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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车马慢(Shim97)


路昭当即点头:“还要去市场问问材料价格。如果改造的花费可以接受,我就买第一套,自己改造。”
宋悦成功说服他,登时高兴了:“有眼光!有魄力!”
他捏捏路昭的脸蛋:“我就喜欢你这种听劝的人。”
到了周末,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出门,坐上公交车,去看房子。
首都的公交车都是晚上八点就停运,为防看房太晚赶不上车,他们先去看郊区那套房子。
宋悦难得在早上七点钟就爬起床,吃完早饭和路昭一块儿坐上公交车,在摇摇晃晃的车上睡了一路。等被路昭摇醒时,时间已将近十点。
“到了?”他伸个懒腰,跟着路昭下车,一看,四周倒是干净整洁,马路宽阔,路边井井有条地规划着建筑——但是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路昭和宋悦面面相觑。
宋悦从兜里掏出写着地址的纸条,念着:“在大观路站下车,旁边就是大观路的路牌,顺着大观路往北走一百米,就能看到怡景小区的大门。”
两人按照纸条上说的走,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不像方先生那里,门口有岗亭有警卫员,这里的大门就是个出入口,连铁门都不带的,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路昭和宋悦一块儿走进去,小区里也没什么人,空荡荡的,令人无端地觉得害怕。
等找到地址上说的那一栋,两人一块儿爬上三楼,敲敲302室的门。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了,是一名年轻雄虫。
他看见面前两位年轻漂亮的雌虫,不禁愣了愣:“你们就是昨天联系我,要来看房的人吗?”
路昭连忙点点头。
雄虫抓抓脑袋:“进来吧。”
路昭和宋悦走进屋里,这才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地面是水磨石地板,墙面简单粉刷,屋里连桌椅板凳都没有,只有扫把和簸箕扔在一边。
“我也是今早才过来,刚刚在搞卫生呢。”雄虫说着,走过去把扫把簸箕捡起来,放到墙边。
“这屋子没住过人吗?”宋悦说。
“本来是我爸妈买给我的婚房。”雄虫说,“但是我今年结婚之后就碰上工作调整,去市中心上班了,单位里分配了一套宿舍。”
“我爱人觉得这里交通不太方便,不如先住着单位的宿舍,把这套房子卖掉,在市区买一套。”
他带着路昭和宋悦参观整个屋子,给他们介绍:“这个房子,证上的面积是一百一十九平,实际上有一百三十五平,很宽敞。”
“这个片区是海州的大老板投资建的,据说政府要发展新城区,把这里作为新城区的中心,所以附近也规划了学校、医院、商场、农贸市场。以后那些知名大学都会在这附近新建校区,地都批下来了。”
宋悦开口:“可是我看附近没什么人啊,真有学校、医院和商场吗?”
雄虫顿了顿,有些尴尬:“这是规划嘛,现在先把住宅建好,有人住了,其他设施才会跟上来。”
宋悦说:“所以,就是现在还没有学校、医院和商场咯。”
雄虫抓抓脑袋:“农贸市场已经建好了,很大呢,买菜很方便,附近也有几个饭馆。商场据说已经动工了。”
路昭在屋里转了几遍。说实话,这套房子虽然空荡,但空间规划真是不错,有四个房间,两个独卫,每间屋子都大气敞亮,客厅十分宽敞,餐厅和厨房也设计合理。
果然,不愧是海州的大老板投资建造的住宅。
比起他老家四口人挤着的那个小屋子,这里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且这套房子是三套中价格最低的,除了位置不好交通不方便,几乎没有缺点。
路昭的心又有些动摇了。
要是买下这套房子,他几乎都能想象以后把母亲接过来住的场景。
宋悦又在旁边问了雄虫几个问题,两个人把房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把屋里的细节都记下来,这才离开。
走出小区后,他们没有马上到公交车站坐车,而是把附近逛了一遍。
正如雄虫所说,附近不远处就有农贸市场,规模还不小,不少小货车在这儿进货。市场外面开着几家小饭馆,再往远走,就是仍在动工修建的一大片荒地。
“房子里面倒是不错,就是这附近也太冷清了。”宋悦说,“我看附近也没什么单位,估计不会有人租这里的房子吧。”
路昭说:“可是那套房子真不错,又新又大气,价格也不算高。”
宋悦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个好?”
路昭点点头。
宋悦抱着双臂:“先别这么快下结论嘛,我们先吃个饭,回市里再看看那个老房子。”
路昭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偏向了这个新房子,但还是听从建议,两个人先去小饭馆吃了午饭,再回到来时下车的公交车站,准备坐车回去。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半小时。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里的交通是真的很不方便,附近就这一个公交车站,车站只有一班车经过,而且两个小时才发一趟车。
想想也正常,这附近的人少,公交车也得紧着坐车需求大的地方安排。
“怪不得那个雄虫和他媳妇要把这套房子卖掉。”宋悦爬上好不容易等来的公交车,买了车票,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在这儿住,要是上班的时候错过一趟车,那就得迟到小半天啊,一个上午的活都不用干了。”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两点了,等咱们回到市里,就四点了。来这儿也没干什么,光耗在坐车等车上了。”
闻言,路昭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回到市里,换了一班车,往那栋老房子去。
这栋老房子交通倒十分方便,就在他们学校东南方向七八公里,坐了半小时公交车就到了。
老房子的屋主是个中年雄虫,带他们走进老胡同,把这儿的位置和交通夸得天花乱坠。
“我这儿虽说房子是破了点,但是在市区,出门一脚什么都有,去哪儿都方便,这个价格啊,你在附近都找不到第二家了。”雄虫说着,推开小院破旧的木门,“要不是最近急需用钱,我也不会出这个价格急着卖。”
路昭往院里望去。
院门虽然只有四米宽,但里面比他想象的宽敞,应该不止七八平米,不过地面还是泥土地。
院里一侧搭了个小棚子,棚里有个土灶,结满了蛛丝网,旁边堆着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柴火,这就算是厨房了。
雄虫领着他们走进院里,只几步的距离,就到了正屋门口。
正屋开了大窗户,窗边就是一扇单开的木门。屋门早就破败不堪,轻轻一推就开了,进门就是堂屋,由于窗户开得大,屋里采光很不错,虽然老旧,但也看得过去。
堂屋一侧开着门洞通向后头,路昭跟着雄虫走进去,就看见了上楼的楼梯,这个位置做了天井,让楼顶的日光透下来,照亮屋子。
“这顶上是玻璃封的吗?”宋悦站在天井处往上看,“会不会漏水啊?”
雄虫连忙说:“这个可以改造一下,换个新玻璃屋顶。”
他带着两人继续往后走,就是卫生间,里头又脏又破,电灯还坏了,只能借着两侧开的窗户透过来的日光大概看看。
再往后走,就是屋子尽头的房间,向后开着大窗户,采光还不错。

这栋小楼每层都是这样的简单构造,其实放在帝国时期算是不错的房子了。
可惜,它的房龄太老了,比路昭的年纪大了两倍,谁知道它的硬件和结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屋里脏乱陈旧不说,又是粗糙的水泥地面和墙面,窗户漏风,电灯也没几个好的,改造起来确实还得花不少钱。
刚刚走进这个老胡同时,路昭也注意过,附近的其他房子多多少少都进行了翻新改造,有的甚至推倒重建了,只有这栋小楼老旧得一枝独秀。
见他脸上流露出不太满意的神情,一旁的雄虫连忙又吹了一通,可惜路昭和宋悦并不吃这一套,宋悦直接开口:“虽然这儿交通方便,但是房子也太老了呀。而且这附近都是老胡同,环境也说不上好。”
他和屋主讨价还价半天,屋主才勉勉强强把价格往下降了一百块,表示不能再低了,并且要求在春节前交钱办手续。
宋悦把路昭拉到一旁商量:“我哥认识做建筑的朋友,得请人来评估一下这个房子的主体结构。要是结构没问题,那这个价格还算可以。”
路昭见过更破更旧的房子,反正要改造,脏乱旧倒也无所谓了——主要是上午看的那套实在太偏僻了,那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实在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他听从了宋悦的建议,请人来评估房子结构,确定房屋主体结构没有问题后,自己又去建材市场跑了几趟,把改造房子的花费算得清清楚楚。
要砌一个新厨房,这个是最大的花销,然后还得改造厕所、换楼顶玻璃、换门窗、粉刷墙壁、打家具。
就算他绝大部分活都自己干,买这些材料也不便宜,估算下来至少得花五六百块钱。
这个开销,会掏空他一两年以来的积蓄,并且还得和朋友借钱。
在这样的压力下,路昭不得不又把位置偏僻的那套房子捡起来,在两个中间权衡比较。
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宋兴的一句话。
“小路,你是学经济的,应该知道市场竞争越自由,商品价格越趋近它的本身价值。”他说,“所以,当你不知道如何选择时,就选接受范围内最贵的那个,因为钱比人更会选东西。”
路昭咬咬牙,掏出三千五百块钱,买下了这间独栋的老房子。
他和屋主签好了合同,办完房屋所有权变更手续,过了半个月,就拿到了崭新的房产证。
这会儿已经十二月中旬,路昭打算明年开春改造房子,便抓紧时间又接下了几件翻译的活计,努力打零工挣钱。
宋悦也给他出主意,说春节期间南边宁海港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宋兴叫他过去锻炼锻炼,他俩可以趁着寒假一块儿过去打工,顺便还能批发一批货回来卖掉。
“最近流行起电子手表了,不用上发条,比机械表方便。百货商店里的电子表款式好看,但是都卖得很贵,我哥说电子手表也分很多种,有些款式不好看或者外壳有瑕疵,工厂就会低价处理。”宋悦在草稿纸上列着清单,“我们就买这种低价处理的手表,首都穷学生这么多,肯定有人买。”
路昭在旁说:“为什么不批发一些无瑕疵的、款式新颖的手表呢?好东西是不愁卖的。”
宋悦白了他一眼:“好的手表,百货商店里多得是。它们的成本摆在那呢,你就算降价,也降不了多少,人家能付得起这个钱的,为什么不去百货商店买?商店还保修。”
路昭讪讪地抓抓脑袋。
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宋悦的脑子比他转得快多了:“要么,就做这个市场里第一个卖手表的人——可现在你早不是第一个了,那就只能做市场里第一个卖‘便宜’手表的人。”
路昭被他说得心动,王志听了却不以为然。
揄禧郑鲤——
“批发东西也要本钱,那些残次品如果带回来卖不出去,岂不是都砸手里了?”他说,“人家都愿意掏钱了,难道会愿意买残次品,不多花点去商店买个好的?”
宋悦说:“我又不是傻,难道会批发质量有问题的货吗?”
“如果质量没有问题,只是外壳有点瑕疵,工厂处理的价格也不会低到哪儿去。”王志说,“质量没问题的货,是不愁卖的啊。”
宋悦同他争了起来,两个人噼里啪啦地打嘴仗,王志坚持认为他们本钱少,经不起亏,而这项“生意”风险太大了。
吵到最后不欢而散,第二天正式放寒假,王志一大早就赶火车回老家了,宋悦则闷闷不乐的,一个人收拾着行李箱。
正在这时,寝室门被推开,路昭气喘吁吁跑进来。
宋悦头也不抬,一边把衣服收进皮箱,一边说:“一大早去哪儿了?”
“我去银行取钱了。”路昭说。
宋悦一愣,惊讶地抬头看他。
“我觉得,还是要去试试,就算不能做这个生意,还可以做别的。”路昭的脸蛋被冷风吹得红扑扑,“那么多海州的大老板都往宁海港去,那里肯定有很多机会。”
宋悦望着他,笑了出来。
“不用提前取钱啦,宁海港现在肯定也有银行了。”他说,“快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去火车站,还能赶上上午的最后一趟车。”
路昭的行李不多,昨晚就收拾好了,他把现金分散藏到每件衣服里,然后背起这个缝缝补补加固过的旧书包,手里拎着早上刚买的馒头鸡蛋,跟着宋悦一块儿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这是路昭第二次坐火车。
与第一次离开老家到首都求学时的迷茫忐忑不同,这一回他踌躇满志,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外面的新天地。
宁海港在暨州东南角,比路昭老家所在的暨州西南角的地理位置要好太多——对内连着一条大江,对外靠着海,有天然的港湾,南下到海上邻国的航线也很好走。
坐了三天两夜火车,第三天傍晚,路昭和宋悦在终点站宁海火车站下了车。
跟着黑压压的人群走出车站,外头接站的人也不少,还有许多拉客的的士司机。路昭眼睛尖,很快看到了人群里有个纸板写着“宋悦”、“路昭”两个名字。
“那个应该就是你哥哥叫来接我们的人。”他拉拉宋悦,两个人在人群中艰难地挤过去,走到那个举着牌子的高大雌虫跟前。
雌虫一看宋悦,和宋兴有五六分相似,连忙问:“是宋老板的弟弟宋悦吗?”
“对对。”宋悦连忙说,“走走,咱们快出去,后面还好多人呢。”
雌虫接过他的行李箱,带着他们往外走:“我是厂里的司机,大家都叫我老李。”
老李是暨州常见的雌虫长相,身材健硕高大,皮肤晒得黝黑,扁平的面部和厚实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沉稳可靠。
宋悦和路昭跟着他坐上小轿车,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宁海港来。
老李自己也不是宁海本地人,三年前宁海港刚刚对外开放时,他听人说这里有活干,就从暨州北部下来务工,算是见证了这个小渔村日新月异的飞速变化。
路昭一边听着他的介绍,一边看着车窗外。
外面的建筑和首都比不了,可也已经建起了不少高楼大厦,路上走的都是年轻人,他们脚步轻快,脸上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真是个青春洋溢的城市。
老李把他们送到了离海港不远的一处新小区。
“这是宋老板年初新买的房子,据说这儿也是他朋友开发的,算是整个宁海最好的小区了。”老李提着他们的行李,把他们送上楼,“他让我把你们送到这儿住着。”
宋悦一边爬楼梯,一边问:“我哥人呢?”
老李说:“最近是春节,厂里最忙的时候,宋老板就住在他自己办公室里,不回来。”
宋悦撇撇嘴:“这点真是和老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李把他们送进屋,屋门钥匙留给宋悦,就匆匆下楼走了。
这套房子宋兴估计也没住过几次,又新又空荡,路昭去厨房看了看,连米面粮油都没置办,柜子里只有好几个主食罐头。
两个人开了罐头草草解决晚饭,就去洗漱洗澡。现在虽然已是深冬,但宁海在这片大陆最南端,依然十分温暖,宋悦洗完澡出来,甚至觉得有些热。
“这儿的气候真舒服。”他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连冬天都这么暖和。”
路昭在外头的客卫洗了澡,这会儿头发都快干了。他说:“暨州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到了夏天,就会很热。”
“对哦,你老家就在暨州。”宋悦才想起来,“你老家离这里有多远?”
路昭想了想:“我老家在暨州最西边,大概要坐一天火车吧。”
宋悦说:“一天火车而已,很快就到了。离得这么近,你今年春节回去过年吗?”
路昭顿了顿,摇摇头。
“可是,你去年也没有回家过年。出来这么久,你家人都会想你的。”宋悦说,“你应该也想家了吧。”
路昭当然想家。
去年春节在学校里和同学们一块儿,虽然也算热闹,但每每想起以前在家过年的团圆景象,听见学校附近居民区传来的欢声笑语,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是……
“我要是回去,可就出不来了。”路昭说,“我妈妈好不容易才把我送出来,我得有出息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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