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驰启东那样侮辱的话无动于衷,似乎冷着脸对驰启东说了一句什么话,周芜听不到。
但是驰启东对于驰珝的一句话反应很大,整个人像是要气背过去,周芜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词:“暴跳如雷”,来形容现在的驰启东最贴切不过。
周芜不知道,驰珝给驰启东的回话是:“那你当初把那滩jz射墙上啊。”吊儿郎当又带着嘲讽的语气。
驰启东那个自诩体面人的脸皮一下子涨成红紫色,一向精明的眼眶里迸射出厌恶到极点的目光,那一刻,驰珝不像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深恶痛绝的仇人。
要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他巴不得驰珝立马去死。
只见驰启东高高的扬起巴掌,但是被驰珝轻松伸手钳制住了。
驰珝终于对这样的纠缠烦了,抬手推开驰启东,头也不回地走进驰家大宅。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二楼那个低平的阳台看去。
周芜还没来得及收回看热闹的目光,真巧和驰珝的目光撞在一起,周芜心里一咯噔。
驰珝锋芒毕露的秾丽面容突然对着不礼貌的偷窥者扬起一抹微笑。
暴戾的人突然对自己笑,周芜大脑首先就觉得来者不善,立刻扭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像是胆怯的乌龟缩回自己的壳里。
第七章 他的观音玉坠掉在驰珝房间了
之后周芜再没有在驰家碰到驰珝,吃中饭的时候,是陪着驰启东一起吃的。
之前听夏植提到过,驰启东是个斯文人,也是一个强控制欲的人,在他面前吃饭的时候特别讲究,要细嚼慢咽,不能吧唧嘴,吃饭只吃个八分饱,不能像是饿死鬼投胎。
所以周芜和驰启东吃饭一直集中精神,讲究一个食不语,低头数着自己碗里的饭吃,两耳不闻窗外事。
突然,驰启东放下了碗,周芜也跟着放下了碗,抬头就看到驰启东已经在用纸巾擦嘴。
周芜心里暗道:卧槽,这就吃完了,我连半饱都没有。
紧接着,周芜就听见驰启东叫他的名字:“周芜。”
周芜来到了驰家,驰启东并没有改名,不知道是真的对周芜不在意不上心,还是因为周芜本来就是他用来威胁驰珝的工具。
仿佛就是告诉驰珝,你不乖乖听我的,我还有别的儿子,那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
周芜听到驰启东叫他,心一紧,忙应声道:“嗯?”
驰启东慢悠悠道:“你的学籍我帮你移到了我们这里,入学我也给你办好了,下个星期三就可以去学校了。”
“你是在读高一吧?”驰启东本来是自己一个人在说着话,突然问了这一句,周芜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他说:“以后每天上下学司机小庄会去接你的。”
周芜把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望着驰启东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驰启东刚才的话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他只是想要展现出一个仁父对于孩子的关心,周芜只要沉默地配合他演完这场戏。
虽然他对待周芜根本不上心,仿佛就像是自己随手捡了一只小猫小狗,甚至可以说,那个热情的有点扯蛋的“小妈”夏植都比他上心,领着周芜参观驰家,给周芜介绍驰家人口情况,还贴心给周芜买个合适的新衣服。
周芜点完头,发现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个餐桌上太安静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谢谢父亲。”
驰启东听到“父亲”那两个字,手指停滞了一秒,似乎周芜口中的那两个字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父爱,似乎在驰珝那里找不到的父子温情,可以在周芜这里找补回来。
毕竟周芜乖,又是钱的原因,容易被他拿捏。
他对着周芜露出慈父面孔,微笑道: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你每周的生活费等会儿就会打到你卡里。还是之前打钱的卡。”
驰启东的目光又重新仔细端望着周芜,可惜周芜长的像母亲,找不到一点像他的痕迹,他在心底多少有点失望,驰珝那混世大魔王虽然疯得无法无天,但是眉眼间还能找到像他的痕迹。
驰启东对于周芜的父子之情又淡了下来,随便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
当然,周芜对于驰启东这个便宜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
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记忆里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他的名字缘由是因为爸爸姓周,妈妈姓吴,他叫周芜,是爸爸妈妈最宝贵的礼物。
直到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把他送到外婆身边,然后和父亲一起踏上了陌生的车,从此就消失了。再长大一点,外婆就告诉他,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直到驰启东为了低调的找到私生子,暗地里和一家私人医院合作,免费给嶂城城中村所有适龄孩子体检,采血比对DNA,拿着体检报告找到周芜。
然后对周芜宣布他的私生子身份,要领周芜回驰家。
周芜觉得很荒唐,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父母已经离世很久了,而且他也不想当一个令人唾弃的私生子。
但是他当时已经没有选择了,外婆被确诊胃癌晚期,需要一大笔钱,他拿不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办理了退学,一天打三份工也赚不了多少。
最崩溃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去黑诊所卖肾,要是外婆死了,他也跟着外婆一起。
驰启东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一出手就可以拿出六十万。无论怎么说,驰启东也算是他和外婆的恩人。
其实来到驰家,除了要提防驰珝,生活也过的不错。
周芜胡思乱想着,觉得心绪不宁,下一意识伸手去摸自己脖子上戴的玉观音坠,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但是这一次他摸了个空,周芜立刻低头去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绳,也没摸到。
周芜神色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他的玉观音吊坠丢了?丢在哪里了?
周芜身体僵硬在原地,仔细回忆着这几天,他记得昨天和夏植一起等驰珝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摸过他的观音。
他的观音对于他意义很特殊,那是他外婆给他的,听外婆说,这是她的父母给她的。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外婆把这个观音给他了,说观音会保佑小孩子长命百岁。
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却被他搞丢了。
周芜心慌的很,低头开始在驰家大宅找了起来。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离开驰家,如果玉观音是丢了,一定是丢在驰家某个地方。
周芜仔细地把他走过的地方,都找了三遍,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周芜现在原地,无意识咬着唇瓣,垂着头出神地回忆着自己还去过哪里。
正在拖地的吴妈从周芜身侧经过,周芜突然出声叫住了吴妈:“吴妈,打扰一下,你这两天打扫卫生,又见过什么玉坠观音吗?”
吴妈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周芜身上,很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周芜低声道:“我的吊坠好像丢在这里了,不知道丢在哪里了,那个玉坠不贵,但是对我很重要。”
吴妈道:“你再多找几遍,看是不是粗心落在哪里了,驰家的人手脚都干净,要是捡到了,会主动交上来的。”
结果果然是令人失望的,周芜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周芜丢了东西,一整天都是失神落魄的,像是霜打的茄子,走路的时候,头总是垂下去看路,仿佛多看两眼,就能找到藏在地缝里的玉观音。
周芜把驰家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他的目光落在了二楼紧闭的房门——那是驰珝的房间。
他只有这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周芜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努力回忆着关于玉观音的记忆,突然想起来,驰珝欺负他的那天晚上,他痛苦的无法呼吸,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响。
就是那声“啪嗒”,周芜那个时候无暇顾及,所以不知道那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玉观音掉在了驰珝房间地板上的声音吧?
周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是他很快就认识到去驰珝房间找玉佩,这个任务艰巨且困难重重。
自从驰珝与驰启东不欢而散之后,驰珝就再也没有回驰家,周芜趁着私下无人,站在驰珝的卧室门前,偷偷拧过他的房门。
驰珝为人谨慎,房门反锁着,旁人也没有他房间的钥匙,想要找回钥匙,只能等驰珝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驰珝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没回过驰家。周芜望眼欲穿,甚至还侧敲旁击过吴妈问驰珝什么时候回来。
吴妈只给了周芜一句:“不知道。”
周芜敏锐察觉到了吴妈对于自己淡淡的讨厌,也就没和吴妈再说过什么话。
————
直到有一天中午,驰珝突然回家吃中饭,吴妈做了一桌子饭菜,吃饭的时候,周芜总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驰珝。
驰珝今天并没有穿一身西装,而是穿着一件纯色黑衬衫,领口色泽暗沉的纽扣解开了两枚,暗色调的衣服衬得他的肌肤偏白,胸前还佩戴着皮质肩带,凸显得他肩宽挺拔,富有力量感,黑色的短发也软软地垂在额前,停在长椅靠背上的手指上还有一枚男士珀金骷髅头戒指。
驰珝拉开长椅,随手把手中的短款皮质外套丢在了身侧椅子靠背上。
这样的打扮在周芜眼里很特别,一边觉得很骚包,因为他以前也没见过哪个男人会打扮成一副花孔雀的模样,另一方面,这样的驰珝让周芜感觉雄性荷尔蒙满满,既有狂野不羁但又高贵禁欲,和他之前初中那些不良少年的狂野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驰珝站在他面前,身材挺拔,体态匀称均匀,完全看不出他才十八岁。
驰珝没有那么多精力理会周芜,之前戏弄他只是心血来潮罢了,现在只把他当作空气。
这样的忽视,周芜求之不得。
吃饭的时候,周芜好几次在心里打腹稿,想要恳求驰珝让他进卧室找玉观音。
但是今天的驰珝似乎心情依旧不太好,周芜刚打算开口,驰珝电话响了,他搁了筷子,一手接电话,一手拉开长椅离开餐桌。
周芜把刚想张开的嘴闭上了,惴惴不安,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驰珝那样恶劣的人,就算自己请求他去找玉观音,他可能根本那不值钱的东西放在眼里,根本不会理会自己。
周芜离开餐桌,站在圆形螺旋楼梯旁边,他有意在寻找驰珝。
他一偏头就看到巨大落地窗前,那道黑色的身影,他一手捏着身侧小木架上搁的书籍杂志随手翻着,一手握住手机和别人通话,神态漫不经心。
吴妈在厨房洗碗,其他佣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驰珝一个人。
周芜脑海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趁着驰珝现在和别人打电话的间隙,偷偷潜入驰珝的房间,把自己的玉观音找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回自己房间。
刚才驰珝一回驰家,首先就去了自己房间,好像手里还提了一袋子的药放在卧室。正常人离开房间下楼吃饭,应该不会立马反锁房间门。
所以周芜赌了一把,他赌驰珝卧室没有反锁,他可以直接打开门进入。
第九章 被驰珝发现了
周芜蹑手蹑脚来到驰珝卧室门前,手指握住冰冷门柄,屏住呼吸扭转着门柄,只听到一声清脆的轻弹簧声,房门打开了。
周芜喜出望外,迅速潜入驰珝的房间,他没有想到瞎猫子碰到死耗子,驰珝的房门并没有反锁。
今天是白天,虽然驰珝的房间里暗色床帘拉的严严实实,光线暗沉如死水,但是仍旧可以看清楚。
驰珝的房间布局很简洁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冷冷清清。
周芜没有心思观察驰珝的房间是什么样的,直接朝着那天他跪着的地方走去。
周芜粗略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他的玉观音吊坠,他正打算在仔细看一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还有驰珝和人打电话的声音。
霎时之间,周芜差点心脏停止跳动,大脑飞速运转,迅速分析现在状况,现在他夺门出去只能和驰珝撞个正着。
周芜手脚比脑子更快,低下身去,躲在了驰珝的床底下。
这个方法简直蠢死了,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周芜别无他法,只希望着驰珝快点离开房间,他好趁机离开这里。
————
耳边是损友顾左而言右的屁话,驰珝站在听了一会儿,他手上的那本二三十页小杂志很快被他翻完,他的耐心也随之消耗殆尽。
驰珝“啪”地一声,冷漠地合上了杂志,只丢了一句:“说完了吗?挂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吴妈看到驰珝终于打完电话,走到了驰珝身旁,低声道:“少爷。”
驰珝回头望了吴妈一眼,他察觉到了吴妈有话和他说,一个眼神示意吴妈继续说下去。
吴妈神色严肃道:“大少爷,你不在家的这几天,那个周芜总在你卧室门口转悠,而且之前也在整个家里全逛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刚才他又上了二楼。”
驰珝挑了一下眉,所有人都知道,驰珝的卧室在二楼,而周芜的卧室在一楼,是之前客房改造出来的。周芜怎么逛也逛不到二楼去。
驰珝垂眸,若有所思,悠悠开口道:“所以,他在找什么?”
吴妈拧着眉毛,回忆道:“我问过他,他只说找一个玉观音挂坠,他目光闪闪躲躲,话也未必是实话。他从小无父无母教养,谁也不知道他品性如何……虽然不屑于害他,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驰珝回想起周芜在他面前,胆子小的很,总是用怯生生的眼神望着他。
驰珝兀自轻笑了一声,让吴妈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少爷,那你的意思是?”
驰珝记忆力不错,记起来当初他欺负周芜时候,他垂眸望见过周芜清晰薄弱的锁骨还有从衣领伸出的两根红绳。
最后周芜落荒而逃,他在地毯上捡到一枚玉观音吊坠。
驰珝眯了眯眼睛,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唇勾起一抹笑容,他对吴妈说:“这事你不用管,我去问问他。”
他知道周芜那个胆小的小鬼,是没有胆子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也知道周芜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伤害。
他只是觉得,这次应该惩罚一下没有规矩的小可怜了。
驰珝朝着二楼走去,走到楼梯的时候,损友彭金畅的电话又打来了。
“驰少,挂那么快干什么?苏沁的生日宴你到底去不去啊?给个准话啊。”
“不去。”驰珝淡淡道。“你追喜欢的omega,总是拉着我干什么?
彭金畅闻言,无奈地笑了一下,叹气道:“没办法,谁让他一个心都在你的身上,我得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让他幸福了。况且,我彭大公子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不必要搞得像非他不可。”
“只不过,这次他求我,务必让我拉着你来,我想着他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拒绝了,面子上抹不开。”彭金畅嘿嘿笑了一声。
驰珝轻笑了一声,讽刺意味深长,一是觉得他这个人的疯名还有干的那些事已经传遍整个嶂城豪门圈,居然还有人冒死求爱?
另一方面,就是觉得彭金畅口中的情情爱爱,也不过如此,他从小目睹父母之前不堪的爱情,身侧也皆是这种爱博不专的婚姻,如泛水之桃花,使他对于爱情这两字嗤之以鼻。
驰珝的手指已经落在了房间门柄上,突然心生一计,慢悠悠说道:“不去生日宴,但是私下聚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彭金畅高兴的声音:“行,那我和他说吧。”
驰珝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他的房间里,房间里面沉寂无声,仿佛还是驰珝离开时的模样。
这仿佛是一场和猫和老鼠的游戏。
驰珝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偏薄的嘴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浅浅的,犹如初冬时从微冷的云层泻下的一束日光。
山河蒙了一层雾,日光消融,金光沉浮。
说实话,周芜现在的状况不太美妙。
首先是驰珝的床底缝隙并不大,周芜勉强能够爬进去,但是想要抬高头很困难。
其次,驰珝进来了,而且已经挂了电话,周芜在床底看到视野前一双黑色高帮靴在屋内徘徊,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驰珝怎么突然在房间里转。
周芜耐心等了一分钟,只看到驰珝走远了,紧接着听到一声拉柜门的轻响,还有衣服布料簌簌的声音。
周芜猜测驰珝是在挂衣服,原本十分紧张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他还在猜驰珝会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突然看到那双皮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紧接着周芜看到驰珝蹲下身来,自己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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