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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铁马倦倦)


楚孑第一次有种“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的感觉。
传票下面就是一些模板一样的话了,比如要提前十五分钟到庭、必须带上身份原件等等内容。
只在最后有一个网站,上面写着可以点击这里查询案件的具体情况。
楚孑腹诽,这网站有一大串的英文+数字的字符,他想看到自己因为什么被传唤还需要一点一点手动打上去。
真的不太便捷。
但他除了乖乖照做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幸亏打开网页后,信息比较全面,他这才了解到了这个案件的信息。
被告方是“小天使儿童学习用品有限责任公司”,根据简述,是因为他们的一款儿童平板学习器中有一个“图书库”功能,经一些家长举报,称里面不止还有有害内容,还有引导儿童消费等等行为。
而被告方不仅包括了这家公司,还包括了一长串的作家——其中就有孤屿,而更为离奇的是,楚孑也位列其中。
同时,令人咋舌的是,被告方还赫然写着“归渡市文化与旅游局”以及“归渡市教育局”。
楚孑想,可能这就是这起案件被归类于“行政公益诉讼案”的原因了。
但他搞不懂。
他甚至还是不清晰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理。
楚孑一方面联系了孤屿,问他有没有更加具体的信息,另一方面,他通过温如玉的关系,找到了一位在行政诉讼领域比较资深的律师。
律师来的很快,在当天下午就上门了,而孤屿那边也回复了楚孑的消息。
他们根据现有的信息,很快整合了一下。
起因是一位姓程的女士,之前为自己九岁的女儿购买了这款小天使儿童平板学习器,在使用半年之后,她发现自己女儿在平台充值金额高达一千多元,于是便联系了小天使公司,以未成年人不具备购买判断能力为由,申请退还这笔款项。
但小天使公司进行查证,发现这些钱是程女士早就充值在他们的商城里,为的是方便女儿可以不用询问自己就购买课程方便,而且,他们的书库也是正规的书库,他们认为九岁的孩子具备确定自己要购买的书籍是什么的能力,拒绝退还这笔钱。
程女士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便向市民热线、教育局以及文化与旅游局进行了投诉。
但经过几个工作日的时间,这些部门展开了调查,发现小天使公司并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程女士当然也不认可这个结论,她认为这个书库存在本身就具备一定的诱导性,因为这个书库推荐的书目有大量的网络小说,在她看来,这些书中都具有有害信息,小天使公司提供这样的书库给未成年人显然影响了他们的心理健康。
所以,她以此公司推荐书目损害了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发展为由,将该公司与教育局、文旅部一起告上了法庭。
法院在第一次并没有直接为她立案,而是将案件转交给了归渡市人民检察院,经过检察院的建议,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未成年人网络保护行政公益诉讼案”连带民事赔偿的复合型案件。
孤屿作为在这个书库推荐中排名前十的作家,也受到了同样的起诉,而楚孑则是因为在互联网上推荐了他的书籍也要承担责任,程女士主张她的女儿就是看了楚孑的视频才对孤屿的书感兴趣的。
程女士也提供了女儿的充值记录,上面显示,女儿充值的一千元中,有一百多元都是用于购买孤屿的书籍。
楚孑听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检察机关还要负责这样的案件呢?”他问,“这看上去像是程女士和小天使公司的矛盾,我们只是一个……理由或者说抓手罢了。”
邱律师挠挠头:“大多数人都以为检察机关只负责公诉案件,但他们的一部分就是负责未成年人民事公益诉讼案和行政公益诉讼案,这‘公益’二字指的不是做福利工作,而是指侵害公众利益的情况。”
楚孑点头,然后又问:“那我的问题大吗?”
邱律师摇头:“没什么事,程女士应该只是为了扩大影响力才连带起诉的你,一来你没有收过小天才儿童公司的推广费用,二来你也没有收取过孤屿的推广费用,三来你也没有从自媒体账号中获利,应该问题不大。”
他又说:“这个案件有两个焦点,一是孤屿和其他作者的书到底算不算是包含对未成年人有害的信息,二是小天使公司是否在知道这些信息会对未成年人造成心理伤害的基础上,对他们进行诱导消费,这两个焦点都和你没有关系,所以不用太担心。”
孤屿在电话那头苦笑:“可是和我有关系啊。”
楚孑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细弱,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孤屿回答,“我真是没想到,我就是一个破写文的,还能遇到这种事儿。”
邱律师笑:“也不是你一个人赶上了,前些天某地还下架了《淘气包马小跳》呢,说里面有涉及自杀方式讨论的桥段,很多家长就是敏感一些。”
“可我也不是写给小孩儿看的啊,”孤屿的声音里写满了无奈,“我这个文是在阿晋网络平台发表的,阿晋和小天才有个什么渠道协议,我都不知道,这钱也没多少进我口袋里,我好冤呐。”
“我估计这上面被连带起诉的作者跟你一样懵,”邱律师道,“但我想问题不大,你们只要找好律师,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好吧,”孤屿叹气,“我还觉得我写的书挺正面的,都是在探讨未成年人犯罪的内容,没想到这也能被说是未成年人有害,真是服啦。”
庭审还有一个月才开始,楚孑这些日子就是根据邱律师的指示准备材料,除此之外,就是学习、上课,过得倒也充实。
一周过去,楚孑又接到了陆晓的电话。
刚接起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五味杂陈,因为这个案子也是归渡市人民检察院负责的,又牵扯未成年人,恐怕到时候还会是陆晓或者温嘉朗负责。
但没想到,陆晓的电话完全不是说的这件事。
“我们跟进的社工说陈平已经安顿好了,”陆晓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约他见个面,聊聊关于鲁可的事。”
“好。”
这件事楚孑也一直放在心上,但之前陈平的状态很不好,他就没来得及问,现在正是好时机。
他们在一家餐厅和陈平见面。
陈平虽然还是十分瘦削,但精神头好多了,他说自己正在准备会考内容,而且打算备战明年的高考,楚孑听了,十分替他开心。
陆晓问:“你之前和鲁可是怎么认识的?”
陈平回答:“我小学的时候是田径队的,鲁可也是,一次全市比赛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因为抢跑被罚下去了,就认识了。”
“那你知道现在鲁可去哪了吗?”陆晓又问,“他离开归渡市的时候跟你说了吗?”
“嗯……”陈平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估计就是粤省吧,但我知道他是为什么离开的。”
楚孑忙问:“为什么?”
“你们知道‘天眼帮’吗?”陈平问。
楚孑和陆晓交换了个眼神,一起摇摇头:“不知道。”
“我也没见过他们,只是个传说啊,”陈平说道,“就他们会控制好多跟我这样似的,没父母管或者父母死了的小孩,做犯罪的事儿,毕竟因为……”
陈平看了陆晓一眼,下定了心才说出口:“……因为反正我们是未成年人,偷点、抢点,哪怕杀了人,也不会判的太重。”
听到这话,楚孑心中一寒。
现在的青少年都越来越懂法了,他们不仅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还有一些人,会利用法律违法乱纪。
没有什么比失去父母的孩子更容易威胁和控制。
因为真的不会有人保护他们。
陆晓神情严肃:“你知道他们的信息吗?”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之前一直在学校,然后就进少管所了,他们没找过我,”陈平摇头,“真的只是传闻,有人说他们也是跟我一样大的小孩,也有人说他们已经都二十五六岁了,各个杀过人,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
“那鲁可……?”
“鲁可那天跟我说,他被这个组织盯上了,”陈平说道,“但具体的就没跟我说,他还说那个组织让他去破坏一个树什么的,他不敢不去,我也没明白,然后他就突然说自己不想做那种事了,要跑,我问他你要去哪,他也没说了。”
陆晓和楚孑陷入沉思。
他们不知道陈平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目前来看,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么鲁可的事,就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大得多。
如果真的有这个组织存在,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毁坏古树的破坏财产案了。
告别了陆晓,楚孑的心思依旧很沉。
陆晓其实也是,她已经急着回检察院去处理工作了。
夜幕降临,浓厚的雾气将归渡市吞没。
要下雨了。

开庭的日子到了。
楚孑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当“被告”,尽管律师一再告诉他没有太大问题,他还是没法松下这一口气。
法院门口聚集了一些媒体,毕竟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公益诉讼案,而且被告又有很多知名的网络作家,也踩到了家庭教育这个热点上。
在之前,已经有不少家长起诉过游戏公司了,我国也出台了相应的法规,规定了对未成年人行为在游戏中充值的退还条款,才熄灭了这些家庭的怒火。
这件事在网络上也经常被人讨论,很多家长都对网络游戏深恶痛绝,认为是它们毁掉了自己的孩子,但也有网友认为是这些家庭本身就管教不好自己的孩子,甩锅给网络游戏罢了。
更何况,孩子本来就不应该那么容易接触到家里的金钱存款,不少网友又认为是因为现在互联网支付太便捷了,反而带来了一些问题,在他们小时候,别说是给游戏充值几千块钱了,就连偷偷拿父母五元钱买糖吃,都是难事一桩。
现在的游戏厂商也会请很多心理专家帮忙设计,为了营业,诱导玩家多花费时间游玩并且充值是肯定存在的现象,而未成年人抵挡这种诱惑的能力差。
最终,国家出台了一系列规定,限制了所有未成年人的游戏登录时间,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但这种做法究竟是不是“一刀切”,或者说是否真的有效,等等一系列问题,仍旧被大家讨论着。或许再等待几年,才能看得出来。
总之,网上众说纷纭,可他们没想到游戏这件事还没讨论清楚,网络小说这件事又浮出水面了。
这也是很多家长的痛点之一。
根据最近一年的我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发布的《网络文学发展研究报告》可以看到,目前我国拥有网络文学作家达到2278万(累计),用户规模达到了4.97亿。
可以说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都在看网络小说(网络文学),并且每年还在以几百万甚至千万的速度增长着。
在各大平台的新增用户中,00后甚至05后都占据了30%左右的比例,足以见得有相当一部分的学生(大学生与中学生)都是网络小说的读者。
而且,网络小说的读者也在向低龄化发展。
90后可能大多都有在小学和初中时期看言情小说的经历,据不完全调查,现在的05和00后之间的流行书籍,有40%是网络小说,其中依旧以言情为大类。
跟是有不少家长反映,自从不让孩子玩网络游戏了之后,他们看网络小说就变多了。
百十年前不爱学习的孩子会斗蛐蛐,玩蝈蝈,几十年前的孩子会在田里玩游戏,追逐打闹,几年之前是网络游戏,现在,终于轮到网络小说了。
庭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楚孑和冯律师到的太早了,冯律师就建议楚孑先去旁边的咖啡厅歇会。
他到了咖啡厅,忽然想起自己也没吃早饭,而且这家店的甜品看上去也十分精致,就和冯律师各点了一杯饮品和一个小蛋糕落座。
刚坐下,楚孑还没开始吃,就见到一位女士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女士穿着非常讲究,一身职业装,而小女孩也收拾的很整齐,看上去家境不错。
她走到柜台前,跟点餐员说:“要一杯热美式。”然后看向自己的女儿,问:“你要什么?”
小女孩看上去情绪不高,看着满墙的饮品名字也有些无所适从,最终将视线定在了柜台里的小蛋糕上。
“不行,”女士已经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不能吃这些,都是垃圾食品。”
“好吧。”小女孩明显更加失落。
女士又道:“快点说,你要什么,待会儿服务员该等急了。”
点单元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女孩又看了看餐牌,最终低下头:“要一杯蜂蜜柚子茶就好。”
“蜂蜜对小孩不好,来一杯雪梨汁吧,对嗓子好,”女士对点单员说道,“要热的。”
小女孩也没有反驳,接受了母亲的安排。
两个人取完饮品之后,坐在了楚孑和冯律师旁边。
冯律师虽然在办案上很严肃,但为人和随和细腻,这时候怕楚孑紧张,就给楚孑讲起来他之前办的案子。
虽然现实生活中的律师大部分不用像电视剧里那样又当侦探又当心里疏导员,还得会背法条,但冯律师毕竟是个诉讼律师,口才很好,给楚孑讲了一个他之前接的关于一起针对学校的公益诉讼案。
在这起案件中,他接到的一个家长的委托,十二岁的少年感染了一系列性病,家长就把学校告上了法庭,起初他还认为少年一直说自己没有和别人有性接触式在撒谎,经过他抽丝剥茧的查证,最后才发现,原来是少年的性意识淡薄,被别的同学在睡梦中进行了边缘性行为也不知道,才导致感染。
而那位同学则是因为长期被邻居性侵,误以为这是表达亲近的方式,才这样做的。
总之,一个公益诉讼案最终变成了一起刑事案件,冯律师说着一边为这些青少年感到惋惜,一边为自己能查清案件的来龙去脉而感到庆幸。
并且,这起公益诉讼案的诉讼原由,一开始还是学校管理不当,后来,他们改成了学校没有对这些孩子进行相应他们年龄的性教育。
在国际主流社会认为,儿童的性教育应该从小开始,并跟随年龄扩展内容,在十岁之前,至少要具备性保护意识,在十二岁之前,至少应该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发育情况和性行为的标志,并且具备常见传染病的预防措施。
在这方面,我国相对比较保守,不仅是学校不愿意进行大范围的性教育,甚至连很多家庭都对性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因此,冯律师在那起公益诉讼案结束后,还被教育局邀请,一起编写适应当地儿童性教育的白皮书。
虽然还是遭受到了一些家长的阻拦,但也有很多家长支持,并且,在2020年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中,也明确了学校、幼儿园应该对未成年人开展适应年龄的性教育。他们的行为终于算是有法可依。
冯律师为此感到骄傲,他认为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两个聊起这些事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身处公共场合,所以已经把声音压的很低了,并没有超过正常两人谈话的声音,但他们还是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女士发出了一声严肃的“嘘”。
女士甚至还瞪了他们一眼。
二人这才转头,注意到他们,而且,他们见到那个小女孩甚至往这边歪了身子,显然是在偷偷听他们的谈话。
于是二人住嘴。
虽然他不觉得他们犯了什么错,但为了避免麻烦和冲突,还是安静了下来。
小女孩的眼神明显黯淡了。
但她也没移开目光,而是盯着楚孑。
楚孑被她盯得有点奇怪,只能埋头吃小蛋糕。
这家店的小蛋糕做的相当不错,不是很甜——这大概就是楚孑这种没有食物品味的人对甜品最高的评价了,他问冯律师要不要一起,冯律师摇头,说自己就是个华国胃,早上一吃甜的就反酸水,只能吃点包子油条啥的。
两个人也不能干坐着,于是就开始聊起来蛋糕、甜品之类的东西了,冯律师挺喜欢享受生活的,自己也在家会做点烘焙,就给楚孑讲起各类甜品、糕点的分类,比如什么样的酥皮才能叫拿破仑、提拉米苏为什么一定要加酒,加什么酒之类的……
结果,旁边的女士又“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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