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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Shim97)


床上那人没有回应,雀澜搁下筷子过去一看,罗无因已睡着了。
他叹一口气,帮师父将床边的帘帐放下来,遮住油灯的光亮。而后,他又回桌边自己吃完了早饭,叫小二来收拾了桌子。
小二手脚麻利,将碗盘收了,见屋里另一位客人已歇息了,便鬼鬼祟祟递给他一张纸条,小声说:“这位贵客,下头坐着一桌军爷,刚刚叫小的悄悄把这个递给您。”
雀澜心中一动,走到房门口,往楼下一看。
大清早的,店里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只坐了那一桌士兵,全是王府亲兵打扮。
雀澜便知道定是殿下传来了话,便同小二说:“你下去给他们也上些早点,记在我账上。”
小二连忙点头,出了屋子,给他带上房门。
雀澜这才展开手中纸条。
陪你师父歇一会儿,辰时正我去寻你。
银钩铁画,是殿下的笔迹。雀澜看着这熟悉的字迹,不由微微一笑。
可他随即又想到方才同师父的交谈,笑容淡了些,面色带了几分惆怅。
今日他们动身很早,即便在城门口闹了这一出,返回城中又转了半天才找到客栈,这会儿时间依然早得很,外头的天色才蒙蒙亮。
雀澜这两三日奔波劳累,心中又一直绷着一根弦,直到看见殿下平安归来才松懈下来,方才又同师父说了半天话,这会儿满身的疲倦都涌了上来,不愿再想这些纷纷扰扰,索性往窗边的软榻上一坐,准备歇息一会儿。
想来手底下的都头自然知道把近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殿下,用不着他操心,殿下在景山县吃了亏,这下自会妥当安排军务,他可以放心地小憩片刻。
这么想着,雀澜将窗户留了一道缝,自己靠着软榻上的靠枕,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仿佛睡了许久,又仿佛才倒下来片刻。等被人捏着鼻子闹醒时,雀澜还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究竟睡到了几时。
“睡得这么沉,是这几日太累了么?”窗外的祝盛安收回作弄他的手,轻声问。
雀澜揉揉眼睛,坐起身:“殿下这就将军务都安排好了?”
祝盛安推开窗户,轻手轻脚跳了进来:“也没什么可安排的。这丰春县总共就这么些人,再怎么安排,也变不出多的人来。我叫了几个都头,去附近调民兵营来支援。”
“还需调民兵营支援?”雀澜愣了愣,“难道嵋州的玄衣军人数这么多?殿下带去的一万禁军都抵挡不住么?”
祝盛安挨着他坐在软榻上,握住他的手:“我到景山县附近时,命禁军分道而行。可我带的这一支队伍,恰好碰见了玄衣军顺流而下的主力,这才被击溃。”
“主力?”雀澜微微蹙眉,“有多少人?”
“约有万人,不过战斗力平平,只是占了武器的便利,恰好克住了我们。”祝盛安道,“他们将我这支人马击退,便派出前锋——一艘战船、一队骑兵,一路往下游走,想尽快打通丰春县这道关卡。”
雀澜反应过来:“他们的前锋,正是昨日我支援时,打退的那队人马。”
“不错。现下他们一路退往上游,应当已经同主力会合了。”祝盛安将他的手握在手里,来回地搓着、揉着,十分爱不释手,“不过离我的队伍遇袭溃败,已过去了三天,分道而行的各处禁军都该接到消息了,肯定会追在玄衣军主力背后。”
雀澜一点就通,明白了他的布置:“所以,只要我们能在丰春县坚持住,等到后头追击的禁军赶上来,就能合围这一万玄衣军,将他们全部歼灭在礼水河畔。”
“聪明。”祝盛安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
雀澜连忙伸出手,拿手指点住他的嘴唇:“小声些,别把师父吵醒了。”
祝盛安从善如流,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一万玄衣军,大概要成为张鹤翎的弃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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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雀澜听闻此言,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疑惑,低声道:“先前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走水路虽然快,但把赌注都压在水路行军上,太冒险了,这不像张鹤翎的行事作风。”
“不错。”祝盛安道,“所以我猜测,他还有别的路走。”
“还有什么路?”雀澜略带不解,看向他,“我就是想不出来,他还能走哪里。”
祝盛安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展开,在他手心里写下“平远”两个字。
雀澜心头一跳:“平远县?!”
这脱口而出的一声,没能压住音量,祝盛安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
可已经晚了,床上的罗无因被这一声吵醒,半睡半醒的声音透过帘帐传来:“雀儿,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
雀澜忙说:“没什么,您睡觉罢。”
床上窸窸窣窣一阵,雀澜担心师父是要起身了,赶紧把祝盛安赶到软榻后藏好。
不过,罗无因似乎只是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床上又没动静了。
雀澜轻轻松了一口气,躲在软榻后的祝盛安冒出个头来,小声道:“雀儿,这么说话太费劲了,咱们去隔壁屋里说。”
雀澜回头一看——世子殿下长得高大,蜷缩在软榻后狭小的空间内十分憋屈,长手长脚都没地方放,勉强冒出个脑袋来同他讲话,真真是委屈极了。
雀澜扑哧一笑,自个儿捂住了嘴。
他压低声音,故意说:“我不去隔壁屋,万一师父待会儿醒了,找不见我怎么办?”
祝盛安道:“他跑了大半夜,没那么容易醒。”
雀澜轻轻哼了一声,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就这么讲话罢,挺好。”
背后躲着的世子殿下不作声了。
片刻,雀澜想回头看看,却猝不及防被人捂住嘴,一把扛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祝盛安跟个土匪似的扛着他,跳到窗外,拿手扳着窗棂,身子一晃,一尾活鱼似的哧溜蹿进了隔壁屋的窗户里。
两人落了地,雀澜才拿手捶他:“吓我一跳,怎么话也不说一声,就扛着人跑。”
祝盛安将他放下来,搂在怀里就亲。
雀澜被他吓了一遭,哪里肯让他亲,一手将他嘴捂住,脸直往一旁偏。
祝盛安死缠烂打地圈着他:“亲一个,雀儿,想死我了。”
“不亲。”雀澜斜着眼睛看他,“你想我么?你刚刚还故意吓我。”
“这不是想你想得忍不住了么。”祝盛安吻着他的掌心,“我吃了败仗,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哼。”雀澜从眼角飞了他一眼,“过小年时,我就叫你不要这么快出兵嵋州。你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冒冒失失跑这一趟,吃了败仗,活该。”
“好好,我知错了,日后我一定好好听夫人的话。”祝盛安又哄了几句,总算哄得雀澜松开了手,他立时将人拉过来,急切地吻下去。
一时间,屋里只有纠缠的暧昧声响,好半天,雀澜才勉强同祝盛安分开一些,靠在他肩头喘息。
祝盛安有些耐不住,浑身发热,手也不怎么规矩,被雀澜打了好几下,仍蠢蠢欲动地想要亲热。
雀澜打也打了,推了推了,仍奈何不了这块牛皮糖,只能转移话题,道:“殿下刚刚说,张鹤翎还有一条路,是从平远县走。殿下为何会这么认为?”
祝盛安抱着他,拿脸蹭着他的脸蛋和颈间,黏黏糊糊的,大手从他的前襟摸进去,说:“因为,玄衣军从平远县出海,把黄金运往津州港,回来时便恰好能从津州港运回硝石。”
“这些硝石在平远县靠岸,若要送往其他地方制作火药,不如直接在平远县附近建个兵工厂制作火药。”
雀澜按住他在自己衣裳里作乱的手,说:“所以,殿下推测,张鹤翎在平远县也有兵工厂,只是我们没发现。”
“对。”祝盛安吻了吻他的脸颊,“有兵工厂,又有船,他大可以从平远县走海路到津州港。虽然不能像走通南大运河这样直抵京城,可津州港离京城已很近了。”
雀澜微微蹙眉,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好在你前两日赶来丰春县支援时,没有去调守在平远县的人马。”祝盛安道,“我方才已叫人给秦般送急信,让他赶紧分出人手,赶去平远县增援宋奇。”
雀澜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仍是一脸凝重:“现在去增援平远县,只怕不会像我们想的这样容易。”
“殿下在景山县碰上万人之多的玄衣军,秦将军在云华县想必也一样。”雀澜道,“这些玄衣军虽说已成弃子,可张鹤翎绝对会让他们发挥出最后一丝余热,将殿下和秦将军死死拖住。”
“殿下还记得那副舆图么?我方才想起来,照着那副舆图上的地形,这景山县、云华县附近,都是适合困敌的地势。”
看他如此忧心,祝盛安也不忍再作弄他了,将占够便宜的手抽出来,给他系上前襟的暗扣,说:“事在人为。咱们之前碰到的种种陷阱圈套,不都化险为夷,平安过来了么。”
他伸出手,用指尖将雀澜蹙起的眉头轻轻抚平,道:“别想那么多了。今天下午,最迟今天晚上,景山县这支玄衣军的主力应当就要抵达丰春县,到时候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与其想那么长远,不如先专心把眼前这一仗打赢。”
雀澜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下能做的、能布置安排的,祝盛安已经全都布置下去了,接下来,就是看他们和张鹤翎谁的动作更快一步。
这盘对弈棋局,已经下到了最后一手,是胜是败,就看这一步了。
是他们率先解决嵋州的困局,先一步增援平远县,还是张鹤翎在平远县先一步打败守码头的宋奇,乘船出海,现在根本说不准。
但他们都明白,就在这短短的几日间,这场经年的棋局将分出胜负,成为定局。在这尚能搏一搏的短暂时间里,他们都必须拼尽全力,去争夺那个笑到最后的胜利者之位。
祝盛安将雀澜搂在怀里,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安心与甜蜜,说:“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刚刚同你师父聊得如何?”
雀澜靠着他的胸膛,顿了顿,道:“也没聊什么特别的,无非是问问这半年过得好不好。”
“那你同他怎么说的?是不是说这半年过得很好,我这个做夫君的,待你尽心尽意?”祝盛安故意说。
雀澜笑了笑,说:“师父他同你一道来丰春县的,想必路上你们也打过交道了,他自然看得出你是什么样的人,何需我特意来说。”
听他这么一讲,祝盛安想起自己吃了败仗,受伤落水,还是被罗无因救起来的,刚醒来时手脚无力,还得罗无因背着走,不由心虚,嘀咕道:“那我可没给他老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
雀澜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哦?你做了什么错事不成?”
“倒也不算做错事。”祝盛安搔搔头,“只是没有平日那么威风,给他看见的都是丢人的样子。”
他吃了败仗,又受了伤,当然不可能有多威风,雀澜知道师父不会在意这些,但还是故意逗他:“怪不得师父看你不顺眼。”
祝盛安立刻紧张起来:“是么?”
雀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祝盛安蹙起眉头:“他怎么说我?他是不是觉得我不怎么威武,配不上你?”
看他这副模样,雀澜本来想笑,可听了最后一句,又觉得惊奇,道:“殿下怎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祝盛安道:“我当然是觉得我们很相配的,只怕你师父不这么觉得。他将你当半个亲生孩子,当然觉得谁都配不上你罢。”
雀澜怔了怔,回想方才师父讲的那些话,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发愁。”祝盛安哄他,“有我在呢,我会让他认可我的。”
雀澜摇摇头:“问题不在殿下这里,殿下已经很好了。”
“若问题不在我这里,他为什么看不上我呢?连考验我一番都不乐意,直接就回绝了。”祝盛安道。
“因为……”雀澜说了两个字,又顿住,咬了咬嘴唇,不知该不该同祝盛安讲这些。
“怎么?”祝盛安拍拍他的屁股,“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雀澜斟酌了半晌,才说:“师父只是不愿意我成婚而已,不论是嫁给殿下,还是嫁给别的什么人。”
祝盛安微微蹙眉:“哪有这样的师父,他是要绑着你一辈子,让你给他养老么?”
雀澜不满地打了他一下:“别乱说话。”
他道:“师父年轻时行走江湖,也曾有过一段姻缘。那好像是个高门之家,师父婚后过得很不开心,而他的夫君十分粗心,根本没有发现家中的矛盾,两个人便总是无缘无故地争吵,最后仍是劳燕分飞。”
“分开之后,师父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惜他那时也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诊出喜脉时,大夫就说那孩子保不住了。”雀澜轻声道,“过了没多久,他就碰上了差点死在山匪刀下的我,这才将我带着,就像待他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样。”
“他过惯了漂泊的日子,觉得这样才是适合他的生活,他也不愿意我走他的老路。”雀澜将头枕着祝盛安的肩膀,“毕竟,对他而言,成婚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难过的时光罢。”
祝盛安揽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定不会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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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晚,巨大的炮声在丰春县城门口炸响。
雀澜那会儿正给罗无因倒上一杯茶,城门处的巨响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动,桌上刚刚斟满的茶杯中,茶水不住地泛起涟漪。
“景山县过来的玄衣军,开到这里了。”雀澜不由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远远看去。
远处的城门火光大作,伴着火炮声响,燃烧着的巨大火藤球被投石机掷进城中,落在屋舍边、棚顶上,四处点火,城门处不一会儿就乱了起来,雀澜隔得这么远,都能隐约听到人群乱糟糟的喊叫声。
“土匪来了!土匪攻城了!”
“着火啦!快救火呀!”
“快跑!快逃命啊!”
雀澜眉头紧蹙,将窗户拉上,回头看向罗无因:“师父,西城门处乱了,百姓们忙着逃命,恐有事故,咱们去帮忙罢。”
罗无因喝完一杯热茶,将茶杯一搁:“走。”
雀澜连忙将搁在一旁的银甲往自己身上披。
罗无因见了,过来帮他穿甲,一边系上各处的带子,一边说:“这身铠甲倒是很威风,又轻便,又抗造……这甲是不是大了些?”
雀澜将头盔戴上,说:“这不是我的甲,是殿下的。”
罗无因:“……”
雀澜道:“殿下有两身银甲。有次他出去了,玄衣军逼近澹州府,我便只能穿着他的甲,带着人出城迎敌,从那以后,这身甲就借给我穿了。”
罗无因哼了一声:“他也忒小气,不知道给你做身新的,还‘借’给你穿,日后还得收回去么?”
雀澜笑道:“他可不愿意我总这么冒险。”
罗无因不作声了,给他穿好银甲,站起身,抓上自己的剑便走,雀澜连忙也带上剑,跟着他出门。
师徒二人迅速下楼,罗无因瞥了一眼雀澜手中的剑,道:“这剑很不错。”
雀澜低头一看,不禁微微一笑,想起与这剑有关的趣事,说:“这剑是我在一处当铺看中的,为了买下它,还欠了殿下一百二十两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这一百二十两银,到腊月便刚好还完了,现在到了正月,他是无债一身轻了。
“嚯,说他小气,果然不错。”罗无因道,“他昨天还在我面前讲,他家产无数,怎么还计较你这一百二十两银?”
雀澜想了想,道:“要不是为了还这银子,我大概早同殿下分道扬镳了。”
“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净帮他说话。”罗无因瞪了他一眼,“一百二十两买把剑,套牢一个漂亮媳妇,这媳妇自己被卖了还帮他数钱,真是给他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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