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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偏要死(提笔就忘)


“不割下来,谁又能知道呢。”
黄衣猛地抬头。
滚热的鲜血从芳岁帝的脖颈喷涌而出,冰冷的刀刃划过喉间,留下一道赤红的血线,刀身砸落在地上,声音惊雷一样直击黄衣的脑袋,他手脚失灵瘫在地上,瞬间吓傻了。
陛下,陛下……
自刎了!
黄衣连滚带爬轱辘到殿前,嘶声喊:“来人,快来人!陛下,陛下不好了……”
侯在殿外的众人见到他这副模样,都是一脸惊愕,见众人视线集中在脸上,黄衣一抖,颤着手去擦,低头一看,指腹上是一道刺目的血痕。
“陛下,陛下自刎了,快去叫太医院!不,不对,去请国师府!!”
“快去,陛下龙体万一有个闪失,养心殿上下都得死!”
黄衣腿软地站不起来,他心道,完了,都完了。
殿内方才只有他一个人,若是追究起来,他黄衣必死无疑!
姬洵踉跄两步咳出一口血。
他用的力道是想割断了颈动脉,再怎么病后体虚,也不至于割不下去吧。
他是个正常人类,自刎了还能继续活的概率是最小的,唯一不正常的就是……
‘怎么回事。’
【作为延迟补偿,已下发角色专属顶级外挂,锁血】
【该外挂将强制锁定宿主生命值不低于1点,直到宿主身体痊愈,任何致命伤都将触发此外挂】
【注,此外挂有一定概率对主要剧情人物失效,请宿主珍惜生命,远离剧情,谨慎行事】
姬洵这次是真的想骂娘了。
‘卸载,我不需要。’
【此外挂为强制补偿,无法卸载】
姬洵闭了下眼,没忍住又吐了口血。
这回是被系统气的。
【即将开启辅助模式】
姬洵眸子微挑:‘这次又是什么?’
【系统将在宿主姬洵的脑内开启实时场景地图架构,宿主可自由选择开启或关闭,场景地图内将标出敌对(红名),友善(绿名),中立(黄名),以便宿主区分敌我】
【地图已开启,开启地图时,将同步附录本世界非生命体的详细介绍,具体使用方法需宿主自行探索】
姬洵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他轻微地挪了下视线,目之所及,写着:
一张华丽的桌子,一张皇帝睡过的床,一把刀(皇帝自刎用过)。
姬洵:……
他又将视线挪到宫女侍从身上。
大部分人头顶的线条都是黄色,只有少数几个人是绿色。
像一群乱七八糟的马赛克,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根据上一轮的经验,系统建议宿主避开主要剧情人物,放弃皇位,逃出皇宫,隐于乡野,在本系统的辅助下存活几率将达到:98.96%】
姬洵垂着眼皮,眸色浓沉:‘我劝你放弃,不必帮我。’
【此问题系统权限不足,无法解答】
进入内殿的人都吓傻了,一堆人大气都不敢出,胆子小的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国师大人到——!”
众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让开一条路,伏地行礼,叠声问安。
只见四位白衣人走进殿内,为首一人双目缚着一道白绫,一身白衣若雪,乌发规规矩矩束在道冠内,浑身气度不凡,如天山仙人。
只是薄唇微抿,显出他此刻心情不佳。
国师府的侍从神色自若:“国师大人到了,尔等知道内情的人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真的是国师大人来了!”
“快让开快让开,国师大人一定有办法……”
堇国自建立之初,便设立国师府作为辅佐帝王的机构,迄今为止,从未变过。
堇国初代皇帝追求长生,彼时炼丹之术盛兴,道人地位极高,也导致历任国师的权柄越养越大,如今甚至可以左右国策。
而这一代的国师温城壁更是其中翘楚,民间甚至传话,说温城壁早已炼成了长生不老药,只是不愿意拿出来赠予皇帝,自己留下独吞了。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总的来说,还是信者居多。毕竟国师少时在外游历,确实曾救数人性命,甚至能让断臂如移花接木一般再生!
众人一时挤在门口,都想看看国师是不是真有无上仙法。
那侍从翻了个白眼,一群没见识的,真是怕命长。他随意地看向殿内,俗世的皇帝,帝王之家出身,按国师府的内训来看,最是污浊。
竟然扰了他们国师清修,最好是真的要不行——
侍从愣住了。
大殿中央,站着一个人。
此人长睫微敛,唇间衔笑,一头青丝垂落到腰际,寝衣单薄清透,拢着清瘦的腰身,鲜血如赤蛇从喉咙蜿蜒而下,攀附在他身上,远看竟是艳鬼一般夺人心魄。
俗世……俗世竟有此等……
侍从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强自镇定,发现一双清寒的眼眸隔着薄透的白绫正在看他。
侍从连忙退后一步让开位置,又忍不住抬起头:“大人,此地脏污,您一贯爱净,不如我来……”
温城壁的视线不带丝毫感情,他开口,说出进入养心殿后的第一句话:
“都退下。”

姬洵自然清楚来人是谁。
国师府如今说一不二的话事者,在堇国只手遮天,权柄大到能在京中豢养私兵,让摄政王万疏影都忌惮三分的人。
绝无仅有的国师大人,温城壁。
真是少见,前世两人见面的次数五根指头数得过来,姬洵连白绫之下的温城壁到底长成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但此人痴迷炼丹术,炸塌过丹房的传闻京都内人尽皆知,姬洵也当笑话听过两回。
据说温城壁不近女色,不好男色,除了丹炉和国运,他什么都不在乎。
温城壁来了,杀他的么?那好啊。
姬洵困倦地晃了下身形,也许是失血过多,他神智已不太清醒。换成常人怕是早死了,可偏偏他有个帮倒忙的系统吊命,死都成妄想了。
……系统好像是说过,锁血挂的弱点是主要剧情人物?
姬洵眼神迷茫空泛,头脑迟钝地提取有效信息,视线缓慢聚焦在温城壁的脸上。
在原本的剧情里,温城壁是主要剧情人物吧?
姬洵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全凭意志撑着他动作,可到底缺血严重,他脚下一软,险些直直地栽倒。
温城壁不偏不倚上前一步,单手轻而易举搂住姬洵的腰,轻轻松松将人搂在怀里。
一股极其浅淡的惑人香,从怀里柔软无力的人身上传来,温城壁微微偏头,动作克己守礼,不曾逾越分毫。
这具身体凉得像拥着一段锦玉,人身体内的火气,怕是从他血液里流了个干净。温城壁端详姬洵轻轻蹙起的眉,疲乏沉得睫毛紧紧下压,一副不愿醒来的模样。
芳岁帝贵为皇帝,是举国上下最为金贵的人,何至于有此行为?只怕自刎这件事另有缘由。
温城壁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轻巧地抬起姬洵的下颌,偏头一看,心底一沉。
殿中有一处积血甚多,湛若明光的长刀静静躺在血泊之中,刀刃锋锐无匹,不必怀疑,定有吹毫断发的威力。
只消一眼,温城壁便清楚芳岁帝这一刀下手时毫不留情,求死心切。虽不知为何没有伤到根本,可换做常人,不必等他来,早已是气绝身亡了。
怀中美人面色如霜雪,观之面相沉郁气浓,看来近日有颇多不愉快的事情让他为难困扰。温城壁神态如常,手臂在姬洵的腿弯略一使力,将人打横抱起,步履如风走到殿外。
“今日参与此事的人,暂时收押到国师府,待陛下无碍,由我亲自会审。”
等万太妃顾不得仪容,一路惊慌失措跑到养心殿外,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往日执勤的侍卫还守卫在外面。
万太妃泪眼濛濛,一张脸未涂脂粉却素雅娇艳,难以看出她年纪四十余岁,不知情只怕当她是年少美妇。
“我儿,我的皇儿呢?”万太妃整个人颤颤巍巍地跪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我儿,我皇儿若是不好,我如何向先皇和姐姐交代。”万太妃在大宫女彩银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她哭起来的姿态也是美意十足,有动人风情。
彩银心疼她,“娘娘莫哭了,您哭坏了眼睛,莫说万少爷,陛下也是要心疼的。小的已打听清楚了,国师府来了人,将陛下接过去了。”
“……国师府?”万太妃一行泪还在脸上,“也罢,我皇儿既然去了国师府,应是无碍了。至于今日养心殿内侍奉天子的人,不论官职,不论亲疏,待回头都请到姐姐那里去作伴吧。”
“还不到和国师相争的时候,能让,便让他。”万太妃喃喃着。
彩银心领神会:“小的明白,娘娘放心。”
“糊涂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照顾好天子?我皇儿心思最是纯善,他必定不是出于本心自刎,教唆者查出来,以九族严惩。”
万太妃虚弱地扶着额头,轻揉眉心:“本宫乏了,彩银,今天本宫眼睛怕是要哭肿,你留心些,别让宫里把闲话递到天子耳边去。”
彩银笑道:“天子在国师府养伤,这些琐事当然不该烦他。”
被人惦记的姬洵,昏睡了整整七天,期间一次也未曾醒过。
丹房里的药丸和散方子流水一样送进去,由温城壁亲自为他送服,每隔两个时辰便要观察一次姬洵的状态。
前六天在国师府众人的提心吊胆里一晃而过,第七天夜里,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姬洵人还昏着,却发起了高热。
国师府里有专门收留达官贵人的客房,鉴于无人敢登门造次,客房早已空置大半年。如今好不容易住进了人,规格直接掀了顶,当朝天子,不管私底下如何,明面上是亏待不得的。
房内装饰奢靡,竟像是精心打造的华丽笼屋。进到内间,华丽床帐里躺着一人。
帐中美人烧得面颊通红,唇色殷红如丹砂,额上一层虚汗,许是太热,他微微挣动了几下,将脖颈上的纱布蹭歪了一些。
温城壁立刻坐在床边,俯身伸出手,拖起姬洵滚热的后颈,稳他的身。微凉的指尖碰到高热的肌肤,姬洵像是察觉了有人接近,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声音太微弱,轻飘飘落在人耳朵里,狸猫一样哼哼,除了温城壁,谁都没察觉。
温城壁的动作微微一顿,隔着一层白绫,没人清楚他此刻看向何处。
不过迟疑只是短短一瞬,温城壁已恢复如初,他用另一只手扶正姬洵的下颚,不许他胡乱挣动。
“记好,七日晚,突发高热。”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侍官得到命令,默不作声收回凝在天子身上的视线,将情况如实记录在书卷上。作为国师的从属官,每次国师试验新药成效时,他都是必不可少的记录者。
不过这次的情况略有不同。
国师显然比以往任何一次试药都要上心,全程不许他们插手,连伤口缝合都是国师亲自完成的。
先不说国师甚是厌恶血渍,单说国师府有一条规矩,就是从上到下,不论是谁,凡是在国师府任职者,衣衫在身上不能超过三个时辰,时间一到必须要做更换。
侍官不经意般又看了一眼床帐中昏昏沉沉的病弱天子,视线从那双因为高热而微微虚张的唇,一点一点挪到被薄衫遮覆的身躯上。
“师祖,您累一天了,之后换药由弟子来负责吧。”
国师府内,遵循过去道门传统,任国师者不论年岁,都归为师祖,作为辈分及地位最崇高者,其余人在师祖面前皆为弟子,诸事不得僭越。
温城壁拿来湿绢净手,确定姬洵的情况渐渐稳定,哪怕常伴丹药,他也是一具肉体凡胎,忙到如今,疲乏是有的。
“一个时辰盯他一次,每十二个时辰将册子传给我。”
侍官低头:“弟子明白。”
又过了三日,姬洵在虚弱疲乏里挣扎着清醒过来,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凝看着标注为[国师府的床帐]的东西看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
“你醒了?”
姬洵循着声音望去,一身白衣的陌生男人正低头看他,眼里含笑,头顶绿条极为亮眼。“你现在还不便开口说话,想喝水么?对我眨眨眼,我去给你拿水来。”
姬洵闭眼,轻轻撇过头去,脖颈的疼像一根滚烫的木棍塞进他喉咙里,但他能忍。
两次鬼门关的经历,姬洵现在正是心底最需要静的时候。
“看来你还不渴,”侍官微微一笑,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过银盘,“我先为你换药吧。”
前后算起来,足足养了半月有余,期间姬洵哪怕是能下床了,也会有人拦着不许他外出半步。
房间内一切带有边角的物体都被移出去了,姬洵待在国师府客房里无所事事,倒是意外研究出了那所谓地图和附录解析的一点门道。
比如他近来吞吃的每一粒药丸,姬洵但凡扫了一眼,就会浮现出物品的名字。看得久了,药物成分及炼制时间、方法,也会一一体现。
其他物品也是同理,只是要限定在非生命体上,才能生效。
姬洵心里毫无波动,并且还想嗤笑出声。
这东西给他有什么用,若是给了温城壁,估计还能看见对方做一次丹药大师进阶版,将丹术玩成现代数理化集合体。
姬洵若有所思。
仔细想想,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若是逛一次温城壁的丹房,他将那些至毒的药记下来,回头挑一瓶喝了,怎么不算被主要剧情人物干涉致死呢。
出自温城壁的手,符合主要剧情人物的条件,是有概率破除锁血的。
想起锁血,姬洵就很疑惑,这群人难道不会觉得他濒死复生很不科学么。还是说,他们对皇帝是天选之子的身份深信不疑,不死也很正常?
姬洵起身,走到门前,果不其然被两位白衣侍从挡住了去路。
“陛下,国师吩咐过,您尚未痊愈,不能随意走动。”
“温城壁呢。”许久未讲话,姬洵声音略略有些沙哑。
“回陛下,国师在炼丹坊。”
姬洵不勉强,只是闲话家常一般,扯了张椅子随意靠坐在那里:“朕养了几日的伤。”
“回陛下,前后共十九日。”
“十九日。”姬洵偏头,遥遥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这段时间,死了不少人吧。”
两位白衣侍从互相对视一眼,摇头,“国师说了,为了陛下养伤考虑,外面的琐事一概不许讲。”
“那就是了。”姬洵回想前世此时的局势,大概猜得出来被趁机抽骨取髓的氏族都有哪些。
反对万疏影的人,要么死,要么降。
“陛下在想什么?都没察觉小人来了。”侍官背手在身后,笑眯眯地凑近姬洵,嘴上说着陛下,眼里却没有将他当做天子的敬畏。
反而透着一股姬洵十分熟悉的诱惑。
“陛下这两日怎么总想着离开?伤还没好,您不能任性。”
自从姬洵醒来,为他换药的人都是这名话有点多,经常对他莫名其妙笑起来的侍官。
当然,姬洵只觉得这人肯定有点不轻的病,直觉。
到了拆药布的时间。
姬洵坐在镜子前,侍官手臂绕在他颈肩,伏低身体,镜子里映出极为亲密的两人。侍官仿佛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胆大妄为,温柔地为姬洵解开脖颈处的雪白棉布。
昨日是最后一次药,今后便可拆开药布,不必再敷药。侍官低眼看着,“陛下,可惜留疤了。”
镜子里映出姬洵现在的模样,本就瘦弱的人经此一遭,更是显得病气沉沉。尤其是喉咙上一道横过来的狰狞疤痕,连交错缝合的痕迹都十分清晰。
姬洵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
他对着镜子里几乎压在他身上的侍官笑了笑,玩味道:
“你的声音,怎么听着并不觉得可惜。”
芳岁帝罢朝近整月,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纵然万太妃再怎么隐瞒消息,阻拦知晓内情的人外传,外界也还是有了诸多猜测。
甚至有人疑心,是万疏影意欲谋反,先一步逼死了芳岁帝,如今人死无对证,他想栽赃嫁祸给国师府。
皇帝一日不参与朝会,相信这套说辞的人便日益见长,局势的走向如一瓮浑水,让人瞧不清晰,深怕栽进去就出不来了。
加上近日京中一番隐秘动作,许多人亦有察觉,许多臣子近两日甚至告病在家,不敢登朝了。
温城壁在丹房,研磨一盅雪白的去疤药膏,他照旧戴着白绫,身上纤尘不染,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小侍官在门外低声禀告:“师祖,自称扶陵的人,今日又来拜访了。”
温城壁无波无澜,如未曾听到,过了半晌才道:“让他回去,国师府本月不见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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