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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与你分手(他的耳坠)


这是裴令宣有意为之,他希望妹妹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有人事事妥帖地为她安排一切,她只用当她梦想中的珠光宝气走红毯的女明星。可她不是公主,充其量是温室里的一朵花, 暂时有人替她遮风挡雨。
娇花固然幸福, 但一离开玻璃房就会枯萎;她今后还要历经许多的风风雨雨,先吃点苦头有好处。不过小孩子是要哄的, 裴令宣允诺道:“改天带你去吃好的。”
“为什么不是今晚?”
“因为今晚要吃更好的。”
“我的嘴可刁了, 一般菜色入不了口。”裴晶晶入戏地用剧里角色的口吻讲话。
他说:“这顿饭不管好不好吃,你都要夸好。”
妹妹的警惕性有所提升,问:“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裴令宣对她不会藏着掖着, 有事说事道:“是去小宁导家做客,他爸下厨, 你敢说难吃,我第一个佩服你。”
“你去你前男友家里做客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不是前男友了啊。”
裴晶晶倒吸凉气地捂嘴,“你、你……好马不吃回头草……”
“所以你一开始起哄撮合我跟他和好,是想看我热闹?”裴令宣审视她。
“我瞎说的嘛,我就是爱起哄啊。”她粗浅地见识过他的交友圈后,对他那群千奇百怪的朋友们有点犯怵,她一小孩子,完全不想过问大人的事。“干嘛要带我去……我是小妈生的,带出去不给你丢人?”
裴令宣试了试激将法,“原来你是个小怂包,那我不带你了,我带陶漫去。”
“别别别!”裴晶晶不想承认自己怯场,说,“你去你对象家里,带非亲非故的女孩子算怎么回事,还是带我吧……我陪你壮胆!”
“他爸妈我都见过,不算严厉,你见了乖乖叫人,嘴甜一些,以后有什么丫鬟宫女的角色,人家也能记起你。”其实真实原因是——宁则远带他回家见过家长,他却做不到同等待遇回馈,他妈不知所踪,他爸和他又不熟;只有一个妹妹跟他算亲,带妹妹去做客,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限度的信任和亲近。
“喔!”裴晶晶懵懵懂懂道,“是为了让我混脸熟啊……那陶漫姐姐知道了该很羡慕我吧。”
“裴晶晶,”裴令宣温和地唤她名字,严肃道,“你不要太嚣张,要是我听外人说你半点儿不好,我就扣你零花钱。”
他对这妹妹不敢说知根知底,但多少摸得清她的本性,娇纵执拗、大小姐脾气,恐怕生活中没几个朋友,全靠父母惯着。他是哥哥,横看竖看都觉得妹妹千般可爱万般娇俏,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招人稀罕。
可哪有人见人爱的天使,张扬过了头就是气焰嚣张,活泼过了头就是哗众取宠,被人视为眼中钉可就惨了;趁她还小,最好是能箍一箍她的性子,以免将来落到跟他相同的下场。
裴晶晶挨过他的耳光,知晓他不好惹,敢动手,她不怕缺衣少食,但怕痛,顿时萎靡道:“爸爸都没有这么凶过我……”
“他本来就不是负责任的父亲,当甩手掌柜当惯了。长兄如父,不然你把户口迁到我这儿来,叫我爸爸算了。”他半是戏弄道。
妹妹板起一张小脸诅咒他:“你不要脸,你会断子绝孙。”
“我会啊。”
想起他是同性恋,裴晶晶气得握拳头砸他,“你是坏人!坏人!”
裴令宣跟继母说明这两天的时间安排,轻轻松松地把妹妹借走了。他继母不是很情愿,但既已上了贼船,反悔也迟了。
裴晶晶对他句句是埋冤和指责,行动上却依旧缠人,要挽着他走路,黏黏糊糊像只跟宠。一直到见了等在车里的宁则远,不得不放开手让他去坐前排。
他开车门坐进去,宁则远很自然地从侧面凑过头来吻他,旧情重燃的亲密度有如干柴烈火,一碰就着;他浅浅地回应着,亲够了才低头系上安全带。
后座传来妹妹阴森森的声音,她鄙夷道:“你们根本不在乎我是儿童!少儿不宜!啊啊我瞎了!”
“下次请你自觉蒙住眼睛。”裴令宣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她都快十六岁了。
宁则远岔开话题:“有个坏消息。”
“说。”
“晚上陆哥也要来。”
……倒胃口。裴令宣问:“好消息呢?”
“没有好消息。”宁则远体谅道,“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可以替你拒绝。”
“替我拒绝?你真是有够大度的。”但为这点事儿闹别扭犯不上,他放宽心说,“没事,见就见,我又不欠他的。”
人与人的情感混同现实纠葛,交织缠绕后呈现出的形状往往迷蒙而混沌,如一团扑朔迷离的浓雾。比方说他年少气盛时曾发誓和陆玮琛势不两立,然而多年后见了面,该如何还是如何;又比方说宁则远会为了他打架,拿刀子捅一个从小到大都得喊哥哥的人。但事后二人终究要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继续称兄道弟。
老死不相往来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他心知肚明。所以他从没想过去挑拨离间谁和谁的关系,那不是他挑得动的。那次动手的若换作旁人,陆玮琛必不能白挨那一刀子,不但要扒他一层皮,还要送他去坐牢;但那是从小看到大的宁则远啊,较不得劲,这叫情份。
他能撬动的矛盾、窟窿,就只到这里,一旦闹得山崩地裂,那条撕开的裂口会先吞了他。与其自取灭亡,不如当个安分守己的坏人,但是,但是……
如果宁则远比他先一步释怀,他会很难过。
大户人家有体面,来者皆是客,要呵护着招待,热情地逢迎。多时不见,施女士一如既往的美丽,她的温柔极具欺骗性,裴晶晶沦陷得很快,小声跟他说了好多遍“小宁导的妈妈人好好啊”,他听了只有叹气的份。
小宁导的妈妈当然是很好的,小宁导自己也这么觉得。
裴令宣除非是疯了,才会去跟宁则远说:你妈没她表现得那么温柔。
他没疯,他精神正常,他不会去离间一位母亲和她的儿子,他会陪着演完这出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情景喜剧。
有件事他预估错了,今天宁勤导演不在家,是施女士请厨师做的饭,江南地区的口味,他尝着味道欠佳,裴晶晶也不喜欢,但再不喜欢也得口径一致地夸好吃。
陆玮琛估计是掐着时间点,等他们吃过了再携女伴姗姗来迟,提了一盒点心上门做餐后甜品。
新女伴的样貌不如裴令宣前面见过的那几位出挑,不过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知是换口味了还是特地带来见长辈的。
施棋桦对陆玮琛冷淡得明显,是她请他来,却不碰他孝敬的点心,以忌口为由拒绝品尝。
脸皮薄知进退就不是陆玮琛了,他不管自个儿受不受欢迎,麻溜地张罗道:“阿姨,咱们不能就坐着闲聊一晚上啊,要不我们陪您打麻将?我和她,还有宣宣,宣宣很会玩儿的,您还不知道吧?”
裴令宣想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他不打。”宁则远替他回绝,又对妈妈说,妈,“你不是要坚持早睡?”
施棋桦笑道:“我都可以,随你们。”
“小远不是我说你,难得你老爸不在家,你就让阿姨跟我们玩玩儿呗。阿姨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偶尔晚点睡怎么了?”陆玮琛不嫌事大,提议,“要不约我妈?她也闲着呢。”
“不用,你妈妈离得远,别劳烦她跑一趟,人够了。”施棋桦看向裴令宣,“小裴,赏脸陪阿姨打一场牌?”
裴令宣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意图。打牌,或者说,赌,里面有不少门道,从中能看出一个人的路数。他游移不定道:“我妹妹……”
施棋桦交代儿子:“明伽,你带着妹妹玩,她要是哭了我就找你。”
宁则远问裴晶晶:“你想玩什么?喜欢看书吗?”
裴晶晶:“我玩手机就好……”
这场牌打得没意思,赢也不敢赢,输又不敢输,束手束脚地打了三小时,裴令宣困得想去世。施棋桦揣摩够了,确信他和陆玮琛之间不存在猫腻和勾勾扯扯的不正当关系,才散场放他们各回各家。
他带着妹妹,宁则远不放心要亲自送,施棋桦没拦着,却在他们临走前说夜里开车不安全,别走了,家里房间多住得下。
裴令宣想着把宝贵的睡眠时间耽搁在路上不划算,同意留宿,裴晶晶登登地跑楼上选房间,他则跟随宁则远找床睡觉。
中途他收到陆玮琛发来的短信:厉害啊你,小远活儿是不是特好啊?
他删得一干二净,并拉黑该手机号码。
醒时困,洗干净了躺床上又清醒。他苦闷了一整晚,还饱受失眠的折磨,只想揪着身边人的衣领发疯,问“你爱不爱我”太俗气了,他问的是“我到底重不重要”?
有只手在黑暗中伸来牵他,被他拍开了。
“你不想见他,就应该告诉我。”宁则远答非所问。
“那你呢?你无所谓是吗?”
“是你说的你跟他没什么,那我为什么要介意?”
裴令宣掀开被子下床,因为不熟悉环境,所以没能找到灯,他只想穿上自己的衣服回家去,谁也不能阻止他。
宁则远在漆黑的房间内精准地摸到他的手腕,将他拽回了软绵绵的被褥里,他深深地陷进其中,好像无论怎样挣动,都逃离不了那双手的牵制。
“不准碰我。”他叫道。
宁则远扣着他的手指,把他的下肢牢牢地压住,“晚了。”
他不太喜欢粗暴的,但有时候哭出来会很解压,他流着眼泪颤抖地说“我恨死你了”,可手臂在对方的颈肩缠得很紧;他的每一根骨头都痛得将要破碎,喊出的却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他时而想要腾飞飘向云端,时而想被捆缚囚于掌心,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在黑夜里的声响和律动归于平寂之时,他终于迎来了深重的困意。
入睡前他朦胧不清地呓语一句,宁则远摸着他刚变长的头发,亲他的额头:“嗯,我也爱你。”

第72章 梦幻泡影19
爱不爱的, 裴令宣看开了。他再小一些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会拥有至死不渝的真爱,但这么多年过去,心思早就淡了。
无论横向或纵向对比, 年长的、年幼的, 陌生的、熟悉的, 明朗的、忧郁的,躺在他枕畔时不会有极大差别,都是男人。他曾经遇见过一个很可爱的,就是总爱发脾气, 大清早在门外打电话骂人,把他从梦中吵醒;当他睡眼惺忪地走去外面, 对方立刻紧张地将手机藏到身后。
他当即笑起来, 有声音有情绪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时他打心底里认为喻孟是很好的,是可以爱的。不过人、感情,都与食物一样,有固定的赏味期,一旦过了期限, 只能变味、变质, 两看生厌、互相仇视。
可能他真的有对不起喻孟的地方吧,若追究起前因后果, 他绝不是清清白白的毫无过错方。但换位思考, 他会因为“遭受背叛”而愤怒、嫉恨吗?
思考不了啊,他从没觉得有谁应该无条件爱他。不合适了就换嘛,又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裴令宣躺在浴缸里胡思乱想着, 突然宁则远的身形面貌蹦出来跳到他眼前。如果说地球离了谁都转,那他前阵子饱受的煎熬又算怎么回事呢。假如是宁则远背着他去找别人, 他该怎么做。
——砍死,把他们全部砍死。凶残的邪恶念头充斥了他的脑瓜子,幻化出血腥惨烈的画面。
一瞬间似乎理解喻孟了呢。
离奇,真是离奇。他为什么偏偏对宁则远产生了死去活来的痴念?
这是否牵扯到那个关键问题——宁则远的活儿好不好。这事儿他很有发言权。不能说好,但也没差到哪儿去。将就吧,主要是脸和身材他很喜欢,所以快乐加倍。
他此刻躺在人家的浴缸里,和人用着同一种香味的沐浴露,哎呀不能多想,腿都软了。
抛开飘渺的情感理论,只谈生理结果,他希望这份快乐能永恒。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遐思绮念,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晃动着,宁则远隔着一扇门问他:“你洗好了吗?要吃饭了。”
“快了,马上。”
“不用着急,我是来问你,你想在房间里吃饭还是下楼去吃,我妈妈出门了,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宁则远的房间在二楼,有一个巨大的阳台,种着齐整的花草和景观树,能俯瞰山间密林和远方湖泊。清晨下过雨,入眼满是一片湿漉漉的深绿,如翡鸟如翠玉。
在这儿吃早午餐是很奢侈的待遇,裴晶晶有感而发道:“哥哥,我要挣多少钱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套房子?”
“等你买得起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没有时间住。”裴令宣一年到头在家待不够三个月,他住得最多的是酒店,所以对住房环境的要求不高,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硬件设施良好、交通便利即可。
他置产以投资为首要目的,能涨价房子才是好房子,像宁则远家里的这几套豪宅都是有价无市,想要买不着,不想要了也脱不了手,有这闲钱他宁肯拿去多买两套公寓。
“可是总有退休的那一天啊!”裴晶晶目露向往之情,“我的梦想就是赚够了钱,找个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养老。”
“你都没长大,就想着养老了。”
妹妹和他话不投机,转而问另外的人:“宁导你为什么沉默了?难道我这辈子都住不起这样的房子吗?”
宁则远:“不是,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这里的房价。”
裴晶晶:“那我这就上网查一下。”
裴令宣敲她脑门儿,“带你出来真丢人。”
“不懂就问,哪里丢人了?”裴晶晶生气道。
其实他是故意招惹她。和妹妹拌嘴,是他寻回缺失的童年的途径,妹妹像一只穿越时空来到他手里的洋娃娃,越是触碰,越显得价值连城,他好喜欢妹妹。
饭吃完,宁则远亲自收拾盘子和餐具,裴晶晶勤快地帮忙,还指责他最懒,永远不动手。
裴令宣认了,他就是懒。做家务和做饭是浪费生命,谁爱做谁做,他只愿意付钱享受成果。
吃饱了他那股懒筋又犯了,回宁则远的卧室躺下酝酿睡意。
据亲妈的描述,宁则远不爱睡懒觉,似乎也从不睡午觉,所以他大剌剌地张开手臂,占据了床中央的位置。刚闭眼,窗外便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很近,叽叽喳喳吵得他困意全无,他掀被子盖住头脸,嗅着熟悉的气味神游天际。
小宁是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不追求享乐与挥霍,没有不良嗜好,做事时注意力异常集中,也不轻易言弃。为人还很正直,嗯,相对来说。
但这些都不是他喜欢宁则远的原因,原因只是……他脑子进水了,竟然跑到前任身上找爱。
事实上他觉得性癖没什么好指摘或纠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癖,他在这方面很有奉献精神,只要别把他搞破相或弄伤就影响不大。即便最初有些不能接受,现在也无所谓了。
睡不着,躺着又无聊,他决定再躺十分钟,十分钟后宁则远还不上来,他就去找他。
可是裴令宣躺着躺着就没了意识,等他再清醒过来,是被冻醒的。室内冷气的温度低,他的半边身子露在外面,被吹得手脚冰凉。他哆嗦着缩进被子,旁边是一具温暖的躯体,他抬起对方的手臂贴近体温充沛的胸膛,谁知宁则远压根没睡,和他正眨巴的眼睛四目相对。
好困……
他对望了一眼,埋头睡去。
宁则远不是存心要闹他,是没忍住,在他的额头和眼角亲了又亲;他眼皮沉得睁不开,伸出一只手严实地捂住对方的嘴。
手心手背都是肉,被人啃手指是种又痒又痛的感受,皮肉轻薄的指间韧带最敏感,牙齿和舌尖都在他指根用着力,他想抽却抽不回来,五根笋尖似的细白手指颤颤地伸缩、收拢。
他烦躁地咕哝:“你干什么……”
“我有时看着你,就感觉很饿,想把你吞了,又想被你吃掉。我只要看到绳子、盘子、砧板,刀叉、火焰……都会想到你。”
“你是不是变态啊……”裴令宣很不情愿地说,“我是看你心智健全才喜欢你的。”
“也不是很严重的变态。”宁则远一本正经道,“人不都是变态的吗?”
“谁说的,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正常人。”
“你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
“你喜欢被我啃。”
“我不喜欢。”
“那试试。”
宁则远钻入被窝,撩起他衣服的下摆。细细密密的痒痛交加感传遍他的全身,还没两分钟,他下肢就麻了,求饶道:“别啃了别啃了,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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