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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是位疯美人(小清椒)


剩下老儒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们发现没,”好一阵后,其中一人才开口打破寂静,“这孩子身边的侍卫,好像全是北境人,包括医官。”
“还有那小厮,他那跋扈样肯定是被主子宠出来的,若不是出过什么大事,府宅院里头,谁又能挖走他一只眼睛?”
“诸位不觉得奇怪吗?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他一位前朝丞相,竟敢这样明面出现在此等酒楼中,还……百无禁忌,据说实权在握的藩王都对新帝避之不及。”
“我记得这楼在四大家覆灭后,归去了皇帝手中。”
潭老沉思着,见一旁周老一字不发,拿着拐棍敲了他一下:“老周!在想什么,为何不说话?”
换做以往,周老一定给他敲回去,但此次他无心玩闹,一脸严肃道:“在座都是几十年的老狐狸,既然已经心有猜测,何必假意讨论,互相试探?”
众老儒:“……”
隔壁,卓陀落下最后一针,沈之屿的咳嗽也终于被止住,他半躺在塌上,白色衣袍前襟被染得嫣红。
卓陀收好剩余银针,待一炷香之后再替沈之屿取针。
“去围住他们。”沈之屿的声音略显疲惫,但语气十分有力,“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两位鬼戎兵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魏喜就端来一碗粥和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沈之屿看了一眼那粥,扭过头:“没胃口,去泡些茶。”
“大人。”卓陀道,“不能把茶水当饭吃啊。”
沈之屿这次吐血的原因很简单,长时间地不按时吃饭,外加过度劳累,小病不断,胃里已经千疮百孔了。
“大人,吃点吧,就一点,很好吃的,我叫人放了很多虾仁进去。”魏喜用勺子盛了些许,递去沈之屿嘴边。
许是被魏喜这眼泪汪汪的模样触动了,沈之屿最终还是张嘴吃了一点,魏喜一喜,再盛一勺,慢慢地喂因正在扎针不能动弹的丞相大人吃晚饭。
吃了半碗,沈之屿实在是吃不下了,卓陀也道垫个肚子就行,当下吃太多反而不好,魏喜这才罢休。
还有一小会儿才能拔针,沈之屿靠着床头休息,看着鬼戎兵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忽然问道:“陛下近来有信吗?”
一位鬼戎兵听闻,单膝跪地:“回大人,目前没有,是否需要给陛下写信问问?”
沈之屿摇头:“不必。”
元彻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只要能得空,信肯定会一封接着一封来,当初在礼国仅隔着一城便要叫兀颜带信,如今这么久了都没消息,定是手边没有纸笔和没空看来陛下已经和吴小顺汇合,并明白自己的暗示了。
还挺机灵,沈之屿想到元彻,好像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
一炷香烧尽,卓陀上前取下银针,叮嘱魏喜今后丞相大人的吃食注意,沈之屿换上干净衣服,回到老儒们所在的雅间。
白袍的袖口和领边皆绣着葱郁青竹,但那本人的身形更加挺拔,缓缓走进时,老儒们噤若寒蝉,悄悄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晚辈失态。”沈之屿将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已明,坐回位置上,“学说一事,前辈们考虑得如何了?”
周老上前一步,见沈之屿鬓边的头发还湿着,那是方才流的汗。
“孩子,”他于心不忍,还是用了亲昵的称呼,“老夫想要知道,你为何要另立新学?当今学说是经过千百年的积淀酝酿而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百姓们的脑海中,贸然推翻,有悖常理,必遭反噬啊!”
周老年轻时便以沈父为目标,沈父为人温和谦卑,举止谈吐犹如温润玉石,分寸有度,却不想他儿子那看似与他相似的气质下,竟截然不同。
大胆,疯狂。
甚至堪称狂妄。
沈之屿拿回自己方才落在桌上的折扇,答:“正是因深刻脑海,才需纠正。”
“一派胡言!”潭老怒道,“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别以为会吟诗作赋几句就自比圣贤了!你此话什么意思?你有何立证说当今学说该被淘汰?”
“立证众多,放眼望去皆是。”沈之屿道,“潭老,您若肯走出山水来看看,遍可知去年黄巾贼乱一路屠杀,街边寡母卖女,百姓易子而食,孩童啼哭不止等场景随处可闻;本该是富饶的礼国民心慵懒,不思进取,大片良田荒废生林;有藩王为了争夺皇位,搅乱风云,不惜引入瘟疫,以至几乎全城的人染上疫病。”
“哼!”潭老不听,“这是李氏愚昧,与学说无关!”
在这群老儒的心中,大楚之前的一切病态,只是因为当权者无能,倘若换上一位勤劳的帝王,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沈之屿冷笑:“李氏愚昧?好,那么请问,李氏的愚昧体现在何处?”
潭老:“自私自利,偷奸耍滑,弄权成瘾,以皇位为重,以民生为轻。”
沈之屿又问:“李氏子孙众多,为何人人都愚昧至此?”
此话一出,老儒们一时哑然。
沈之屿便自问自答:“因为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困高墙庙堂,耳濡目染的便是臣子的奉承捧杀,祖辈父辈争夺不休,只知从书本中谈论道义,从沙盘上妄议边疆,没机会亲自用双眼去看这天下,用双腿去踏遍江山。”
扭曲的生长环境,颠覆轻重的是非观念,造就了如今的李氏皇族。
“就算当下有一位有勇有谋、文韬武略懂具在李氏皇族,我敢断言,他也绝不会选择力挽狂澜,救苍生于水火,诸位前辈都是心如明镜之人,将这些刨根问底想一想,错的真的是李氏吗,他们会不会也是这当今世道的牺牲品?而将李氏困于其中的又是……咳咳咳……”
此番话带上了些许锋芒和力度,沈之屿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趁着这个间隙,有人出列揭穿道:“花言巧语!少拿李氏做文章,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就是想为新帝图谋!你早已和新帝勾结!沈家的儿子,你父亲入仕后的惨状历历在目,还不够警醒吗?你说你幼时无力抉择也就罢了,可如今明明有机会回头是岸,却依旧继续走上这条路!你糊涂啊!”
新帝已登基一年,却迟迟不拜新相,其原因民间猜测众多,有说是蛮夷人根本不懂中原官体,有说是没找到合适人选,甚至还有编排出红颜风尘事的,他们这些老东西偶尔也要插嘴一两句,抒发自见,但都莫衷一是,没有定论。
直到方才看见种种,他们明白了,是因为新帝已经有了丞相大人,无需另拜。
且这丞相大人,还是前朝丞相!沈家后辈!
想来也是,一位只知舞刀弄剑的蛮夷人入主京城,说得好听点是因为解除了黄巾叛乱,说难听点就是鸠占鹊巢,可新帝的名声在百姓中非但不坏,还日复一日地蒸蒸日上,这后面没有他人的手笔,谁会信?
这哪儿是传闻中的争锋相对?
分明是君相心甚合啊。
他们对当今新帝没有看法,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不喜的是沈之屿明知前路坎坷,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投入朝堂,要用这天姿异禀的文人风骨去搅弄朝堂。
这是他们第二次感到可惜上一次是沈父他们道:“你父亲尚且说是为了你们家族,你呢,为了自己荣华富贵吗?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位前辈从见我到现在,口口声声都在提我父亲,可你们看清楚,我不是我父亲,他所信奉之物,非我所信奉之物,我更不会步上他的旧尘。”沈之屿缓过一口气,手用力摁着再次开始绞痛的腹部,“至于说我和新帝勾结,不错,新学需立的一大原因确实是在为陛下图谋。”
他们见沈之屿竟直白承认,毫不避讳,惊愕至极,大骂道:“黄口小儿!你比你父亲还要固执,简直无药可救!”
“无需任何人救。”沈之屿道,“我只求达到目的。”
那便是用新学一步一步地,送元彻一个全新的朝堂,革除旧弊,不让李氏之困局再将元彻也困其中。
老儒们目瞪口呆。
下一刻,门口传来巨响,原本守在门外鬼戎兵破门而入,包围了雅间。
沈之屿坐在鬼戎兵的拥簇中,声音微哑:“诸位前辈似乎不太愿意,抱歉,晚辈此次势在必行,冒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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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老喝道:“沈家小子,你还想灭口不成!?”
“您误会了。”沈之屿道,“只想请你们在此暂居几日, 多用些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此事没得商量!”潭老甩袖驳斥。
魏喜也跟了进来, 见沈之屿的手摁压着腹部, 五指几乎揉进衣裳中, 担忧道:“大人, 又开始疼了吗?”
沈之屿侧过头,这个“又”字叫他骤然感觉今日是真的有些累了,左右该说的已经说完, 便在魏喜的搀扶下站起来,转身离开。
而在跨出雅间的上一刻, 沈之屿忽然回过头, 补充道:“他很值得的。”
潭老:“谁?”
“当今陛下。”
这句话一改方才的剑拔弩张,不带任何心计, 让众人不由得一愣。
周老在这场博弈争辩的后期一直没有说话,他站在人群中,负手无声地看着沈之屿,无端感觉沈之屿方才的语调和神情有些熟悉。
是了, 是和说“内人很好,是位佳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老顿时被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给吓住, 等房门关上,沈之屿已走远,才缓过神来, 陷入深思。
潭老气急败坏地坐下, 找他抱怨:“现在的后生简直目中无人!”
“不。”周老喃喃道。
“老周, 你嘀咕什么呢?”
“这两人……”周老没敢冒然说出猜测,只道,“这两人,和以往的那些人,好像不一样。”
月至中天,牛以庸那边也结束了劳累,将今日辩论的入选名单送至相府,辩论十分顺利,没出现任何岔子,沈之屿看了眼单子,不出他所料,选上来的其实是世族弟子较多,点头道:“明日继续。”
牛以庸分外老实地领命告退,没多半言。
魏喜还在为今天白日里的事情愤愤不平:“那群人不是大人您父亲的朋友吗,借个名讳广发文章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他们,何必这样翻脸?”
“他们心中有畏惧。”沈之屿刚回府时,痛得下唇都咬出血印来了,卓陀又连忙赶来施了一针,取针后,浑身上下都是汗,因不想带着汗睡觉,待打发牛以庸等人,他又强撑着去沐了浴洗了发。
魏喜从衣柜里找出干毛巾递出:“啊?畏惧什么?”
“很多。”沈之屿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他们亲眼目睹过父亲入仕后的一时鼎盛和一落千丈,随后发声无能,惨遭四大家压迫,听闻今日之事,第一反应定然是退怯。”
即使四大家现在已经死了。
魏喜追问:“那该怎么办呀?”
长发如瀑,光擦干就用了近半个时辰,随后沈之屿换上寝衣,骤然发现这年初才做的衣裳竟然有些大,特别是腰间。
魏喜心想,就算自家大人要用强硬的手段,不顾什么父辈之间的情谊,逼这群老儒就范,那也是应该的,凭什么自家大人在负重前行的时候他们就能过逍遥快活日子,他们只是被吓了一次,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自家大人付出和失去的,可比他们多太多。
沈之屿一眼看穿魏喜根本不知遮掩的心思,轻笑一声,曲指在他额头轻轻弹一下,然后默默地将衣带束紧了些,走到床边坐下:“没必要如此,此事好办。”
“好办?”魏喜不解,“大人,我不懂。”
“这群前辈的风骨多年不减,当年之事对他们而言,心里其实还有一口未出的气,想要搏一场,他们在看到信后肯来,席间又多次提起往事,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其他原因都是借口,他们自己都察觉出的借口。”
“可他们还是拒绝了呀,他们怕死啊!”
“谁都怕死,内心有这一想法就够了。”沈之屿道。
魏喜最后还是没听懂,忽然想起厨房里熬的药到时辰了,继续熬下去恐怕会失去药效,匆匆告退。
魏喜离开以后,沈之屿倒头就睡。
白日里勾心斗角太多,夜里便容易睡得特别沉,沈之屿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辽阔无垠的草地上,天空又高又广,远处崇山峻岭连绵,每一座山的山头都覆盖着终年白雪,耳边有听不懂的歌声环绕,空旷孤寂,不像是中原之物,稍后,一阵冷风吹过,他泛起寒战。
“冷么?让朕抱着你可好?”
沈之屿一顿。
下一刻,只见元彻忽然出现在身边,并张开双手面对面地搂紧他。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思念的吻。
分开时,沈之屿微喘,问道:“这是哪儿?”
“北境,朕出生的地方。”元彻抓住他的手,“走,带你逛一逛。”
他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散步,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没有挡人视野的高墙楼阁,目之穷极处,一只鹰从头顶呼啸而过,羽翼划破成团的白云,在碧空上留下一线白烟,久久散不去。
就这样从天亮走到天黑,却一点也不累。
夜里,元彻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吊床,吊床很大,摊开绑在树上后能容纳下他们并肩躺着,北境的夜空繁星如瀑,看着看着,沈之屿生出一股天地明明如此之大,他何必将自己身陷囫囵的委屈来。
梦中情绪难以控制,想法一旦冒了个头,便不断滋长,挤压许久的情绪如同决堤,沈之屿越想越难过,最后踹了元彻一脚。
陛下莫名其妙被踹,但没恼,趁机抓住沈之屿的腿横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坐起来,替他轻轻按摩。
起初还算正常的按摩,到了后面就不老实了。
“好痒,放开……快放开!”沈之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直到后面求饶放过,陛下才罢休。
元彻脱下外袍搭在沈之屿身上,帮他挡住夜里的风,轻声道:“朕想明天带你回去见父王,还有母亲,他们总嫌朕笨头笨脑空有蛮力,见到你一定很喜欢。”
话音刚落,沈之屿察觉不对劲元彻的父母早死了,不然他也不会被兄长赶来中原。
今日……对了,今日白天他分明是在九鸢楼和一群老儒争辩。
这是一场梦。
沈之屿心中明了,但没有戳破,珍惜这难得一见的美梦,顺着陛下的话答道:“那可不一定。”
“一定。”元彻支起下巴,“偷偷告诉你,朕母亲就喜欢好看的人,她当年在山头捕猎,一眼看见正在洗澡的父王,当时心生色\意,猎也不打了,回家收拾包裹力排众议,孤身一人上赶着来嫁,追了父王八条跑场,朕的大人如此俊美,谁人见了不喜欢”
沈之屿笑说他油嘴滑舌。
“实话。”元彻在他耳边轻声道,“毕竟朕当年也是这样看见了你困了么?”
沈之屿的意识渐渐昏沉,手却死死抓着陛下的手腕,像是舍不得一般。
“困了就睡吧。”元彻伸手盖上他的眼睛。
“陛下。”沈之屿喊了一声。
“嗯?”
“一人在外,注意安全。”
元彻听到这八个字,有些失落,他以为沈之屿会说点别的,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答道:“别担心,朕所向披靡。”
沈之屿带着这句话,松开了手,沉沉地闭上眼。
第二日清晨,沈之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出意外入眼是相府的陈设,但心情一改之前的阴郁,变得不错。
梳洗时,魏喜看着自家大人控制不住向上翘的嘴角,一脸雾水。
而那句“注意安全”仿佛真有魔力,沿着京都一路北上,发挥出惊人作用。
元彻在和流民汇合后,又孤身踏上塔铁萨山脉,准备去将守在这里的北境信兵杀个措手不及,以免魏王和元拓之间也搞什么里应外合,节外生枝。
头狼带着陛下轻而易举爬上雪山,这里太白了,天地一色,黑狼几乎变成了白狼,陛下的眼睫上也凝起了霜。
转变就发生在一瞬,元彻也弄不明白,就在他用布条将九尺重刀与手背缠绕好时,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心跳忽然慌张起来,他皱眉,缓了缓脚步,没有急着冲出去,也恰好是这一缓,他瞧见自己的臂缚被冻裂开了。
元彻将备用的拿出来换上,可巧的是,以往无关轻重的臂缚在这一战派上了用场有三位信兵冲他同时袭来,重刀刀身上的薄冰让力道一个走岔,只抵挡了两位,另一位的劲儿不偏不倚落在臂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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