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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一个巨大的坑)


白泽对人类的虚弱程度又有了一轮新的认知。
陆仁对什么魂魄发炎啊,污浊之气啊,完全没有研究。
陆仁愣愣地问道:“严重吗?”
只见白泽抬起头,用矩形的羊眼看着他,然后那张山羊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只见白泽开口,用慈祥的语气,和煦的态度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听了这话,陆仁咽了一口口水:“坏消息是?”
白泽收敛了神色,正儿八经地说道:“很严重。”这是必然的,即便是肉体上的伤口,如果发炎了以后不及时处理,也是会死人的。更何况陆仁发炎的地方是比肉体更加重要的灵魂,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死了都不能安生,怕是要永世不得超生。
陆仁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迟疑地继续询问道:“那好消息是?”
“我们医院最近在呼吁遗体捐赠,你如果愿意捐出身体的话,可以一次性喂饱好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妖怪。”
根本没有好消息。
嗷嗷待哺的小妖怪的事情是真的。最近第十八医院跟一家妖怪福利院有了合作,福利院里都是落了单的妖怪幼崽,再过不久就要圣诞节了,妖怪幼崽们纷纷许愿想要尝一回传说中的人肉。
一个一个小萝卜头排着队眼巴巴地跪在院子里,虔诚地在胸口双手抱拳:“求求圣诞老公公了,我们不贪心,只要尝小小的一口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群本土妖怪为什么要向外国老头许愿,但是他们朴素的心愿还是感动了不少成年妖怪的:“多可怜啊,也是从小没吃过什么好的,连人肉这么难吃的东西都要眼巴巴地祈祷。我小时候人间界正是打得最乱的时候打仗,尸横遍野,吃了几回我就不乐意吃了。”
如果福利院里的小妖怪得知陆仁有望捐献遗体的话,可能会高兴地跳起来吧,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但是对陆仁来说,惊天噩耗不过如此。
陆仁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很久,白泽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陆仁身边低头,仰起头颅注视着他,同样一言不发。
良久,陆仁略带哽咽的声音从他的指缝间传了出来:“院长。”
白泽轻轻地回应道:“嗯。”
陆仁:“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白泽“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陆仁啊,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还行,只是强人所难,不是天方夜谭。
一天之后,当陆仁从空白的精神世界里回过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涂山绮罗。经过前两天战斗一组的轮番轰炸,陆仁现在都有点被探病阴影了,只见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涂山绮罗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
涂山绮罗没有带伴手礼。
陆仁疑惑地看着涂山绮罗,询问道:“涂山组长,你怎么来了。”
事实上,涂山绮罗跟陆仁的关系算不上恶劣,但是涂山绮罗作为一个典型的傲娇,总是喜欢单方面地敌视陆仁,并给陆仁找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只见涂山绮罗高贵冷艳地斜睨了陆仁一眼,然后缓缓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来看你的。是白泽院长让我来的,说你的状况有点棘手,需要我的帮助。”
陆仁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然后老实交代道:“啊对,我魂魄上的伤口发炎了。”
听了这话涂山绮罗的脸色瞬间不佳了起来:“伤口发炎?!”
陆仁点了点头。
“你……”涂山绮罗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了白泽院长的声音:“啊呀啊呀,涂山少主,你可算来了,再晚来几天,陆仁怕是要变成傻子了。”
第一次从白泽口中听说自己病情发展趋势的陆仁:“?”
原来我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涂山绮罗转过身,恭敬地朝着白泽做了个礼:“院长。”
白泽客气地说道:“少主客气了。”
涂山绮罗看了陆仁一眼,然后对着白泽说道:“院长还是不要叫我少主了,您应该很清楚我和青丘的关系,我也明白您今天找我过来的意思,青丘清池确实能哺育灵魂,但是清池是青丘禁地,非族长不可入内……”
陆仁听懂了,青丘有个池子,可以治愈他魂魄上的伤口,所以白泽才会叫涂山绮罗过来。他想让涂山绮罗带陆仁去青丘疗伤。
但涂山绮罗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
陆仁没有说话,他只静静地听着。他想,涂山绮罗也没有义务要救他,他不能因为认识涂山绮罗,就非逼着涂山绮罗救他。
他在等涂山绮罗做决定,也等着那无常的命运,给予他公正的裁决。于是陆仁只是低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一场关乎他生死的辩论。
涂山绮罗还在跟白泽说着什么,但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陆仁:“您应该知道,青丘狐和涂山氏如今已经处在内乱的边缘了,如果现下……”
涂山绮罗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到最后,她停止了诉说。她明白,无论有多少的理由,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对一条生命见死不救。
她抿着嘴看着地面,然后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我绝对不能变成‘他们’那样。否则我离开青丘还有什么意义?”
做了决定之后,涂山绮罗叹了一口气,她明白,她选择了一条歧途。然后她干净利落地转过了身,简洁明了地对着陆仁说道:“我明天来接你,你做好准备,尽快赶往青丘。”
涂山绮罗说完,没有在病房中逗留,她快速地离开了第十八医院。她站在病院的楼下,发现天上竟然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调皮地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但尽管寒风凛冽,涂山绮罗的心里却感觉到很热。
她感到庆幸。
今天,当她需要在正确的做法和简单的做法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涂山绮罗很幸运地没有选错。她的寿命实在太漫长了,面临选择的情况也实在是太多了,这导致涂山绮罗并不能保证自己总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起码在今天,她没有选错。
涂山绮罗的眼眶因为激动而显得红红的,她昂首挺胸地步入了那一片纯白里,坚定又无所畏惧。
当然,涂山绮罗的坚定在第二天就被陆仁彻底打破了。
按照约定,第二天一早,涂山绮罗就去第十八医院接陆仁了。她推开病门的时候,一团巨大的黑影直直地朝着涂山绮罗飞了过来。训练有素的涂山绮罗迅速闪身,躲过了黑影的攻击,她凝神一看,发现刚刚攻击她的黑影是一只鸡。
涂山绮罗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看见了病房里的景象——病房里满是纷飞的鸡毛,起码有十几只鸡在病房里满地乱跑。是真的鸡,农村散养,纯种土鸡。
陆仁正在抓着其中一只鸡往之前司渊送给他的芥子空间里塞,然而那只鸡似乎并不服气,翅膀一展,扶摇而上,两只爪子如同铁钩一般往陆仁的脑袋顶上挠去,惊起鸡毛一地。
好在陆仁脑袋顶上栖息着混沌碎片,只见碎片飞快地抓住了一只鸡脚,然后把这只战斗鸡给甩进了芥子空间里。
涂山绮罗忍着愤怒,顶着额角的青筋问陆仁:“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仁满脸诚恳地说:“这不是要跟你去青丘治病吗?空着手去总是不好的,所以我打算带点土特产。我听说狐狸都爱吃鸡,所以我就多买了几只鸡。”
其实陆仁本来是没打算买这么多鸡的,他只是问山鬼能不能帮他买两只鸡,结果人生地不熟的山鬼向龙女打听起了这座城市哪里卖鸡的地方。龙女把前因后果一听,顿时只送两只鸡太过小家子气了。要是让人知道她儿子送礼抠抠搜搜的,简直丢了他们渭水龙宫的脸。
要知道,龙女家里可是垄断了市里的海鲜市场的存在。于是龙女特地关照在海鲜市场工作的人类员工去乡下买了一卡车的土鸡回来。
卸货地址:牲畜传染病防治中心五楼503病房。
陆仁虽然在看见一房间土鸡的时候彻底惊掉了下巴,但还是虚心接受了龙女的好意,龙女的一番心意,陆仁没有那么不识趣,不过钱他还是要转给龙女的。
“就当是自己的买命钱吧。”陆仁这么想到,并且很有礼貌地对着送货员道了谢。
送货员听说这次收货的是海鲜市场的少东家,本来还有些好奇,怎么突然凭空冒出个少东家,结果去了一看,人还挺客气,甚至还不停劝他吃苹果。
只是送货员走的时候心里止不住地纳闷:“好好一个人,怎么住到牲畜传染病防治中心了?”
当然这些轶事涂山绮罗是无从知晓的,她现在正在深呼吸,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打爆陆仁的狗头。
那一瞬间,涂山绮罗突然明白了,世界上有些选择也无所谓正不正确,只要能让自己感觉到开心就行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之后,涂山绮罗把自己的关节按得咔咔作响,然后狞笑着关上了病房的门。

当然,涂山绮罗最后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对一个受伤的人下手。
于是,陆仁就成功带着芥子空间里的几百只鸡,向着青丘出发了。
进入芥子空间的东西,身上的时间流逝将会暂时停止,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这些鸡的身体状况。比较需要担心的可能是陆仁身旁的涂山绮罗的身体状况,毕竟她的脸看上去甚至比锅底还要黑上一点。
陆仁坐在涂山绮罗的红色的敞篷跑车里,老老实实地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两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像是个等待上课的小学生。
涂山绮罗没有理他,而是长腿一伸坐进了驾驶位。然后一脚油门,把陆仁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汽车靠背上。
陆仁不敢抱怨,毕竟小命还握在涂山绮罗手里。他只是吧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手,默默移到了跑车的座椅上,趁着涂山绮罗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了摸。
是真皮的,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触感和动静。
陆仁还庆幸于跟着涂山绮罗竟然可以不用坐奇奇怪怪的交通工具。但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涂山绮罗并没有开导航,而且车也不是往城外开的,而是一路朝着本市最高的山行驶了过去。
陆仁关注着行车道路,越看越感觉到有些纳闷:“涂山组长,我们是要先绕道去什么地方吗?”
涂山绮罗没有回答他,只是脚下用力,把油门的轰鸣声又踩得增大了几分。
跑车一路盘旋上了山顶,山路公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已经是悬崖峭壁了。
但是涂山绮罗连剎车都没踩,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下降,仍然用着最大马力朝着悬崖冲了过去。
陆仁攥紧了安全带,忍不住嘴里忍不住喊着:“别,别,别!”
但涂山绮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红色的超跑底盘低,在不平整的路面上被剐蹭着,连带着车上的人也因为这样的冲击而前后摇摆着。陆仁感觉他的胃像个酒瓶一样被人抓住了正在不停摇晃,简直是要当场吐出来。
但陆仁没时间吐了,因为他亲眼看着涂山绮罗把车子开下了悬崖,他的嗓子正忙着干另外一件事——尖叫。
红色跑车的车头朝下,竖直地朝着悬崖下面坠落了下去。
悬崖底下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湖,过去城市搞工业开发,这湖受到了污染,终年泛着土青色。这两年旅游开发才开始治理,水质确实是越来越好,但也始终恢复不到清澈见底的地步了。
灰蓝的湖水如同一面映照不出光影的镜子,默默注视着从天空中坠落的红色跑车。
巨大的冲击让车头如同撞在了水泥地上一样凹进去一块,冬日里冰凉的湖水侵入了陆仁的鼻腔和眼眶。刺激得陆仁闭上了眼睛,同时,他的意识空白了一剎那,在惊慌中吞进去了好几口水。
但陆仁还尚算清醒。他明白,当车辆落水的时候,人员如果不尽快离开,人只会被车带着坠入水底。
陆仁当机立断解开了安全带。
也正是这个时候,陆仁听见了涂山绮罗的声音:“别解开安全带!”
这话说晚了,因为陆仁已经听见了安全带解扣发出了“嘎达”一声——安全带已经被解开了。
陆仁此时已经逐渐适应了水中的感觉,于是他便壮着胆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了涂山绮罗。
涂山绮罗身上一滴水都没有。准确的说,涂山绮罗身上有个包裹着她的大气泡,把她和湖水隔绝了开来,她衣冠楚楚的形象与憋气把脸都憋红了的陆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得出来,涂山绮罗还在生陆仁的气。
陆仁紧紧闭着嘴,发出了“唔”的一声,同时,一个不大不小的气泡从陆仁的鼻腔中漏了出来。
涂山绮罗只是想教训教训对狐狸持有刻板印象的陆仁,并没有真的把他憋死的打算,于是手一挥,一个如同头盔一样的气泡牢牢地罩住了陆仁的脑袋。
陆仁可算是缓了过来,然后他听见涂山绮罗说:“我们要进入通道了,把安全带系好。”
陆仁不明白通道是什么意思,但涂山绮罗总不会真的害他,所以他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还在下沉,陆仁往外看去,原本还算明亮的水域变得幽暗了起来,而他也感觉周围包裹着他的水变得粘稠了起来。
陆仁意识到:他好像,不在水里了。
伴随着陆仁的这个想法,原本只在缓慢下沉的跑车猛地一阵,突然像是被什么外力推动了一样,加速下沉了起来,陆仁的脑袋又再次重重地砸在了椅背上。但这不是涂山绮罗干的,因为这辆跑车并没有发动,而且就算发动了,这辆车也没办法朝下方加速。
陆仁扭头看向了后面,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涂山绮罗似乎并不担心,只见她的双手松开了方向盘,看上去十分悠闲。她还抽空,冷淡地对陆仁说道:“你最好不要往后乱看,如果他们喜欢上你的眼睛,会选择搬到你的眼睛里住。”
陆仁不清楚涂山绮罗说的“它们”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陆仁从善如流地转过了头,盯着车子的前方正襟危坐。
他听见旁边传来涂山绮罗的呢喃声:“通道开了。”
话音刚落,原本速度已经很快的跑车竟然又再次加速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强力“水”流把陆仁牢牢地拍在了座位上。
紧接着,陆仁看见他的前方泛起了一大片的光亮。
那不是一丝一缕的光亮,而更像是……从海底浮起的人望见了海平面一般的光亮。
事实证明陆仁并没有感知错误,那确实是一片水面。他们乘坐的红色小跑车破水而出,如同一尾活力十足的鱼。因为惯性的作用,车子甚至在离开水面之后还跃起了一段很高的高度。
与此同时,有一小丛暗影,如同一条长长的尾羽一般缀在跑车的后面,如同被跑车牵引似的从水里被拖拽了出来。然后那道暗影一离开水面就如同燃烧殆尽的焰火一样变得断断续续,星星点点地逸散在了空气中。
车子开始下落,陆仁感觉自己的屁股离开了座位,如同浮起来一般飘在了空中。但他系着安全带,所以陆仁并不觉得慌张。
然后信心十足的陆仁就被弹开的安全带卡扣甩到了脸上。
很显然,当陆仁第二次系安全带的时候,由于无光的环境和粘稠液体的干扰,陆仁在匆忙间没有把安全带扣牢。
涂山绮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厉声说道:“快回来,我们还没有离开通道!马上要到大门了!”
陆仁会意,连忙伸手去拉安全带。
但是太迟了。
一阵大风吹来,风力之强,把跑车连同陆仁都吹得再次浮了起来。明明无论是陆仁还是跑车,都并不轻,然而在这阵风的作用之下,他们都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四散开去。
陆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涂山绮罗所驾驶的红色跑车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不见踪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车辆行驶过程中请系好安全带。
陆仁依然飘在空中,他就像一片落花一样,在这广袤的空间中显得毫无重量。他的身下是无边无际的水域。这水域与他们坠落的那座湖泊显然没有关系,因为这里的水域看上去澄澈且蔚蓝,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镜子,倒映着上方万里无云的天空。
陆仁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水里并没有他的倒影。
刚刚那阵巨大的风已经停下了,周围只余下了簌簌的风声。现在陆仁悬停在半空中,既不能往前也无法落下去。但他认为这样很好——他怕落下去之后他会淹死在这片水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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