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启东的火力从夏植身上一下子全部吸引到了周芜身上。
驰启东一把揪住了周芜的衣领,他比周芜高上许多,成年alpha的力量令人恐惧:
“老子给你吃给你穿,花钱供你读书,你的哪一样不是老子给的,你现在翅膀还没长硬就敢忤逆老子?谁给你的胆子?”
周芜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驰启因为暴怒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容,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它干净一尘不染,倒映着驰启东的丑陋模样。
驰启东还在骂:“为了一个外人,胳膊肘往外拐,低贱的omega都是一副上不得台面模样,没有妈教养的东西。”
倘若只是拳脚相加贺肉体上的疼痛,周芜还尚且能忍受,但是如果侮辱到他的母亲他的家人,周芜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周芜抬手一挥,挣开了驰启东的手臂,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驰启东拉开了距离。
周芜眸光中夹杂着愤怒,这是驰启东第一次看到周芜情绪的爆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干违法的事,这是故意伤人,你怎么有资格来教训我,你有做父亲为人师表的样子吗?我上不得台面也比你这样随随便便践踏他人的尊严好。
我妈再没有教养好我,也告诉我做什么事儿是对的?做什么事是错的?什么是是,什么是非?
而不是倚仗着自己是alpha,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的强大者,便能随意凌辱弱小者。”
驰启东彻底被周芜激怒了,扬起手想都没有想,便给了周芜一巴掌。
周芜侧了一下头,脑袋被打中了,脑瓜子嗡嗡响,周芜漆黑的眼眸中暗沉深邃:“您是不是在想,早知道我会是这副模样,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生下来,应该直接把我掐死,对吗?就跟当初骂驰珝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长成如今的模样,不都是因为你?是你的基因就有劣根,是你自己为父不尊,对下不慈,还指望着我们孝顺听话?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态度还是不会变的。”
周芜一下子被驰启东一拳掼倒在地,正打算还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屋外楼下传来一阵阵警笛声。
驰启东猛地直起身来,脸色阴骛可怕,话语从他牙缝中一字一句挤了出来:“你还报了警?”
周芜感觉自己鼻头一热,伸手去触摸,摸到了一股粘稠的液体还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芜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夏植的旁边,把夏植护在了他的身后,眼底一片冰冷与疏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明天的嶂城新闻头条便是驰氏集团董事长以故意伤人罪拘留。”
周芜说完这些话,自己便先恍惚了一下,他竟然觉得他被驰珝潜移默化了,说话的风格越来越接近于驰珝了。
————
楼下却是另一幅场景,吴妈和陈阿公被一阵阵的警笛声惊醒,慌张张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驰家大宅的门卫大叔尽职尽责的把警察拦了下来。
“我们刚才接到报警电话,报警人留下的地址便是在这里,说是有人遇到了危险,请不要妨碍警察出警。”
“报警?没有人报警啊,一定是别人的恶作剧吧!”
门卫大叔固执地坚守着岗位,这个时候吴妈手机接到了驰珝的一个电话,吴妈心神不定,立刻便接了电话,压低声音道:
“喂,大少爷,警察来家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吴妈还没有说完,便被驰珝打断了,驰珝的声音很清晰,完全不像是凌晨一两点突然醒来的状态。
驰珝只对吴妈吩咐了一件事:“放他们进来。”
吴妈还没有多问两句,驰珝的电话便已经挂了,吴妈隐隐约约猜到这件事,可能和驰珝有关。
但是她是站在驰珝那边的,她是最早照顾过驰珝的保姆,甚至连襁褓时期的驰珝也抱过,也和驰珝的生母芮熹打过交道。
直到驰珝12岁亲自杀了驰临的狗,他身边亲近的保姆被驰启东强行送走,吴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迫离开了驰珝。
等到驰珝17岁的时候,驰家又重新聘请了吴妈,吴妈再次见到的驰珝已经褪去了稚嫩的模样,身架也长开了。
却是疯的厉害,有时候干的一些事她都不能理解,但是她却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驰珝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驰启东。
她知道这个孩子活的很苦,所以不愿意苛责他。
吴妈一直是驰家真正爱护着驰珝的人,他一直站在驰珝的那边。
吴妈主动上前拦住了门卫大叔,脸上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老王,放他们进来吧,不要妨碍警察同志例行公事,这凌晨大晚上的,警察同志挺不容易的。没有事警察同志看一眼便走,也是不碍事的。”
有了吴妈的帮助,警察顺利的进入了驰家大宅。
没过多长时间,警察便闯入了驰启东的卧室,里面光线明亮,入眼正巧撞见周芜和驰启东对峙。
驰启东并没有躲避,一来是警察已经到了驰宅就算躲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二来就是他并不认为,一个低贱的omega会影响到他。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beta警察打量着现场的情况,对着两人问道:“谁报的警?”
周芜忽略了驰启东的目光,出声道:“是我,我报的警。”
这个时候,那两名警察已经看到了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薄被子的夏植,忙走了过去观察他的情况,一面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周芜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举报,他家暴还有故意伤人。”
另一位稍微年长的警察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认出了驰启东的身份,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是要认真查证,对我们说谎没有必要。”
周芜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仍旧就坚持道:“我确定,我能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承担责任。”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驰启东身上,驰启东坦然道:“只不过是孩子不听话,我教育他过程中免不了动了一下手。那个omega是我的情人,故意伤人是场误会。浪费警力出警,对此我深感歉意。”
周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夏植的身上还在流血,你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这个时候,楼下正好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周芜却是越发的焦急,多耽误一分钟,夏植就多难受一分钟。
紧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医护人员冲上了二楼,周芜立刻带着他们检查夏植的身体。
夏植已经昏迷过去了,仅仅只是掀开薄被的一角,便能看到下肢白皙的腿上全是猩红的血迹。医护人员脸色微变,立刻安排人把夏植抬上了担架:
“他的伤口还没有止住,要立马去医院。最好是做个全身检查。”
受害人还这样血淋淋的躺在这里,就算驰启东再花言巧语也无法糊弄过去。
年轻的警察看到受害人的狼狈模样,十分具有正义感,他冲着周芜和驰启东道:“希望两位能跟着我去警局走一趟,做个完整的笔录。”
第七十一章 周芜相信驰珝
驰启东的目光始终在周芜身上,听了年轻警察这句话之后,冷笑了一声,走到周芜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未免也太天真了,我今天走进警局,上午八点后他们只会恭恭敬敬送我出来。
这就是这个社会不言而喻的规则,而你两手空空,还妄想螳臂当车,真是傻的可笑。”
周芜冷冷道:“你说的那什么狗屁规则我我觉得好笑的很,我只相信法律,我不认为你可以凌驾在国家法律之上。”
两人擦肩而过,被警察带领着走下楼,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坐警车去警察局录笔录说明情况。
周芜刚走出驰宅,却发现外面又冲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风尘仆仆的驰珝,他似乎是刚刚才赶过来了,可能是吴妈打电话通知他的吧。
他朝着周芜大步走了过去,周芜忍不住往驰珝身上靠,但是驰珝的五官在周芜眼前放大,周芜才发现他的脸色很可怕。
驰珝冰冷的手指贴在了周芜的脸上,把他脸上已经干涸的血印抹掉——这是刚才驰启东打伤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周芜和驰启东吵架吵得太激烈,竟然都忽略了。
周芜惨兮兮地望着驰珝,被驰珝那样冰若寒霜的眼神吓到了,驰珝咬牙切齿道:“这是驰启东打的?”
周芜眼神心虚地往旁边飘忽,抿唇不回答。
驰珝简直被周芜这副模样气笑了:“你报了警,就等着警察来解决好了。他夏植真是好大的排面,还需要你站出来替他挨打?他现在挨打不是他当年自己选的吗?”
周芜被驰珝吼了一顿,没滋没味道:“好歹他对我不错,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要是别人,我肯定不会傻乎乎去抗打。”
驰珝伸手捏了捏周芜脸颊边的软肉,手上力气并不重,垂眸盯着周芜:“那是不是还要我夸你聪明?”
周芜撇撇嘴,不说话。
驰珝松开了手指,叹了一口气道:“等下我陪你一起去警局。”
周芜点点头,这个时候,周芜的目光被另一个冲进驰家的少年吸引住了。
说是冲进,并不夸张。
那个少年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其他人都被他忽略了,他直接冲到了夏植的面前。
另一个少年周芜不认识,在驰家大宅院子里的灯光很亮,几乎如同白昼,所以周芜毫不费力打量着那个少年模样。
那个少年瘦高瘦高的,皮肤格外的白,五官周正,鼻梁很高,穿着一件白短袖,套在身上显得有点宽大,像是读书时候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暗恋的白月光校草模样。
那个少年一下子扑在了夏植躺的担架旁边,跟上了推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步伐,问旁边的医护人员,焦急地问道:“他,他身体现在怎么样?”
他的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要掀开夏植身上的被子查看夏植的情况,但最终像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医护人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没弄清楚这人是怎么扑到他旁边的,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要立马去医院,你是他家人吗?”
那个少年忙点头道:“我是。”
医护人员道:“那你就跟着上救护车吧,等下还要有人去医院缴费守着病人。”
少年出声的时候,夏植好像醒了,半睁开眼睛怔怔望着那位少年,眸光柔和如月光。
夏植全身没有半点力气,手脚发软,好像他整个人都漂浮在汪洋之中,下身是撕裂般的疼痛,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响,眼前只剩下少年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少年的手指落在了夏植的脸颊上,他的头低低的垂着,他的脸庞遮掩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声音沙哑狠戾。
“疼吗?”少年极为轻声问道。
夏植摇了摇头,艰难地小声道:“不疼的,阿樾,你不要担心。”
被夏植称呼阿樾的男生的声音具有着少年惯有的清冷,此时声线低沉令人心中生寒:“我一定会让驰启东付出代价,我一定会。”
驰珝察觉到了周芜的目光,低声对周芜道:“那是夏植的弟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夏植只剩下他一个亲人。走吧。”
周芜始终觉得是驰家对不起夏植,所以忍不住回眸看了夏植最后一眼。
他看到了夏植脸颊上有着晶莹的水迹,他看到少年脸庞滑落一滴水,那滴水又落在了夏植的手心里。
他看到少年抓着夏植的手背,虔诚地亲吻着。
————
周芜在警察局里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周芜原本亢奋和高度紧张的情绪过去之后,整个人困的睁不来眼睛。
周芜是被驰珝亲自带出警察局的,周芜是报警人和证人,做完笔录就可以离开,但是驰启东不一样。
周芜坐在驰珝的车内,车外是光怪陆离的万家灯火,驰珝的车向左行驶,行驶进相对偏僻一点的公路,一盏盏路灯飞速往后飘去。
周芜藏着事,心里始终不舒服,看着驰珝轮廓分明的脸庞,忍不住出声问道:“驰珝,你说驰启东会轻轻松松就被警察放回来吗?”
“嗯?”驰珝并没有回头,注意力始终在眼前的公路上,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告诉周芜他在听。
驰珝突然问道:“是驰启东和你说了什么嘛?”
周芜犹豫道:“他说那些警察不敢得罪他的,毕竟驰家是嶂城的首富,驰氏企业涉及嶂城太多重要产业,驰氏集团和政府那面也有很多合作。上面不敢得罪他的,也根本不敢拘留他。”
驰珝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是的,他是驰氏集团掌权人,嶂城的公安局根本不敢得罪他,被害人又是一个omega情人,八成会恭恭敬敬把人送出警察局,而夏植会被人捂嘴,无声无息消失,根本没有起诉驰启东的机会,公安机关也不会立案侦查。”
驰珝越说,周芜就越泄气。
虽然更不想承认,但是故意伤人罪根本不能制裁驰启东那样身份的人,不然当初驰珝母亲芮熹被驰启东囚禁,甚至逼得抑郁自杀,驰启东还逍遥法外。
周芜正想着,但是又听到驰珝话音一转:“不过,驰氏集团掌权人不是非他不可,他离开了这个身份却是什么都不是。”
驰珝说的有点绕,周芜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但好像又感觉驰珝话里有话。
驰珝似乎猜到了周芜的不明白,缓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他拘留在警局的。”
周芜心里虽然有着十万个为什么,但是驰珝没有主动和他说,估计他问了驰珝也未必会直接告诉他。
周芜很信任驰珝,听到驰珝对他这么说,点点头。
周芜心里最沉重的心事暂且移开,就感觉困的不行,上眼皮子在和下眼皮在打架,刚闭上眼睛休息,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驰珝好久没有听到周芜的声音,一偏头就看到周芜已经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睡着了。
驰珝的车开得更加平稳,带着周芜驶向春水街。
————
日上三竿,周芜是被一道刺眼的日光晒醒的。
周芜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往床旁边滚了一圈,避开了刺眼的日光,大脑渐渐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
他觉得刺眼是因为他的房间有一扇玻璃窗户,正对着东方,每当夏天太阳升起来时,都会穿过玻璃窗户把床上的周芜晒醒热醒
周芜眼睛珠子转了转,眼前的环境再熟悉不过,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是他的卧室。
周芜觉得是自己睡糊涂了,自己怎么在这里?难不成还在做梦?
周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脸,手指尖真实的触感让周芜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想起来嘴脸可恶的驰启东,还有遍体鳞伤的夏植,以及凌晨四点警察局。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芜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以前的旧睡衣,手臂袖子和裤脚都短了好长一节。
周芜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但是他又强行压了下去。想都不用想,是驰珝把他送了回来,还给他穿上了睡衣。
周芜慢吞吞从床上,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周芜感觉到了饥肠辘辘,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走下略带年代感的水泥楼梯,便看到了外婆穿着小碎花马褂在楼下坐着,手里握着一个破蒲扇。
周芜特制请来保姆张姐正在厨房做中饭,从厨房里传来一阵阵菜香。
周芜的脚步声响起了来,外婆听到动静回头张望,正巧看到了周芜的身影。
外婆猛地从她的藤凳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望向周芜,声音里面难掩着喜悦神色:“粥粥?你怎么回来了?”
周芜快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跑到了外婆面前,伸手把外婆抱住:“外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要在你身边,给你养老。”
第七十二章 他真的不举吗?
周芜回到了春水街,如鱼得水,生活过的格外逍遥,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一出门便是邻居们热情的打招呼声:
“咦,粥粥,什么时候回来的?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有时间来我家玩啊!”
“粥粥,去哪里啊?我屋后面种了一架黄瓜,也吃不完,你摘一点回去给你外婆吃。”
周芜从小到大就长的好看,况且他一向性子乖巧懂事,读书成绩也好,春水街的街坊邻居都挺喜欢周芜的。
不过也会有八卦的人问周芜:“你父亲不是把你领回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外婆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个贴心的孩子照顾,保姆就算照顾的再全面也是个外人,你为什么不接你外婆去那边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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