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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徒弟干掉九十九次后(神明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在系统空间里嚼豆嚼得口干舌燥的阮青逍,被小九通知快要到地方了。
于是他放下手中剩余的豆子,拍了拍手,施施然回到身体中。
但这一回去,却叫他一愣。
呜呜咽咽,如同兽类幼崽般的低声啜泣声,在他耳边萦绕着久久不散。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令他微微愣住了。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不知什么在时候闭着眼沉沉睡去,双手环抱膝盖蜷起身体,若被烫熟了的,佝偻起腰的虾子一般,正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双唇不住开合念叨什么,苍白面上竟有隐隐的泪痕。
这是做噩梦了?阮青逍心头不免一软,犹豫片刻,做了一番思想功夫,才终是咬咬牙起身,往少年那一边挪去。
待近了,少年的模糊呜咽声中,字字清晰入耳。
“娘亲…不……不要……救命!救救娘亲!求求你救救她!求你!”
“……好疼……我好疼啊……”
阮青逍蓦然愣住,瞳孔倏地一缩。
少年呜咽着的啜泣声像似忽如其来的一个响亮大耳光子,直抽得他面上青白不定。
他陡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逍楚河,他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只是一个因为血脉惨遭灭门和觊觎的孩子啊……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把过去那九十九世里失败的怒火,全部扔在一个尚未有那些记忆,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不知情的无辜孩子身上。
“啪。”
想到这里,阮青逍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响亮的巴掌声惊醒了沉睡的少年,他睁开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的长睫,一双小狗眼似的湿漉漉的眼眸几分懵懂。
“老……老先生?”
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巴掌的阮青逍身型一僵,他垂眼对上少年那双被泪水侵染得乌黑发亮的双眸,十分高冷的嗯了一声,又板起脸道:“到地方了。”
好似他只是特地过来叫醒少年一般。
“老先生是特地来叫我的吗?”
逍楚河显然十分高兴,喜悦使他那张苍白脸上多了几分少年的鲜活气。
阮青逍抿了抿嘴没有应声,只是背过身去。
他心里着实有些尴尬,这小混球应该大概也许……没有看到他抽自己的那巴掌吧……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彻底停了下来,阮青逍眼前一亮,没等他的哪位徒弟上来通报,就先行撩帘走了出去。
眼看着逍楚河也要同他一起下车,他只得又把那一句借口搬出来,徒留美滋滋的少年一人在车中。
如果说之前那一次是因为惧怕逍楚河,那么这一次,则是阮青逍实在没脸再和逍楚河呆在一个地方了。
“小九,”他轻轻叹一声,“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以往里的每一次任务,他都是带着不爽和怨恨,还有早完事早回家的心态去做,纵使失败了也只是恼恨,总庆幸还有下一次机会。
他只把这一切当成一个任务,从来没有认真用心去了解过这个孩子,尽管他们曾经相伴了那么些年,尽管他对这个孩子每一刻的经历都烂熟于心。
但他总是固执,把所有过错都扔在逍楚河的头上,却从来没有看看清楚……
没成为翻牌前的逍楚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失去双亲,被人觊觎,会哭泣会疼痛的不过十来岁的孩子。
第一次见到阮青逍这么严肃的小九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它系统里闪过一串乱码,在解析了阮青逍的心情指数后,最终也只化作一声安慰加油。
【宿主大大别灰心,你是最棒的ヾ(°°)】
阮青逍有些哭笑不得,他心念一动,转而又想起了另一个一直压在他心底,令他恐惧却避无可避的问题。
他抿了抿唇,喉骨上下一滚,“如果这一次失败了,我的结局会怎么样?”
小九沉默了一会,连声音都没了往日里的活泼同欢快。
【您会魂飞魄散,用灵魂的能量将逍楚河魔核彻底封印】
阮青逍微微一愣,心道这不是也挺好的么?
如果他注定失败,能用生命换那小兔崽子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好像也不赖,总归百次尽头,也在没有多一次的机会,还怕再碰上不成。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个小混球……我是说逍楚河,他可以平安活下来吗?”
九九九:【被封印魔核后的逍楚河将于普通人无误】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还有小天使记挂呜呜哇啊太感动了!
原文写于20年,自杀过一次,文案几乎无变动,内容后续有删改,如果眼熟了,没错就是我还债来了。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令阮青逍微微皱起了眉。
和普通人一样的逍楚河,那不就像是被拔去了尖齿和利爪,再没有丝毫威胁的老虎么?
按照这小兔崽子后期树敌的量,若不是倚仗血脉和一身修为肆无忌惮,怕是想玩死他的人不在少数。
不行,绝对不行。
这混账玩意儿可是他一手养大的,他都还没能动上手,怎么就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这小崽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
阮青逍目光逐渐深邃。
如果说他这一次不成功,那他和逍楚河面临的下场就都是死路一条,说不定那小混球面临的,还可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师尊。”
凌傲羽看着自行下车的阮青逍面露几分诧异,他抬手挠了挠后脑,觉得他师尊最近行为着实有些奇怪,但又觉得他师尊本身就是古怪的人,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阮青逍不清楚他脑中弯弯绕绕,只淡淡嗯了一声,就放眼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个倚河而建的村子,村外不远长河奔涌不息,日出日落皆从河端而来,能因此见这么个名字的由来。
此时已近傍晚,依稀可见不远村口处隐隐火光,袅袅青烟盘旋而上,牵着兽的青年和老汉走上前去,和正跪在一旁裹着头的妇人交谈。
“您怎么下来了?”
凌傲羽翻身从俊疾兽上下来,牵着兽走到他面前,又详装不在意的往他身后车厢里瞄去几眼。
看到他动作,阮青逍嘴角微微一抽,“前方出什么事了?”
凌傲羽收回目光道:“我们行来,前方村口有妇人在拦路烧纸,马车过不去,师兄就带着那老汉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村口烧纸?会是烧给谁的?阮青逍若有所思。
前方三人交谈了一阵,隐隐可见那农妇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将摆在村口的火盆子和黄纸挪到了一边。
洛易反身回来,看到阮青逍也微微一愣,但随即就冲他恭敬行了一礼。
阮青逍道:“她的黄纸是烧给谁的?”
洛易道:“是烧给鬼娘娘的。”
鬼娘娘?
阮青逍忽然间想起那个老汉,他之前口中也曾提到过关于鬼娘娘的事情。
凌傲羽好奇探头,“师兄,鬼娘娘是个什么东西?”
洛易微微一笑给他解释起来。
“这鬼娘娘又称为鬼母,是民间里臆想出来的一个鬼神形象。其源自于一个古老的九子鬼母传说,这一位鬼神象征的是母亲形象,所以凡间没有子嗣者大多都会信仰这一位鬼母。”
凌傲羽啊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道:“莫不是我们方才路过的那间庙宇,就是这位鬼娘娘的庙?”
洛易颔首,“确有可能。”
阮青逍听了片刻,抬眼看向洛易,他方才可是在系统空间里嗑豆子嗑了一路,哪里注意到什么庙宇不庙宇的。
洛易叫阮青逍看过来的这一眼看得一怔,但他很快恍然,笑道:“师尊方才坐在车中怕是没有注意,弟子们过来时在半路曾见过一座庙宇,不过今日天色有些晚了,不如先入村中修整一番?还是说,师尊想先去庙中看一看?”
“入村。”阮青逍面不改色。
说完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掀开帘子钻回马车,和那小混球大眼对小眼去了。
这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去了,大晚上跑去那什么劳子的鬼母庙瞎折腾什么。
洛易和凌傲羽互看一眼,相视一笑,然后接连翻身骑上俊疾兽引着车往村里走。
“仙师啊,您看,俺,俺这房子也住不下这么多人,俺领着其他的几位仙师去隔壁家住行不行?”
老汉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身后是一堵泥巴糊成的矮墙,墙面斑驳脱落,隐隐露出里面简陋的石砖。
他家在村中并不富裕,也就那么三两间的土泥巴瓦房,除去他儿子和儿媳妇住所,剩下的屋子也就只够再住下五六个人了。
而阮青逍这一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有八、九来个,住在一起肯定是住不下的。
洛易点点头表示可以这样安排,他们修仙之人一向不在意这个,但就是不知道他师尊的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
他转身走到马车边去,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早已将外面声响听了个真切的阮青逍就掀帘下车,他环视一圈周遭道,“就这么办。”
他们是来除魔卫道的,又不是来享受度假的。
逍楚河紧跟在阮青逍身后下车,他刚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和阮青逍同住的福利,就被眼尖的凌傲羽看到,然后拉到一旁去说路上瞧见的新奇事了。
他只能装作很有兴趣的认真听,眼底下却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
“洛易,”阮青逍将青年唤来身边,看向不远处东张西望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老汉,低声交代,“你派人去周边,问问其他那些丢孩子的人家,然后再去打听一下鬼母的事情。”
他总觉着这个老汉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不对劲,虽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的确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洛易颔首,走到一边去招来两三个弟子,将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又走到那老汉身边询问道:“老人家,您方才说,这鬼娘娘帮她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那三个字,老汉猛的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唾沫,他左右望了望又垂下眼,“就……就这么回事,连鬼娘娘帮着她哩。”
阮青逍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果然,这老头一旦提及那位所谓的鬼娘娘,就一副心虚怂样,定然是有事情瞒着他们没说明白。
“说实话。”他冷着脸上前,周身气势咄咄逼人。
老汉被他吓得一个激灵,不住舔着唇,最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张苍老的面上有些灰败,他哭丧着脸,“仙长啊,不是俺不讲,只是,只是你听了莫要不管俺们啊,俺这娃娃……这娃娃其实不是无缘无故丢的咧。”
“那是怎么丢的?”
“是……是鬼母娘娘……”
原来这村中丢孩子的事,并不仅仅是像老汉之前说得那么简单。

落河村鬼娘娘(四)
每一个孩子丢失前,离这里不远的鬼母庙中,都会出现一张写着所丢孩子姓名,还有生辰八字的红笺,像是某一种预示。
刚丢孩子的时候,村民们以为是女子化鬼作祟,于是纷纷前往鬼母庙祈求鬼母保佑孩子平安。
但随即,却有人在鬼母庙中发现了写着孩子姓名和八字的红笺,上面不知留下的是谁的血,干涸、暗红……
这可就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彻底炸开了锅,莫不是连鬼娘娘都认为是他们的错,所以才帮着那个女人降下罪责来惩罚他们?
想到这一点,丢失孩子的村民们怒从心来,都以为自己是因为那村公子干得好事而被鬼娘娘迁怒,不由分说就冲去村长家绑了人,压去鬼娘娘庙前请罪。
阮青逍皱了皱眉,“后来呢?”
老汉面上的神情忽然变了,既麻木又有些癫狂,他扯了扯嘴角,像哭又似笑地舔了舔开裂的嘴唇。
“后来……后来……”
“后来俺们大家伙儿就在鬼母庙前把他烧死了给娘娘赎罪,”老汉继续喃喃,“可是娃娃,娃娃还继续丢哩。”
那个村公子会是个什么下场,阮青逍心里其实隐约猜到了,但听完老汉这番言语,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人性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盲目从众的,这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都屡见不鲜,更别说是现在这个更视人命为草芥的时代了。
他闭了闭眼拂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小弟子为他拾掇出的房间中,然后挥袖合门,门板撞击门框,发出啪的一声,引来院中其他人的目光。
凌傲羽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往洛易那端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和站在他手边的逍楚河道:“奇怪,他们刚才说什么了?为什么师尊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逍楚河当然知道阮青逍此时心情糟糕透了,他家师尊只要一不开心,就会下意识摔门,好似将不得发泄的烦闷和憋屈都藏进这个小动作里。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眸中一抹深思滑过,转脸对凌傲羽试探起来,“你不去看看老先生吗?”
凌傲羽讪讪一笑,连忙摆手摇头,“连大师兄都没过去,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去主动触师尊的霉头。”
逍楚河轻嗤一声,用力甩开凌傲羽还抓着他小臂的手,“你不去我去。”
说完他脚下一拐,就往那间土房子走去。
“哎!你这个时候过去,小心师尊揍你啊!我和你说!”凌傲羽在他身后嚷道。
“不用你操心,挨揍我也乐意。”
逍楚河一双黑眸浓郁,深邃得不像是他这个年纪会有的眼神,口里却极其幼稚的同凌傲羽说着较劲的话。
他走到门口伸手缓缓敲响门,故意漏掉了前面的敬称字眼,他知道阮青逍未必会在意这种细节。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逍楚河敲门的时候,阮青逍正坐在土桌边,拿豁了口子的白瓷碗倒满茶往嘴里灌。
这种地方的茶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茶,阮青逍本来也只是为了压一压心下的烦闷。
他其实并没有如凌傲羽同逍楚河猜测那般心情不好,只是不想继续再和老汉交谈下去,以免忍不住口吐芬芳,颠覆一下中华传统美德里的尊老爱幼。
此时猝不及防听到逍楚河的声音,阮青逍手腕一抖,一口苦涩茶水直直呛进嗓子里,他放下瓷碗剧烈咳嗽起来,险些没把肺给咳出来。
尽管他现在对于逍楚河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他仍旧无比怀疑这小混球就是故意这么干的,不然早不敲晚不敲,偏偏赶他喝茶的时候敲。
只隔着一层门板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不小的动静,于是又他敲了敲门,恭敬将话问了一遍。
“进……咳……咳咳……进来吧。”
阮青逍本就沙哑的嗓音被水呛淹得更为低哑,像粗粒砂纸在耳中摩擦。
逍楚河推门进屋,入眼的就是因为咳嗽而导致白发凌乱,眼眶微微泛红的阮青逍。
他自动将眼前这张满是皱褶的脸替成了那张绝色的面容,喉骨可疑的上下滚动吞咽。
“先生,”他怯生生地冲阮青逍行上一礼,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知道怎样能让眼前的这个人心软,就像前世的很多次一样。
果不其然,见逍楚河这般模样的阮青逍微微一颔首,便算是应下了这个礼,他气息不稳地喘了两口气,才嘶哑着嗓子道:“有什么事?”
他虽然知道逍楚河脾气倔强不服输,但却从来没看出这个小混球还有抖m属性,这一路上被虐了几次,竟还赶着趟的往他面前送,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逍楚河几分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他咬了咬唇,“我……我今晚可以和先生住一间吗?”
他没有提阮青逍摔门的事,反而寻了个别的借口,似乎怕阮青逍想也不想地拒绝,他又急急忙忙补上一句。
“我……我可以打地铺的!还能给先生守夜!”
阮青逍此时已经缓过了劲,尽管嗓子里仍旧还余着火辣辣的刺痛,但这并不妨碍,他将逍楚河急急忙忙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有些懵圈地抬起头,随后在心下发问,“旁边没房了?这小混球怎么有胆子要来和我挤一间?”
沉迷换装的小九从游戏里探出个头:【有房的,就是好些人挤在一块,可能宿主大大的房里只有你一个人,任务目标觉得你一个人会害怕】
阮青逍:……
一时有些无语,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坑货,他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睡会害怕还是咋地!
半天没等到答复,逍楚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过来一眼,目光在和阮青逍交汇的瞬间,又像是见了猫的耗子般,滋溜一下就缩回去了。
平白无故被萌了一下的阮青逍抽了抽嘴角,正要拒绝的话梗在嗓中。
他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少年,从后流泻进来的昏黄光线拉长地上的影子,看起来既纤细又脆弱,仿若他一只手就能给掐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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