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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戾大佬的私人医生(庭芜)


随即,他站起身来,匆匆到外面去把被他俩吓跑的管家找回来。
许昔流是在书房不远处找到管家的。
对方并没有走很远。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都有些尴尬。
管家钟叔虽然乍然过来,被所见那一幕惊的不轻,又被秦罹阴郁的一眼盯得发毛以至于下意识就离开,可在走出书房距离没几米远时就定住了脚步,一张脸上神情犹犹豫豫。
他反应过来目前秦罹状态不对。
想回去帮着许医生照料先生,尽快使先生恢复正常,可又顾忌刚才在房门口看到的那一眼。要是先生现在虽然不对劲,但还有点意识,就想那样做呢,那他贸贸然过去岂不是打搅了自家先生的好兴致?可要是不去,又实在担心先生的状态......
钟叔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
直到他看见刚才不久前还被自家先生狂野扑倒的许医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年大概是匆匆赶来的缘故,凌乱的衣襟都还没来得及整理,碎发微乱,往日始终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居然都忘了。再加上对方不知是急匆匆跑来还是由于其他原因,脸颊红扑扑的,带动的原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愈发潋滟,春色撩人。
很容易将其与刚才那一幕联想起来。
钟叔又尴尬的笑笑。
许昔流追出来找到管家,搭眼一看对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精神一凛浑身一震,赶在对方出口前,义正言辞声音洪亮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管家的眼神登时由隐约的怀疑变成了明显的怀疑。
许昔流脸上的温和笑意都不想装了,笑的相当勉强,再次斩钉截铁,眼神坚定:“真的误会了,是意外。”
他也不管说出来主角攻丢不丢人了,反正他不丢人就行,于是许昔流语速很快的将事发原因讲了一遍:“在钟叔还没来的时候,我吃了一颗糖,秦先生被糖的味道吸引,就扑过来了,后来的事情,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懂得都懂。
许昔流眼神十分真诚。
“秦先生现在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们还是快点回去,让秦先生吃药吧。”
钟叔听完半信半疑,可后一秒就被许昔流提醒到了,秦罹现在状态还没彻底稳定下来,现在的确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机。
两人默契地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一致,心照不宣地快步赶回去。
一进书房门,就瞧见被许昔流掀翻的男人还原原本本地躺在地毯上。这时候倒是怪老实。许昔流心里腹诽了一句。
他与钟叔合力将男人扶到了床上,又将药片和水杯递给管家,由管家妥帖地喂给男人,许昔流则是趁着这个时机整理一下自己,去找自己不见了的眼镜。
飞哪去了呢?
许昔流在周围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眼镜飞到了地毯边缘角落里。
主角攻劲可真大。
撞飞这么远。
他捡起,又妥帖地戴上,顺带使劲捋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那边,男人吃完了药,正躺在床上,管家走过来,朝许昔流道:“先生躺下了,估计快要睡着,麻烦许医生检查检查先生身上有没有外伤了。”
许昔流点点头,答应了。
这本就是他的工作内容。
他的工作内容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是平时精心照料男人身体上的小毛病,缓解对方的胃病头疼之类。偶尔男人发病了,就赶过来,严重了临时给对方扎一针镇定剂帮助平静,不太严重就吃药,然后给对方看看发病期间有没有伤到自己,有伤口就给对方再处理处理外伤包扎一下。
但是每次都是半夜来这就很离谱。
想到这,许昔流神色微妙,纠结了一瞬,还是给管家道:“我觉得依照秦先生目前的病情,还是建议去咨询一下专业的精神病医师或是心理医生为好,消除心结,病情才能彻底根除,现在这样......完全是放任自流。”
毕竟这些又不在他的领域内,他也只能开开简单的药,处理处理外伤了。
这也是为对方好。
闻言,管家神情一瞬晦涩难言。
好半晌才开口,摇摇头:“许医生说的这些,我清楚,但先生他......不会愿意的。”
男人有多偏执,有目共瞩。
如果愿意,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两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罹,纷纷静默下来。
许昔流也明白这不是他能操控的事,他也只是提个醒,至于人家做不做,不该他操心。
于是转瞬间就收拾好了情绪,给管家说了一声,任劳任怨的过去,走到躺在床上的秦罹面前,为对方仔细检查有无外伤。
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又没影了,估计是为了不打扰他工作,暂时离开了,书房里格外安静。
许昔流从上到下把男人好好的检查了一遍,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人身上根本没外伤。
哦,不对。
还是有的。
许昔流拎起秦罹的一只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对方食指上的一道细细的几乎都快要愈合的划伤。
不过这样也好,工作瞬间减轻了大半。
许昔流心情极好地转身准备去自己药箱里拿创可贴,却在转身的那一刻,没看见脚底下横亘着一只四仰八叉的秦罹的拖鞋,而一脚踩了上去。
然后脚底一打滑,直接滑倒。
即将滑倒的那一刹那,出于本能反应,许昔流随手拽住了什么东西尽量维持平衡,不至于狠狠摔个屁股蹲。
姿势有点扭曲,但是结果很好,反正没有摔到他。许昔流耳朵里听见自己脚下的拖鞋似乎飞了出去,但没关系,总比狼狈摔倒强吧?
虚惊一场后,他从地上起来,发现自己刚刚拽的不是床单,而是主角攻的裤子,甚至由于力道太大,差点把人给拽到地上来。
他心虚的放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四处寻觅自己的拖鞋。
然而身前脚后都没有,许昔流纳闷,视线不经意地上移,冷不丁地定格在了床上。
只见床上老老实实躺着的男人,还是很帅,还是很安详,只是被他刚才拽的姿势扭曲了点,一张俊脸上还倒扣着一只拖鞋,正巧就是半分钟前还在他脚上的那只。
许昔流人傻了愣了僵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
愣了几秒后,他连忙扑过去,趁着男人还没醒来赶快销毁罪证,恶狠狠的夺过拖鞋一把套在脚上,然后又恢复成了往日优雅端庄的模样。
只要对方没醒,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许昔流咬牙做完这一切,正想松口气立马逃离这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对方,一转眼就对上了床上刚睁开眼睛的秦罹的目光。
男人黑眸郁郁沉沉,虽然还有着那么一点的恍惚,可视线明显对焦了,显然是已经清醒过来。
对方盯着他的脸,声线泛冷,开口缓缓质问:“你在做什么?”
许昔流立马一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心虚,条件反射地捂住了秦罹的眼。
张口:“哈哈,没什么,刚刚放飞了一只小黄鹂鸟。”

秦罹刚睁开眼就被捂住,视线昏暗一片,原本还有点不怎么清醒的神思立马清醒了大半。
他抬手把青年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拉下去,一双黑眸怀疑地盯着对方看。“我问你话,你捂住我眼做什么?”
“还有,哪来的鸟?”
别墅里会有这种东西吗?
秦罹有一瞬觉得自己还在幻觉里。
许昔流被男人突然睁眼惊出了一身冷汗,吓的差点跳起来,胡言乱语加捂住对方眼睛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听见对方的话才稍稍安定下来,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男人的表情,发现男人的确是刚刚醒来,似乎对刚才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于是打着哈哈道:“没有鸟没有鸟......应该是我看错了吧,秦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转移话题。
男人吐了口浊气,从床上坐起来。
他环视了一圈书房里的景象,不太乱,看来他这次的发病谈不上严重。一双阴郁的黑沉眸子看了一圈,最终又落回站在他跟前的私人医生身上。
薄唇一张,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还好。”
秦罹感觉胸腔闷闷的,应该是心情太激动留下的后遗症,却也称不上不舒服。他脑子里记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想起来了他叔父肮脏的手段,以及在手机里看到的那些言论,眸底一瞬狠戾。
果真是他叔父能做出来的事。
费尽心思煽动言论,不就是想借着舆论坐实他发疯不正常,然后逼他退位,兵不血刃的拿下秦氏?
如果他看到这些文字后能被气到发病彻底混沌人事不省,那就更好了,一举两得。
秦罹越想周身气场就越暴戾,黑眸内血丝未褪尽,愈发使得整个人看上去阴沉可怖。
可他终归是冷静下来了,虽然现在情绪还有些激荡,却不会再发疯了。
嘴里有些苦,是熟悉的药的苦味。
应该是他的私人医生及时赶来,给他喂了药的缘故。
秦罹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含着复杂。
他在发病过程中,其实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
刚开始,他惊怒于秦章远居然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把他的幼年经历添油加醋的放到网上,一气之下产生了幻觉,头痛欲裂,总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毫无人气的祠堂里,被发疯的女人追着掐脖子喊着去死。
可后来,不知怎么地画面变了,变成了还算平和的场面,祠堂消失,女人消失,他落在一片葱郁的草地上,看见他陪着他小时候早就死了的狗在玩飞盘。
再后来,狗也没了,画面与声音都消失了,可他反倒老是能闻到一股熟悉又深刻的香味。
那味道若隐若现,丝丝缕缕,勾动得他无意识地一直在黑暗里追着跑。
馥郁的有点像玫瑰,清甜的又像荔枝......
似乎就是,他从他的私人医生身上闻到的味道。
可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难道......?
秦罹百思不得其解,警惕而探究的目光便一刻不停地落在许昔流身上。
许昔流被盯的背后发毛,有点心虚是不是对方发现裤子被他拽变形了。可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对方的目光落点有一部分在他身上,另一部分好像是......在他身后?
许昔流扭头一看。
哦,被摔碎的手机的尸体。
......等等,他又想看手机??
许昔流心中一凛,顿时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男人身前,皮笑肉不笑道:“天晚了,秦先生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看一些劳心费神的东西了。”
笑话,区区看个评论,都能把男人气的发疯。
这要是再给对方机会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岂不是又要继续发疯闹腾?
对方不想睡觉,他还想呢,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于是许昔流笑的更加温和。
一副满心满眼为对方着想的情态。
秦罹正猜测着他这位私人医生的神秘来历,警惕心正是最重的时候,冷不防对方突然上前一步,惊的秦罹霎时往后坐了点,眯着眼睛反应过来后眉心郁气更重,出口的话也带着讥讽:“别过来!......做什么一惊一乍?”
许昔流不知男人心中所想,仍是温润劝慰着:“你刚吃了药,这时候躺下休息是最好的,就不要再看手机了。”
秦罹盯着青年脸上的笑意看了片刻,才发觉对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心思,是他太敏感了。
于是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
一双常年带着郁气的黑眸难得尴尬的半敛。
可当他琢磨明白许昔流话里的意思,这丝尴尬便即刻消失殆尽,抬眼,眼神立马凌厉起来:“你也看到那些了?”
“什么?”
男人话语转变太快,许昔流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懵然地眨眨桃花眼。
秦罹不耐:“微博。”
“你也看到微博上的东西了?”
许昔流明白了,点点头:“看见了。”
他瞥了眼身前男人阴戾的神情,不知道这位时不时就发疯的大佬心里又在琢磨什么阴暗心思,就想了想,安慰道:“网上的事真真假假,秦先生其实不必太在意。”
真要在意,那不得天天抑郁死。
不过造谣吗......那另当别论。
秦罹闻言冷嗤一声,不屑:“不在意不代表我就不会看到。”
“既然这东西能被放出来,那就有各种各样的办法会让我这个‘当事人’瞧见。”
他声音很冷。
就算他巧了没关注,他的下属他的身边人也总会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拿主意,因为这涉及到了他。
他不可能不知道。
秦章远要的就是他知道。
秦罹咬着牙冷笑,心想好啊他本来不想这么急的。
既然秦章远都做到了这一步,那他总得回点“重礼”过去。
给他的好、叔、父!
秦罹越想脸上笑容越阴戾越疯狂,暖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不知为何白惨惨的,更显得眸光瘆人。
他从床上起身准备计划,却在刚迈开脚步的那一刻顿了顿,突兀定在了一个略显扭曲的姿势。
阴鸷疯狂的神情也跟着一滞。
变成了恍惚惊疑。
......该死,怎么有点勒裆。

第22章
许昔流原本听见男人说微博热搜他怎么都能看见时还有些疑惑,可转念一想,他都猜测这手笔出自反派了,那反派与主角之间的斗法,必定激烈且火花四射,啥样的都有,也许是反派又做了什么手脚吧。
这些他一个工具人又接触不到,就听听就过了,没打算深究。
这会儿安定下来,又是深夜,许昔流不觉感受到了一丝困意。他强忍住了一个哈欠,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浅薄的水雾,又眨眨眼,给眨没。他开口,准备给主角攻说一下没什么事他就走了,却没料到男人朝着他突然站起来,走了一步就立在了原地,俊脸上神情阴鸷且狰狞。
活像是拿了把刀要砍人似的。
给许昔流吓的心肝一跳,困意都飞了一半,下意识退了两步,瞪圆眼瞧过去。
咋的了这是?
玩一二三木头人?
瞧见男人表情由阴鸷再到恍惚再到不解,好像陷入了毕生难题的样子,许昔流犹豫了一瞬轻声问过去:“秦先生你......没事吧?”
“头晕,还是其他?”
秦罹被唤回了神思,什么阴暗嗜血的想法都没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下半身上,眉头皱的死紧。
他发病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惜他不知道。
于是秦罹把目光投向在场唯一一个人,迟疑了半晌,问:“你知道我的裤子......是怎么了吗?”
“......”
裤、子!!!
天啊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两个字成功触发许昔流脑中的警报。他原本还有些懒散的表情霎时收敛起来,转瞬间就有了对策,脸上又挂起了温雅至极的浅淡笑容,轻轻摇摇头,端的是一派不染尘埃无辜至极,任谁都不会把这东西往他身上联想:“怎么会呢?我只是帮您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无外伤,没动过秦先生的裤子呢。”
“哦对了,秦先生你手指头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许昔流贴心至极,反客为主的问。
秦罹压根不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伤,更不会在意区区手指头上一个小伤口。见状不耐地挥了挥手,“不用。”
他很想动动,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动一下扯一下,秦罹又僵住了。
俊脸上变幻莫测。
抬眼瞅了一眼旁边的私人医生,秦罹觉得对方脸上的笑容十分碍眼,至少现在不想看。而且,他......的事也总不能让对方知道吧?
于是秦罹硬生生咬牙没动,再度摆摆手让他没眼色的私人医生赶紧离开。
“时间不早了你走吧,把钟叔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许昔流闻言腹诽。
什么语气打发谁呢,又不是你家里的佣人。
不过算了算了,还是走吧,再晚一步他怕主角攻就把裤子可疑的事情怀疑到他头上了。
许昔流走的飞快。
守诺的把管家叫了回来。
交谈时才发现,管家离开的这一会儿是去给他收拾客房了,对方说天色太晚凌晨也不好开车回去,就像上一次那样留他住一晚,许昔流欣然同意。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叫管家带路,许昔流自己就去了。
临走前,他看见管家进了主角攻的书房,里面依稀传来主角攻阴沉且不解的质问。
于是许昔流离开的脚步更快了点。
不知对方的裤子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最后没怀疑到他身上。
许昔流是真的困了,洗漱完了就躺在了床上,眼一闭,连手机都不想玩。
在安静的环境里,他逐渐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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