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盼山平时总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柳导演那张古色古香的脸实在很有欺骗性。
看着俊秀儒雅,弱不禁风。
这会儿手往背上一放,隔着薄薄的衬衣,江楚年的掌心底下是柳盼山透着力量感的精悍躯体。
江楚年闭上了眼睛,他搂抱上柳盼山的那一刻,后者猛地颤抖了一下。
江楚年有一瞬间怀疑柳盼山会把他推开,但迎接他的却是柳盼山更为炙热的亲吻,以及用力的拥抱……
这多少有点奇怪。
在剧组里可谓是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肉眼可见存在矛盾的大导演和男主演。
这会儿在镜头底下亲得难舍难分。
柳盼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癫狂与执拗。
相比起来,江楚年则显得迎刃有余又享受其中。
电影里,江楚年所饰演的男主角心里是得意的,因为他知道他终于拿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电影里,柳盼山所饰演的角色,避无可避地沦陷于江楚年的美貌与魅力之中,即便是污泥与地狱,也无法控制自己堕落其中。
电影之外呢?
“柳导,结束了。”
江楚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的柳盼山。
柳盼山的眼神迷离,看上去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江楚年,眼睛里神色复杂。
江楚年不再理会,也无心去探究柳盼山的心理变化。
把柳盼山推开以后,他直接转身离开了片场。
回到房间,江楚年把脚上的鞋子甩开,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随着热水从花洒里落下来,整个浴室很快被一片热腾腾的白雾笼罩。
离开片场的时候,江楚年隐约听到柳盼山似乎是在背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演戏的人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将自己投入到戏里,亦或者是将戏里的感情带出到戏外。
江楚年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件事,只要顺利拍完电影就够了。
他闭着眼睛,仰头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疲惫的神经。
演戏可真是个力气活儿。
在花洒下冲了个澡,随后又在酒店的大浴缸里泡了个够。
江楚年这才慢腾腾地从浴缸里跨了出来,用云通海准备的毛巾擦干净身体,再换上他自己带到酒店里的睡袍,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浴室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瞬间扑了过来。
江楚年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嫌弃地把扑在了他身上的韩玄推开:“你疯了吗?这个时候跑过来找我,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数月不见,韩玄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副多情风流的模样。
韩大明星骤然宣布退圈,网上吵得如火如荼,在所有人都以为韩玄退圈是回家继承家业的时候,韩玄却突然出现在了江楚年所在的酒店房间。
韩玄看起来依旧年轻帅气,只是整个人就像一把被淬炼过的利刃,从眼底深处透出来的气质都是冷峻而锋利的样子。
“我看到柳盼山亲你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韩玄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泛起一根根鲜红的血丝,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打断正在拍戏的柳盼山和江楚年。
幸好最后江楚年离开的时候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留恋。
韩玄想,他大概会发疯。
虽然这几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和疯了也没什么两样。
“我看到他亲你了,柳盼山他亲你了!”韩玄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抱住了江楚年。
在把日思夜想的男人拥入怀中时,韩玄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
他的年年,是他的。
江楚年把韩玄推开,抬手朝着年轻男人英俊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打下去。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不能来联系我,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和我私底下还有联系。”
江楚年说完,转身走向了房间里唯一的沙发,坐了下来。
被打了一巴掌的韩玄既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模样,也没有伤心的感觉,他紧跟着追了过去,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小声讨好的解释。
“我是偷偷过来的,没有人发现,不管是酒店还是其他人,你相信我,年年。”
江楚年淡淡地瞥了一眼韩玄:“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可是狗狗太想主人了,想得快要发疯了……”韩玄在江楚年的腿边跪了下来,他身形高大,即使跪在江楚年身边也显得气势很足。
但韩玄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他把自己的脸颊搁在了江楚年的膝盖上,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和痛苦。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你一眼,就一眼……然后、然后我就看到柳盼山那个狗东西他亲了你——”韩玄恨得咬牙切齿。
他看过电影剧本,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吻戏。
柳盼山不是表现得很讨厌江楚年吗?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剧本,临时亲了江楚年?
那家伙会不会在拍戏的过程里,爱上他的年年?
“韩玄,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冲动?如果让云通海知道我和你私底下一直有联系,你觉得他还会好好和我说话?”江楚年脚一抬,赤着的一只脚用力踩在了韩玄的胸口上,直接把人往后踩开。
往后跌坐在了地上,韩玄马上又凑了上来。
他抓着江楚年的一只脚,低头对着男人的脚指头和脚背亲了又亲,往上看的视线里透着凶狠的疯狂。
“我不怕云通海,他要是敢碰你,我搞死他。”
韩玄疯狂的目光让江楚年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只是想让韩玄和云通海互相拖住对方,给他时间摆脱困境,可没打算让这对表兄弟互相厮杀。
可该怎么说呢?
不管是云通海还是韩玄,发疯起来的程度超乎江楚年这个正常人的想象。
而某种程度上,云通海和韩玄的疯狂更让江楚年下定决心,远离这两个抓着他不放的神经病。
“年年,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再忍着他,你信我一次,我现在就能搞死他!”
韩玄说话的认真程度,让江楚年忍不住去相信,韩玄是不是真的会亲自拿刀把云通海给咔嚓了。
“但是我不想这样……”江楚年抬手轻轻摸了摸韩玄的脸,“你要听话,韩玄。”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才能相信你是真的悔过,真的想重新和我在一起。”
韩玄的肩膀耸拉了下来,他跪在地上,低头抱着江楚年的脚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低声呢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像过去那样……年年,我真的很希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每天都在想,快要疯了……”
大型犬亲吻舔/舐着江楚年洗得干干净净的脚背和脚趾。
韩玄贪恋着江楚年温热的皮肤与干净的味道。
他珍惜地亲吻着男人的脚背,然后是脚踝,小腿……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几乎要克制不住。
“别亲了。”江楚年头疼地一脚把韩玄踹开,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何止演戏。
训狗也是个力气活儿。
尤其当对方是个人高马大,一副随时都会对着自己发/情的大型犬时,更费力了。
能把韩玄稳住这么长时间,在江楚年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味的利用和打压终究不是办法。
偶尔也得给狗一点骨头舔舔。
“今天拍戏很累,过来帮我捏一捏。”江楚年起身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他享受韩玄的按摩。
韩玄享受对他的亲近。
大家各取所需。
果然就像一只闻到了肉香的大狗,韩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卷起袖子,熟门熟路地给江楚年按摩。
虽然中间少不了小心翼翼地吃豆腐,但好在是安静下来了。
这么一点被捏捏腰之类的吃豆腐,江楚年也压根儿不在乎。
他睡都和韩玄睡过了,还在乎这东西干嘛。
“今晚你留下来,等明天天不亮,自己回去。”
被韩玄舒舒服服的按摩了一番,江楚年懒洋洋的说道。
韩玄已经不是开心了,他差点就从地上高兴地跳起来。
整个人也瞬间从刚来时的愤怒阴郁,成了现在的高兴傻乐。
韩玄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江楚年的床,一双眼睛亮亮的:“年年,我来之前洗过澡了。”
在江楚年的房间洗澡容易留下痕迹,韩玄不敢。
江楚年心头微动,他闭上眼睛躺在了韩玄的怀抱,任由对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着,又不敢抱太紧。
韩玄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谨慎的。
江楚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有些搞不懂韩玄的小心翼翼,但也不会因此就停下他离开他们的计划。
隔天早上天不亮的时候,韩玄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江楚年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印象,韩玄似乎在离开之前,双手杵在床头静悄悄地看了他很久。
但韩玄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把他喊醒。
江楚年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韩玄的踪迹,只是被子里还残留着韩玄身上淡淡的气息。
江楚年抱着被子在床上多躺了会儿,该说不说,昨天夜里有个热乎乎的人在旁边靠着,睡觉还挺舒服的。
早上没有自己的戏,江楚年在酒店房间里睡了一个早上。
和江楚年比起来,另一边的柳盼山几乎一整夜都是“噩梦”连连。
青春期梦里的悸动模糊而遥远。
那是距离如今的柳盼山极为遥远的一段记忆。
曾经惊扰了冷心冷情的少年一整个学生时代。
梦里始终趴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像一条雪/白的银鱼,身体并不是纤细瘦弱的类型,很有男子气概的魅力,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
脊背上的肌理会随着动作而微微起伏。
利落的黑色短发因为被汗水浸湿的缘故,看起来凌乱又性感。
少时的柳盼山总会夜复一夜的重复着相同的梦,梦里总是会出现同一个男人。
可不管什么时候,趴在床上把脊背露给自己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转过头看自己一眼。
时隔多年,就在柳盼山几乎忘记了那段困扰了他许久的梦时,他再一次回到了相同的梦境里。
低哑压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时不时的溢出。
瓷白的皮肤渐渐染上了一层混着热气的淡粉。
从他身上滴落的汗水,啪嗒一声落在了男人的后颈上。
柳盼山清楚的知道这是梦。
但是他停不下来。
看似冷情冷心的天才导演没有办法停止自己的动作,他发了疯地和梦里的男人贴合在一起,似乎这才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做的事情。
“你是谁?”柳盼山艰难地滑动着喉头,一张水墨画似的俊美脸庞,染上了成年男人特有的情与欲。
他不再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小神仙,一双墨汁浓稠的眼眸里,欲/望的颜色亮得惊人。
“你是谁?”
他又问了一遍,甚至迫不及待地一手掐着男人的腰,一手去捏着男人的下巴,让梦里始终背对着他的人扭过头来。
第一次,梦没有就此戛然而止。
在他梦里一次又一次出现的男人转过了头,柳盼山在看到对方面孔的刹那间从梦中惊醒。
柳盼山亲过江楚年。
男人的嘴唇很柔软,舌头很烫,口腔里是很清新的味道。
真的很奇怪,一个私生活混乱不堪,和不同的男人牵扯在一起闹出不少桃色新闻的家伙,身上却有一股很好闻的,干净清爽的味道。
像雨后的阳光,又像清晨的露水。
江楚年怀疑柳盼山这是演电影演着演着入戏了。
在片场,这位天才导演盯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是盯着他的嘴唇,有时候是盯着他的侧脸。
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要么就是愣怔出神的样子。
有好几次,江楚年都忍不住偷偷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嘴巴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要不然柳盼山怎么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就盯着他的嘴巴看。
不知道第多少次,江楚年在不经意间又遇到了柳盼山。
他大步朝着茶水间的方向走过去,就凭着柳盼山之前对他的态度,工作之余他向来把柳盼山当空气。
“江楚年。”
路过柳盼山的时候,江楚年听到天才大导演喊了他的名字。
听到了就听到了,江楚年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
“江楚年!”
再一次,柳盼山喊了男人的名字,在江楚年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时,柳盼山随即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看到我了,也听到我喊你的名字了。”像一根笔挺的木头,柳盼山杵在江楚年的身旁。
用自己的杯子接了杯温开水,江楚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杯,漫不经心地回答:“嗯,听到了。”
两条俊逸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柳盼山一双黑亮水润的眸子落在了江楚年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句话一出来,江楚年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而后才在柳盼山紧盯的视线里慢悠悠地侧过身,掀起眼帘,露出一双透着漫不经心的漂亮眼睛。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理你?”
这话说得格外不留情面。
柳盼山微微抿了抿嘴唇,他看了眼江楚年,又看了一眼。
“我喜欢你。”
毫无预兆地,突然说了四个让江楚年差点呛到的字。
江楚年用一种很震惊的眼神回望着柳盼山,这种震惊的神情没有持续太久,他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又恢复潇洒俊逸的迷人姿态。
“不,你只是身为导演爱上了自己镜头下的演员。”江楚年抬手轻轻拍了拍柳盼山的肩膀,笑着说,“想想你一开始有多讨厌我,柳盼山,你入戏太深了。”
江楚年说完便打算抬腿离开。
他手里的水杯“砰”的一声,清脆地碎裂在地上。
正打算潇洒离开的男人,被看似冷心冷情的柳盼山突然抱住,后腰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一阵生疼。
还没有来得及龇牙咧嘴,刚刚张开的嘴巴便被柳盼山给堵住了。
大导演看着像个不染红尘欲/望的佛子,手上嘴上的动作却像个入了魔的大魔头。
这是什么可怕又扭曲的剧情?
柳盼山的强吻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嘴巴都被人啃得生疼,江楚年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又被人给强吻了。
上一次是云通海,这一次是柳盼山。
毫无预兆,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不是都疯了?
他狠下心,牙齿用力,被掠夺了呼吸的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味儿。
江楚年以为这样就可以推开发疯的柳盼山,柳盼山却突然红了眼睛。
像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又像一只抓住猎物就不放的恶犬。
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抱着江楚年,两个男人的鞋子在地上踩下凌乱的步伐,不知道是谁绊倒了谁。
挣扎之间,江楚年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害怕摔倒的恐惧感让他一瞬间紧紧抱住了柳盼山,紧紧拥抱着他不放的年轻男人,用双手搂着他的腰,却是更为用力地直接把他推倒在茶水间里唯一的沙发上。
“你发什么疯?!”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息之间,江楚年抬手朝着柳盼山的脸就是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看着文弱的天才导演却没有傻愣愣地等着被打。
柳盼山偏头躲过了江楚年的拳头,又在下一刻用力握住了江楚年的拳头。
江楚年不可置信地瞪着柳盼山,这些男主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吃了大力丸了,还是有男主光环在,每一个人的力气都比他大。
更糟糕的是,他瞥了眼自己被柳盼山用手包裹住的拳头。
连看起来最秀气的柳盼山,手掌都比他大。
柳盼山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愧疚:“还在拍电影,脸上不能留伤。”
江楚年冷笑:“怎么,难道电影拍完了,你让我打?”
柳盼山几乎没有思索地点头:“好,电影拍完了,你可以打我的脸。”
如此坦诚,反倒让江楚年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不说真诚就是最好的必杀技呢?
“你把我放开。”江楚年缓缓吸了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发火。
“不放,”柳盼山盯着江楚年,又说了一句,“不想放。”
“你是无赖吗,柳盼山?”江楚年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天。
他瞪大了眼睛,一双漂亮的凤眼里透着惊讶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和往日里总是一副迎刃有余,风流潇洒模样的江楚年很不一样。
柳盼山的心头被用力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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