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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车马慢(Shim97)


他似是十分为他着想,说:“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会好好和父亲哥哥们讲。”
徐行知点点头,同他简单告别,等他走进了家门,才回到车上。
宋悦仍和路昭王志一起坐在后座,板着脸抱着双臂。
徐行知看了一眼后视镜,说:“副驾驶空着了,来一个人坐,不用在后座挤。”
路昭听了,便悄悄用手拐了拐宋悦,示意他去前座。
宋悦一动不动。
徐行知直接回过头来,盯着他:“宋悦,说你呢,到前面来坐。”
宋悦本来就一肚子的火,听他这么一句,登时就要爆发,路昭连忙把他拉住:“先回学校再说嘛。”
想想要是在这里和徐行知吵起来,待会儿免不了走路回学校,宋悦可不吃这个亏,他再度忍下怒火,下车去副驾驶坐了。
见他坐到身旁,徐行知冷了一天的脸有了些笑意,侧身要帮他系安全带,哪知道宋悦立刻一把扯出安全带,先他一步,自己系上了。
“……”徐行知面上的笑意散了,收回手,发动轿车。
后座的路昭觉得尴尬,只能看窗外,连神经粗大的王志都看出了异样,闭着嘴不讲话。
一路上车里都充斥着诡异的尴尬和沉默。一到宿舍楼下,路昭赶紧拉着王志下车跑了,宋悦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徐行知却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重新发动轿车,开了出去。
宋悦登时开口:“你要带我去哪?我得回宿舍了。”
徐行知并没有开出多远,只是离开宿舍楼,停在了附近一处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
他将车停好,说:“我昨天才回首都。”
宋悦冷笑一声:“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徐行知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放软语气,说:“本来我是想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提起这个,宋悦的火气噌的一下蹿了上来,转头就瞪着他:“你都跟别人去看了,还来跟我说这话,你要脸吗?!”
徐行知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句,压下去的火气也直往上蹿。
但这火气是在别处受的,与宋悦无关,他便扶了扶额头,忍住脾气,说:“我昨晚半夜才回来,本来想今天早上来找你,可你早上肯定在睡懒觉。我就想,先去把领导交办的工作做一做。”
宋悦横眉冷对:“做工作,需要陪人家去看电影吗?你是觉得我单纯好骗?”
“……你先听我讲完。”徐行知继续说,“我到白淑家里拜访,是为了谈一桩公事。你刚刚也听他讲了,他说要帮我游说他父亲和哥哥。”
宋悦稍稍冷静了些,但依然生气,道:“你做他父亲和哥哥的工作不成功,就从他下手?”
“……我还没有那么高尚,为了工作出卖自己。”徐行知说,“而且他能帮我什么?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他们一家都精明得很,见不到实际利益,根本不会动。”
“你对他的评价倒挺中肯。”宋悦说了一句,随即又提高了音量,“那你就是单纯想陪他看电影呗!还跟我在这扯什么!”
徐行知:“我在他家受了一肚子的气,鬼才想陪他看电影。是他父亲拿辈分压我,我才答应的。”
宋悦凶巴巴地盯着他,半晌也没看出他脸上有什么破绽,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
徐行知凑近一些:“我今天够烦心的了,白白浪费一天不说,还看见你和同学去看《牧马人》。”
宋悦斜眼看他:“这有什么可气的。”
“我正打算请你去看这个,可是你看过了,就不会愿意跟我去看了。”徐行知说。
宋悦就是个十足吃软不吃硬的主,被哄了一句,气就消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勉强压住嘴角,说:“油嘴滑舌。”
不过,他又想起白淑扎马尾的那个发圈,转过脸来:“你送给我的发圈,还送给过别人吗?”
徐行知一愣:“没有。我只买了那几个,全给你了。”
宋悦立刻瞪住他:“那白淑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发圈?我哥跟我讲过首都的百货店没有卖这个的!”
他从兜里掏出来那个小桃子发圈:“还好我今天没有用这个,不然就丢大人了!”
徐行知看看他手心里的小桃子发圈,又看看他马尾上扎的那一个小橘子发圈:“你确定,白淑和你用的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了!我眼神好着呢。”宋悦气鼓鼓把发圈重新塞回兜里,等着他的解释。
徐行知的脸色却变了,道:“他们家有人去过宁海港了。”
宋悦一愣,也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他家人去了南边,给他买的?”
徐行知眼神阴沉:“今天被他们耍了。妈的,搁这儿演戏呢。”
宋悦说:“他们去过南方了,然后骗你说没去过?这有什么可瞒着的。”
徐行知看了他一眼:“宁海港正在招商引资,我今天就是去游说白淑他父亲,让他牵头,到首都商会里叫些朋友一起南下。”
“他跟我装蒜,无非是想多要些好处罢了。”徐行知嗤了一声。
宋悦一乐:“被骗了吧。”
徐行知还算看得开:“只是白跑一趟,总比真被他坑一把要好多了。”
说完,他见宋悦也不生气了,就抬抬下巴:“打开手套箱看看。”
“又买东西了?不会还是朱古力吧。”宋悦嘀咕着,拉开身前的手套箱,里面却放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纸盒,上面写的都是外文。
宋悦拿出来,又发现还有几盒崭新的磁带。
能放磁带的东西,就只有录音机了。
“这,难道是录音机?”宋悦把纸盒拆开,把那个像书本一样大的银白色机器翻来覆去地看,惊喜道,“这么小的录音机?”
徐行知将磁带装进去,插上耳机,给宋悦戴上一只,自己戴了另一只,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
音乐如潮水一般涌入耳中。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仿佛歌手就在耳边轻声对着你唱歌。
而且,徐行知放的这盘磁带,不知是哪位歌手的专辑,全是软绵绵的情歌,宋悦以前从没听过这类歌曲,不禁着迷地听了好一会儿。
情歌的歌词十分直白,句句都诉说着想念、喜爱,这在当下以劳动、爱国、歌颂为主流的音乐市场中是见不着的,宋悦听着听着就有些脸红,偷偷瞟了徐行知一眼。
徐行知一直看着他呢,见他有些害羞地偷偷瞟自己,忍不住一笑:“怎么了?”
宋悦小声说:“你从哪儿买的这些磁带?这些应该是不准卖的吧。”
“以前是明令禁止的,现在放松了。”徐行知说,“不过,你还是得偷偷地听。”
他从手套箱里把那几盘磁带全拿出来:“喏,都是才出的新歌,这边市场上买不着。”
宋悦有些吃惊:“这些,全都给我?”
“就是专门买来给你的。”徐行知说,“录音机,磁带,还有这个耳机。”
“这个很贵吧。”宋悦摆弄了一下这个精巧的录音机,“家里的录音机跟手提包一样大,都老贵了,这个做得这么小巧,肯定贵多了。你自己有没有?”
“没有,就买了一个。”徐行知微微一笑,“我要是想听,就来找你。”
“……”宋悦在心里骂他狡猾,嘴上说,“那你这也不算送给我,你自己还占着一半呢。”
“我都给你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你还不能让我听几回了?”徐行知说,“宋小气鬼。”
“我才不是小气鬼。”宋悦瞪了他一眼,“我可以借给你,你拿回去听,你要借吗?”
徐行知侧身看着他,一手支在方向盘上:“借回去一个人听,有什么意思。”
这话已经十分直白了——他就是想来找他,听歌只是借口。
宋悦嘴角又止不住地往上翘,他忍住了,说:“你来和我一起听歌也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徐行知拿手支着下巴:“什么问题?”
宋悦眼珠转了转:“你得告诉我,你跟那个白淑是什么关系。”
徐行知扑哧一笑。
宋悦叫道:“你笑什么呀,我在认真讲话!”
徐行知哈哈大笑:“我以为你要问什么重要消息,你就提这么个问题。”
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多在乎他和白淑的关系似的,宋悦恼羞成怒,扭身就要下车,徐行知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好好,我不笑了。”
宋悦这才坐好:“我都问出来了,你就好好回答,说些有的没的,烦人。”
“我可以好好回答。”徐行知说,“但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宋悦账算得清楚着呢,说:“我这个问题,是拿条件换的,你回答了,才能过来找我听歌。你要问我,你拿什么换?”
徐行知:“……”
宋悦:“而且是我先问的,快回答。”
徐行知摸了摸鼻子:“这事说来话长,我简单点说。”
“我俩的父亲是朋友,那会儿还是帝国时期。我父亲加入新民党一块儿闹革命,大半家产都搭进革命事业里了,想拉几个朋友一块儿,但他父亲拒绝了,还说我父亲太傻,把家业败光了。”
“结果风水轮流转,革命成功了。我父亲建功立业,他父亲作为旧贵族被打倒,家产分给了百姓。”徐行知说,“谁能料到,帝国几千年的统治,竟然真的被推翻了。”
“我父亲念旧情,帮了他们家一把,所以他们才能有今天。”说到这里,徐行知笑着摇摇头,“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并不感恩,大概还觉得我父亲假惺惺吧。”
“所以,你和白淑也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几十年的交情咯?”宋悦问。
“确实认识了很多年,但志不同道不合嘛,就没有太深的交情。”徐行知说。
但是宋悦并不好糊弄,说:“你是这么说,但他的表现,可不是这么回事。”
“……”徐行知咳了一声,“他这个人对谁都很亲热。他今天不还邀请你们吃饭,你们才见过一回呢。”
“少在这装蒜。”宋悦斜了他一眼,“他明显对你不一样。”
徐行知悻悻地避开他的瞪视:“可能,我还算得上一个青年才俊,有幸进入了他的狩猎范围吧。”
宋悦冷哼一声。
徐行知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好了,就是这些,我说完了。”
“现在可以请宋小气鬼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他说,“为什么想问我和白淑的关系?”
宋悦抱着双臂,说:“我说了,你要拿条件来交换,我才会回答。”
徐行知想了想:“那,我保证不再和白淑单独见面。这个条件,可以换一个回答吗?”
宋悦一愣,脸腾的就红了。
他看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生气,也知道自己不好开口要求他什么,就用这种方式作出了保证。
宋悦心中摇摆不定的天平,又稍稍向他倾斜了一些。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徐行知追求他这件事抱有怀疑,那现在这一疑虑已经可以打消了——他确实是在追求他,并不是戏弄他。
可是,他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阅历、眼界、心态都完全不同,短时间的接触可能还察觉不到明显的差距,可一旦长久待在一起……
宋悦瞥了徐行知一眼。
他知道,这个男人很优秀,可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大了自己十八岁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极难掌控的人。
他预想的,自己未来的对象,该是个老实本分、脚踏实地的人,被自己拿捏着,一切都听自己的话。
这样的一个设想,他再看看眼前的徐行知,便觉得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宋悦绞着衣摆,小声说:“我就是觉得白淑这个人心眼挺多的,想提醒你留个心。”
徐行知注视着他的热切目光淡了一些。
“好吧。”他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追问,“看来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路昭在寝室里等到天都完全黑了,才终于把宋悦等回来。
而宋悦一进门,他就看出了不同——整个人扭扭捏捏的,蹙着眉头有些发愁的模样,但脸上又带点羞涩的笑。
他不禁问:“你和徐先生说什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闻言,宋悦立刻收起了忸怩的神情:“我才没有奇奇怪怪的。”
他在寝室里四下看看:“王志呢?”
“他晚上要打工,出去了。”路昭说。
听到王志这个大嘴巴不在,宋悦才放下心,把椅子拖到路昭身旁,凑过来:“我问你啊……”
路昭就把手里的书放下,转过来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宋悦还没说出来,脸就先红了,吭哧吭哧半天,声如蚊讷地挤出来一句:“你觉得,徐行知这个人怎么样?”
路昭说:“徐先生是个好人。”
宋悦拍了他一下:“不是这个方面。”
路昭挨了一下打,莫名其妙,说:“还有很多个方面吗?那我觉得,徐先生各个方面都还不错吧。”
宋悦斜眼睨着他:“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路昭掰着手指给他数:“他学历高,工作稳定,收入好像也挺不错的,而且他品行端正,幽默风趣,善于交际,又分得清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哪些人只是泛泛之交……”
“好了好了。”宋悦让他打住,“不是让你来夸他的。”
路昭嘀咕道:“是你要问各个方面嘛。那你到底要问什么?”
宋悦顿了顿,支支吾吾:“是……如果作为对象的话……”
路昭瞪大了眼睛:“徐先生和你表白了?!”
“你别叫那么大声。”宋悦立刻捂住他的嘴,害羞道,“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而且,他也没有明说,只是……只是试探我会不会答应他。”
路昭早先也看出了一些苗头,但怎么也没想到徐先生行动如此迅速——只能说,这真是位敢想敢做的先生,瞄准了目标,就主动出击。
他好好想了想,说:“作为对象怎么样,可能还是你自己比较清楚。”
听他这么说,宋悦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我理想的那一类。”他两手撑住脸,“我就想找个好拿捏的,以后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会被我拿捏吗?”宋悦很有自知之明,“他拿捏我还差不多。”
说着,他就看向路昭:“今天我看见他和白淑在一起,本来很生气的,结果三言两语就被他哄好了。这个男人很可怕!”
“……”路昭体会不到他说的“可怕”,抓抓脑袋,“大概是徐先生比较聪明机灵吧。要是碰到笨的,说话还不中听,气也把你气个半死了。”
“就像你哥哥讲的,好拿捏的男人,是没本事的男人。”他说,“各有优缺点吧,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喜欢最重要。”
他看向宋悦:“你喜欢他吗?”
宋悦顿了顿,脸红了。
他把脸埋在臂弯里:“可是他比我大那么多岁呢,我们肯定合不来。而且,要是我哥知道了,得先把他套麻袋打一顿,再来收拾我。”
路昭又抓抓脑袋:“也对,你们才认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看不出来什么。”
这句话正中红心。
宋悦一下子抬起头来:“你说得对,我得再看看,现在还不是考虑答应他的时候。”
“今天他自己也说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宋悦一合掌,“那就让他先走着吧!”

四月一过,天气就飞快地暖和了起来。
文越五月初就得赶往外地,临走前把方恒送了过来,路昭见到小胖崽时,小胖崽肉眼可见地比一个月前胖了一圈。
“阿昭!”方恒看见他,高兴地朝他张开两手要抱抱。
路昭从文越手里把他接过来,顿时感觉像一个加大号的铁秤砣压在了手里。
他不好意思问胖崽这一个月是不是胡吃海喝了,只摸摸他的小脑袋:“宝宝这一个月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呀?”
小胖崽小鸡啄米点头:“宝宝开心!玩游乐园,吃好吃的!”
方曜看了看开心的小胖崽,又看看文越,无情地说:“方恒好像胖了很多。”
这一句话像当头一棒,狠狠击中了胖崽小小的自尊心。他鼓起了脸蛋,但也知道自己真的胖了,无法反驳,只能捏紧小拳头,生气地哼了一声。
文越笑道:“怪我,方恒一撒娇,我就心软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补充:“可是他真的好可爱,和方决小时候太像了,连贪吃都这么像,遗传和基因真是太神奇了。”
方曜:“……”
路昭:“……”
看起来,文越显然是把对爱人的一部分情感传导到了孩子身上,因此对孩子尤其娇宠。不过,他的爱人方决已是成年人了,即便被人溺爱纵容,他也知道自我控制——可方恒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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