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桶鸟饲养指南(京鲸)

小鸟没有回头，但斯莱德知道他在认真听，“我大概不会像你那样把书读那么多遍还反复回味电影，但是，yea，我可以享受这些地方。”
我只是自己平时一个人不会选择来这里，这是他回答暗含的意思，因为杰森知道丧钟平时休假时会去做些什么。他们当初在茶馆时还讨论过加拿大的阳光跟悠闲的镇上生活。杰森第一次也是在肯塔基荒凉到只有五十人不到的小镇上找到的丧钟。
小鸟轻声回答，“我也很喜欢这里。”
斯莱德微笑。
他揽住杰森，两个人一起朝下一个蜡像走去。那是被放到电影海报上的经典造型，伊丽莎白轻吻达西的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他们在蜡像馆内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将所有地方参观了三遍。杰森会跟斯莱德讨论他到底喜欢哪些地方，会给斯莱德讲那些蜡像到底是出现在哪一块剧情。他们还因为其中一个蜡像的造型争论起来，因为他觉得有一块地方做的不够还原，而斯莱德——因为他大脑的图像记忆——坚称原著电影就是这样。
杰森，身为蝙蝠侠的儿子，毫不意外的非常固执。但斯莱德同样不认为自己的大脑会出错。
“我把电影看了不下十遍，我发誓伊丽莎白的裙子不长这样。”小鸟推门时还在喋喋不休。
斯莱德翻白眼，“假如我是对的，你要怎么做？”
杰森弯腰将找光盘的身影一顿，回头，“你想我做什么？”
斯莱德露出鲨鱼般的笑容。
冬天日落的早，外面已经全都黑了，为了让电视屏幕更亮他们也没有打开任何灯。电影开始，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去拿遥控器，而是从头看起。杰森已经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头枕在斯莱德肩上，突然道，“那假如我对了呢？”
“Hmm，”斯莱德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你想我做什么？”
“噢trust me，我可有很多的想法。”小鸟吃吃笑道。
在看到十分钟的时候杰森打开手机，调出外卖软件，他选了三样，递给斯莱德。后者在看了一会后加了一道菜跟两杯泰式奶茶，递回去。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门口有人敲门。小鸟就从斯莱德怀里爬下来赤脚去拿晚餐。
他们边看电影边分着吃pad thai跟绿咖喱。因为这是两个成年男性再加上他们争论的造型是在最后才出现，所以甚至他们吃完后都还没看到那个剧情。杰森从地毯上爬起来坐回沙发，这一回他没有靠着斯莱德，而是直接将头枕在他大腿上。
斯莱德一只手陷在那柔软的黑发里，另一只搭在干燥温暖的皮肤上，很快就心不在焉起来。
“你真的要看完吗？”他问。
“What do you mean？”小鸟的眼睛黏在屏幕上，“我们从一开始打算看这部电影不就是为了弄清楚谁是对的？反正在夜巡开始之前也没有别的事做。”
Yea，一开始斯莱德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他开始怀疑杰森只是想找个借口再重温一遍电影罢了。根据对方今天下午在蜡像馆投入的样子，这个可能性非常之高。
杰森就趴在他腿上。斯莱德想象他转身的样子，那鼻尖跟斯莱德的皮带会只有毫厘之间的距离。
但跟从前其他的无数床伴在一起时不一样，斯莱德没有那种只想要发泄的欲望，因为这不是为了发泄而存在的一夜情。这是他的小鸟，一个比任何人都值得珍惜的对象，从来不是什么工具。他们也不是在什么乱糟糟的汽车旅馆，而是在市区的一栋居民楼内，在小鸟自己的家里。
这就是亲密。
斯莱德突然意识到。
这一刻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人。电影、哥谭，超出沙发范围的其他任何东西都变得不重要。斯莱德只是单纯的想跟杰森存在于一片共同的空间中。
他掐住小鸟将他从沙发上提起来，放进自己怀里。杰森发出疑惑的一声哼。
“我有比看电影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斯莱德沙哑道。
但他们仍然没有做/爱，跟前天晚上一样。
杰森只是面朝着斯莱德坐在他怀里，两条腿蜷缩在斯莱德两侧，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斯莱德的手臂环住他的后背。两个人贴在彼此身上，慵懒地接吻。这一幕几乎像是电影内的场景一样，没有人很急促，也没有人想要更近一步，他们只是单纯地感受着对方、探索着对方、只是单纯地想要更加靠近。
这。跟以往任何的一次接吻感觉都不一样。
斯莱德甚至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他猛然注意客厅黑了下来，因为电影不知何时已经放完，只剩下片尾的制作人名单在缓缓滚动。看杰森迷茫眨眼的样子，他大概也没有意识到时间过了多久。
斯莱德hmm了一声，“大概已经到你夜巡的时间了。”
“什么？”杰森慢一拍道。
斯莱德将他的小鸟抱起来走回卧室，将他放在床上后自己去走廊的储物间将两人的作战服都拿出来。当看到红头罩的头盔后，杰森终于朝床头柜的钟看去，不敢置信，“已经九点了？？”
斯莱德被娱乐到地哼了一声。
“Wait——”小鸟站起来接过作战服，开始更换，“所以，你注意到后面伊丽莎白到底穿了什么裙子吗？”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刚才注意力集中的地方。”斯莱德耸肩。
“所以，我们不仅没有看完电影，连最后的答案都没有找到。”杰森缓缓道，“那我们可以在回来后把电影看完吗？”
斯莱德仰头大笑。他早该猜到，杰森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就这么喜欢？”他问道。
“Yes.”杰森斩钉截铁。
“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这么喜欢一本作品？”
“噢。”杰森显然没想到他的问题，眨眼。
“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事。”斯莱德不在意，就好像他同样也有很多过去没有跟杰森说。他们未来还有充足的时间了解彼此。
“不，没事的。”杰森摇头，“It's just，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的兄弟姐妹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所以基本已经把这个当成事实了。”
“我喜欢这个，只是因为——”他挠了挠下巴，有点羞赧，“这是我来到庄园后Dad送给我的第一本书。”
斯莱德唔了一声。
“我当时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一本罗曼小说，you know。”杰森哈了一声，“主要跟我从小听的男孩子都要喜欢星球大战或者篮球明星什么的有关。”
“我当时能看进去大概是因为我将自己带入了伊丽莎白。有一个超级有钱的家伙突然对我感兴趣什么的。不是小说里面的恋爱关系，但是这个背景也足够相像了。我知道Dad他很爱我，但布鲁斯到底从小在一个freaking庄园长大，而我出身犯罪巷。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难免会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是在伊丽莎白向达西道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觉得布鲁斯对我有很多偏见，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傲慢。至于现在，我看这本书更多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富人对穷人的偏见，玛莎韦恩慈善的所有项目都要能够真正帮到穷人，而不是撒钱到一些华而不实的地方。同时我也要努力消除犯罪巷很多人对慈善机构本能的抵触。”
就跟杰森没想到他会提问一样，斯莱德在提问的时候同样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一个如此真诚，堪称将心剖出来的回答。
想到小鸟跟他图书馆那些小孩相处的场景，他有种心脏被人轻轻扯了扯的感觉。
“这很好，杰森。”斯莱德轻声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所以等夜巡结束后你会陪我一起把电影看完吗？”杰森又问，加强语气，“我真的觉得我是对的。”
斯莱德被娱乐到，“我知道我才是对的，但是sure，既然你这么想输给我。不看完不睡觉，满意了吗？”
他的小鸟咧开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叹的意思

第84章 Slade Wilson's guide to dating a Jaybird
最后那部电影他们仍然没有看完。因为又一次,他们在看到那个剧情之前就已经亲在一起，然后杰森直接趴在斯莱德怀里睡着了。
假如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大概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但斯莱德对自己的技术有绝对自信,而且他知道杰森精神紧绷的时候可以两三天都不合眼——倒也不是说他真的见过,在这之前他们从未真正在一起生活过,但有没有休息好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小鸟找丧钟训练的时候经常眼皮黑得像是熊猫——相反,杰森只有在真正信任一个人并且感到安全的时候才能如此轻易地睡着,斯莱德几乎以此为豪。
第二天早上醒来,杰森趴在他怀里，唔道，“我感觉，这个赌局的结果要是直接被揭开就太没意思了,毕竟我们俩给彼此定下的惩罚都这么大。”
但他语气听起来就不是想善罢甘休的样子。斯莱德知道杰森过于渴望那个赢了的奖励,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大概率还是像有的人去看场芭比还要费劲地穿全套粉色一样，给自己找麻烦,但是能提高对成果的期待。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杰森的确才二十多岁,他仍然很年轻,对很多事充满期待。
斯莱德眼皮都没睁，懒洋洋道,“那你想怎么做？”
杰森突然翻身兴奋地坐在斯莱德胸膛，声音充满得意,“我想到了个好主意。我们来打另一个赌吧？”
斯莱德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热切的目光,提起嘴角,“什么赌？”
“谁能先计划出让对方能打满分的约会，谁就得到奖励。”
斯莱德终于睁开眼,瞪他，“这怎么能算打赌？假如你一直不肯给满分怎么办？”
“保证不撒谎。”杰森举手发誓，“你听得出我的心跳，所以我也撒不了谎。反倒是你，你必须保证你不撒谎。”说完他还回瞪斯莱德。
唔，的确。
斯莱德露出坏笑，“那假如我一直都说不好，你也不知道，赌局不就一定是我赢了？”
“Like I said，你不准撒谎。”杰森重复，“否则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假如互相尝试五次还没有成功，那我们俩都接受惩罚。假如有人成功，那另一方接受惩罚，两次，不找任何借口。”
两次惩罚这个消息终于让斯莱德认真起来。
杰森如此热切是有原因的，而斯莱德也是真的不想输掉。同时，他非常、非常想看到杰森接受惩罚。
他思考了一会，同意，“Fine，我会诚实回答。但是五局之后我要是的确不满意，你也必须接受惩罚。”
“Deal！”杰森咧嘴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那谁先开始？”斯莱德问。
“我。”杰森道，“毕竟昨天你带我去了蜡像馆。我心情好给你一个提示，假如那场让我来打分的话，我会打六十分。”
斯莱德高高挑眉，“六十？”
杰森耸肩，“假如你想拿到更高的分，就不该给你的约会对象点快餐外卖。”
“我本来订好了那家蜡像馆边上的法国餐厅，订金五百刀不给退。”斯莱德指出，“是你说要回来看电影，最后也是你自己打开的外卖软件，选的那家快餐。”
小混账毫无歉意，“都是狡辩。六十分。”
斯莱德磨牙，终于有了一点挑战感。他坐起来，在杰森因此失去平衡噫地叫起来时俯身堵住他的嘴。“只有六十分，huh？”他在杰森剧烈喘气的时候得意道。
“六十，不变。”杰森瞪了他一眼，翻身爬下床，“我要去做义工了，要迟到了。”
“我下午就要动身去墨西哥。”斯莱德道。昨天晚上冬青联系他，斯莱德在那一串列表中挑选了一个报酬中庸但是却最有挑战度的。
丧钟上一次违约后的确在他们的小圈子内产生了很大的轰动，但几天后就传来丧钟开始追杀小丑的消息。很多人都以为是小丑阻挠了丧钟于是被他展开报复。小丑也的确被斯莱德杀死了，只怕现在消息已经开始流传起来。他的死无法弥补斯莱德遭到的损失，名声需要用很多的时间重新积累，但起码，斯莱德已经做好准备。
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跟杰森说了，而现在，对方的反应仍然也算平静。
“你要多久回来？”
高难度的任务也意味着更多的准备与时间。
“大概一个月。”斯莱德绝不承认这其中还有他想要尽量拖延跟韦恩管家见面的原因。
“那正好。”杰森唔道，“正好让我有更多时间计划。”
“你绝对不可能第一次就让我打满分的。我很挑。”
“你可别这么自信，”杰森提起嘴角，“我觉得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
斯莱德不得不承认，小鸟的确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他。
在斯莱德重新回到哥谭的时候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不到一周，小鸟顶着蝙蝠侠跟夜翼一个阴沉一个可怜的眼神溜出来。斯莱德甚至只来得及将自己的武器装备什么的在杰森市区的公寓内放下，就被对方迫不及待到像是拐卖一样一车拉到三个小时外的山里面。
杰森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这样一个小木屋，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有电有水有暖气，冰箱塞满了食物。最重要的是，屋顶是完全透明的，那天晚上恰好没有下雪也没有云，他们躺在床上时甚至可以看见星空。
杰森躺了没一会就开始用脑袋拱斯莱德的肩膀，发出求欢的呜咽，但斯莱德却将他的手按住。杰森震惊地抬头看他，在他开口前斯莱德道，“Not now，pretty bird.”
小鸟孔雀蓝的眼睛还残留着之前的迷蒙，但同时多了不解，还有一丝受伤跟怀疑，斯莱德不会让这种情绪继续，重复，“Trust me，我非常想，也不是突然对你突然失去兴趣。只是，不是现在。”
为了解释，他特地道，“We're dating，right？”
然后一直等到杰森点头后才继续，“没有谁会在第二次约会的时候就上床，不是吗？”
不管杰森之前怎么想的，这显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回答。
“Seriously？！”年轻的一方爆发出呻/吟，“可是、可是我们早就做过了，而且就算是第一次约会也不是不能上床啊，这又不是你那个年代！”
斯莱德磨牙。
“容我纠正，就算是在我的年代也仍然可以，我们不是活在中世纪。”他在‘年代’上加重语气，“但是就跟现在一样，你可以这么做，假如你完全不打算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话。”
“可是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你真的要拒绝我吗？”他的小鸟开始不择手段地撒娇。显然，一个月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已经很长久了。他甚至还咬住斯莱德的肩膀，像是小狗一样无意识地蹭。他如此可爱，斯莱德几乎看不够他。
他翻身抱住杰森，让对方躺在他身上，只有一只手放在被子上面。在碰到的瞬间杰森就迫不及待地顶向他。
“我们是已经在这里了。”斯莱德咬住他的耳垂，“But let me do right by you，yea*？”因为你值得这样被细心对待。
杰森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就因为愉悦忘掉，斯莱德的确已经非常了解他，知道要怎样能让杰森最满足地释放。当小鸟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全身都软下来时，Slade was achingly hard，但他忍住了，侧身将杰森放回床上，搂住他细细亲吻。
杰森闭着眼睛任他亲吻，只是发出一声询问的唔。
“我没事。”斯莱德道。
“Hmmm，sure，你确定你不后悔的话。”杰森朝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睡意。
斯莱德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让自己能更舒服地看见头顶的星空。
因为提升的五感，在城市时斯莱德耳边一刻不停都是喧嚣，哪怕在半夜。他绝大多数时候能将那些噪音过滤掉，但跟听不见仍然是两码事。这也是他喜欢乡下多过城市的原因，尤其是冬季，虫鸣完全消失的时候。
但今晚外面就连风都没有。斯莱德的世界终于在这一刻静谧下来，只剩下杰森平稳有力的心跳。
他完完全全地享受着这一刻。
“不像你，brat，我给你打九十分。”斯莱德小声道，不愿打扰杰森睡眠。
出乎他意料，杰森竟然没有睡着，即便他呼吸跟心跳都已经平稳了很久。
“Told ya，old man。”他露出一丝微笑，“我很了解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81跟83章主要是把床上的内容改掉了......感觉先去掉让两个人真正在心灵上走近会更好一点orz
*但让我认真对待你

斯莱德早上是在阳光中醒来的。
他们昨晚拉上窗帘了,但小木屋卧室的屋顶连半夜的星空都能看到，自然完全挡不住白天的光线。斯莱德醒来时已经早就是上午了，阳光斜斜地穿过屋顶的玻璃,房间明亮却并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