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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天良永动机)


“不给你。”印寒说,他换个睡姿,闭着眼睛继续休息,“好困。”
“大半夜偷地雷去了。”明月锋吐槽小伙伴一句,斜睨一眼面露尴尬的柳美郴,神色冷漠,“站这干什么,发作业去啊。”
围观吃瓜的王岳扬火上浇油:“姐姐,明月锋平时不稀得搭理你,你还真以为自个儿万人迷啊。”
柳美郴被他说得挂不住脸面,“咣当”一声将剩余的作业本摔在明月锋桌上,扭头回座位趴着哭。明月锋一脸莫名其妙,站起身拿着作业本游走桌子之间发给大家,路过米桃的桌子,清秀内敛的女孩碰了下明月锋的手臂,小声说:“你没生气吧?”
“跟神经病生什么气。”明月锋将本子递给米桃。
“给你。”米桃塞给明月锋一颗旺仔奶糖,“吃甜的,心情好。”
“谢谢班长。”明月锋对米桃笑了笑,将奶糖收进口袋。
米桃脸颊微红,借由打开作业本的动作遮挡羞涩,她一直暗恋明月锋,性格使然,不敢和明月锋搭话,颇为羡慕勇敢追爱的柳美郴。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印寒尽数收入眼中,冷淡孤傲的学神朝明月锋伸手:“给我。”
“什么?”明月锋丈二摸不着头脑。
“奶糖。”印寒说,“我想吃。”
“……”明月锋将手心没捂热的奶糖递给印寒,忍不住多絮叨两句,“糖吃多了坏牙。”
印寒充耳不闻,撕开包装丢进嘴巴,腮帮子鼓起的样子似乎非常不喜欢奶糖醇厚的甜味。
“给,漱口。”明月锋拧开水杯塞进印寒手中,“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
“突然想吃。”印寒喝两大口水,像送药片一样咽下没化完的糖球。
临上课,柳美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眼眶通红地坐下,似乎自己觉得丢人,遂捂住双眼缓解情绪。
印寒还在为明月锋和米桃之间的对话烦恼,他知道明月锋享受被追捧的感觉,这家伙像只花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他就是烦躁。
想找个纸盒把这只花蝴蝶扣起来。
明月锋无聊地翻开化学课本,盘算着最后一节体育课去打篮球。最近忙着月考和二模,他好久没摸篮球了。
米桃掏出压在书包下方许久的情书,上面泛着淡淡的丁香花清香,她想找个机会当面给明月锋。
终于熬到化学课下课,明月锋合上书本,冲出教室,他要去体育办公室挑一个完美的篮球!印寒收好书包,坐在明月锋座位上帮小伙伴收拾文具和书本,再拿几个小面包装进口袋。
柳美郴站在明月锋书桌旁,问印寒:“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发吗?”
“不可以。”印寒果断拒绝,他拉上明月锋书包的拉链,问,“刚刚你和明月就是因为这个吵架吗?”
柳美郴不说话,眼神执拗地盯着印寒浓密蓬松的卷发。
“他做什么都可以,你不可以。”印寒说,“我说的够明白吗?”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他不想错过明月锋打篮球。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柳美郴喊道。
印寒脚步停顿一瞬,快步走出教室,顺手关上门。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这样自以为是,印寒绝不欢迎其他人的喜欢。
明月锋除外。
“传球,传我!王岳扬你聋啊!”明月锋习惯性把短袖下摆系一个结,双手抬起示意王岳扬传球,短袖随着动作向上移动,露出一截细窄精瘦的腰。围观的女生发出一阵躁动,更有甚者吹了一声流氓哨。
印寒走到球场边,想找个合适的角度观看比赛。女孩们占据了大多数位置,他一时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明月锋双手放在嘴边比作喇叭,朝印寒的方向喊:“寒寒,帮我看着外套!”他特地用外套占了个好位置,非常乐意向小伙伴展示他打球时的英姿。
印寒找到了球场边团成菜叶的校服外套,以及外套下隔灰的报纸,估计是明月锋从体育老师办公室顺来的道具。他弯腰坐下,抱着明月锋的外套,侧倚篮球架看球场中心跃动的人影,不知不觉眼皮下坠,陷入浅眠。

后撤步、假动作、起跳、上篮——进了!
明月锋得意地挑眉,环顾场地一圈,坦然接受女孩们钦佩和艳羡的目光。他看到靠着篮球架睡着的印寒,食指立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悄悄招呼同学们更换游戏规则,换到场地的另一边投篮,不碰印寒坐着的篮球架。
“印寒最近咋了,这么困。”王岳扬小声问。
“不知道,长身体吧。”明月锋说。
王岳扬瞪大眼睛,语气夸张:“还长身体,他要长到多高,一米九?”
明月锋耸肩,接过同学传来的篮球,三步上篮,精准进筐。
“漂亮!”王岳扬鼓掌。
“小点声。”明月锋说。
“哎呀,你对女朋友都没这么好。”王岳扬促狭地说,“说真的,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明月锋说。
“不愧是皎皎明月,不动凡心,触不可及。”王岳扬最近在看武侠小说,开口便是文绉绉令人头皮发麻的酸词。
“再恶心我,拿球砸你了啊。”明月锋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与同学们玩起了攻防战。
王岳扬凭借体型优势,左拦右闪地防住了明月锋几次突进。
球场周围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锋锋加油!我赌两根烤肠你赢!”
明月锋起了胜负欲,对抗动作愈发激烈,随着周围同学呼声越来越高,他像一颗弹簧跳起来,扒着篮筐扣进第一个球。
印寒被海浪般的欢呼声吵醒,睁眼便是迎着日光的少年双手拽着篮筐打秋千的背影,宽肩窄腰长腿,俊美的面庞仿若太阳化身。他听见胸膛内心脏跳动的声音,像一把木槌狠狠敲击耳畔,混合着血液的奔流和激素的涌动,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明月锋朝王岳扬比个中指,热情充沛地说:“再来!”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响彻校园,明月锋停下运球动作,抹了把汗,说:“先到这吧,我去还篮球。”
“着急什么,比完再还。”王岳扬没玩够,势要证明自己是个灵活的胖子。
“着急回家吃饭。”明月锋指尖挑起篮球旋转,眉眼含笑地望向坐在篮球架下的印寒,“别把我家寒寒饿着了。”
王岳扬被这个温和的笑容晃了下神,不由得暗骂明月锋风流多情的坏习惯,他差点以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锋锋!”刚才喝彩的男声传出人群,明月锋应声望去,是许久不见的林城城。
林城城瘦了不少,跳到明月锋面前,说:“我们也上体育课。”
“真巧。”明月锋说,“你最近忙着干嘛呢。”
“忙着减肥。”林城城叉腰展示减肥效果,“怎么样。”
“可以,比以前帅多了。”明月锋说。
印寒抱着他的外套走到小伙伴身边,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印寒大学霸,好久不见。”林城城约有一米七五,看昔日的好朋友需要稍微仰头,“我跟我们班同学说我认识你们,他们偏不信。”
“走吧,回家路上说。”明月锋穿上外套,早春的风有些冷意,吹得他打个哆嗦,情不自禁朝印寒身边挪了挪,被小伙伴搂住肩膀。
“锋锋,我发现你比印寒矮了哎。”林城城说。
“比你高就行了。”明月锋比了一下林城城的身高,手掌平行拉到肩膀,吊儿郎当地调侃,“你有没有一米七啊城城。”
“当然有!”林城城原地蹦跶两下,“我一米七五。”
“嘁,顶多一米七二。”见到发小的感觉非常开心,明月锋放松地眯起眼睛。他们虽然在同一学校的同一年级,实验班的考试节奏快速密集,且位于高楼层的角落,极少与平行班产生交集。
“你最近见梅绮了吗?”林城城问。
“没有。”明月锋说,“她高一了吧,不知道读的哪个高中。”
“好像是读了海淀十六中。”林城城说,“她初三谈恋爱,没考好,就没有直升咱们高中部。”他像小大人似的忧虑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还想找她玩呢。”
“你能考上咱们高中部吧?”明月锋问。
“应该可以吧……”林城城不确定地说,“印寒去哪,人大附中?”
“留在实验。”印寒说。
“人大附中就在马路对面。”林城城说,“你随时可以来实验找锋锋玩。”
“别劝了,跟他讲不通。”明月锋说,“梅绮和她对象都去十六中了?”
“不知道。”林城城摇头,他看到街角熟悉的酸奶店,说,“我请你们喝酸奶!”
“我要榛果的!”明月锋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白吃白喝的机会,“寒寒要草莓的。”
“行。”林城城豪气地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放在收银台上,“刚过完年,哥非常有钱。”
明月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汽车川流不息的马路,怀念地说:“小时候咱们在这条路上揍过大黑哥,梅绮特别勇猛,一板砖把大黑哥打进医院了。”
“那是不是梅绮。”印寒指向玻璃窗外马路旁由远及近的一个身穿十六中校服的女生。
“哪儿呢?”林城城拿着付费票据坐在明月锋对面,看向印寒手指的方向,“对哦,还真挺像的。”
“我去看看。”明月锋站起身,走出酸奶店,大方地和女孩打了个照面,“梅绮,好久不见。”
“锋锋!”梅绮惊喜地抬高声音,助跑几步跳起来抱住明月锋,“想死你了!”
明月锋拍拍女孩儿的后背,矜持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领着她走进奶茶店:“林城城和寒寒也在,一起叙叙旧。”
“好啊。”梅绮蹦蹦跳跳,她个子高,看起来比林城城还高一点,亲昵地扶着明月锋的肩膀,和印寒、林城城打招呼,“好久不见!”
印寒盯着梅绮紧贴明月锋的那只手,眉头皱起,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点头示意。
林城城拍拍身边空余的位置,热情地招呼:“快快坐这里。”
旧友重逢,说不完的话,多数是梅绮、林城城、明月锋在说,印寒安静地旁听。
“没想到印寒能长这么高。”梅绮说,“锋锋从小就高,印寒你也长太快了吧。”
“他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明月锋说,“就差承重墙啃不动。”
林城城笑得前仰后合,他说:“印寒比锋锋还高一点嘞。”
“你们能不能别提这茬了,我会继续长高的。”明月锋指了指林城城,“闭嘴。”
“哎梅绮你在十六中怎么样?”林城城转移话题。
“不怎么样,我初三没好好学,中考考得不理想。”梅绮吸一口酸奶,视线盯着桌子下方,失意落寞的模样,“我初三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中考直升实验的高中部,我去了十六中,现在也没联系了。”
“好好学习,高考考个好学校。”明月锋安抚道。
“不要谈恋爱,真的。”梅绮说,“血的教训。”
“说起谈恋爱,锋锋可是初中部的男神。”林城城说,“你是不知道每年运动会,多少女生给他送水,这家伙只喝印寒送的。”
“喝谁的水都不合适。”明月锋说,“寒寒,我的运动会救星。”
印寒将酸奶杯吸得呼噜呼噜响,用以掩饰胸腔里前滚翻加后空翻的兴奋兔子。
“应该也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印寒吧,人帅话少学习好,学神标配。”梅绮说。
“有,多的很。”明月锋说,“我们班里有个女学霸追他追得要死要活,把我当情敌呢。”
“要不是和你俩一起长大,知道你俩的关系清清白白,就你这三句不离寒寒的样子,我真以为你俩有什么。”梅绮说,“不怪人家女孩子把你当情敌。”
“是啊是啊。”林城城猛点头。

“锋锋还是借住在印寒家啊?”梅绮问,“你都借住好多年了。”
“是的,我爸妈还在国外。”明月锋说,“他们每年都给我压岁钱和明信片。”
“有给你打电话吗?”林城城问,“我听说现在能打国际长途,就是比较贵,一分钟六七块钱。”
“那好贵哦。”梅绮说。
明月锋默默在心里计算自己的存款能打多久的电话,不知不觉他已经存了四千五百块钱。
“哎对了,你们成绩这么好,初三毕业后可以问家长要个手机当礼物啊。”林城城说,“三星出了一款滑盖手机,屏幕往前推可以打游戏和看小说,超级酷。”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我爸说如果我中考考得好,就给我买一台。”
“我回家问问。”印寒说,“我们俩可以用一台手机。”
“手机多少钱。”明月锋皱起眉头,“太贵就算了。”
“两三千吧……”林城城不确定地说。
二零零九年,移动手机以翻盖和滑盖为主,触屏手机尚未普及,家境优越的学生们以拥有一台手机为豪。听到林城城提议,饶是抠门的明月锋也不免心动,他握着酸奶杯,犹豫不决地说:“钱我倒是有……”
“我的压岁钱也给你。”印寒说,“你太久没听过爸爸妈妈的声音了。”
“可是,”明月锋不想让小伙伴和他一样省吃俭用,明明他才是赖在印寒家白吃白喝的那个人。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印寒打断明月锋的话,“模考前五有奖学金,第一是一千块钱,我拿过两次第一,有两千块,回家都给你。”
“呜呜呜呜寒寒太好了。”林城城羡慕到变形,“你能不能给我点零花钱。”
“不能。”印寒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林城城的请求。
明月锋趴在桌子上,他真想一瞬间长大,赶紧进社会打拼,赚到的第一桶金给印寒买一台最贵的手机,要镀金的那种。
“我好饿。”印寒说,他将杯子里的酸奶刮得干干净净,望向天际沉沉的暮色,明月锋说:“走吧,回家吃饭。”
“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梅绮说,“以后有机会再见。”她背着书包朝胡同口走去。
“再见啦。”林城城挥挥手,在十字路口与印寒和明月锋告别。
“再见。”明月锋站在路边,看着两位发小的背影越来越小,心中莫名涌起些许伤感,“感觉小学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也许长大就是一场接一场的分别。”印寒突然冒出来一句青春疼痛话语,说完他沉默一会儿,尴尬地找补,“我最近在读诗。”
“诗?”明月锋挑眉,“什么诗?”
“就是,额,”印寒吞吞吐吐,“现代诗。”他摸摸耳朵,挡住热烫的耳尖,“我想自己写。”他整晚整晚地梦见明月锋唱情歌,小少年满腹哀愁,再不找个渠道抒发情绪,他恐怕会憋死。
“这样啊……”明月锋面露揶揄,“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行。”印寒摇头,把满脑袋的卷毛摇得像朵被风吹的蒲公英,“这是我的秘密。”他的情商觉醒得极其晚,通常孩子们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尝试察言观色,通过一系列讨嫌的小动作试探大人的底线,印寒却不一样,他不同寻常的乖巧让楚悠和印诚久感到恐慌。
生怕这孩子发育迟缓或者孤独症。
印寒很少有感觉,他用强制学习代替感知、道德和法律。他的感觉十分迟钝,愧疚、恐惧、自卑、无奈等等情绪在他脑海中像缩小五十倍的喇叭,不用心去听根本察觉不到动静。
除了明月锋。
他以明月锋为模板学习为人处世,如果明月锋知道他在印寒眼里是本教材,一定会惊讶地跳起来,所谓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一个敢教,一个敢听。印寒这种人,就该把他摁在电视面前每天观看感动中国,至少能教育出来一个道德标兵,而不是跟在明月锋身后学这些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口蜜腹剑的虚伪做派。
然而感知迟钝的印寒,在学着写诗。
难度不亚于石头立志成精。
“唉……”明月锋拖长声音,故作失落地说,“孩子大了。”他用钥匙拧开家门,朝厨房里忙碌的楚悠和印诚久喊,“叔叔阿姨我们回来啦。”
“今天这么晚回来。”楚悠说,“在学校写作业了吗?”
“没有,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梅绮和林城城。”明月锋低头换鞋,“在街角的酸奶店坐了一会儿,梅绮考去了十六中。”
“怪不得这么久见不着她。”楚悠说,“林城城还那么胖吗?”
“他减肥了。”印寒说,他垂着脑袋走到楚悠面前,问,“妈妈,我可以有一部手机吗?”
“呦,你可算有想要的东西了。”楚悠欣慰地揉一把儿子的卷毛,“可以啊,给你和锋锋一人配一个,咱们周末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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