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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君后失宠了(太紫重玄)


落荒而逃。
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儿里发了会儿呆,等到天色暗下来,估摸着晚饭该开席了,便慢吞吞地起身去往前院。
要和全师门的人和季恪一起吃饭,想想都麻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到了卧云阁外,已经架起暖锅摆好菜肴的席面上,老师在,师兄师姐们在,连练习射箭的小山儿也从后山回来了,却没有季恪。
他不由地四处看。
行风真人深明就里,捋须笑道:“不必找了,人已经走了。”
姜宣便红了脸,在小山儿身边坐下,道:“我哪有找?我是怕他在,他走了最好!”
“哦?”行风真人呵呵笑着,“宣儿怕他?这是为什么?”
所有人闻言都看过来,包括小山儿。
姜宣一愣,心想说错话了,脸顿时更红。

第72章
小山儿听了一会儿, 大约听出了端倪,便问:“你们在说季恪吗?他刚刚跟我说啦,他还有事, 所以先走, 不和咱们一块儿吃饭啦。”
姜宣有些惊讶:“他又去找你了?”
“嗯。”小山儿点点头,“差点儿就被他看到我练习射箭了,好险!”
行风真人道:“陛下临行时也同我说了, 公务繁忙。”
礼数还挺周全。
姜宣微微蹙眉撇嘴。
骆雪霜笑道:“什么公务繁忙,我看就是被小师弟轰走的。”
“哪有?”姜宣立刻反驳,“我才没轰他, 他堂堂皇帝, 我哪里管得了, 我都说清楚了,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骆雪霜笑意更浓:“这话与轰有分别么?稍有眼力见儿的肯定会走。小师弟,看来你还是讨厌他?”
二师兄跟着问:“是发自内心的讨厌,还是勉勉强强、别别扭扭的讨厌呢?”
姜宣一愣。
哎,又是这些他很困扰, 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
大伙儿倒也不急着让他回答,问了他之后又说:“山儿如今倒是与狗皇帝十分相亲,你不讨厌他了?”
小山儿明显比爹爹坦荡许多, 点了点头, 一五一十地说:“因为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呀, 还对我很好, 我当然就不讨厌他。但是爹爹不一样,爹爹被他欺负过, 而且是很大很大的欺负,一直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二师兄再问:“既如此, 你打算认回他做爹吗?”
小山儿摇摇头,又想了想说:“听爹爹的吧,爹爹让认我就认,爹爹不让认我就不认。”
姜宣侧头望向小家伙。
童言简单,却有自己的道理,然而可惜他如今的心情很难像孩子一样泾渭分明条分缕析。
是因为他真地有所动摇么?
他默默地吃饭,明白了大伙儿方才对他看似调侃,实则希望他能尽快梳理心情,走出混乱。
晚饭后,大家陪着老师又聊了会儿天,然后各自散去,小山儿整日用功,此时体力耗尽,入睡十分容易。
姜宣却难睡着,给安眠的小家伙理好被子,自己出屋,踏着月色转悠。
秋日夜风幽凉,却扫不去脑袋里面的乱,走得脚都累了,仍是无半分睡意,索性就地盘膝坐下,捧着脸苦恼。
哎,他这辈子至今所有的苦恼都与季恪相关,真地好讨厌。
“宣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姜宣有些意外地回头。
“老师,你怎么还没睡?”
“同你一样睡不着,出来转转。”
“为什么睡不着?”
姜宣脱了外袍铺在地上让行风真人坐,行风真人却摇摇头,躬身将姜宣的衣袍拾起来,拍了拍灰,交还给他。
“我如今虽然失了功力,但有你们日日用这个药材那个珍品补养,身子骨还算硬朗。”
姜宣接过外袍,看行风真人挨着自己坐下。
“到了这个年纪,哪里还会有烦恼,睡不着,自然是因为你这个不令人省心的小徒儿。”
姜宣一愣。
行风真人呵呵笑了,慈祥地揉了揉姜宣的脑袋,说:“老师没有怪你,只是关怀。”
姜宣双臂抱膝,把头埋下去,闷闷地说:“我知道。”
有最亲近的长辈关怀,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仿佛变回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接着恍然发觉,这些年来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也因为做了爹爹,他一直让自己坚强勇敢独当一面,只是这样久了,他也会累。
偶尔也想不那么坚强不那么勇敢,就像下大雪的时候蜷缩在厚厚的温暖的被子里,就算外面再冷再危险,都不用出门不用面对。
“宣儿向来随遇而安任意自然,只是有时候给自己设限太多,先成执着,再成执念,平添许多烦恼。”行风真人说道。
姜宣好学地看过去:“老师的意思是我现在的纠结都是执念?”
行风真人点点头:“你的纠结是不知该如何应对陛下,依我看来,陛下所求是爱,你有便予他,没有便不予,不清楚有没有便去验证,其余无需考虑。”
姜宣脑中“叮——”地一声。
好像突然就……醍醐灌顶柳暗花明了!
七日后,正道大会如期举行。
行风真人虽然修为尽失,但德高望重,何况失去修为正是为了保护隐青山众道门和山下的百姓,大伙儿一致推举他出任隐青山道盟首任盟主。
行风真人当仁不让,领了盟主之位,受了天子加封,姜宣站在远处,看着高台上再熟悉不过的二人。
老师没了功力,无法辟谷,面容比从前苍老了许多,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皆源于从容泰然的处事之心,这亦是他一辈子需要学习修炼的;
季恪则依旧高挑英俊,记得大婚之时,他尚不足二十五岁,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褪去了初登帝位时的少许青涩与冲动,如今的他在许许多多经历的浸淫之后,俨然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天子了。
明白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做,知道什么该舍、什么不该舍,偶有情绪,却不会被情绪牵走。
如果说曾经的季恪内心孤僻脆弱,甚至有些阴鸷,但现在的他完全变了,现在的他,内心宽广坦荡,胸怀宛如大海。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变化。
但是季恪真地做到了。
他的确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真正成熟呢?
问道大会结束后,按照礼节,停仙门要迎天子前来奉茶,期间姜宣躲了,是听老师的话,随心所欲不要纠结。
奉茶结束后,季恪自然没有立刻就走,他去往姜宣的住所,打算问一问,今日的姜宣是否愿意和他一起走一走聊一聊,或是一起去教小山儿射箭。
姜宣也自然知道他会来,这一次,他很干脆地答应,很干脆地去后山,看完了季恪和小山儿友好认真的教学,看着日头渐渐西斜,季恪的脸上又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天黑了,他得下山。
除非这座山上有人留他。
可是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并不会这样做。
不过人生也会有意外之喜,作为对长久的、真正的努力的奖赏。
夕阳笼罩,河边的草地上,姜宣背着手,认认真真地说:“你听好,我想明白了,从此刻起,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我就当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你。你若喜欢我想追求我,就尽管来吧,能不能追得上,看你自己的本事!”
夕阳余晖照在身上暖暖的,正如此刻姜宣脸上飒爽肆意的笑容,正如此刻季恪不断翻滚的内心。

第73章
数日后, 姜宣收到季恪的来信,邀请他下山前往官驿,说有重要事情相商, 为免打扰隐青山道门清静, 劳烦他走一趟,若是可以,便定个时间, 让车马在山下迎接。
言语文雅,礼数周全,丝毫不见天子之威。
这些年来, 季恪焕然一新, 不久前姜宣的话又宛如一剂立竿见影的灵药, “唰”地给他加了层光芒,让他由内而外地年轻了好多、活泼了好多。
譬如这邀请信,活脱脱透出一个富贵公子抑制不住的期盼与喜悦。
姜宣看完,把信折好,铺开白纸, 随便研研墨,随便拿了支笔,不顾格式随便写道:可以, 但不必接, 我自己溜达着就去了。
自打他松了口, 就知道后面季恪肯定会有许多追求讨好的招数, 他做好准备了,却没多少期待, 因为季恪古板,恐怕想不出来出乎意料又令人心动的手段。
他说有要事, 应该就是真有要事,普通去去就好。
姜宣独自下山,一面走一面在镇城里随意逛,逛到脚有点累的时候拐向官驿,正好歇息。
季恪没有第一时间见他,可能他来得太突然了,季恪还有公务。
他便随着侍从指引,来到暖阁等待。
喝了一盏茶,吃了两个果点,外面传来响动,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姜宣口中嚼着果点望过去,猝不及防地一噎一瞪眼——
“咳咳咳……”
赶紧端起茶杯猛灌。
“宣儿!”季恪迎上来,关切地帮他拍背,“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宣端着茶杯按着胸口咳咳咳了好一阵儿,总算缓过来,抬头十分古怪地转眼睛,匪夷所思道:“我才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万万没想到,季恪居然特意打扮了!
穿了一身非常亮眼的孔雀蓝色云锦袍,上面用更加亮眼的金线绣了繁复的纹样,腰间大带上嵌着五颜六色的珠宝,还有金制的袖口箍、剔透的玉扳指,腕上的棕木色手串……唔,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最是不同,因为那正是自己曾经怀着满腔爱意买给他却突遭巨变未能送出的那一挂!
原来他一直保留着。
再往上看,一向全束的头发放了一半下来,其余的用高高的镂空金冠固定在脑顶,头发涂了油膏,十分黑亮水滑,脸上似乎也搽了香粉,显得白嫩而有光泽。剑眉修过且描了几笔,近处看来十分明显,嘴唇好像也擦了什么东西,比平时更红润一些。
浑身还散发着幽香。
难以想象。
毕竟季恪一向不打扮,穿戴方面只保持着突显天子身份的礼制规格,从未考虑过名不名贵、耀不耀眼、好不好看,出巡在外或需隐藏身份的时候则更简单低调,今天这是怎么了?
所以方才他让自己等待,不是因为忙公务,而是因为……去打扮了?!
姜宣越来越皱眉,眼神越来越古怪,弄得季恪自己也不太自在,退后几步,微微展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己,尴尬笑道:“宣儿觉得我这样……如何?是否比从前更加……英俊一些?”
姜宣:……
伸手捋捋胸口,总算平复了,姜宣说:“你先坐好。”
季恪一愣,听话地在姜宣对面坐下,表情略有忐忑。
姜宣问:“你吃错东西了?干嘛把自己搞成一只花孔雀?”
季恪:……
他脸红了,更加尴尬地咳了咳说:“我见你似乎很喜欢谢卿和林探花那样文气儒雅与风流潇洒兼备的男子,所以就……”
姜宣:…………
“所以这就是你对文气儒雅与风流潇洒兼备的理解?”姜宣蹙眉问。
季恪也蹙眉:“宣儿以为呢?我虽也读了许多书,但文采比之他们的确远远逊色,文采并非一蹴可就之物,我已在努力,想着同时从其他好追的方面先追一追。”
姜宣:………………
难怪邀请信写得那么文绉绉。
“阿宁哥哥和林探花也没这么夸张吧。”姜宣嘟囔道。
“夸张吗?”季恪又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眼下出巡在外,很多东西没有,我原本还想着等回了宫再……哎,罢了,你不喜欢的话,我便不这样做了。”
话里话外充斥着白努力了的忧伤和苦恼。
姜宣便又看过去。
可能是因为先前猛然一下冲击太大,现在适应了、接受了,他能静静地认真地去看,并摒弃掉季恪理应如何的固有念头,将眼前人当作一个全新的人……
好像的确也不夸张。
季恪原本就很英俊。
这一点在新婚之夜,他初次见到季恪的时候便确信不疑,在他傻乎乎地喜欢着季恪的时候,也是把他当作名贵的宝剑或花朵来欣赏的。
既是宝剑又是花朵,说明季恪除了英俊,还有俊美。
后来突生变故,他讨厌了季恪,便在心中给季恪退去了光彩。
如今抛却曾经所有的好与不好再看,如此名贵华丽的打扮其实很衬季恪,尤其此处是暖阁,摆设温馨富贵,季恪背后又正好摆着一架牡丹屏风,柔和灯光照来,更显俊美夺目。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灯下看美人吧。
一时之间,阿宁哥哥和林探花竟都被他给比下去了。
姜宣看得有些愣。
直到季恪见他长时间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姜宣回过神来,忙躲开目光,闪烁其词道:“你、你随便,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穿到身上都行,我才不管……对了,你要我来说有重要事,什么重要事?”
想来肯定不是很重要,否则哪里有心思打扮。
姜宣愤愤地想,觉得自己好像稀里糊涂地被骗了。
被骗来看他孔雀开屏!
果然是大坏蛋。
抱起双臂皱起眉,等着听季恪解释,只见他脸色微变,道:“你生气了?”
语气和表情都非常困惑非常无辜。
嗐,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姜宣无奈地摆摆手:“你到底有没有重要话要说?”
“有,当然有。”季恪认真起来,“宣儿,我知道你心中存着莫大的善意,理想是行医济世,帮助贫苦百姓,所以我想多征召一些大夫入太医院,但并非入宫任职,而是编成一个或数个队伍,由你带领,去民间各处义诊,你觉得如何?”
姜宣稍有些怔,根本没料到竟然会从季恪口中听见这些。
但转念一想,季恪做皇帝历来称职,比起一般的好皇帝对百姓的重视,他的爱民更深更真,提出这样建议既在情理之中,也可说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季恪继续说道:“先试试看,若是可行便扩大规模,毕竟有此需要的百姓太多了,或是可在民间设立固定的官府义诊处,或是为自行义诊的大夫赐官,鼓励促进此种善举,总之且做且看。我想着你医术高明,在义诊方面的经验又丰富,便带一带他们,同时你也能尽情做自己想做之事,同行的人多,加上官府之名,你的安全得到了保证,我和你哥也会放心。”
姜宣望着娓娓道来的季恪,认真地听。
季恪最后说道:“你若愿意,咱们便喊上相关的官员探讨细节,不愿意也没关系,只是你若还想外出游历或义诊,如何保证安全,咱们再行计议。”
姜宣心中轻轻地咚了一声。
没什么不愿意的。
他觉得季恪说得很好,非常好,特别特别好。
不知是否因为季恪先头的孔雀开屏太过令人咋舌,如今听到这正正经经又恰如其分的安排,他越发觉得好,越发觉得一直以来他看待季恪似乎都非常的……
他一直聚焦于季恪与情感有关的那一面,不自觉地忽略了其他,尽管知道、尽管明白,却从未有真正深切的体会,他所认为的并非完整的季恪。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故意问:“如果我答应了,就得四处奔走,势必不便你展开追求,你会甘愿?”
季恪先是一愣,而后无奈地笑了:“只要我还是皇帝,追求人就都不便。”
姜宣更加故意地问:“那你别当皇帝了?”
“那般任性,你不会喜欢。宣儿,你的善意与理想正是我的理想,并非我投其所好,而是本就一样,既如此,我们便各尽其职发挥所长,一起努力去实现如何?”
姜宣心中更大声地一“咚”。
他突然想到了阿宁哥哥说过的和哥哥甘于分隔两地的原因。
他们爱着的是真正的对方,而不仅仅是相聚。
暖阁不愧是暖阁,坐久了有些闷热。
姜宣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秋日凉爽的风迎面而来。
他闭上眼睛,用脸颊、眉毛、睫毛去感受。
一丝沉静的幽香靠近,季恪过来了。
没有追着他要答案,只是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享受这难得的静谧,许久之后开口道:“你……”
不约而同的,姜宣也睁开眼睛说:“你……”
二人一顿,姜宣道:“你先说。”
季恪微笑,诚挚地邀请:“不急着回去的话,我们一起上街去吃晚饭,再逛一逛,可以吗?”
姜宣:……
心里并无太多抗拒,可是嘴上说不出来。
怎么办呢?
片刻后,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径自首先走去门边,然后回头笃定地说:“你不许穿这身衣服。”
季恪一愣,接着十分舒坦地笑了,优雅地一躬身说:“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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