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阿依娜我是你的主人!”阴鸷男子冷汗都冒了出来。
阿依娜还在笑,甚至笑出声来,尖啸混合着奇异的笑,阴风再一次刮起来。
另一边,南学林他们面前摆着一盆水,水面正是这边的场景。水盆四角摆着四个普通泥塑,已经碎裂了。
“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炼制鬼将是有很多条件的,成功的几率很低,像这样的女鬼,身上至少背负着上千人的怨气,再加之她吞食人的血肉,已经不是简单的怨鬼了。”
南学林抽出一张黄符,另一只手握住杜嘉的手,“赦!”
黄符射入水中,他松开杜嘉的手,“且助她一臂之力,让他们主仆先狗咬狗去吧。”
果然,局面如南学林所想的那样,阿依娜的暴起虽然伤害了阴鸷男子,但最后还是被镇压下去。
鲜红的裙子更加破碎,阿依娜的眼睛都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
阴鸷男子好不容易将暴走的阿依娜控制住,自己也受了些内伤。
正当他放松下来,之前拿着铜铃的泥塑之中突然飞出一团莹绿的光,转瞬变为一条绿色长鞭狠狠的抽打在他身上。
“砰——”
他倒飞了出去,砸在别墅的大门上。
南学林心中一喜,停掉水镜术,“成了!女鬼的实力已经不足三成,接下来就要和他们正面对上了。”
于露紧张起来,“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南学林也紧张,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和人比试法术。
在医院总是不方便的,于露他们办了出院手续,在云城城郊一处开阔的人少的地方住下。
客厅里准备了一张八仙桌作为供桌,中间放置了神台、香炉、拂尘、白纸、黄纸、桃木剑。
八个方位上都摆放了一把槐木椅子,椅子腿上还绑了一只公鸡。
布置好了之后,也天黑了。
南学林转头看到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杜嘉,突然多了一丝不安,拉着他到一旁的空屋子里,抽了纸笔墨进来。
“怎么了?”
南学林没有回他,反而双手合十变换手势,口中念念有词,“白纸作你面,黄纸做你身,开了光变神通——”
话音未落,他抄起笔来在调制的墨中沾了几下,于纸上画了几笔,笔停,纸立起来稳稳的飘在杜嘉面前。
他又点在纸上,口中喝道,“开你左耳听听阴俯,右耳听阳间。你和莫庄莫姓,同时日月月年生,开你左手提钱财,右手提灾殃,莫名莫姓灾殃担,担出外方,无刑无克担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纸正好飘到杜嘉胸口处亮起一抹光之后消失不见。
南学林做完这些,立刻跌坐在地,随意的抹去满头的汗,“小嘉,这是替身符,关键时候可以替下你,但是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首先要做的都是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杜嘉有些失落,但他好像除了提供灵气,确实也没有任何用处。
“嗯。我记住了,我现在就去打坐,一会儿把灵气都渡给你!”他扶起南学林,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南学林却摸了摸他的头,“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而且说不定一会儿还得靠你救我。”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南哥天下无敌!一个小小的泰国邪修,才不会怕他!”杜嘉很理智,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发,他只要好好修炼,好好听南学林的话,总会变得有用的。
他绝对不要南学林陷入危险。
阴鸷男子被打个正着,落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混着两颗牙齿。
捂着胸口瘫软在地,眼神巡视过周围,再无其他动静,才放松下来,一脸狰狞的骂着,“该死!该死!”
他自炼成了阿依娜以来,何曾再受过这样的捉弄和重伤!
“我一定,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把你们都炼成傀儡!”
阿依娜跪在一旁,红裙破碎的将将能遮盖身体,四肢裸露的地方都有淤青、血液、撕咬的痕迹。
他看到这个不受控的女鬼就气的要命,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往地上砸。
阿依娜面无表情,即使她的额头都磕破了。
“滚回去!别在这碍眼!”
教训够了,男人让阿依娜回到新的封印物中,阿依娜背过身的时候眼底全是愤恨。
男人给人打电话,他不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但是肯定和于露有关系。
于露也收到了消息,“大师,他打听了我的住址。”
“嗯,给他。”南学林将神台前的香点燃,很沉稳的说,“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
夜色逐渐逼近,天边最后一抹橘红也被侵蚀。
房间里只有香燃烧时发出的微弱的噼啪声,其余并无其他声音。
南学林坐在神台左侧,杜嘉挨着他,于露手里抓着平安扣,神情有些紧张。
杜嘉总觉得有些闷,很烦躁,“南学林,好热啊。”
南学林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睁开眼来看他,“你一个鬼魂怎么会感觉热?”
“可就是热啊,你没感觉到吗?地面好像升温了,我有点难受。”他总觉得地上烫脚,闷闷的喘不上来气似的。
南学林张开手臂,“过来。”
杜嘉扑到他身上,脚也盘了上去,“真的难受,好奇怪。”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他抱着杜嘉,单手结印念咒,在两人眼前抹过。
天眼已开,迷障破。整个地面不知什么时候蔓延了一片深红到发黑的雾气。
“怨鬼之气?”南学林立刻看向于露,抄起一旁的拂尘抽过去,“于露,抓住!”
于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迷雾笼罩中,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满头的汗水,迷雾在她的脖子和握住平安扣的手上逐渐加重。
她被勒住了脖子,几乎喘不上气来,但依然死死的握着平安扣不肯松开。
迷雾想要掰开她的手,却被缠在平安扣和手指上的红线烧灼。
拂尘到来的时候,于露几乎昏死,根本抬不起来手,但也恰好打散了血色迷雾,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咳。”她几乎要咳出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极了。
但她手心之中,平安扣还完好无缺,哪怕汗已经将红线都染湿了。
眼看着血色迷雾又要涌上她脖子,南学林点了一张黄纸,抓了十二枚天圆地方钱,双手交叉并反复转换,口中快速念起咒语,铜钱向四面八方射出,“天清地明,破——”
铜钱泛起火光沾上红雾便迅速烧了起来。
“刺啦——”
红雾烧到最后,一个穿着破碎红裙的少女出现,她的手臂、小腿都裸露着,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脖子上也有一道深深的淤青。
少女的眼神很呆滞,赤着脚踩在地上,歪着头,“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甜美,却和眼神一样呆滞。
南学林的手放在了一旁的桃木剑上,“我是谁不重要,奉劝你的主人立刻收手,中国境内还轮不到一个外来的邪修张牙舞爪。”
“我的主人...”宛如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少女奇怪的卡顿了一刻,“是泰国养鬼第二宗师,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南学林嗤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招摇,果真是可笑!”
说完他先动了手,手腕一翻,桃木剑脱手飞出,他双指并拢,“敕——”
桃木剑提前处理过,本身便是驱邪的法器,此时更是威力大增,泛着金光刺向少女。
少女一惊下意识的挥起红雾阻挡,却被轻易的驱散,剑尖极为锋利,害的她不得不全力阻挡。
指甲暴涨和剑尖相抗,发出剧烈的金属撞击的刺耳的声音。
少女也被迫后退跪在了地上,瞳孔瞬间涣散,“你——”
少女也被迫后退跪在了地上, 瞳孔瞬间涣散,“你——”
“现在收手,或可绕你一命!”南学林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体内的灵力去了一半。
“你就不怕我主人报复你吗?他手里还有一柄聚魂幡...”少女努力集中精神, “他师父还是泰国百年来最厉害的养鬼宗师,门下弟子无数, 手中更是有斩鬼刀这样威力无穷的利器。”
南学林顿时感觉骑虎难下, 但表面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抓住剑柄向前一递,剑尖直指少女的眼睛,居高临下的说,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
少女看向他, 居然并不如何慌张, 眼底也没有任何惊惧,反而隐约藏着几分期待。
“劝你不要大言不惭, 得罪了我的主人,你就等着被整个泰国养鬼宗门追杀吧。”
“聒噪!”南学林一剑劈出,少女周身溢出血雾,浓郁到似血液一般, 伴随着少女的惨叫一起消失。
等她消失之后, 南学林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 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他连自己的呼吸的都感觉不好, 一丝光亮都没有,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中的桃木剑。
慢慢的, 他感觉身体仿佛要结冰,寒气从脚底一点点蔓延。
“天清清...”南学林刚要念咒破除迷障, 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第一次见到杜嘉的场景,和现在如出一辙。
如果他施法,有可能会伤害到杜嘉。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心里,举起桃木剑的手又放下。
“小嘉?”南学林叫了一声,但他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抬手摸到自己的喉咙,“小嘉——”
震动的喉结让他明白自己确实叫出声了,但听不到,应该是幻觉。
于是反复叫了好几次,南学林感觉寒冰沿着脚、腿一直向上蔓延,“小嘉,我好冷!”
寒冰一瞬间停了下来,但是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南学林心房颤动,咬着牙扔掉了桃木剑,“小嘉,我怕黑。”
黑色之中似乎夹杂了一点点光亮,南学林明白他还有自己的意识,“小嘉,我怕黑,给我开一盏灯好不好?”
在他不远处,有一盏小小的床头灯亮了,只能照亮直径半米左右,昏昏暗暗的光线,在一片漆黑里居然也格外的美丽起来。
“小嘉,你不想见我吗?”
灯光瞬间暗了下去,表示了杜嘉的拒绝,南学林的心头也随之一颤,握紧拳头,他抿了抿唇,再次询问,“你不想看到我吗?你出了什么事?”
但是除了一点点及其微弱的光亮,并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他。
南学林见状,只能换个方向,“于露呢?她刚刚好像受伤了,她一个女人,这么黑也是会害怕的。还有那个小娃娃,你不是很喜欢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南学林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说干了,还是没有半点改变,他没了办法,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叫杜嘉的名字。
黑暗慢慢散去,南学林看到了屋子里的神台,确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幻觉,但是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杜嘉在那儿。
反倒是八个方位上的公鸡都死了,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南学林叹气,这红衣女鬼怨气太重了。
“咳咳——he——”于露突然惊醒,疯狂的咳嗽起来,下意识的收紧手指,感觉到平安扣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南学林这才发现,于露就倒在神台右侧的椅子下面,形容狼狈,但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视线在毛毯上停留了几秒,他才把于露扶起来。
于露摆了摆手,嗓子因为过度挤压已经说不出话来,颤颤巍巍的摸到手机,打字给南学林看。
【那个女鬼没想杀我】
看到这行字,南学林一愣,“怎么可能,怨气浓重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没有理智,只是听从指挥的傀儡。”
【她后面松了一点力气,不然我已经憋死了】
于露很清楚这种濒死的感觉,以前陈武心情不好,或者她不听话的去帮他拉投资的时候,陈武就会勒住她的脖子,死死的勒住。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是都会在医院醒过来,她的声音也从一次次的暴力窒息之中变得沙哑起来。
她太过笃定,南学林也不得不相信,但现在他没心情纠结这个,重要的是先找到的杜嘉。
他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就是没看到杜嘉,反而发现他画在地上的大阵被刻意擦去了一角,这就是红雾进入屋里但他丝毫没有感觉的原因,大阵早就被人为破坏了。
于露看到地上被擦掉的凌乱的痕迹,不由自主的苦了脸。
【大师,是我不对,害得你们陷入了危险。】
于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嫁了一个老公是个魔鬼,相交的好友也偷偷背叛她。
南学林没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处理吧,将屋里屋外所有提前布置的阵法都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更多被破坏掉的痕迹,南学林重新补齐,一身的灵气也用的差不多了。
“今晚应该是平安无事的,那红衣女鬼已经重伤,现在防御大阵都已补齐,足够撑到明晚。”
【好的,大师,我会让人重新送一些物品过来。】
“随你安排。”
他找不到杜嘉,但他可以感应到杜嘉此时并没有危险,大概只是不想出来,南学林折了很多纸鹤放在桌上,“那我们就先去休息吧。”
于露捂着嗓子,点点头。
南学林叮嘱她,“平安扣一定不要离身,上面的红线也不要解开,一会儿我再给你两条红线,将平安扣和你自己绑的越牢固越好,最近几日都不要让它出来,在玉中多养养是有好处的。”
她慎重的点头,手心死死的握着那枚平安扣,如果不是有红线缠绕着,还以为她天生就是一只手是个拳头。
给于露送过去红线,南学林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打坐,只是心烦意乱的,怎么也无法进入状态。
他在等,在等不乖的小鬼回来。
杜嘉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空无一人的客厅,转了一圈之后,莫名的有些失落,但明明是他自己先躲开南学林的。
仔细一看,他原本恢复的腰部又凹陷下去,半边脸都是血迹,一只手奇怪的扭着,眼睛还泛着诡异的红色。
他跌坐在地上,浑身都很难受,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还时不时的撕咬他的皮肉。
好痛,也好烦。
桌子上的纸鹤突然飞了起来,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自燃成一团明亮的橘色火焰。
杜嘉看着这团火焰燃烧,然后留下了一行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文字一个一个熄灭,眼神也一点点暗了下去,突然有点委屈。
没想到还有第二只纸鹤,依然是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自燃留下一行字,‘回来抱抱你好不好?’
第三只,‘我很担心你’
第四只,‘还有你不见了我很慌’
第五只,‘我在卧室等你’
第六只,‘快点回来吧’
杜嘉扭头看向桌子,上面只有最后一只纸鹤了,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但那纸鹤飞来飞去,只是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同时他被南学林抱了起来,“抓到你了。”
杜嘉下意识想要跑,但南学林抱得紧,纸鹤也定住了他的魂魄。
南学林将他抱回房间,一边修炼一边将灵气渡给他,“跑什么跑?嗯?你只是受了怨气的影响,只要安下心来修炼一晚就会好的,别怕。”
他仿佛是突然变成了广播一样,一直在说话,杜嘉想要反驳他,但是听他一直说个不停,居然意外的感到安心,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躺倒在他的腿上。
南学林停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手指穿过发丝抚摸他,“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他自己则是争分夺秒的修炼,不但要把自己的丹田灌满,也要帮杜嘉去除怨气,恢复如常。
只是他在这么做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让杜嘉当一个移动加‘血’包,现在却自然而然的把珍贵的灵气分给杜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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