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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戾大佬的私人医生(庭芜)


他居然心底是这样想的吗......
秦罹眸光愈发深沉,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看不懂的东西。他斟酌着开口想再说些什么,青年的名字在他嘴里转了一圈,还没冒出一个字音,便看见眼前的青年朝他露出一个非常温和好看的笑:“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随即书房的门被啪地一声关上,毫不留情。
秦罹:“......”
“呵。”
他心里的热意霎时间湮灭。
秦罹看见果盘被放在他的书桌上,便起身坐过去,顺便打开电脑,查看监控。
他倒要看看,今天一天,趁他睡着的时候,这小狐狸在他房间里都做了什么。
为了营造一种气氛,秦罹还特意起身把灯给关上了。
就在这样一种黑暗里的环境里,电脑屏幕发着幽幽的白光,秦罹脸上带着幽幽的冷笑,看起了监控。
他势在必得,觉得一定会发现什么。
然而看了好久,从他开始睡着,到他醒来,这其中都没发生过什么异常的情况。
青年就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房间里的沙发里,懒洋洋的,手里拿着本书看。看累了,就伸个懒腰,肩背纤薄,腰肢柔韧得叫人心热,偶尔还会朝他睡觉的方向瞥过来一眼,继而又继续换个姿势窝在沙发里。
最多的时候,也就出门吃饭散步,最后大约是记挂着对他的约定,又拐回来待在房间里,乖乖的,像个小狐狸。
整个监控,与其说是潜在的犯罪罪证,不如说是主人睡觉时家里小宠物的动态记录。
秦罹看得心里也软软的,但表情却硬硬的,脾气臭臭的,眸底惊疑不定。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居然这么乖?什么都没做?这不可能。
一定是他看漏了什么!
秦罹于是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信念感,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了十几遍小狐狸伸懒腰,看了十几遍小狐狸打哈欠,看了十几遍小狐狸在他房间里轻盈的遛弯,都没能找出来什么。
几次循环之后,他逐渐陷入了恍惚之中。
眼里映着一帧帧播放的监控录像,电脑屏幕发出的刺眼白光令他更恍惚,心里的信念感在逐步崩塌。
秦罹握着鼠标的手松开又紧握,力道大的鼠标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他心里念着不可能,机械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几次过后,手里的鼠标不知何时变得软塌塌的,还有点凉,汁水丰盈。
秦罹于黑暗里恍惚的看了一眼,看到红色的液体从自己指缝间溢出,顺着手腕往下流。
而周边更是一派狼藉,那种红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他眸底也被映上一点暗红。
白瓷盘掉落在地,摔碎,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房间里的许昔流隐隐约约听见了,皱起眉,估摸着可能是男人那边的声音。
他刚美滋滋吃完红心火龙果果盘,漱过口,为了防止男人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走出去看了看。
旁边的卧室门开着,里面没人,那就只能在不远处的书房了。
许昔流走过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房间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这个准则适用一切多动生物。
走到书房门前的许昔流谨慎地敲了下门,听见里面没动静,而后手压下门把手,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秦先生?”
里面黑黑的,没开灯,看不真切。
但许昔流确定对方在里面,他听见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了。
许昔流一把把门打开,反手把灯开了。
大晚上关什么灯,什么毛病。
许昔流没好气,嘴里的疑问还没出来,却在眼睛看清里面场面的那一刻,温和尽失,变成了一声惊恐的卧槽。
里面堪比恐怖片现场。
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液体,地板上,地毯上,到处都是,呈飞溅状。桌上也一片狼藉,鼠标滚到一边,桌面上一滩红色不明物体,软塌塌的一片,看着像是被暴力捶出来的。
而男人就更一言难尽了,坐在里面,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染着红,手上也是,红色的汁水淅淅沥沥的顺着流下来。
对方俊美的脸侧也飞溅上去了几滴,黑眸幽深,表情阴戾骇人。
男人勾着恍惚的笑,尝了一口手上的红色不明液体,盯着他,咬牙:
“许、医、生。”
如果不是认出来了掉在地上摔碎的白瓷盘,知道这是被糟蹋的红心火龙果,他还真以为这是什么杀人犯罪现场。
许昔流平静的闭了闭眼,微笑,深呼吸,有一种想关上门,再重启看看的冲动。
谁准你这么吃火龙果的!

第39章
书房场面有点太过于惨烈和狼藉,超出人的想象,以至于许昔流一时之间定在了门口,丧失了语言和行动能力。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同里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许昔流此时此刻感到了窒息,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美。
这种窒息在看到红色的火龙果汁水还在顺着桌沿往下滴滴答答,而男人沾着红色汁水还在冷笑的脸庞时达到了巅峰,让他感到脑门一热,眼前一黑,似乎连带着他也要跟着恍惚了似的。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火龙果能有这么多汁水。
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许昔流拳头紧了又紧,深呼吸了一遍又一遍,才堪堪露出个微笑:“秦先生,你还有意识吗?”
这情况,是发疯了吧?
如果说是发病了那还能理解,毕竟发病了之后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可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对方还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明显是认得他的,这就不像发疯了。
许昔流紧紧盯着那边的人。
电脑屏幕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去,可秦罹还沉浸在那一帧帧的监控录像里,他黑眸恍惚着,脑中自动播放着看到的画面,青年老老实实的待在沙发里,什么异常动作也没有,嘴里忍不住低低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感受到指尖凉凉的,黏黏的,忍不住看过去,却在黑暗里看见满手的黏腻暗红,不止一点,从桌上蔓延过来,连带着他身上也是。这猩红可怖的颜色转瞬间把他的思绪拉的更沉了一点,怔怔地盯着,眼前画面好似与记忆深处的某一帧重叠,叫他整个人头痛欲裂。
在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隐约有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秦罹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倏然灯光大亮。
他被这刺眼的光线刺的眯了眯眸子,侵入脑海的回忆也被中断,他又回想起了监控录像那回事,屏幕里的身影逐渐与眼前的重合,令秦罹控制不住地发出冷笑,咬牙切齿地喊对方名字。
“呵,你也心虚了对吗......”
许昔流耳朵里模模糊糊的传进对方的话,由于对方声音太低,他没听清楚,只听见什么心虚,不由得一脑门问号。
所以这到底是发病还是没发病?
他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秦罹?”
那边立马咬牙切齿接了一句:“许昔流。”
许昔流嘴角一抽。
都一唱一和了,看来问题不太大。
估计是又被什么东西刺激到有点恍惚了吧,清醒就好了。
这么想着的许昔流又看了一眼那边的狼藉,视力很好的他瞧见了男人脸庞上有一点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火龙果细小的黑籽,顿时觉得更窒息了。
他觉得这个场面他一个人应付不了,还是叫管家过来为好。
许昔流本想离开直接去找管家的,但是瞅了几眼里面的秦罹,又犹豫了一下,担心里面的男人在他走了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又作出什么事,毕竟只是简单的吃个红心火龙果,对方都能闹这么大一场面,谁知道未来的短短几分钟里又会发生什么。
于是想了想,他索性没走,一边盯着那边男人的动作,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管家打电话叫对方上来。
谁知拿出手机后,没点到通讯,反而被上方连续不断蹦出来的消息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下意识点开,发现是许久之前加的那个狗狗交流群。
刚看的时候许昔流还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群,毕竟他很少加什么群,直到屏幕里消息不断闪动。
不知是谁引起的话题,抱怨自家的狗太能折腾,上蹿下跳一个看不住就能咬烂一堆东西。这一下算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顿时潜水的人就纷纷冒出来了,各个开始诉说自己的不易,有的被狗子咬烂了新买的游戏机,有的出门之后再回来,发现沙发被狗子糟蹋了,有的被祸害了厨房里的菜和瓶瓶罐罐......短短时间里消息就飙到了99+,可见是常态。
有人突然@了许昔流一下,问:【兄弟你家的是哈士奇,比起我们应该更惨吧?】
许昔流愣了愣,电光火石之间这句问话突然与眼前场面挂钩,让他一瞬间呼吸都重了点,分享欲突然爆棚,忍不住当场拍了一张不远处地板和地毯被红色火龙果果汁浸染一片狼藉的照片,发了过去。
他很谨慎的没拍到男人一个衣角,只是拍了拍边缘,但这已经足够了。
真正的惨烈无需言语,一张照片足矣。
瞬间群里的人就被震撼得失了声,半晌同情地纷纷安慰过来:
【哎,本来我还挺伤心的,现在一下子高兴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这,哎,你这让我说什么好(苦笑)(摇头)(拍拍身边乖巧的狗子)】
【这地毯一看就很贵,节哀】
许昔流没什么节哀不节哀的,地毯又不是他的地毯,但是这张照片发出去之后,群友的回复像是抹平了他心里自从见到这一幕的窒息似的,使得他心底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大半,看着那边的男人也能心平气和了。
他微笑着退出群聊,给管家打了电话。
“钟叔,秦先生在三楼书房里出了点问题,你快过来看一下。”
许昔流三言两句交代了,没说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但无非也就是那几个,他相信钟叔能理解他的意思。果然他刚说完,对方就凝重着应了声,然后挂断了电话似乎正在赶过来。
许昔流再度瞧了几眼被红色火龙果汁包围的男人,微笑。
不是他一个人没法撑住场面,而是两个人更有性价比。
这么想着的许昔流感觉自己的手机又突然震动了一下,有电话进来。他以为是管家,不假思索的就接通了:“喂......”
谁知那边的压根不是管家的声音,而是另一个有点熟悉的人。
“许医生,多日不见,我交代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对方的声音有些暴躁,却又强忍着平静,听起来就很扭曲。
乍一听见这个的许昔流怔愣了一下,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反派的声音。他连忙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果然见着是一个陌生的,以前的反派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手机号码,被他标记成了骚扰电话,现在估计已经用不了了。
许昔流想到这,脑海里不由放出反派一脸扭曲骂骂咧咧换号码的场景,没绷住笑了一声。
秦章远顿时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声音更扭曲了:“你笑什么??”
秦章远捏着手机,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摔出去。
他的确又换了个号码,甚至还换了个手机,因为之前的手机已经被他摔碎了。
脚腕骨折被迫躺在病房里,眼睁睁看着秦罹收回大半权力,秦章远已经够憋屈了,谁想到这两天天天在病房外面抓到狗仔,一个接着一个,抓到了还有,不抓就在那上蹿下跳,层出不穷。紧接着又是他的黑料报道,让人左支右绌,秦章远立马就想到这是他那个好侄子为了不让他痛快搞出来的。
越想越恨。
然后就想到了私人医生那。
上回给对方打电话,显示骚扰电话,连带着他给下属打电话也是这样,没办法,秦章远只好咬牙切齿的换了号码。折腾一通后,才又有空给许昔流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便迫不及待询问秦罹的近况。
现在只有听到秦罹不好的消息,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许昔流收回自己的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妙起来。他放低了声音,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透着点犹疑和害怕:“......如果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秦章远嗓音一下飙高,刺耳的令许昔流皱了皱眉,很想当场挂断。对方阴狠威胁:“许医生可不要说这种话,你也不想你辛苦创建的工作室倒闭吧?”
工作室?
许昔流一挑眉。
他得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知道反派最想知道什么,于是目光望向一边的男人,幽幽叹气:“哎,秦先生他......哎......”
秦章远一听来劲了,振奋了:“秦罹他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真想拄个拐过去山庄亲眼看看!
许昔流一边叹气一边卖关子:“秦先生这么长时间以来,思维已经由行动缜密的人类退化成了某常见动物,并对自己的身份有一定的误解......”
秦章远不明觉厉,但他更想听见秦罹的惨状,更直接更生动的那种。于是不耐烦的直接打断:“所以呢?说人话。”
许昔流立马道:“变成了哈士奇,在拆家!”
秦章远:“......?”
许昔流清咳一声。
这他也不算说谎,男人目前的战绩,连哈士奇都得甘拜下风。哈士奇来了都自愧不如,嗷一声喊大哥。
而且秦先生秦先生的,对面的反派也姓秦,许昔流多少存了点骂对方的心思。
Tui~
还想看主角攻的笑话呢。
秦章远琢磨着医生这番话,虽然有点听不懂,怀疑是医生的专业术语,但他也能从只言片语中窥见大半。
看来他的好侄子发病快变成狗了,变成狗了好啊,变成狗就没能力和他抢家产了,他的目的也能达成了。
假以时日秦罹一定会得疯病而死!
于是秦章远喜笑颜开,扭曲的音调都和缓了不少:“好好干许医生,我相信你的能力!”
然后啪一声挂断电话。
许昔流不屑的冷笑,真会画大饼,最烦这样喜欢画饼的人。
瞧瞧人家主角攻,打钱的样子多果断,一言不合就发钱。
这才是好领导。
许昔流正唏嘘着,突然一道黑影扑到他跟前,他被人攥住手腕挤到墙边,耳畔传来一道阴恻恻的质问:“许昔流,你刚刚在做什么?”
秦罹刚清醒了几分,还没来得及注意自己身上的狼藉,就听见门口的青年似乎正与谁打电话。由于刚清醒,他听的很不真切,只依稀听见了他的名字,顿时一个振奋,清醒了大半,没想太多便扑向对方。
许昔流眼睁睁的看着一手艳红火龙果汁水的男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惊恐万状:“别,你别过来!”
他站门口半天没进去就是防止自己也沾到。
但显然这句话晚了,他被人攥住了手腕,对方的身体也贴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被压在墙上。身后是硬梆梆冷冰冰的墙壁,身前是同样硬梆梆的躯体,对方挤的用力,他被挤的忍不住闷哼一声。与此同时,男人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强势地掰过来他偏过去的脸,令他被迫正面看着对方。
于是许昔流干净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心火龙果汁水染就的指印。
连带着身上,因为和男人贴的近,又被抓手腕,他浅色的衣服也被染上了颜色,算是彻底报废了。
许昔流一双桃花眼登时变成死鱼眼,整个人都麻了。
毁灭吧,他累了。
“你害怕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什么怕我!”
秦罹咬牙。
这小狐狸和谁在通话?
该死,一点没听见!
许昔流近距离地看进男人阴戾的眼眸,隐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微笑道:“因为你脏啊。”
“什么?”秦罹怀疑自己的耳朵。
许昔流微笑,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脏,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熊样。”
一身的火龙果汁水,这手还直接摸他手,摸他脸。
完蛋咯,现在他也脏了。
秦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狐疑质问:“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许昔流闻言一挑眉,仔细看了看男人的神情,发现对方似乎有点清醒,说话的逻辑都正常了。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听见反派给他打电话了?许昔流心里一个咯噔,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他和反派的对话并没有暴露什么,哪怕就是换成管家,也毫无违和感,就面色正常的道:“在和钟叔打电话。”
“钟叔?我不信。”
秦罹表情阴鸷,阴鸷里还透着一点未彻底消失的恍惚。
许昔流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压住,没办法做无奈摊手的动作,就只好无辜眨眨眼:“不相信也得信,马上钟叔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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