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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解虎锡)


而这小厮,与隔壁厢房的几个“镖人”,也有意思得很。
二人多年修行,什么样的险也冒过,竟没想到在这传说中的桃花源里,会被当成猎物盯上。
蔺含章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
“是省些力气,还是师兄不忍下手?”
“兼而有之。”拏离淡淡道,“那惶恐不像假装。”
“未知则多惧。但既然知道我们是外来人,想必他们也有一套‘待客之道’。”
蔺含章意有所指。
“只是有所求便罢了,求得若是你我性命……”
拏离睨了他一眼:
“你想如何?”
“我不像师兄宽厚,会等到真出了事,再衡量公平。”
蔺含章笑道:“既然存心算计,我便先把他们都杀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喘息。拏离身形一动,瞬间提了那小厮过来。速度之快,他甚至未能喊叫一声。
蔺含章随手贴出符篆,封住他声音。随后二人一左一右,冷声问道:
“既然你都听见,也应当知我二人意思了。说吧,你通知了谁,又想将我们带到哪去。”
这小厮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是个瘦削灵巧的少年。见了那张符纸,一双眼睛居然吓得闭也闭不上。
——难道说,这地方既没有人炼炁,也无人会术法?直到拏离伸手揭去黄纸,青年才嘶哑道: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没有谋害仙人的意思。”
“回答问题。”
小厮显然发现,比起提问的这个,那个揭符的要更好说话些。对着拏离拜了又拜,颤抖道:
“没想到我此生,居然真能见到仙人……我绝无谋害仙人的意思,只是通知了城主,想将您二位引荐给主人……我可以发誓,我可以发毒誓。”
他当即要立誓,拏离却摆摆手,只道:
“你一介凡人,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多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的时候,发誓就不必了。只把你知道的都说来……”
那小厮磕头谢了他,便磕磕绊绊地说起来。原来此处也是一个大州,名为建木。他们所处的亢固州,是其中一方城池。传闻中,每数百年,就会有仙人降临,选拔合适的君主,助他们坐上王位。
而每百年之机,都有仙人降世,再择天命。如今建木常年战乱,正是各方势力割据。每位城主,都想要得到仙人庇护。
师兄弟二人若有所思,小厮打量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
“你们真的是神仙,那也会帮我们杀了敌人吧。我们脚下的土地,将来也会成为皇宫!”
他尚且稚嫩的嗓音,配上这番言论,听在耳中怪诞得不行。拏离问:
“如你所说,多方混战,敌人可是数不胜数。可若要建立国家,为何不寻求和平,而要把人杀死?”
“让那么多人活着,该吃什么、喝什么呢。”
青年眨着眼,好像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
“吃的总是不够啊。”
一丝怪异从蔺含章心头升起,倒不是对他此时言语。而是他突然感到,从这个年轻人的话语中,诞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既文明又野蛮,既成熟又低幼。
这些话,是有人安排他说的。
蔺含章微微动念,慑心镜已在手: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手相助。此事又能让我们得到什么好处?”
对方沉默不语。
明明慑心镜已经……突然,一道邪妄狂乱的念想,占据了蔺含章的脑海。种种怪异景象,犹如扭曲秘文,让他险些失控。
好在他还能分心,堪堪把神智拉回时,却见那少年抽搐起来,四肢在地上挣扎着,似乎控制不住,要换一个形态。
“强大……强大后就会成仙……仙人……仙人……”
蔺含章收起法器,追问道:“如何成仙?”
“……如何。”
就在此时,小厮脸色一白,突然呕出大口鲜血。见此情形,二人一同将人托了起来,才看见他脸色之差。那张蜡黄面容,口鼻处是大量黑血。散乱衣襟间,也可见肌肤上大片瘀斑。
转瞬间,就从一个鲜活的孩子,变成了这幅灯尽油枯的样子。拏离轻微蹙眉,想以真炁吊住他性命。还未出手,厢房就被人强行打开。那几个“镖客”,纷纷闯了进来。
那些人穿着统一服饰,面上都带着金属制的面具。见房内这般情景,几人也只是对峙,而未向前一步。
真炁探入,却如泥牛入海。同时,少年的眼眸逐渐涣散,以仅有的气声道:
“信仰仙人……仙人就会……成仙……”
说罢他突然用力攥住拏离的衣襟,嘴中咕哝血水,嘶声道:
“仙人……你要的修为!”
诡异的是,正如他所说,就如某种恩泽一般,拏离感到自己体内的金丹,仿佛被清光照耀,滋生出菁纯的炁。
那少年的生命,也于此时,在他怀中戛然而止。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而现实中,拏离的手刚从他发间移开。他将这具瘦小躯体放在地上,移动间,拏离能感受到他的骨骼在自己手中融化。
几个面具人见到这一幕,动作却没有丝毫变化。直到拏离捡起那小块金属。
本该冰冷的铁块,却在他手中发烫。那并非错觉,而是真实的触感。松开手后,他的掌中现出了烙痕。
这点伤痕,很快就会散去。一团疑云,却浮现于二人心中。
“这孩子为什么死了?”
无一人回应,这些面具人身上,却不像方才赶牛车的老人,和这小厮。
他们身上有炁的存在。
蔺含章冷笑一声:“若要合作,就拿出诚意来。”
那几人还是不言语。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往楼上来。
“他本就命不久矣。”
说话人一边朝房内走,一边说。他脸上也覆盖着金属面具,宽大衣袍下,似乎有什么甲胄存在。
随着他走近,拏离看见这个嗓音年轻的男子,鬓边却生了白发。全身上下所有肌肤,都被织物和甲胄包裹,连手指也不曾露出一根。
他看见了地上的尸身。此时,那具少年尸体,呈现出融化的姿态。他却毫无惧意。这个似乎有着贵族身份的男人,恭敬地,朝着二人拜了下来。
他的动作内敛而沉稳,所行礼仪也是二人不曾见过的古朴。
“二位仙师,是否得到了想要的?”
拏离避而不答,依然问道:
“他为什么会死?”
他方才没有发动过任何攻击,甚至分出了自身的真炁。
而且他身上没有炁,这男子身上也没有炁——或说那甲胄,在阻挡他的刺探。
难道世间居然有物质,可以抵挡真炁?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虽无法探明真身,也能听出此人气虚体弱。从身形来看,明明正当壮年,却处处透着衰竭。
“咳……请二位,随我来吧。”
男人摆出请的姿势,将他们引下楼。那几个头戴面具的人,也远远跟在身后。
方才经过的摊贩,此时都已经关闭了。市坊中,窗栏后透过一点暗光。
蔺含章不断打量着四周建筑,除了方才他们走入的客栈,其余屋子,都是一片死寂。
而且他一放开神识,就会被那奇异的秘文阻止。就像这里的“人”,识海中都有设有禁制一般。
他传音入秘,向拏离说了这些疑点。拏离思索片刻,也作出回应:
“你说的这些,我并非没注意到……
我只是在想,宗中寻这玄明洞天,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是绝顶聪明的人,此话虽是问句,其意思却了然。
世人都说玄明洞天是一处能让人获得修为的仙境,然而获得的方法,就是在此处大开杀戒吗。
在蔺含章的角度中,此事倒不难理解——其实无论哪个宗门,是正是邪,本就是吸着底层的血肉生存。太乙宗高耸的云梯玉墙、瑶台银阙,哪一样不是从地里刨食的人手中榨取。
只听说哪位高人飞升,赐下遗宝,可免千年旱涝;又是哪位修士斩妖,庇护世人安危——可这样的“真仙”,又几百年才出一位。若人人都有饱足能力,谁会垦那荒田,谁又会冒着妖邪之害,在危险的地方狩猎。
千百年来无人抗衡,源于人人都渴望那个踏上云梯机会,希望自己成为仙门中人,成为他们的同类。而玄明洞天这般情况,只不过把那些暗中因果,摆到明面上来罢了。
他又想到宋昭斐进入洞天前那“忠告”。
蔺含章了解他,在每件事情中,宋昭斐其实从来都算不上最恶的那个。专横跋扈时,有宋家的推波助澜;构陷拏离时,有宗门的暗中授意;滥杀无辜时,有玉霄子刻意的挑拨纵容。
他正如拏离所说的“狐狸”,而“豺狼”,是宗门清规下的幽暗,和欲念丛生的妖邪。他是那个服从欲望,而轻易与“大恶”为伴的平庸之恶。
往远了说,赵兰庭、薛氏兄妹,以及那群看似大义凛然,在死亡面前却互相推诿的修士、众多事不关己的看客,都是这样的小恶。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发作的机会,而被掩盖在虚伪外表之下……可是,不问狐狸,怎除豺狼?
正因为了解,蔺含章敏锐地察觉到,宋昭斐当时是出于被拏离所救的一丝感激,才真心向他提醒。而玉霄子的态度,也说明他是想让拏离进入洞天的。
种种迹象,让蔺含章意识到。拏离也许并非他所想那般,是被宋昭斐等人陷害,才变得疯癫……他在【世界一】中,就已经是这样的下场。
洞天里有能克制拏离的东西。不是强大的敌人,也不是艰难的境遇,而是他自己的那颗澄净道心!
要拏离杀了这些人来获得修为,是不可能的。
——那就让他来做。
蔺含章几乎瞬间就下了决定。如果非要这样,才能避免坏结局,他就做那狐狸……甚至豺狼。
夜色中,自称城主的男人,身形逐渐摇晃起来。他似乎不适应这么长时间的走动,而放缓了步伐。
他们的面前,还有很长的距离。
拏离突然停下脚步。
“我想,已经够了。”
他抬手,挥向一旁的楼宇。那是一栋朴素的民居,窗纸上淡淡烛光,投射出一家人相聚桌前的剪影。
他的一击,直接将这栋小楼夷为了平地。接着是第二栋、第三栋。
废墟坍塌,却不似想象中那般轰然。几片土块崩倒后,木质的框架,和一些破碎的纸片,从空中飘落。
一堵薄墙、一块纸板,和几根木头支架,就是这“一家人”的房舍。
这就是那小厮豁出性命,也要拖住他们,直到夜幕降临的原因。然而这戏台布景般的街道,在他眼中丝毫经不起推敲。拏离已经给了这个年轻男人机会,他想知道,这些弱小的“凡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会滥杀无辜。”
他收回手,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但要出手,随时可以。”
城主回过身,扫视着一片狼藉的废墟。似乎昭示着他用为数不多的寿命,缔造的一切,在这“仙人”眼中,就如儿童玩耍时堆砌的沙塔般脆弱。
他突然强撑着站直了身体,面具后的双眸圆睁。无尽空旷的街道,回荡着他沙哑声音:
“我只有……一事相求。”

“那么,我还想问仙师一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在这强大的入侵者面前,任何辩驳都显得无力。只能寄托于对方一丝怜悯。
多说或许是无益的,但好在他遇上了拏离。
仙人敛目,低声道:
“我没有颠覆任何东西的意思,也不会去杀害你的敌人。”
“可那样,你也走不出这‘洞天’。”
男子似乎笑了。
“——你们是这样称呼的么,洞天?千年前,天地崩毁,陨火降临,死万万人;八百年前,洪荒倒灌,滔天洪水,淹溺全州,只余两个树上族;五百年前,女魃现世,大旱十年,流民遍地,易子而食、折骨而炊;二百年前,蝗从东方来,蔽天。人畜饥疫,死耗太半……
直至今日,民多疫疠,尸枕藉于路。人相食,寇盗纵横……”
他慢慢讲述着,轻叹道:
“这座空城,曾经也并非空城。只是生灵不再,逐渐变成如此。仙人的恩泽,我们实在承受不起了。”
字字血泪,纵使已有猜测,拏离还是蹙了蹙眉。
蔺含章却道:
“不必称呼‘仙人’了。我们只是外来人,生存方法有所不同。虽道不同,也造不成那样大的伤害。”
“我明白。”
男人继续说:
“初始都是神通降临,我们以为受到了恩惠。这里的人没有法术,点石成金、起死回生,你们随手一指的力量,都可被供为真仙。可在你们离开时,恩惠就变作天罚……
之所以请二位到此处,也是在下自作主张。有许多信仰仙道的人,渴望你们的垂怜,但我却不能放纵你们得到力量。”
拏离望着他道:
“那你要如何?”
“我知道,此时不止亢固州有仙人降临,其余各地也有。”
年轻人坦荡地说:
“在其余城主那,他们会以奴隶的性命作交换,以保全部分人生存,以让族群延续。三分之二的奴隶和平民,让一个‘仙人’得到足以离开的力量。若是交易不成,我们也可以不信仰任何人。只要不是甘愿奉献,你们就得不到愿力。”
拏离面无表情,仍是问:
“那你要如何。”
“……我不想让任何人死。”
城主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在空旷夜色中,拏离能听见他喉中血液,喷溅在面具之上,发出的滴答声。他和那个小厮一样,都是命不久矣之人。
“我想,二位和我有着同样理想……其实记载中,有不少这样的仙人,可后来,他们也都被杀了。
杀人,获得愿力;不杀,就会被先获得愿力的仙人杀死。这就是‘洞天’的秘密,是我的祖辈用性命换来的真相……牺牲无法避免。所以,我想与你们合作。”
黄铜色的面具没有表情,却显露出一副凄苦神色:
“以我们的支持……换来入口的永久关闭!
八千四百五十六人的支持,是我能付出的全部。这个数量,远超过其余城池,并且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你们的心愿。
代价是,你们要杀死其他的‘仙人’……在你们离开后,也不要再让人找到这里,打扰我们的生活。”
拏离默然不语,向后退了半步:
“……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答应做这自相残杀的事?”
“我了解你们,比你们想象中更了解。”
男子轻笑道:
“你们那里,与这里不一样。那是个美丽且残忍的世界,我没说错吧……况且,如果你们不答应……
亢固城的城民,你们找不到。其余城池的位置,也可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到那个时候,自相残杀,恐怕不能避免。”
“仙师。”他最后说,“别让自己处于劣势。”
那几个面具人,逐渐靠近了。他们身上的炁很奇怪,丝丝外泄,就像是逐渐衰竭的丹气。
“我名袁绍。”
城主此时才与他们通了姓名。
“敢问仙师尊名。”
“拏离。”
他说完,感到心跳一急。气血翻涌,却不是因为对方大胆的话语。
那是金丹修士的感召,危险正在逼近!
在这个弱小的凡人面前,某种异常的警惕,让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步之间,袁绍厉声道:
“动手!”
五个脸戴面具的怪异人形,瞬间扑了上来。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将二人团团围住。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受,就如那日坠落雷台的时,被抽走力量的无力感,登时涌上全身。五个面具人,将身上佩刀抽出——那竟不是刀,而是刻有铭文的金属柱。
随着齐声巨响,以一种惊人的力气,那五人将金杖,生生插入了地里。也就在这一瞬,蔺含章当机立断,将拏离推出了包围圈。
熟悉的感受涌上,这就是能阻挡他们吸收炁的东西!
拏离出了围困,以任何凡人都无法看清的速度,他的手掌已经捏在袁绍脖颈上,将他提起。
“放了他。”
“……休……想。”
艰难挤出二字后,这凡人居然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金属匣子,迅速朝着拏离打开——是炁!那强烈而混乱的真炁,将这剑修打得措手不及。拏离侧过头,强劲的冲击烧灼了他的皮肤,在他面颊上留下不少伤痕。连脖颈也划破,血液被那冲力打成一小团红雾。
下一秒,伤口愈合的同时,他周身爆发出更猛烈的真炁。隐在袖中的右手一震,如雪般的长刀,就出现在他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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