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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君后失宠了(太紫重玄)


行风真人看向季恪。
季恪一怔。
姜宣更怔:“他?他又不会道法,找他有什么用?”
“为了龙气。道法也好妖法也罢皆是人为修炼所成,龙气却是上天赋予,即便只是微末亦可凌驾于人为之上,我所料不错的话,惊龙谷中,宣儿你、山儿和陛下之所以皆不受吸食法阵所缚,正是因为有龙气在身。”
姜宣和季恪:!!!
“凌阳施用邪术,已有入魔之相,眼下事不宜迟,我与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尚未伤愈,即便合力恐怕也不能敌,故而想请陛下相助。当然,此事极其危险,陛下不愿亦是理所应当。容我先将破阵之法详细说来,请陛下考虑,无论陛下作何选择,我与门人皆感激不尽。”
行风真人从蒲团上下来,手作道家礼节,对季恪恭敬地一揖。
季恪连忙起身双手去扶,自然地微笑道:“真人言重,晚辈明白了,既然事不宜迟,无需真人多讲,晚辈自当效命。”
……什么?!?!?!
姜宣听得下巴都快掉了,这也答应得太轻易了吧!像吃饭喝水一样!
不行不行。
姜宣也站起来,非常严肃地说:“等一下等一下,季恪你冷静一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比造反严重多了!当真死翘翘,很可能会灰飞烟灭,你别不当回事啊!而且你也千万别想着为了、为了……我告诉过你的,那是不可能的!”
季恪亦对姜宣微笑。
姜宣的意思是别想着这回你豁出去了我就会感激地跟你重归于好,不可能。
他知道。
他也不是为了这个。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大坏蛋了。
他的笑意浓了些,对行风真人躬身道:“虽说事不宜迟,晚辈本无需多想多言,但宣儿还需说明劝解,便请真人再给晚辈一些时间。”
回头温柔地望向正急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家伙。
“宣儿,我初来乍到,尚未逛过你的师门,你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第50章
凌阳真人筑起的通天阵引发了天象地形的变化, 好在停仙门的结界尚能支撑,流霞谷中虽然也下了大雨,但基本无风, 亦不冷, 只要雨伞够大,再穿上雨靴,行走不算麻烦。
姜宣与季恪便一人擎着一把大伞。
季恪自然想与姜宣同擎, 也自然知道姜宣不愿,便就自然实行近日的习惯做法:忍着。
雨帘中,姜宣从伞下抬了抬眼。
哼, 这家伙又一边绞尽脑汁一边状似无意地制造独处, 他根本不想同他独处, 方才本想说有话就直接讲,但考虑到老师也在,万一季恪真说了些不恰当或很尴尬的话,场面不好看。
他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应当自己处理。
所以他同意了, 只是心中略略不快。
“你要逛,那就走吧。”他百无聊赖地说。
首先折上卧云阁主院外的石板路,这一带是大伙儿聚居之地, 石制与竹制院落交错分布, 其间是遍布各类植物的空地、生活着各种游鱼虾蟹的小河。
按理来说带人逛, 主人家应当即景介绍, 但姜宣根本没这心情,只闷声低头走路, 仿佛身边没人似的。
季恪却不然。
即便要事当前,但能来姜宣的师门是天大的福气, 他理当暂且徐行,用心观赏。
“果然钟灵毓秀,不愧能养出你与山儿这般纯真烂漫的人物。”
姜宣:……
不提山儿还好,一提他就郁闷。
这些年来他将山儿藏得好好的,连在江东城那般意外之下都没被发现,这回竟然莫名其妙地就……
他蹙眉看向季恪,警惕地问:“你不会想同我争抢山儿吧?”
抓去做皇子太子什么的。
话音落,季恪的双眼微微一睁,深邃的波澜里泛起一点点惊讶、无奈与委屈——
如今的姜宣没有一丝一毫信他。
这令他十分心痛。
然而他也只能忍着心痛道:“怎么会?知道山儿存在的那一刻起,我唯一的念想便是让他幸福快乐。只要他幸福快乐,我怎么都行。”
哪怕这一辈子不认他这个爹……
“当真?”姜宣审视季恪片刻,最后不愿深究,摆了摆手,“行吧,你赶紧说正事。”
不被在意的苦涩于季恪心中蔓延开来,他不由地加重了握伞柄的力道,轻轻地叹了口气,提步走向道路深处。
若不管旁的,单看这雨,激起山中水雾迷蒙,亦是一番好景。
“首先要说的是,我自然也是为你,这点毋庸置疑。为了你,我百死尚且无悔,何况如今听行风真人所言,只不过是作为破阵的助力。”
……只不过?
姜宣为这无比轻飘飘的三个字微微蹙眉。
“但我答应,绝不仅仅只是为你。”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与姜宣如此深谈,季恪还是很高兴的,不禁轻轻勾了嘴角。
“先说于私。首先,我季恪本不是恶人,自有不忍之心、勇毅之心,如同当日你在江东,面对洪水泛滥,亦因一腔悲悯孤勇甘愿留在险地;再者,四年前造反宫变与前日水患之后,骆神医与你两番妙手回春救我性命,我如今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全是因为你们,救命之恩理当相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最后,行风真人说你乃至真至纯之宝,你我相识一场,我的许多福运想必正是你带来的,我也不该不付出,只一味享受好处吧?”
季恪娓娓道来,伞下的姜宣抿着唇,眉蹙得更紧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路旁有一石亭,季恪侧头看了姜宣一眼,主动往亭中走去。
进了亭子,姜宣收伞、向亭外甩水、把伞支在亭柱旁、径自小蹦跳晃脑袋理顺衣裳头发一气呵成,最后并齐双脚揣着双手坐在石凳上,活泼可爱的举止看得季恪十分心动。
他便坐在姜宣对面,大大方方地望向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
“再说于公。我是皇帝,天下百姓皆是我的子民,承平之时,我尽享皇帝的尊贵荣耀,灾祸之时,难道不该挺身而出?行风真人说,那法阵发展下去,隐青山的一切将毁灭殆尽,山下百姓也会因此遭灾,倘若这时我退缩了,我算什么皇帝?宣儿,在江东时我曾对你说,我愿因你做个与众不同的皇帝,那是指感情方面,但抛却感情,我依然想做个‘与众不同’的皇帝,有权而不贪权,在位一日便为这天下苍生谋划一日,不辜负众人尊我一声‘陛下’。凡此种种,宣儿你说,答应为破阵助力,我难道需要考虑吗?”
糟糕,好像更有道理了。
姜宣垂下眼帘攥了攥拳头:“那、那你若因此、因此……”
“因此丧命?”季恪笑着,并不忌讳地直言。
姜宣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那样的话,你那些远大理想不就戛然而止无法实现了?”
“那便是命。”季恪说,“而且你说的是如果、是往后,可眼前的是事实,眼前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往后?再说我即便一生无虞,寿数亦不过百年,百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皇帝,会是什么样的世间谁也无法预料,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那……你想不想求长生?”
修道之人求长生,许多皇帝也求长生,主要是为了权力富贵,但若如季恪这般真有远志,年岁便显得越发重要。
然而季恪却摇了摇头。
“我只求此刻。踏实的、出于本心的此刻远胜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何况一人之力有限,放下那些执念,方能将力量发挥出最大的功用。宣儿,你就让我去吧。”
姜宣一怔:“言下之意,我不同意你就不去?”
季恪依旧摇头:“我必须去,但我更希望你能顺意。”
姜宣沉默了。
他的心轻轻地波动了一下,像一块不大的石头砸开了水面涟漪,缓缓下沉、下沉,最终“咚”地一声落底。
是啊,他在反对什么呢?
因为害怕季恪丧命,还是因为害怕季恪丧命给自己内心添了负担?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有负担呢?
再次攥了攥拳头,起身来到亭子边,他望着雨帘中的师门,淡而笃定地说:“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无人能左右,无人能置喙,我无谓顺意,也无谓不顺意,倘若你去,我便只有衷心的感激与祝愿。”
面向迎上来的季恪,姜宣拱手,端正严肃地深深鞠了个躬。
季恪坦然地笑了。
虽然姜宣的话再次撇清了他们的关系,但他竟然很高兴,因为眼前的姜宣脱离了最初入宫时的青涩单纯、脱离了在江东城时冲动锋芒,变得更加沉稳独立、圆融通透。
他更爱他了。
他与姜宣并肩而立,遥望远方,隐约有一院落,周围生满了层层叠叠的花朵。
“那里是你三师姐的居所吧?”季恪抬臂指过去,“记得你曾说过,你的三师姐擅长种花,有许多宫中没有的品种,还能以花丛作为机关,令人无法靠近她的庭院。你说很想让我看一看,可惜我不能随便出宫。然而你瞧,世事难料,今日我便看见了。相信破阵之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花朵们一定更加风姿绰约。宣儿,那时你能带我近观,再给我细细讲解一番吗?”
姜宣亦笑了。
他突然有种感觉,好像直到这时,他才真真正正地变回了从前那个尚未入宫、根本不认识季恪的姜宣。
他对季恪抬起手掌,扬眉道:“好啊,一言为定。”
季恪心满意足,亦抬起手掌与姜宣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之后的两日便是为破阵做准备。
行风真人请来有意一同破阵的其他门派的掌门和长老,详细议定了破阵之法。
先前被凌阳抛弃的青霜派弟子也来帮忙,画了青霜派的地形图,并与其他门派的优秀弟子一起编队,到时分头攻入青霜派,担当后援,为破阵的掌门们牵制对手。
季恪是破阵所需灵气中最厉害的一股,一直参与商议,为了行事方便,还临时学了些入门的运气之法,一得空就练习,直到去破阵的前一晚才终于稍闲,与小山儿相聚了些时候。
第三日清晨,雨更大了,兼之阴风阵阵。
姜宣及伤势较重、不参与破阵的弟子们在停仙门结界入口处送自己的师长与季恪。
此时此刻,众人心情复杂,并未过多言语。
行风真人一挥拂尘,淡蓝色的传送法阵出现,他们一一走上去,一一在面前消失。
姜宣站在雨中茫然若失,过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回自己的小院儿。
卧房里的桌上搁着一封信,是季恪嘱咐让他回来再拆的。
他已有所料,拆开一看果然,正是季恪写的一旦遭遇不测后朝中的各项安排。
他早把一切想好了。
他早把一切想好了,却也没有在最后倾诉感情。
他是真地早已把一切都想好了。
望向床上,小山儿昨夜玩得有些晚,此时还在睡,枕边搁着一枚龙纹玉佩,是季恪平时最常挂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间并无动静,小山儿醒了。
姜宣照旧帮他穿衣洗漱,与他一起吃早饭,小山儿吃了一会儿,左右看看,明显是在寻找。
“爹爹,你那个熟人呢?”
“他今日有事离开了。”
“唔?那还回来吗?”
“事情顺利就很快回来,不顺利的话大约就不了。”
“噢,难怪他昨天送我东西,说留作纪念。哎呀,我都没给他送东西。”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
“嗯嗯,他这人好!”
“山儿喜欢和他玩?”
“还可以吧,不过他有点怪,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肯说,而且他高兴了虽然也会笑,但从不大声笑,跟咱们都不一样,而且而且,很多特别特别简单的游戏他都不会玩,说没玩过,他小时候不做游戏的么?”
“世上有千万人,便有千万种个性和经历,人不人不一样再正常不过,山儿只要觉得他好便好。”
“噢。”
小山儿只是奇怪,并不执着,听了爹爹所言便觉疑惑得解,继续幸福地大口吃饭。
姜宣笑着轻轻揉他脑袋。
他明白了季恪所说,他所求的也是此刻。
早饭后,停仙门留守的众人一起来到卧云阁主院,远望西北方紫黑色法阵,默默地期待祝祷。
午时正刻,至阳之时,一道耀目的金光冲开浓黑密布的雾气,势不可挡地直插云霄!
众人沸腾,大喜欢呼,姜宣亦大喜欢呼,接着金光化形,泛出浅浅龙纹,最终变作季恪手中天子剑的模样!

第51章
终于还是邪不压正, 行风真人与季恪他们破阵成功,缚住主谋凌阳,又收拾了残局, 直到黄昏时才终于归来。
隐青山危机解除, 贻害山下百姓的祸事消弭于发生之前,天空阴云散去,射出霞光万道, 停仙门留守的弟子带着满腔喜悦冲向风尘仆仆的英雄们。
小山儿冲得最快,张开双臂快乐地大叫着“师公——”,到了跟前使劲儿一蹦, 跳到行风真人怀里。
“师公师公, 爹爹同我说了, 你们去打凌阳坏老头,给大家做好事!爹爹还说那可危险了,比江东城的洪水还危险!”
被行风真人抱着,小山儿贴心地用小手指梳理师公长长的白发和银须,然后视线一飘, 发现了旁边提着剑的季恪。
“咦?原来你也去啦!你这人果然很好!”
关乎许多人生死的大事解决,又被自己的孩子夸赞,季恪再轻松不过, 再幸福不过, 比从前大胆了一些, 抬手捏了捏小山儿的脸蛋, 说:“幸不辱命。”
“你给我讲一讲你们打凌阳坏老头的事吧,我方才只看到金光‘唰——’地冒出来, 变成了一柄好大好大的剑,然后又‘哗——’地散开, 把那些紫黑色的气都撵跑了,好像还有一条一条小龙在飞!”
“好,我一定给你讲。”季恪走在小山儿身边,轻轻拉住他的小手,“只是眼下大伙儿都累极了,身上也都有伤,需要休整。”
小山儿很懂事地点头:“嗯,我不着急,等你们休整好了再说!方才我们已经准备了晚饭,咱们一块儿去吃!”又双手搂住行风真人的脖子,“师公,你是不是还是不吃饭?”
行风真人辟谷多年,他本已习惯。
不料行风真人却说:“今时不同往日,师公可以吃了,况且其他掌门尚在,师公身为主家,理应相陪。”
“噢,那太好了!”
一行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席间时而回忆不久前艰险的一战,时而讨论青霜派的善后之法,言语间尽是胜利的怡然喜悦。
谁也没有料到,行风真人会突然倒下,然后便再也起不来了。
那一刻,大伙儿脸上的笑容未及收敛,意外惶然之时,姜宣第一个冲过去,握住行风真人的手腕,触手已是一片冰凉,明亮热闹的大厅仿若一瞬间陷入旋涡与黑暗。
卧云阁。
行风真人闭目躺在榻上,面容平静安详,仿佛只是静静睡去了,然而却已几无鼻息,唯余经脉极其微弱地流淌着力量。
骆雪霜和姜宣这两个最善医术的弟子反复看过,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行风真人就与……无异。
“怎么、怎么会这样?老师刚刚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姜宣的眼眶红了,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仿佛哭了就是证实了,可身体和声音的颤抖却控制不了。
众弟子与他一样,骆雪霜难过地闭了闭眼,说:“恐怕不是突然。”
语毕看向大师兄。
大家也都看过去,大师兄亦一脸沉痛,却没有意外。
“没错。”大师兄望向姜宣,“那天在惊龙谷,老师为了从凌阳手中救回小师弟,解开了自身功力的禁制。”
众人:!!!
姜宣:!!!!!!
难怪原本多人合力都打不过的凌阳最终会被老师打败遁走!
姜宣急了:“这就是解开功力禁制的后果?!”
大师兄点点头:“自行兵解,以性命为代价,将功力爆发至极,维持一段时日。所以老师早就知道他只剩下数日的性命了,这数日之内,他殚精竭虑,势要解决凌阳的通天阵,他为我们、为隐青山和山下的所有人考虑到了最后一刻,甚至说,如果没有老师兵解,通天阵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被攻破。如今一切皆如老师所愿,相信他老人家就算去了,也定能……”
“不!”姜宣崩溃了,眼泪“唰”地流出来,“怎么能这样?!不可以这样!我不想老师为了我就……根本不想!大师兄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看着师公一动不动,又看到爹爹哭了,一旁的小山儿再也忍不住,“哇”地大哭出来。
季恪一直牵着他的手,此时更是心痛,连忙抱起小家伙擦眼泪摸脑袋,无声地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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