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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一个巨大的坑)


接到指示的阿丙也很配合,它几乎是得到指令的瞬间,就快速将缠绕在青蛇身上的触手给收紧了起来。
巨蛇起初还能抵抗,但挣扎的力气明显越来越小了起来。随后逐渐开始脱力,慢慢地,巨大的躯干软了下来,往地面瘫了下去,最终伏在地面上,吐着信子晕了过去。
在反复确认巨蛇真的被阿丙勒晕了过后,陆仁就让赶紧阿丙缓下了力气。他们只是过客,没必要斩杀万万年前就在此守着主人的生灵。
而另一边,重瞳也已经摆平了另一条巨蛇,缓缓地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上。如今两条蛇都蔫蔫地躺在沙子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陆仁感到有些小小的不忍心,毕竟这两条蛇其实什么都没做错,它们只是想要永远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哪怕主人早已死去,它们也不愿意离开,生生世世甘愿自囚于此,怀抱着主人化作的沙砾入眠,安慰自己主人还在身边……
陆仁越想越觉得于心不忍,正在此时,已经将两条巨蟒都仔细检查过了一遍的重瞳走回了陆仁身边。
只听得务实的重瞳对着陆仁询问道:“你想先吃哪一条?”
这样的问题让陆仁感到震惊:“你要吃了它们吗?”
重瞳点了点头,平静地解释道:“冥府里想吃它们的恶鬼多的很,不过他们不常出现,而且出现的时候都是成双成对的,不是很好对付,也很难被抓到,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言下之意,如今你抓到了,还不赶紧吃吗?
陆仁看了看这蛮荒的环境,又看了看面前的两条巨蛇。不得不说,在资源匮乏的冥界,它们好像的确是十分优质的蛋白质。
但陆仁可并没有乱吃冥府生物的打算,他赶紧摇头,表示拒绝:“还是让它们走吧,它们只是想和主人在一起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差点误伤了我们,不也挨了一顿揍了吗。”
重瞳听罢,“哦”了一声。
既然陆仁想要把蛇放走,重瞳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跟那些饿死鬼不一样,本来就对吃没有很强执念,会向陆仁进行提议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重瞳的老师曾经对他说过:“对待客人的时候,要礼貌询问客人的需求。”他不过是在践行老师的教导而已。
随后,重瞳还在陆仁的请求下,给这两条大蛇下了保护的咒语,省得它们被哪个路过捡漏的恶灵啃得只剩蛇骨头。
做完了这一切,重瞳便继续带着陆仁启程,前往枉死城了。
经过了刚刚惊心动魄的小插曲之后,陆仁总算明白了重瞳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好人,至少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陆仁,并且愿意聆听陆仁的意见的。
自然而然的,同生共死过的两人之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距离也缩短了不少。
于是,在之后的路途当中,陆仁自然而然地问起了他一直想问重瞳,但是之前因为不熟而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
重瞳似乎并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打算:“这是我的老师留给我的。”
陆仁没想到血海中的恶鬼竟然还会有老师:“你的老师?你不是说你是从血海中出来的吗?”
“嗯。”重瞳点了点头,“老师是我在出了血盆苦界之后遇到的。”
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重瞳当时刚刚从血盆苦界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满是血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举头只能看见无边的黑夜,低头只有无垠的沙漠。他浑身赤裸,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个荒凉而陌生的世界,如同新生儿一样混沌不明。
重瞳那时甚至没有名字,他在血盆苦界边独坐了一百年,思考着应该如何重新回到血海中做一名无知无觉的恶鬼。他不想思考,不想有知觉,只想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候,他的老师找到了他。
老师教会了他一些基本的常识和事非观,让他知道随便伤害别人是不对的,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对,但他依然会会照做,因为老师那么说了。
老师没有想其他人一样害怕他可怕的双瞳,而是兴高采烈地给他起名叫重瞳:“我听我认识的东方人说,重瞳是有福气的意思,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是的,重瞳的老师不是东方人,而是一名从西方来的传教士,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老师来东方传教,但是不慎出了意外,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然后就入乡随俗地被东方的鬼差给拘了魂。他的老师也很震惊,因为他信仰上帝,理论上死后应该归西方的神管,去往西方的天堂才对。于是在前往枉死城的路上,老师在祈祷中向上帝提到了这件事。
“主啊,我想早日重归您的怀抱。”
虽然西方的神在解决他信徒的需求方面不是很积极,但是遇见这种挑战他作为神的权威的事情反应却很迅速,他立刻向东方发出了严正抗议,要求归还传教士。
但是东方的神主张,这既然是东方的土地,那么凡是因为意外死在了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应该按照东方的习俗,先在枉死城等着阳寿耗尽。等阳寿满了,送入轮回之前,再由双方商讨此人的灵魂去留问题。
西方虽然骂骂咧咧,但是最终表示了同意。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重瞳的老师倒是显得很淡定,他反正都已经死了,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呆在哪里也不能改变他已经逝世的事实,只要得知主还没有放弃他,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在枉死城里度过的日日夜夜,让老师改了主意。他看着枉死城里众生皆苦的样子,感叹于所有魂灵都只能漫无目的等待来世,城中整日哀嚎遍野。突然有一天,重瞳的老师终于顿悟了:“神并不是妥协了!他哪里是要我遵循东方的传统啊,分明是给我传达了新的使命啊!要让我引领这些苦难的灵魂回到主的怀抱!”
于是,这名传教士开始在枉死城内传教了起来。
“信主得永生。”
不得不说,当现时的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人们便会开始寻找心灵的寄托,有时候是消遣娱乐,有时候则是新的信仰。传教士的布道工作很有成效,很快,几乎枉死城里的每一个冤魂都开始信仰起了上帝,他们甚至大费周章地在枉死城内建立了礼拜堂,每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礼拜堂里听传教士做礼拜,告解自身的罪行。
一时间,整个枉死城内欣欣向荣,“哈利路亚”的声音不绝于耳。
如果这是在人间,这充其量就是一个地方的宗教狂热分子过多,但一不偷二不抢,互相进行心理慰藉罢了,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但问题是,这里可是冥府的枉死城啊,是东方神话中的冥府。对于掌管枉死城的卞城来说,那不就是等于西方直接送了个卧底进来,把他的大本营直接给他偷了吗!
卞城坚决受不了这委屈,他冲到第一殿去找秦广冥君:“今天你不解决这件事情,我就住在你的第一殿。”
怎么说呢,卞城在冥界的口碑,仅次于蟑螂在人间的口碑。
秦广冥君哪里肯干,他一听这话吓得手里的惊堂木都掉到了地上,着急慌忙地就组织着与西方的神明进行了联络,紧急商量着立刻把传教士在阳寿耗尽之前就引渡回去。谁知道,联络得都差不多了。传教士却说:“我不走,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使命,我的圣经才讲解了一半。”
好家伙,只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想到请人容易送人更难。
最终,冥府送了个投胎大礼包出去,废了好大力气跟西方的神打了商量,让传教士下辈子托生在圣庭之中。圣庭的事终于说动了传教士,让他万般不舍地同意了回到西方。
临走之前,传教士把一身的衣钵全都传给了他从血盆苦界捡来的孤魂——重瞳。包括了他的神父服、圣经、十字架还有那座教堂。他希望重瞳能够代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把剩下的那半本圣经讲完。
重瞳没有信仰,他甚至分辨不清楚是非对错,他很少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大部分的时候,他只是在遵照着传教士离开的指示控制自己的行动。
不过,虽然重瞳坚持每天在教堂里接替着传教士继续讲解圣经,但不知道为什么前来做礼拜的人却越来越少。
信仰这种东西,悬之又悬,无法伪装。
有的人,只是为了亲眼见一见遥远土地上不知道开没开的花,就可以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往;有的人,为了一生都没有听见过的所谓神的声音,就可以远渡重洋,哪怕客死异乡;更有的人,为了一个驱除鞑虏的愿望,可以舍生忘死,笑着说家国为先。
信仰,出于人的热爱。
信仰本身毫无意义,神也并不伟大,真正伟大的,是为了信仰和神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唯有人,是这世间最渺小、最脆弱,也最坚强、最宏大。
总之,重瞳毫无热爱的告解,毫无灵魂。
信众们评价重瞳:“他赞美主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让人感觉像是正在看着一个躲在皮囊下假意称颂上帝的魔物。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时间一长,就没人愿意再往教堂来了。没人愿意做礼拜,教堂也就渐渐荒废了。
但重瞳不想把老师的心血就这么浪费掉,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想办法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想知道如何才能变成一个像他的老师那样的鬼。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直到今天。
今天,他遇见了陆仁和一只本应没有感情,但却愿意主动保护陆仁的墟骸。

第121章 酆都客(十)
冥府的时间以月亮为计算方式,月缺到月满再到月缺为一个月时,一天有十二个月时。
陆仁和重瞳到达枉死城的时候恰好是其中一个月满之时。
月正中天,大风扬起一地的白沙,吹得一地的骨砾纷纷扬扬而起,如同一层飞舞的轻纱。
再这样苍凉的背景下,从蛮荒之地走来了两名远道而来的旅人。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又在沙漠上投射出了两道颀长的瘦影,这两名旅人的脚步虽然并不慢,但从远处看去,他们就像是两棵缓慢挪动的枯树一样,怪诞而奇异。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枉死城的守城官老李给自己定下的,在城楼上站岗放哨的时间。
看到沙漠中的两人,他感到很诧异,因为血盆苦界及其周边乃是死地,自从上一任泰山府君故去之后,那地方便被嗜杀成性的恶鬼和巨大残暴的巨蟒所盘踞,他们怨鬼亦不敢步入分毫。
没想到今天竟然打那边来了两个勇士。
守城官感到诧异,但他还是打开了城门,因为枉死城建成之初便是用来容纳冥府里不可往生,又无处可去的灵魂的。到这里的魂魄,无有高低贵贱之分,枉死城一视同仁,一律开门迎之。
说起枉死城的守城官老李,也有一段故事,他原先只是城中的一名普通冤鬼而已。但后来与他一同进枉死城的冤鬼都在阳寿熬尽之后早早地赶去投胎了。只有他,非说有事要办,不愿意往生,死皮赖脸地在这枉死城里留了下来。
又因为他死得够早,死的时候还是隋唐末年呢,所以整个枉死城就他资历最老,所以在这枉死城中送走了一代又一代冤死鬼。
枉死城的主人第六殿冥君卞城,是个不太合格的城主,他不愿意管事,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枉死城内又鱼龙混杂,故而终日纷争不断。
老李死前就是个老好人,村的老人小孩他都愿意帮衬,结果人都死了,还是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他把枉死城看作半个家,于是便也终日在城里管东管西,帮帮这个,劝劝那个。时日一久,找不到卞城的枉死鬼们就开始习惯于找老李帮忙。
起初的时候老李还不是守城官,只是人们口中的冤鬼老李。后来只要枉死城里只要来了新鬼,老鬼们就会喊他们去找老李,他们说:“你有什么不懂就去找那个大冤种,他什么都愿意管。”
这话老李听在耳朵里,却也不生气,老李觉得他们也没什么恶意,枉死城穷山恶水,时间久了居民有些脾气很正常。
他会笑骂一声:“你不是冤种?咱们这一座城分明都是冤死鬼。”然后继续兢兢业业地帮衬着城里的人。
老李不图名不图利,他就是喜欢这座城。老李觉得虽然卞城冥君不靠谱,这座城里也都是些嘴臭的枉死鬼,但要是没有枉死城,他们这些阳寿未尽又无处可去的枉死鬼就需要整日在刀山火海中游荡,承受地狱酷刑,稍有不慎,还会被地狱里那些厉害的恶鬼吞噬,永不超生。所以啊,卞城冥君愿意建这么一座城给他们遮风挡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很是感恩戴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李已经把枉死城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家里出了事情,哪有不管的道理。
后来有一天,他正在帮着一个新死的枉死鬼找他弄丢的脑袋呢,就遇见了坐在城墙上无所事事的卞城。
那时的卞城冥君正坐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的血盆苦界一个人发呆。卞城冥君的容貌一直是个谜团,他每隔几十年便会换一张脸用,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容貌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虽然脸变了,他身上独属于卞城冥君的气息是不会变的,老李一眼就能认出来。
卞城冥君今日用的是一斧凿刀削般的坚毅面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尊沉默的塑像,威严如山,沉静如海。只有在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的时候,这位自太古时起便君临枉死城的神才终于恢复了一些他应有的威严。
老李认得卞城冥君用的那张脸,那是泰山府君的脸,他曾在泰山府君来找卞城冥君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一眼。泰山府君很讨厌卞城冥君用他的脸,每次卞城冥君用这张脸他都会暴跳如雷,要提刀追着卞城君从枉死城一路杀到森罗殿。
而此刻,就顶着这张脸眺望着远方,眼神看上去忧郁而缥缈。
老李不知道卞城冥君在想什么,但他听枉死城里的鬼说过:“前段时间泰山府君在血盆苦界被一个恶鬼给吃了,那恶鬼还做了新任的泰山府君。冥君之间不可私自械斗,所以卞城冥君也报不了仇……”这段时间,这些事情在枉死城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但老李不信,他觉得泰山府君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一只恶鬼给吃了。
但那些他原本以为不过道听途说的话如今却开始一一回荡在他的耳边,他又看向了卞城冥君月下独坐的样子,心里明白那些传言大概十有八九是真的。
毕竟,泰山府君可以算得上卞城冥君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正当他满脑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卞城冥君发现了城墙底下的老李和新鬼。
只见卞城居高临下地看向了正在地上挖坑的老李和新鬼,面无表情地说:“头往东北。”
言简意赅。
卞城甚至没有费劲去维持他一贯的笑脸,而是保持着一副冷淡的表情,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远方的血盆苦界。老李觉得卞城冥君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
他带着新鬼跪地,学着之前拜见官老爷的样子给卞城冥君磕头,然后便领着新鬼转头往东北方走去了。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路,卞城冥君却把他喊住了:“李达。”
听见了冥君的呼喊声,老李赶紧又转头跪地,匆忙行礼,五体投地地趴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他想:“卞城冥君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冥君吧?”
正当老李胡思乱想之际,卞城威严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他说:“我听说枉死城内种种事务,你都出了力。念你有功,往后,你便是这枉死城的守城官了。”
卞城冥君说完,一点白光从他的指间落到了老李身上,然后老李便得了一身守城官的制服:黑色的工装配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肩头佩戴者两枚肩章,右边的肩章写着“音容宛在”,左边的肩章写着“笑貌永存”。胸口还绣着两个字:“保安”。
这身制服虽然掺杂了卞城个人的恶趣味,但老李也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混成了枉死城内有编制的守城官。
想到过去的事情,老李摸了摸头顶上插着的羽箭,那几千年前导致他死亡的罪魁祸首。同村的二牛打猎,技艺不精还爱瞎放箭,一箭正中他的大脑,直接就把他送进了枉死城。但是因为中箭,他就算做了鬼,还是缺失了半边大脑,直接导致他死了以后的智商降低了不止一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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