牧歌抵抗这个专业的最后机会,因此说的的格外卖力。
院长也左右为难。
这专业是他提议要开的。
因为在上一年,他要做一个关于死亡文化的研究课题,走访了全国不少火葬场,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专科学历的员工,但因为火葬场也算是国营机构,想晋升仍然需要一纸本科学历,这就造成了很多火葬场的管理者本身并不是殡葬行业出身,而是只把火葬场当成自己从业生涯的一个跳板,待不了几年就走了。
当然,火葬场是归属于民政部管辖的机构,自然有民政部兜底。
但很多火葬场经营情况不善又是明摆着的事实,这也算是这个小小的领域中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再者了,就算不考虑实际情况,殡葬学作为社会科学的一部分,也早就应该有人来牵头研究了。
90年代末和00年初是华国死亡文化研究领域最蓬勃的时期,而随着那一批学者退出历史舞台,现如今的死亡文化研究领域已经停滞不前很多年了。
当然,作为全国第一个开殡葬专业的学校自然也会有不少压力,教育部这次给的审批意见也是,作为殡葬学,不只要学习本科阶段应有的社会学、死亡文化等等理论学科,还要兼顾专科方面的治丧、尸体化妆等等专业课程。
这就难倒了一众学校的老师。
璞兰大学合作的大专学院虽然有现代殡仪管理专业,但今年正好也是更新换代的时候,没有老师能扛大旗。
如果说只教教书本,那么殡葬也就殡葬了,但还要兼顾实操……
谁能动手啊?别说谁干过了,就是这份胆子,都没有啊!
“反正我第一个反对开设殡葬专业,我认为这个专业不实际也不合适。”白牧歌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意见,靠在了板凳上,一副得胜的样子,“学生肯定也觉得忌讳,没法上手。”
他非不让这个专业开起来不可。
院长擦汗,幸亏自己早有准备,“我请来了咱们市业内很有名的一位师傅来交流意见……”
“哼。”白牧歌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来的专家是谁,他都要坚定到底。
一位白须白眉的长者走了进来……
白牧歌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走进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各位好,”白伯伯一脸和善,“应不应该开这个殡葬专业我并不知道,也没资格提出相关意见,但如果说这些实操的课程,我最近做了个小实验。”
“白牧歌同志刚才提及的,没法教,学生不愿意学的事,的确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担忧,但大家请放心,哪怕是从生活中的事务练起,经过不到半年的训练,也可以达到很高的水平。”
白伯伯说着,就拿出手机,给大家展示一张图片。
图片中能见到四五片零散的皮革被线缝的完美如初,连印记都看不出来。
哪怕是不懂行的,也能看出来制作者功力深厚。
“我们行里,最难一件事便是缝合一些患者的尸体,尤其是老人的皮肤,但碎裂的皮革质感却很相似。”
“所以,我觉得,只要孩子愿意学,是一定有办法帮助他们突破这层忌讳的。”
“而且,至于没有老师的问题,我们西区火葬场所有的退休员工都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白伯伯的话掷地有声,“我们不需要编制,学校大可以以工作坊的课程模式进行,我们保证学生们在毕业时都能达到业内的最佳水准。”
这下,刚刚反对的人也不出声了。
老师有了、让学生能循序渐进学的方法论有了,还怕什么呢?
但白牧歌依旧负隅顽抗。
“就算这些都可以,但你们真的确定有学生愿意学吗?”
此话一出,白伯伯都安静了。
院长也安静了。
国内缺人才、知识层面缺学者,这都是实打实的事。
但……这行工资低,又招人不待见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就算他们开了这个专业,能收上来人吗?
况且,璞兰大学本来分数线就很高。
孩子们拿着这么高的分数考进来,学殡葬?
想想就不会有人报名。
散会后,院长和白伯伯也都是止不住的叹气。
虽然还是卡着最后的时间节点把殡葬学报上去了,但最终能不能开成,还得看学生的。
六月很快就到了。
在院长和白伯伯的担忧之中,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开始了。

一入夏,天就热了。
等到六月初的时候,璞兰潮湿的空气虽然中和了一部分热力,但对于十七八岁的男生来说,还是有点躁得慌。
七号一早,王莉蓉就开始炸油条、煮鸡蛋,虽然自己是个人民教师,但讨个吉利的事也不能落下,引得楚孑哭笑不得,但还是都吃了个肚子滚圆才起身穿衣服。
“千万别忘了带准考证啊,还有笔,一定多带两只,不然考场上没水了就坏了,还有尺子,待会记得写名字啊……”王莉蓉像是个保姆机器人一样,扯着楚孑说了半天。
楚峰也请了半天假,特意借了朋友的车,开车送楚孑到考场。
而一直沉默的他在今天也破天荒的话多起来,几乎是照着王莉蓉的样子,一句一句复述,车开得也格外慢,平常十几分钟的路愣是开了半个多小时。
考场外面都是来送考学生的家长,有穿旗袍的,有带绶带的,热闹极了。
树下还有些紧张的学生正背着语文古诗文,做着最后冲刺。
楚孑的到来打破了这种紧张而又有序的氛围,不少学生都抬头看着他,书也不背了,都和同伴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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