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打败海王(沙小小)

这场会议只是例行会议, 森鸥外没有参加, 两人就此离开也不会有人说什麽。
尾崎红叶用宽大袖口捂了捂嘴角, 声音不自觉流露的笑容, 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港口黑手党了, 朝气蓬勃，“他们两个的关系真好。”
中也将头转回来, 听到这话抽了抽嘴，语气纠结着扶额。
“大姐，入出都快被太宰带坏了。”
从会议室坐电梯到办公室, 太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路上有港黑成员打招呼，少年也只点了点头。
入出晓敏锐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了。
太宰似乎比往常更谨慎。
“出来吧。”
随手关上门, 外界的声音全都被隔绝，太宰径直走到显示器前。
原本漆黑空无的屏幕一闪，碎金色头发的青年出现在眼前，他头顶带着奇怪的头饰，双手杵在实验台上，笑容灿烂：“就是你找我吗？异能者集团……还真是有点意思，想必楠雄前段时间玩的很开心。”
“齐木空助。”
太宰冷漠地叫出对方名字，鸢色眼眸晦涩。
他知道这是科学家给自己的下马威，因为前段时间他利用锺塔侍和特务科让对方不得不主动联系自己，“我觉得你在英国玩的也挺开心。”
齐木空助噎了下。
自幼智商高达218的天才人物，高中就能跳级
到剑桥，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海外博士，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打败不过弟弟後作为失败者自暴自弃的举动。
齐木空助偶尔也思考过要不要用发明毁灭人类，但从来没想过，国内的异能特务课会来找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暴露太多，已经严重到需要用异能者来阻止了呢。
齐木空助心里想着能让自家弟弟把他暴打一顿的恐怖计划，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我前段时间就发现有人在调查我，但没有当一回事，现在会选择联系你的原因很简单，我听锺塔侍从的人无意中说了句，你能够消除别人的异能。”
金发青年的身体向前倾斜，视线和表情期待无比，像是研究人员看到了什麽好玩的小白鼠。
“所以说，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太宰厌恶皱了皱眉。
想到自己等下还有事找齐木空助，少年勉强忍下来。
“你想将人间失格用在齐木楠雄的身上，”太宰一语点破空助的计划，“我见识过他的能力，很强大，甚至超出了异能者的概念……但他在学校时，对外展示的资料却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楠雄还真是不小心，藏起来的小秘密都快被人扒干净了，自己都不知道。”
齐木空助感慨一样笑眯眯地说道。
然後，他将视线转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入出晓，眼底的兴趣更盛。
“听说你能免疫记忆消除装置？”
作为小时候就能研究出超能力抑制器，长大後更进一步直接研发出反心灵感应装置的天才，齐木空助虽然自认为比不上弟弟那样，能够轻而易举的颠覆世界常识，但他有足够的自信。
当得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免疫自己亲手提升的消除装置後，齐木空助就对入出晓感了兴趣。
他直言不讳：“要不是楠雄一直暗中拦着，我早就联系你了，根本用不到异能特务课过来找。”
金发科学家的评价肆无忌惮，外人眼里神秘莫测实力强大的特务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传话筒。
只有从小到大一直打败自己的弟弟才能够让他另眼相待。
从某种方面来
讲，齐木楠雄屏蔽掉自家科学家哥哥的存在，很可能是让这个世界本就混乱的世界，不会徒增麻烦。
这场对话持续的时间，加起来没超过十分锺。
但太宰却感觉这人比锺塔侍从和异能特务课还要棘手。
齐木空助的眼底没有任何秩规则的存在。
当然，因为人间失格和入出晓的特殊性，迫切想要解决超能力的科学家虽然毒舌且挑剔，却二话不说，同意了太宰合作的要求
——没办法，随着楠雄长大，抑制器逐渐不管用，必须要尽快更新换代了。
不过联系方式和时间全都没有，齐木空助只留下一句过几周就会回日本，同样，他也没有问太宰自己要做什麽。
科学家自负能够完成任何事情。
“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可没办法打败楠雄。”
面对入出晓疑惑的表情，齐木空助好像知道他要问什麽，主动说了出来。
比起对太宰的语气，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旁边绷带少年眯了眯鸢色的眼睛。
入出晓还要说些什麽，他刚张嘴，显示器的屏幕彻底黑了下来。
暖棕发色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什麽。
他转头——
太宰治随意将手里的电源线扔掉，插头砸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不用理他。”
对齐木空助想抢人的行为给予物理上的制裁，太宰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带你去lupin酒吧，那里很安静，而且现代电子设备很少。”
入出晓看了看地上，然後看了看报复心高涨的少年。
“……好的。”
远在异国的齐木空助看着漆黑屏幕，咬牙切齿。
“太！宰！治！”
他能研究出世人追捧的设备，但也没办法让办公室里的显示器没有电自动运转。
除非齐木空助能回国亲自给港黑研究出新的监控设备。
他甚至放弃自己给弟弟找事的最初计划，通知助理现在就帮自己弄个假的身份，准备坐飞机，然後直接转车去横滨。
就在英国那头开始行动起来的时候。
lupin酒吧里。
所有电子设备全
都关闭，就连一盏电灯都没留下，老板早就习惯总来这里坐的太宰治的清奇古怪想法，很淡定地找出蜡烛，放到吧台上，然後就当停电提前下班，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连灯都没有了，总不能让他摸黑调酒吧，而且顾客除了太宰治和入出晓以外全都走了。
唯二两个顾客在蜡烛摇曳的火光中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愿意率先移开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入出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就在他脑海里不可避免想到了谁动谁输的木头人，准备当作一场游戏比赛，郑重其事的对待时，太宰忍不住先说话了，“你为什麽这麽安静？”
入出晓兴高采烈的欢呼，“太宰，你输了！”
完全搞不懂对方脑回路如此之神奇的太宰治：？
等等——
大概从“输”字判断出小夥伴的想法，太宰满头黑线。
所以说，我在这里严肃那麽久，你给当成小学生做游戏啊！
无论多麽严肃的事情，在入出晓面前都正经不起来，太宰再一次认清这个事实，无奈叹气：“还记得我之前在仓库街和一个人聊天吧。”
“那个好心的路过人？”
时间才过去不久，入出晓还没遗忘。
“……他是异能特务课的种田长官，港黑之前拿到的许可证就是他负责处理。”
入出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太宰也没指望他能有什麽正常人的惊讶反应，侧头注视着蜡烛，跳跃倒映在他眼底。
暖色的蜡烛和入出晓发色很像。
作为心操师，太宰曾经模拟过几次这种场景，但当他真的把这些话吐露出来时，少年心底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早就决定好的事情，还有什麽可犹豫的？
太宰开口：“我对锺塔侍从说自己准备篡位，又告诉种田长官，阿加莎可能要弄死我，让异能特务课想办法在政治上施压。”
入出晓为这复杂关系而听得目瞪口呆。
半响，他才回神，并且由衷感到敬佩，“太宰你为了自杀，还真是绞尽脑汁。”
“……”
啊，果然。
当初就不应该白白浪费时间纠结那麽久。
入出晓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重点。
这些计划随便扔出去一个，都能在三个组织间引起哗然大波，森鸥外不会留他，恐怕也只有入出晓，才会打心里觉得，自己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自杀。
织田作都没有他那麽天真。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太宰叮嘱了句，“齐木空助可能会猜到了什麽，不用管，他不会在意。”
齐木空助是主要负责人，不同于作为棋子的锺塔侍从和异能特务课，这件事情没办法对他隐藏，否则实验方向可能会出现意外。
“而且……”
太宰想，他把齐木空助拖下水，还有其他用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总惦记森先生成为孤家寡人啊，要对晓充满自信——比如他绝对不会被太宰带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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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是一个有过去的人
齐木空助回来的那一天, 太宰收到消息，织田作和安吾被欧洲的黑车中间商追杀了。
“你的同伴没事吗？”路过拿实验材料的空助瞄一眼随口说道。
太宰很冷静：“有织田作在，他反追踪能力很强, 不会出大问题。”
虽然红发的前任杀手不愿意杀人, 但不代表, 森鸥外会放任他浪费天赋，打磨错误的钻石也是钻石，按照人才就要利用到淋漓尽致的准则, 织田作平时在训练室里和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没少对决
太宰也曾提防过森鸥外会打鬼主意——织田作在港黑的待遇太好了, 而森鸥外这个一向冷漠的利益主义者，居然会大发慈悲做好事。
但少年始终没有抓到自家老谋深算的老师的把柄, 只好将这个担忧藏起来。
“太宰, 你向森先生推荐安吾去欧洲，不仅因为他是特务科卧底吧。”
入出晓也收到这条信息了, 他知道少年隐藏在轻浮阴郁的笑容下, 对朋友能仿若不经意似的关怀。
“你的异能在纪德面前没什麽大用, 但安吾不一样, 他能帮织田先生避开大部分陷阱。”
太宰耸了耸肩, 不置可否, “在你眼里，全世界都是好人。”
“你们俩个打情骂俏请出去, 不要浪费我实验室里宝贵的空气。”坐在操作台上的齐木空助头也不回，语气倒是一如既往毒舌。
太宰微笑：“你这种只想打败弟弟的抖m不懂。”
齐木空助埋头拆东西的动作顿住，抬眼幽幽看了他一下。
——果然, 见到面之後就更想弄死这家夥了。
不过太宰拿来的这个东西倒很有意思，让他的一些新发明有了灵感。
几分锺後，齐木空助放下手里的工具, 淡淡开口：“这个摄影机是分机，主要负责拍摄，会跟随人类呼出来的二氧化碳行动，至于它的主机在哪里，暂时还不清楚，我故意传送出去的信号找不到目标，断断续续的很微弱。”
不愧是会让超能力者心生顾忌的科学家，简单检查一下就能发现不少问题。
“这个分机保存不了太多数据，前几年
的直播资料应该都在主机里。”
也就是说，太宰想要从内存的视频里看到入出晓很久前生活在何处的念头，是不可能实现得了，数据缺失太严重，任由齐木空助的智商有多高，也没办法在信息为无的情况下凭空还原出来。
沉默了一小会，齐木空助突然问道：“他是几年前出现在横滨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六年前。”太宰稍微回忆了下，关于入出晓的任何事情少年都记在脑子里，没有犹豫地说道：“晓比森先生早一年加入港口黑手党。”
“把这个给楠雄，”齐木空助转了半圈椅子，正面直对两人，拔下毛的驼摄影机扔了过去，“他拔下抑制器後，可以将物体回溯到七年前。”
正在两人商讨的时候，粉头发高中生突然出现。
【不用找我了。】
超能力者先是看了眼不遵守承诺的太宰治，又看了下突然回国的哥哥，本就隐隐抽疼的脑袋更疼了。
但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来不及翻旧账，赶紧转头，看向在场三人中唯一能接收到自己心里感应的入出晓，退後好几步，语气急迫而焦躁：【让那个鬼东西赶紧离我远点啊！！】
齐木空助明显更了解自己的弟弟。
碎金头发的科学家眯了眯眼睛，笑容更灿烂，疑惑的语气被他说出了笃定感觉，“唔…这里的三个人楠雄都听不到心声，果然是预知吧，罪魁祸首就是马上要邮过去的摄像机。”
【没错。】
入出晓犹豫了下，充当起翻译机：“他说没错，” 顿了顿，又继续接道：“齐木说几个小时後，他会收到来太宰的邮件，因为好奇就拔下抑制器恢复七年时间，结果不小心被闪光灯照到，见到了噩梦。”
【噩梦是什麽，现在的我暂时也不清楚，但最後结果可以预见，】齐木楠雄用尽量冷静的语气说道，【世界毁灭。】
入出晓如实复述。
太宰在心里为齐木楠雄的危险性上调好几层，脸上表情若有所思，隐隐有些意动。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热爱自杀的少年转头看向入出晓，语气轻松
欢快：“晓，你看，全世界的人跟着我们一起陪葬了。”
【等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究竟达成了什麽诡异的约定！】
齐木楠雄用只有入出晓能听到的心灵感应，面无表情吐槽道。
“太宰让我陪他殉情。”入出晓转头看他，哪怕只是吐槽也认真回答，暖棕发色的少年弯了弯眸，善解人意地说道：“既然你不想驼摄影机，那就交给我吧。”
【不用，放在桌子上就行。】
齐木楠雄补充了句，【我不碰它只是担心会出现意外，没人能阻止。】
按照他的要求，看起来遭人毒手惨绝人寡的球型金属放在桌子上，齐木楠雄拔下头顶抑制器，伸出手——
落叶重回树上，设备精良的实验室逐渐消失，金属球重新恢复雪白绒毛。
羊驼形状的玩偶飞起来，瞳孔摄影机闪烁，发出“弗诶~”的声音。
太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只剩下光秃秃一片地皮，幸好他为求谨慎，选择的地点在郊区，空无一人。
少年语气微妙：“这个後遗症有点严重了吧。”
【不能要求太多，谁让摄影机放在桌子上了。】齐木楠雄为自己的能力辩解了句，太宰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看了粉头发超能力者一眼，但对方很快就将抑制器重新带回去，能力恢复原样。
“那麽现在就调查一下里面储存的数据吧。”
齐木空助笑眯眯地举起工具说道，“七年前啊，还真是让人好奇，所以就麻烦入出君把它叫回来了，这里四个人，楠雄不愿意碰，它好像只听你的话。”
从刚才开始，入出晓就一直捂住自己的手臂，垂下眼睫，抿唇，仿佛这里有什麽看不到的东西。
被点名时他才抬起头，眨了眨眼，慢半拍地说道：“……好的。”
播放量。
被清零了。
入出晓不会感到低落，也无法失望，所有负面情绪在他的脑海里，只存在一瞬间就全都消失，但陪伴自己六年的数据突然消失，他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茫然无措。
最後这些全都交织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驼摄影机似乎格外锺
爱入出晓，哪怕被恢复到七年前，大概是刚制作出来的时候。
实况主刚抬起手，羊驼就停止乱飞的动作。
歪了歪头。
它熟稔地调转方向冲着入出晓而来。
太宰同样自然而言转了下脚步，在入出晓伸出手之前就接住驼摄影机，还不忘遮住小夥伴的眼睛。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不要随便听陌生人的话。”
被闪光灯照到的人，会看到什麽样子的“噩梦”，齐木楠雄没预知到，太宰也没办法判断，究竟是类似于q那样的恐怖幻象，还是挖掘一个人内心最害怕的事情。
反正听名字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像是扔球一样，毫不犹豫的把驼摄影机嫌弃地交给齐木空助。
“你自己没长手啊。”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让入出晓伸手去接粉发超能力者都不愿意去碰的东西，
嗬，想得美~
齐木空助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宰治，就算自己刚才目的被看穿了，也完全不在意，“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麽好心的时候。”
“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太宰反讽了句。
黑发鸢眼少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麽问题。
森鸥外曾经跟太宰说过，只要将异能开业许可证弄回来，就告诉他为什麽会对观察入出晓这件事而烦心，但龙头抗战结束後，少年已经和小夥伴重归于好了，这个答案就始终没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