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烟回道:“放心,他现在都改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甚至许慕诚带新人,都不再追求赚快钱了,而是用心挖掘新人身上的潜质。
段炎爽快答应:“行,我听你的,反正我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在网上乱说。”
敢乱说就死定了。
说完段炎凑过来抱他:“明天乐团几点到?”
池牧烟转头看他:“明天上午十点,你问这个做什么?”
段炎从背后蹭蹭他的肩窝:“我这不是闲无聊嘛,随便问问。”
“哦,去玩游戏去。”池牧烟要把人推开,段炎却抱着他的腰不放。
“不,光抱着你,什么都不做,我都觉得很有趣。”段炎抱着他,斜眼看到跑过来凑热闹的煤煤,“给这小子也办个托运,到时候也抱着它拍结婚照。”
池牧烟低声笑:“行。”
两人婚礼地点定在夏威夷。
处理完所有工作,临行前,池牧烟给段炎定了一条规矩:
“明天去机场,不许带戒指,不许牵手。以防万一,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段炎“啧”一声,很是不满:“至于吗?哪那么多狗仔?”
池牧烟睨他一眼:“当初租你家房子,都被狗仔拍到了。”
段炎据理力争:“那是当初物业不行,现在早就换物业了,你看,现在我们俩在天台这么亲昵,一点事儿都没有。”
此时,他们俩正坐在天台上看星星。
段炎这话倒是提醒他了。
池牧烟把搭在段炎胳膊上的手收回来,沉声道:“是得小心点儿。”
段炎立刻不高兴了:“哎,你这,过分了啊,你看见那个游泳池没?”
池牧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游泳池。
段炎一脸奸笑:“我还打算找个时间,跟你在游泳池里弄呢。”
“绝无可能!”池牧烟想都没想,立刻拒绝。
段炎也没跟他争辩,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来,吃这个,”段炎把烤好的牛肉递给他。
池牧烟皱起眉头:“都带着血丝呢,你多烤会儿。”
他喜欢吃熟的。
“哦哦,”段炎赶紧把那块牛肉又放回去烤。
几分钟后,牛肉终于熟了。
段炎正忙着撒孜然,突然接到卢艳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说好的拍代言呢,这都快八点了!你要爽约啊?”
段炎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哎哟我草,我给忘了!”
卢艳压制着怒火:“临行前的最后一个代言都能忘,赶紧给我滚过来!”
“行行,我马上到。”段炎挂掉电话,对池牧烟面露歉意,“老婆,我得赶紧走了,这歇业前的最后一个代言,我可不能爽约。”
池牧烟当然理解:“你赶紧去吧,别迟到了。”
“欸,”段炎一脸苦笑,他已经要迟到了。
等他一路狂奔,到达拍摄现场,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这可是段炎从业生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而且他们准备拍星空下的广告,就这二十分钟内,天上居然变天了。
天上乌云密布,看着要下雨。
段炎一脸歉意,品牌方居然比他还内疚:“不好意思啊,段炎老师,让你白跑一趟,得明天拍了,明天天气好。”
段炎垂眸想了下,出去给池牧烟打个电话:“喂,牧烟,我得后天走了,今天天不好,得明天晚上拍广告。”
池牧烟应道:“好,我明天先过去。”
次日,机场。
池牧烟拎着行李箱,独自来到机场办理托运。
从S市到夏威夷,还得转机到霓虹,得十几个小时。
等他到达夏威夷,段炎刚好要登机。
池牧烟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一天后,他终于到达夏威夷机场。
为了减少他的负担,煤煤跟段炎坐一趟飞机。
现在是旅游旺季,夏威夷机场人流拥挤。
池牧烟按照指示牌往前走,很快在出口处看到婚礼策划团队接机的牌子。
对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上前帮他提行李。
池牧烟看不见他的脸,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识想要退到一边打电话,腰间却突然抵上一把黑枪。
这人低声笑,嗓音沉冷:“小朋友,防备心这么强。”
这里是出口处,没安检。
这人声音有些苍老,不像年轻人。
池牧烟掌心冒出冷汗,眼角余光分明瞥见不远处还有一个接机的牌子正冲他跑来。
这人低声道:“跟我走。”
池牧烟不敢反抗,冷静地跟着他走,连行李都没拿。
他试图跟对方沟通:“你要多少钱?”
原身从来没有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仇人。
对方不发一言,冷静地把他往车上赶。
池牧烟站在车门边不肯上车。
一旦上车就真的完了。
池牧烟冷静道:“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然而他话音未落,小腿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池牧烟骤然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落。
对方揪住他的头发把他往车里塞,紧接着用麻绳把他跟前排椅背绑在一起,然后再捆住他的手脚。
所谓反派死于话多,这人却一句废话都没有,干脆利落地用静音□□,对着他的小腿开了一枪,可见不是一般的反派。
池牧烟疼到脸色苍白,竟然还有心思分析这个反派。
不是冲着钱来的,那就是冲着人了。
池牧烟咬牙切齿地想,段炎这个王八蛋,到底得罪过谁啊!
这人开着车,居然轻笑一声安慰他:“抱歉,怕你跑了,只能这么着,不过你放心,没伤到骨头,腿断不了。还是米国好啊,能持枪。”
池牧烟粗喘着气,反驳道:“你偷拿的吧?”
夏威夷算是枪支管控比较严格的州了。
对方没搭理他,一路开车往海岛上走。
这里仅仅只有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
一看就是私人海岛。
可见这老头非富即贵,并不简单。
这人把他从车上揪下来,绑到客厅柱子上。
紧接着推出医疗车,动作利落地给他的左腿打麻药,做手术。
还是个学医的。
这人帮他包扎好伤口,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里,那股漫不经心的神色,居然跟段炎有点像。
只是他眼角有皱纹,瞳孔浑浊,比段炎要老。
仅凭这双眼睛,池牧烟心里那股不安却愈加放大。
他手指发抖,颤声道:“你把口罩摘了。”
对方应声把帽子口罩摘了,露出那张苍老,却酷似段炎的脸。
这人看着他,乐呵呵地笑:“怎么样,我跟我儿子像吧?”
整整十七年, 易辛禾刑满释放了。
十七年的牢狱之灾让他看起来特别的苍老,头发灰白,眼睛却格外有神, 透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像是濒死之人,死前的回光返照,目光充满绝望和悲凉。
池牧烟沉声道:“乔治这是在犯罪。”
易辛禾一出狱就能被接到米国,对方还给他安排了静音手|枪, 以及这个海岛安身, 用脚趾头想, 也知道是乔治在捣鬼。
易辛禾坐到他身边, 也靠在客厅柱子旁,脸上露出和段炎如出一辙的微笑:“别胡说, 儿子孝敬亲爹, 有什么错?是我自己想要绑架你。”
易辛禾阴冷的目光盯着他看。
池牧烟腿上刚打了麻药, 现在并不痛, 他冷静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人不管做什么事,总得有个目的,或者有因可循。
易辛禾眼睛浑浊, 低头看地面, 瞳孔里是苍老的黄色, 枯败得如同秋天的残叶。
他低声说:“我想……”
易辛禾笑了下,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 继续道:“我想他妈了。”
渣男的深情最不值钱, 池牧烟冷声道:“你动手打她, 还逼死了她。”
易辛禾叹口气:“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 或许段暖暖从来没有爱过我。她是骄矜的公主, 我是卑微的乞丐,她对我的喜欢只是施舍我而已,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我这人学历高,人缘好,会疼人,可以过日子,仅此而已。”
池牧烟听笑了:“你喜欢她吗?”
易辛禾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池牧烟自问自答,笑得更大声了:“你喜欢的,甚至你深爱她。可惜因为你那可悲的自卑,你觉得整个段家都看不起你,虽然那时候段炎跟你姓易,你却依然有种做上门女婿的感觉,再加上你那群极品亲戚的怂恿,你居然逼死了你最爱的人。段暖暖从十八楼跳下去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十几年的夫妻,真就一点都不痛吗?易辛禾,你真可恨。”
池牧烟讥讽道:“一手好牌打稀烂,弄成现在家破人亡的局面,居然还想给你那微薄的内疚感找到宣泄口。你就是个天生敏感的坏种,上学的时候就因为嫉妒,差点掐死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现在对段暖暖感到内疚了?你怎么不继续一条道走到黑啊?一条道走到黑,好歹还能赖活着,现在觉得后悔了,晚上睡觉梦到段暖暖的时候,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剖腹挖心、凌迟处死?”
“想死又不敢,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把问题都推到段暖暖身上,可恨至极!”
易辛禾嘴唇发抖,不断摇头:“不是,她真的不爱我,这世上就没有人爱过我。父母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成绩好,想要我出人头地,将来给他们养老,从小到大,只要我成绩稍有下降,就会挨一顿毒打;同学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成绩优异,想让我帮他们讲题;段暖暖愿意嫁给我,只是因为我够上进,会哄她开心,我就像个玩意儿一样被她养着,跟阿猫阿狗没有区别。世上本来就没有真挚的感情,所有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一击即溃。”
易辛禾站起身,神情恍惚地拿手机给他看:“你跟我儿子也是这样,只是情感上有过一时短暂的愉悦而已。”
池牧烟心一沉,易辛禾拿的是他的手机。
从一上车到现在,他的手机铃声就没停过。
想也知道,接机的婚庆公司在机场看到他被别人接走,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并且联系段炎。
池牧烟看向客厅墙壁上的圆钟,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离段炎登机还有两个小时。
一直联系不到他,段炎肯定急坏了。
池牧烟红了眼眶,觉得上午挨枪子都没现在这么难受。
又一通电话打过来,这次是微信视频。
易辛禾直接接通,却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池牧烟。
池牧烟偏过头去,不敢跟段炎对视。
他不是个软脾气,上午被打伤腿、硬拽上车时,他拖着伤腿还奋起反抗过,脸上挂了不少彩。
“烟烟。”手机里传来段炎难以置信,又非常心疼的声音。
段炎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怀里还抱着煤煤。
视频里池牧烟头发凌乱,额头因为疼痛沁出冷汗,发梢潮湿,粘在脸上。
池牧烟倔强地偏开头,露出的苍白侧脸却有好几块淤青,嘴角都破了,露出鲜红的血渍。
拿着手机的人轻声笑,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池牧烟刚包扎好的左腿:“你对象可真能干,幸亏我提前把他腿给打残了,要不然还真让他给跑了。”
段炎瞳孔骤缩,这种恶心人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易辛禾,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易辛禾突然红了眼睛,“儿子,我们好久没见了,整整十七年。”
“我不是你儿子,”段炎呼吸急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动他!”
“好,”易辛禾抹了下眼睛,唇角含笑,“第一,不许报警,不过你报警了也没关系,米国的警察抓不到我——”
“我在乔治的私人海岛!”池牧烟突然高声打断他。
“我记住了!”电话那头的段炎心疼地攥紧手指。
易辛禾沉默良久,幽幽地叹口气:“你还真是,非常不听话呀。”
他拿起胶布走过去:“要我用蛮力吗?”
池牧烟终于抬头看手机。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任由易辛禾把他的嘴巴粘上。
池牧烟皱起眉头,这胶布胶力太强,粘得他嘴巴痛。
“揭开。”
“什么?”易辛禾一愣。
段炎又重复一遍:“我说,把胶布揭开。”
易辛禾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你在命令我吗?”
段炎死死盯着屏幕:“对,我说了,你别动他。”
易辛禾看着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还真笑着把池牧烟嘴上的胶布揭掉了。
易辛禾看着手机里的段炎,笑道:“你小时候,经常这么跟我说话,没大没小的,气得我直接打你屁股。”
提起往事,段炎恶心得想吐。
他强忍着恶心,镇定开口:“我明天就到夏威夷,在这期间,你别动他,有什么事,我到了之后再说。”
“哦,还有第二条,把你妈的照片带过来,我想见见。”
段炎攥紧拳头:“好。”
“还有一个事,”易辛禾把镜头再次对准池牧烟,对池牧烟说,“我刚才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挚的感情存在。只要你跟他说,你不喜欢他了,以后跟他没有任何联系,我立刻放你走。”
池牧烟没有丝毫犹豫:“段炎,我不喜欢你。”
段炎立刻应和:“对,他不喜欢我,他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可以放他走了吗?”
易辛禾:……
“你俩在这演双簧呢!”易辛禾言而无信,根本没有放他走的打算。
段炎没搭理他,而是看着电话那头的池牧烟,心疼地柔声安慰:“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池牧烟眨下眼睛,却没回话。
等是不可能的,他得自己先想办法逃出去。
段炎挂掉电话,把煤煤递给身旁的卢艳:“艳姐,到了之后,你先带煤煤去找我外公外婆,就说我有点事,晚点再过去。”
他外公外婆也是今天刚到夏威夷。
“好,”卢艳叮嘱道,“你小心点。”
段炎转头看向窗外,外面车水马龙,有些闷热。
他卷起袖子,露出劲瘦的小臂。
段炎沉声道:“新仇旧恨,一并跟他算,要是我回不来……”
“段炎!”卢艳慌忙叫住他。
段炎宽慰一笑,摸摸煤煤的脑袋,轻声说:“我开玩笑呢,我心里有数。”
他这样说着,眼中的狠厉却越来越深,看着吓人。
段炎登机前, 再次接到易辛禾的电话。
易辛禾:“如果我见到任何一个警察,你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段炎,你是知道我的, 我绝对说到做到。”
段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段炎握紧手机:“我知道。”
易辛禾挂掉电话,转头看池牧烟:“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他说完转身去厨房, 脚步居然有点打晃。
果不其然, 易辛禾刚走两步, 突然扶着沙发粗重地喘气。
易辛禾背对着他, 他看不到易辛禾的表情。
“易辛禾,你后悔了。”池牧烟轻声道。
易辛禾弯腰颤抖, 终于扶着沙发跌坐在地上, 泣不成声。
许久, 他听见易辛禾哭着说:“真好, 我们家炎炎长这么大了。”
池牧烟看着他,神色漠然。
易辛禾不是突然黑化,而是天生坏种, 一直生活在阴暗面, 突然有人喜欢他, 对他好,他却误以为自己不配。
一个医学院高材生,为了段暖暖弃医从商, 曾经也是叱咤商界的总裁, 风光无量, 却过成今天妻亡子散的下场。
易辛禾趴在沙发扶手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点都不喜欢安娜, 就那一天,她穿着白裙子,坐在窗边看书,背影有点像暖暖,我才跟她好。”
池牧烟:“渣男。”
现在哭成这样,是要恶心谁?
易辛禾擦干眼泪,又恢复那股阴冷的样子,去厨房做饭。
没多久,易辛禾端着一碗面条出来。
怕他跑了,易辛禾也没给他松绑,直接给他喂饭。
池牧烟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吃完一整碗面条,然后歪头午睡。
“你倒是心大,”易辛禾看他睡觉,突然以一种男方家长的语气说,“我们家炎炎能娶到你当老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池牧烟眼睛都没睁开,声音清冷:“你别想了,段炎不会犯罪的。”
自己疯就算了,还想拉着段炎陪葬,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易辛禾坐到他旁边,称赞地看着他:“你还挺会洞悉人心。”
易辛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俄罗斯套娃摆在地上:“这是我们以前出国旅游,在俄罗斯买的套娃。他妈妈已经碎了。”
易辛禾把其中一个女娃娃推倒在地上,又把代表自己的大娃娃推倒在地上:“我也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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