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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无棋)


他们几个小孩一共分了两间房,蒋庆庆和王小妞一间,中间挂上了帷幕,十分尊重他们。
其他的小子就挤在一间房里,晚上还能一起聊聊天。
林范集作为唯一的长辈,单独一间房。
考虑到老人家的年纪,林范集这间房最靠近书舍外院,只要林范集有什么需要,外院的学子就能听到,第一时间过来帮忙。
“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见文山长。”周自言系好自己的大带,带着这帮小孩出门。
院外,周奇方正等在门口,看见周自言等人,拱手作揖,“周解元,张学长有事先走了,今日是学生带诸位逛逛。”
“好。”
欣阳书院的早膳提供很简单,一碗清粥,两个包子,外加一份小咸菜。
吃的很清淡,却也足够温饱。
林范集掰开包子,里面还是肉馅的,“不错,没有克扣束脩。”
周奇方笑:“叔公,您放心吧,我们书院虽然比不上马鸣书院,那也是镇上响当当的书院,绝对不会做那等克扣束脩,虐待学子的事情。”
林范集现在对外还是声称自己是宋卫风的叔公,所以大家都这么称呼林范集。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问你,你们这可有身份区别?”林范集咬了一口包子,又问出一个问题,“家中有钱的学子,和普通人家的学子,待遇一样吗?”
“当然一样了。”周奇方不明白叔公为何这么问,但既然问了,他就要好好说一下,“书院有自己的规矩,只要进了书院,那便是同窗,自身都是没有功名的白身,大家都一样。至于家中是什么情况,与学子们无关,也与书院无关。”
“……这样倒不错。”林范集点点头。
周自言顺便道:“书院山长可是文家的,庆安一十三年的探花郎。”
“文家?是那个曲州文氏?”林范集有些惊讶,放下筷子,“听说曲州文氏出了一个不愿做官的探花郎,难不成就是这书院山长?”
“应该就是了。”
林范集摸上自己的胡子,“这人倒是奇怪,去了翰林院,待了两年就辞官了,原来是在这儿做山长呢。我与他还有几面之缘,是得见见。”
吃过早膳,周自言又跟着周奇方看了一下书院早晨的模样。
还未上课时,书院学子们都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看书的看书,背书的背书。
还有那在书院做工的,也已经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虽然还没上课,可整个书院已经开始运作。
也有那准备上课的学子,带着自己的布袋,从这间院落赶往那一间院落。
途中遇到换地方的夫子,还要停下问好。
袅袅轻烟从书院垂上青天,而书院里,不管是夫子,还是学子,都是一幅谨守礼节,心态平和的模样。
走在这样的书院中,周自言的心情也平下来。
只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享受安宁,好好看书。
文山长的小屋,一推开门便是一阵浓浓的药味。
还隐有咳嗽声慢慢传来。
只从声音来听,文山长确实病的不轻。
周奇方压低声音道:“山长之前回曲州了,回来便病倒。大概是着凉了吧。”
“现在这个天气,怎么会着凉?”周自言问。
“山长走的是水路,海上嘛,温度要比官道低不少。”周奇方觉得并不奇怪,“每年都有人因为不重视水路保暖而着凉,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文山长在屋内听着外面说话的动静,咳嗽两声,“周奇方,谁来了?”
“山长,是周解元,他们来看你了。”周奇方关好门,把三个大人带了进去。
其他孩子年纪还太小了,容易被传染,周自言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文山长脸色苍白,却还是披上外袍,坐起来。
周自言连忙让文山长坐好,“山长,不用下床,这里没有外人,无需那些俗礼。”
“哎,文某失礼了,竟然在这个时间感染风寒。”文山长十分惭愧,结果又打了两个喷嚏。
周自言笑着帮文山长掖好被子,“那您更应该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咱们应当还能好好聚一聚。”
“是这个道理。”文山长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目光看到周奇方身后的林范集,眼眶登时睁圆,“林……林林林林!”
林范集越过众人,握住文山长的手,“文山长,我是宋小哥的远房叔公,特来拜访你的啊!”
“远房……叔公?”文山长生着病,还要努力理解林范集的话。
“正是,正是。”林范集拍拍文山长的手背。
文山长瞬间明悟,“是、是啊……是宋小哥的远房叔公啊,远道而来,奇方,可得好好照顾老人家,万不可让老人家受委屈。明白吗?”
“山长放心吧。”周奇方应道,“山长,学生该去上课了,那您继续与周解元叙话吧,学生先走了。”
“去吧。”
周奇方离开后,文山长不顾病体,说什么都要下床行礼。
林范集赶紧把人按住,斥责他:“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
“林大人……林大人,多年不见,我却是这个模样……”文山长羞愧,羞愧啊!
“不过是一阵小小的风寒,怎的让你憔悴如此?”林范集瞧着文山长发白的面色,觉得没那么简单。
文山长长叹一声,“风寒好治,我这心病不好治。”
林范集想到文山长之前去了哪里,问道:“可是曲州文家说什么了?”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就是我这心里,纾解不开。”文山长躺回到床上,望着床幔摇头,“每次回家,家中长辈都要数落我给家中丢脸,考上探花却不留京中,宁愿在外面做一家小小书院的山长,也不愿回去教授族中子弟。”
“可我当真不想回去啊,教完族中子弟,然后呢?他们倒是可以继续去科举了,可外面的老百姓们怎么办,他们又有何途径去读书……”
“陛下当初曾和我说过,想要天下百姓人人都能读书,人人都能科举。”
“我的家中,却与陛下的想法背道而驰,他们整日、整日催促,要我在翰林院里用心经营,壮大文氏的关系。林大人,我实在不愿,我实在不愿啊!”
周自言这才明白,文山长和曲州文氏的矛盾是什么。
宋卫风听着,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忍不住贴近周自言。
周自言握住宋卫风的手,用口型道:“没事。”
“……”宋卫风也只能点点头。
“你这老小子,原来是为了这个辞官的。”林范集握着文山长的手,宽慰他,“我方才一路走过来,你这书院办理的井井有条,数十年下来,培养了不少人才。”
提到自己的书院,文山长终于笑了,“都是学生们自己争气。不过起先这里也不行的,没有多少人家愿意送孩子过来读书,后来换了新的县令,大力推行朝廷的识字班,这才多了这么多识字的孩子。”
“此地确实上下齐心,才能有如今的模样。”林范集说,“陛下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老夫过来看看,为何这里能有这么浓厚的读书氛围。”
“陛下……可还好?”文山长想到陛下,就想到自己被点为探花郎那一年,“那年陛下点我为探花时,我与陛下都还年轻……是我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陛下身体好着呢。”文山长年纪和林范集一般大,看着却比林范集苍老许多,林范集是真怕文山长过不去这个坎儿,于是道,“你现在做一方书院的山长,不正是为陛下效力吗?何谈辜负,何谈辜负!”
“真的?”文山长的目光轻轻移开,不自觉落到周自言身上。
周自言和宋卫风一起点头。
周自言走到文山长面前,道:“文山长,大庆子民不论在哪里,都是陛下的子民,您在这儿做的努力,远在京中的陛下,自然会感知到。”
“从您这走出去的学子,都能为陛下效力,这难道不算您的功绩吗?”
“说的也是。”文山长咳嗽一声,看着脸上轻松许多。
他这风寒并不严重,严重的是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气,说不好治,确实不好治,但是要治,那也好治。
考问的就是一个心态。
“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林范集把文山长的手放回到被子中,“我随周小子过来看看你这书院,老文啊,你不会不欢迎吧?”
“那怎会!”文山长笑,“林大人来我这小小书院,我这书院才是蓬荜生辉。”
周自言和宋卫风帮文山长温好水,放到床头。
又换了换屋内的熏香,轻轻推开一扇窗户,让屋内空气流通。
才和已经谈完话的林范集离开文山长的屋子。
一门之隔,屋内是文山长压在心口十多年的烦闷,屋外是孩子们在院中,和几个学子闲聊玩耍。
嬉笑怒骂,一片升平之景。
宋卫风看着暖和的旭日,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还好吗?”周自言捏捏宋卫风的手。
宋卫风握紧周自言,“周大哥,做官的话……都会这么累么?”
像钟知县那样,只是一方知县,却还是尽心尽力,要做百姓的父母官。
像林相公那样,这般年纪了,还要为陛下的打算四处奔波。
像文山长那样,哪怕离开庙堂,心中也始终惦记着陛下和江山社稷。
像周大哥这样……明明已经拥有新的姓名身份,依旧还是想回到京城,履行自己的职责。
难不成做官,都这么累吗?
“累啊。”周自言想到自己前几年点灯熬夜的模样,轻笑,“怎么会不累。当官并不是说只要带上拿顶乌纱帽便算了的。带上乌纱帽,才是第一步。”
“陛下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和自己的想法,有时候官员与陛下的想法不一致,要怎么办?听陛下的,还是听官员的?”
“官员和官员之间背景身份不一样,若是起了争执,又该怎么缓和关系。”
“除此之外,每天还有大庆各地传来的信息要处理,这里可能出山匪了,那里可能有海难了……这还只是天灾的部分,还要算上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而且这还只是维持现状,要是想让大庆再前进一步,就要继续去研究大庆的根本制度,去研究怎么能让国库更加充盈,兵力更加强盛……”
“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一道考题,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做错一步,可能就万劫不复。”
回想以前当官的那几年,周自言竟然想不到一件轻松的事情。
唯一比较舒服的,就是走在路上,会有人尊称他一句‘游大人’‘总宪大人’。
平时采买也不用自己费心,只等朝廷分发便可。
“这么累……”宋卫风喃喃,“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做官呢?”
大家好像都前仆后继,渴望成为大权在握的官员。
周自言歪头,问林范集:“老头,你为什么要做官?”
“老夫一身学识本事,不去做官岂不是浪费了?”林范集摸上长髯,“老夫虽然是家中嫡子,可老夫家里并不能和世家相比,也比不上氏族的关系紧密。老夫读书时有许多同窗,读到一半,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黯然退出,他们其中有些人学问极好,老夫十分惋惜。”
“或许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老夫想让大庆少一些这样的情况吧。”
林范集看着自己手中的胡子,摇头自嘲,“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几年。徒留遗憾,悲长叹!”
“祸害遗千年,你定能长命百岁的。”周自言不忘讽刺林范集,却也打断林范集这个老头子的伤春悲秋。
那股悲伤氛围顿时消失无踪影,林范集确信自己和周自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去找宋豆丁他们了。
还是小娃娃们可爱,让他感觉自己也年轻许多年。
宋卫风背起双手,“周大哥,你又为何愿意做官?哪怕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回京了,依然还是要回去。”
“我么?起初只是想了解一个心愿,毕竟读了那么多念书,卖与帝王家是最终愿望。”周自言按按额头,说的是原身的愿望,轮到他自己时,他说,“后来带上那顶乌纱帽,披上那条大绶后,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份责任,轻飘飘两个东西,穿到身上却好像扛了两座大山。”
“一座叫大庆,一座叫百姓。”
周自言说完自己先抖了两下,觉得有些矫情,又道:“等你以后亲自穿上,你就知道我这个感受了。”
“卫风,你以前只说想去京城,我知道你去京城是想解决什么事情,可解决之后呢?你有想过你要做什么吗?”
“……”宋卫风以前只想去京城,真的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
宋豆丁年纪比他小一轮,却已经想好以后要当大官,要做和游大人一样的好官。
他虽然嘴上说着崇拜游大人,做的事情却和游大人完全不一样。
游大人年纪轻轻,已经官居二品。
而他,却连自己以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卫风,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可能比较严重。”周自言说,“但你不能只顾着这些东西,而忘了你要什么。”
是啊,他要什么呢?
宋卫风虽然心头麻乱,却有惊世之恍然。
眼前像被揭去一层雾气,再看什么,都比以前清晰许多。
宋卫风侧过身,弯腰作揖,“多谢周夫子教诲,学生知道了。”
周自言重新握住宋卫风的手,给他鼓励,“走吧,不想了。咱们先去看看欣阳书院是怎么上课的。”

离开文山长的小院, 又是张家旺等在门口。
张家旺和周奇方这俩人,听说是挤掉了其他夫子的位置,才抢到这个照看周家众人的任务。
宁愿每天在书院里跑来跑去, 也要亲自挨近这几个传奇的小秀才, 沾沾他们身上的文气。
当然,据他们所说, 也有赎罪的想法在里面。
“书院分为一甲二甲三甲班,后面还有乙丙丁等班。”
张家旺一边走一边为大家介绍书院的分布。
“来书院读书的人, 大多都是刚刚接触读书或科举的书生,基本都是白身,身上没有功名。这样的学子都在甲班以后。而那些考过童试的人,如果不愿意去县学,就去甲班。”
宋卫风听了, 顺嘴问了一句:“那考过乡试的呢?”
张家旺笑了, “宋学子, 考过乡试的学子怎么还会在咱们这小地方待着?举人功名可以做官啊,若是愿意的话,大可以去其他地方当个闲散官位享福了。”
“如果还想继续往上考, 那就得去京城官学了。”
“要是能拿到举荐信,那便可以入京城国子监。”
张家旺说着, 叹了一声, “毕竟会试是在京城考,考生们还是要提前去京城熟悉熟悉的,免得到了考试时期再去,什么都不熟悉, 反而不好。”
“……”宋卫风倏地看向周自言,濯亮的双目里写满‘你怎么不告诉我’。
周自言第一次感觉到心虚, 无法面对宋卫风灼灼的目光,只能偏头移开。
宋豆丁啃着手指,“张学长,你在哪里啊。”
“我……”张家旺卡壳,重重叹息,“我在二乙班……周兄和我是同班。”
所以今天他们去看的,也是二乙班的上课情况。
书院的夫子们早就接到了文山长的通知,得知周家家塾全家都来书院做客。
当周自言等人来到一间课堂时,正在上课的夫子立马停下课,邀请众人进去。
屋内的学生们也收到了通知,看到这么多小孩子,瞬间便明白,这就是他们镇上那几位小秀才!
他们这个课的学生,全都是一介白身,一时之间,全都站起来,恭敬行礼。
“周解元。”
“诸位小秀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门口的那些人身上,眼中充着渴望和羡慕。
渴望能与他们进行学问上的交流,羡慕他们已经成为秀才和举人。
而自己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正式踏上科举这条路。
人间无奈,万般正是‘我想要’而起。
夫子挥着手让大家坐下。
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座椅,一人一个位置,刚刚好。
张家旺就在他们旁边坐着,随时解答他们的疑惑。
如此安排,已经十分贴心。
所以哪怕位置有些拥挤,大家也能接受。
毕竟屋内就这么大的地方,突然多了他们几个人,有些拥挤也是可以理解的。
孩子们从未上过正儿八经的书院课,现在都直直地坐好,期待着堂上夫子。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夫子竟然掏出了那本《考纲重点》。
所有孩子:“……”
周自言和宋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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