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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组团攻略的灭世boss(七流)


元问心觉得他是近乡情怯。
荀玉闷声不响地递过一把晕车药:“吃吧。不舒服可以靠着我睡。”
荀玉给的晕车药是专门给小孩吃的,配料表里兑了点糖浆,桃子味。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元问心没忍住瞥了荀玉好几眼。
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但这黄鼠狼还挺心细。
得益于经济高速发展和政府基建,当年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只需要四个多小时。
到凌霄县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天快黑了,一轮太阳挂在山间,摇摇欲坠。
夜里是不适合走山路的,元问心走下车,有些嫌弃地看着面前据说是全县最好的酒店。
县上的招待所改的。没有总统套房,最好的房间一晚上三百二。除了大点,装修朴实无华,房间还算干净。却不免透露出一股陈旧的味道。
县城位于河流上游,落地窗外就是凌霄江。
赢舟站在大堂里,指着江对面的山道:“我老家就在那边。”
昼夜交替,山里起了一层雾,雾气像乳白色的牛奶,从河谷树林的口子倾泻而出。
河边上还能看见一些废弃的旧房子。
元问心找前台打听了一下许家村的位置,回来后说道:“前台说,河对面是封山镇,没听说过许家村。如果要进山,最好找个本地人当向导。明天去那边问问吧。”
越是落后、无序的地方,手里的钱就越不好使。有些山区甚至只接受以物易物。
反正,元家的关系网是没有蔓延到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的。只能想办法找靠谱点的本地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元问心也很难想象,自己的祖国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而这里居然是赢舟的家乡。

封山镇旁边的山,叫大封山。
的确存在一批山民,平日里会进山采药,或者按林业大学教授的要求,找一些野生植株。
早些年,还有人进山,打些斑鸠、野鸡、蛇之类的野味。后来严打进去了几批,也就没人敢这样做了。
一听赢舟等人的要求,坐在“山珍杂货”门口的老伯敲了敲老烟杆,眯起了眼:“去山里啊?喔,你们城里的年轻人,就喜欢搞什么、什么驴游是吧?之前县上那个西山,有几个外地的,进山里失踪了。飞机搜了好几天都没找着人呢。看你们这脸、这手,嫩得噢。吃多了没事干,来山里遭老罪呢?”
说完,斜着眼看着面前这三个年轻人。一副待价而沽的样子。
元问心笑了笑:“老伯,你这些山货怎么卖?”
老伯:“那看你想要什么咯,这都是我去山里采的。一些沿海地区的老板特地来收,我都不卖的。这个是龙血树,红的这个,看见没。要提前一个月去割,才能收这么点。生苗和生傣,都是拿这个做药。你要的话,1500一斤。还有这个,悬崖上采的灵芝,和那些泥巴里长得可不一样。500一斤。还有这个,是我泡的蛇酒,看这蛇,头上这个角,这是山里的蛇精!一般人我还不给他看。你要的话5000拿走。”
老伯努着嘴:“喏,二维码就在这。我们这进山要祭山神,讲究天时。老黄历良辰吉日是三天后。到时候我也要进山,你们缺什么货,我可以带过来,要是想跟着也行。”
荀玉扫了眼,就打算掏钱,被赢舟一把拦下。
赢舟:“淘宝九块九包邮。”
老伯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呢!不懂别乱说!”
“我是许家村的。”赢舟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眸,“只是很久没回来了。500,进村带个路就行。天黑之前赶回来,我们带着卫星电话。”
老伯怔然道:“许家村?你说的是许家寨吧?”
山货店不大,就一个小卖部。门口很多个背篓,里面装着不知名的药材。晒干的植物和动物都有。
平时也没几个客人,为了省电,店铺里没开灯。
元问心的声音在此时传来:“老板,你泡的这个太岁酒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他举起手机,用屏幕的灯光照明。
一块肥肉一样的半透明菌体,正泡在琥珀色的液体中。
另一个酒罐子里,岩石似的黏菌泡在水中,不断有气泡从它身上冒出来。
两个酒罐子的表面,都用白纸黑字贴着张标签:太岁酒。
赢舟大学读的有机化学,随口道:“醋酸菌分解不了的有机物形成的网状菌膜吧。本质上是菌团,包括黏菌、细菌、真菌和它们的代谢物。不能吃。”
老伯已经没空和赢舟理论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讳莫如深地摆摆手:“我不卖了,你们去别处问吧!”
说着,就把人推了出去,并且直接拉下了卷帘门。
好在整条街都在卖山货,还有好几家半死不活地开着。
赢舟继续往前走,下一家店里在卖各种酒。
常见的是枸杞虎鞭酒。一根枯树一样的东西泡在白酒里。
还有蛇酒。这老板是个实诚人,隔壁老板的蛇酒就一条蛇,这家店的老板是啥蛇都敢往里放。最上面的是一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剧毒,还是国家级保护动物。
老板咧开嘴一笑:“祖传的,祖传的。那时候随便捉。捉了还有钱拿嘞。”
老婆婆的口音很重,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花布,头戴银饰,看起来像少数民族。
封山镇里有好几个少数民族聚落。
但一些商人为了卖货,也会假装自己是少数民族。
蛇酒旁边是罐蝎子蜘蛛酒。
荀玉的目光偶然扫过,看见塞得满满半缸子的蜘蛛和蝎子,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
尤其是在酒里,那几只巴掌大的绒毛蜘蛛好像还tm动了一下。
婆婆慢吞吞地走过去,拿深红的布遮上:“见不得光咯,别把我酒搞坏了。”
这位老人家看上去没那么精明,好说话很多。
这一次,赢舟倒是换了个说辞:“婆婆。我们是从X市来的。我小时候被人拐走了,只记得自己家里人姓许。我上大学后,瞒着我养父母在找亲爹妈。我记得村子门前有一条河,要坐索道。旁边挨着山。”
他用的是当地的土话。
太多年没说方言,赢舟的口音有些奇怪。但能让人听懂。
孩子被拐卖一直是头等大事。
但找孩子的多,孩子找父母的少。
老婆婆坐在木凳上,思考许久:“你说的是许家寨吧,哎哟。那地方……邪门得很。早就没人住了,几年前,山里发大水、淹了。”
“为什么说邪门?”
老婆婆慢吞吞地回答:“一村子人,非要养什么肉太岁……都死完了,大半年后才有人发现。可不就是邪门。要我说,多半是吃菌子中毒了。十几年前就在宣传不要瞎吃野生菌,偏不信邪。”
老婆婆还是很相信科学的。
她从破布底下翻出一本边缘卷起的卫生健康宣传册,递给赢舟。
宣传册是镇卫生所印的。
第一页就说梅雨季不要乱吃菌子,要吃一定要炒熟。菌子中毒后及时就医。
赢舟问:“那现在还有办法进去吗?”
老婆婆骤然警惕:“非要进去干嘛?路都没了。”
赢舟乖乖地回答:“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样子,想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自己家;要不然以后祭祖都不知道祭谁。”
“你们汉人才喜欢祭祖。”老奶奶嘀咕了一句,“进山里,找人是对的。大山,和你们想得不一样。很多人怕海,不怕山。那是不知道山也会发怒。”
她起身,慢吞吞地走进屋。
然后找到纸和笔,用几乎漏不出墨的圆珠笔,在还算干净的纸上写出一个地址。
“镇上的护林队。其实就是一些猎户。几十年前打猎,几十年后管偷猎、山火。隔三岔五就要巡逻。对山里的路熟。里面有个年轻点的队员,发大水前,住在许家寨更里面那个彝族土村。洪水里救回来的,一个村就他还活着。生彝,不会说汉语,但会听。”
“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汉名叫裴天因。”
凌霄县位于三省交接地带。挨着好几个自治州。苗人、回人、彝人都有,占比还不低。
下辖的封山镇虽然是个镇,但因为是少民聚集地,占地辽阔,堪比一些二三线大城市,只是地图上的大部分区域,都是无人区。
赢舟真心实意地回答:“谢谢。”
老婆婆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着:“走吧,走吧。早点回家。”
护林员和林业局职工不是一回事。
护林员是招聘制度,一年一聘;多半是本地人凑数。因为工资不高、事多,还没编制,一向留不住人。
药酒店的老奶奶给出的护林队地址,在封山镇的边缘位置。
这里已经靠近大封山的入口。
大封山有很多个出口,但这些年都陆陆续续没人走了。进山便也只剩下这么一条路。
院门口挂着一个掉了漆的白色木板,上面写着一行字:凌霄(自治)县大封山护林队。
院子砌了土墙,剩下一个口子,用铁栅栏围着。
荀玉第一个从面包车里跳了下去,探头探脑地走进院里:“有人吗?”
院子很安静,还养了几只土鸡。院里有一棵树,树下挂着熏好的腊肉。旁边还有露天的灶台。
阴影处,一只黑色的大狗猛地扑了过来,一把压在了荀玉身上:“汪!汪汪!!”
这是一条狼狗,而且是和灰狼血缘很近的狼狗。能咬死人的那种。
荀玉下意识地摁住狼狗的嘴,把它摁在地上,腿死死压着狗肚子,一拳朝着它的眼睛砸去。
狼狗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发出了凶狠的吼声。
土楼二楼,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伯探出了头:“唷,身手还不错啊。练过?三毛,是客人。别吓着人家咯。”
半分钟后,穿着黑色窄袖的老猎户,从大门口走了出来:“松手吧,小崽。这狗养来进山找路的,不咬人。”
赢舟和元问心也在此时走下车,结了车费。走进了小院内。
荀玉看了老猎户一眼,将信将疑地松开手。
狼狗嗷呜了两声,走过去,站在了老猎户身后,不和荀玉一般见识。
老猎户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几人的身上。
这群人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你们找谁?”老猎户问,“我们不卖野味啊。”
元问心看着一只圆滚滚的土鸡慢条斯理地朝自己走来。
没忍住往后退了一点:“叔叔,我们找一个叫裴天因的。”
他把赢舟在阿婆那讲的故事复述了一遍,只不过更有礼貌一点。并且提出天色不早啦,想在土屋里吃顿晚饭,说完,还塞了五百块钱饭钱。
护林员靠山吃饭,工资少得可怜。一个月一千五的补助。夏季有高温补贴;腊月有过年补贴。平均算下来,能领到一千八左右。
在镇上,已经算是中高收入群体。
再往上就是公务员和教师。
没医生,看病要去县里。
五百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刚好。
“喔,噢。”老猎户听完,点了点头,把钱推了回去,然后朝后面吼了一声,“四毛!找你进山带路的。”
他旁边叫“三毛”的大黑狗也跟着汪了两声。
荀玉乐呵道:“师傅。你家狗叫三毛,人叫四毛呢。”
“挨着取名呗,大毛到四毛都是捡来的。大毛供出去读书了,二毛是条白狼,可漂亮了……前些年老死了。三毛就是它,二毛的儿子。怂的很。也不知道是哪条土狗的种。四毛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说到这,老猎户不由得道:“怎么还没过来。估计是又没戴助听器。三毛,你领人过去。我去拿助听器。”
赢舟有些意外:“助听器?”
“嗯。是,他耳朵不好使。说是泡了水。助听器就一副,平时舍不得带。进山才带。县上红十字的嬢嬢赞助的……要我说她就是看我们四毛长得俊。想摇回去当上门女婿。”
“要我说,不管是倒插门,还是去大城市里干点别的,都比跟着我当护林员好……但那小子轴,认死理。而且也不会说汉语。算咯。”
老猎户乐呵呵地说着,朝着屋子里走去。
而被叫作三毛的土狗则是摇晃起尾巴,示意他们跟上。
元问心谨慎地把定位发到了安保群里。
这是他专门找的团队,还在路上。个个都在部队里待过,身手很好。
他小声道:“感觉不怎么靠谱啊。耳朵不好,又不会说普通话。到时候沟通都是问题。要不还是等我找的登山队?”
赢舟抿起了唇:“你之前你爬过珠穆朗玛峰。领队找的夏尔巴人,不是安保队。”
元问心思考片刻,觉得赢舟说的有理。
说着,后院到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磨刀。
顶多二十来岁,他坐在长凳上,面前是用得发白的磨刀石。熟铁做成的刀像一轮弯月,溜光。
穿着裤子,但没穿衣服。
皮肤晒得棕黑,看起来很健康。窄腰,身上的肌肉隆起,像绵延的群山。
裴天因低着头,汗水从鼻尖滴落。看得出鼻梁很高。
或许是因为是少民,或许是缺乏什么微量元素,头发不是纯粹的黑色,偏向暗红。
他的身上纹着奇怪的图腾。从手背到手肘,脖子、腰腹上都有。简洁又神秘。左耳上,还戴着枚银质的耳环。
荀玉走在前面,看见人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去捂赢舟的眼睛,但忍住了。
他承认面前这个男的还挺帅。
但这也不是对方大白天袒胸露乳的借口。
这身体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死肌肉完全不一样。和高强度体力劳动练出来的肌肉也不一样。
像豹子,像狼。像一些很凶猛的动物,充满野性。
而很多时候,野性、兽性这种词,是和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联系在一起的。
毕竟人也是动物。
只是赢舟不是小女孩,还成年了。看两下是不会长针眼的。
裴天因同样发现了这些客人。
不过不是靠听觉,而是触觉。有东西靠近,地面会有震动。人和动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抬起头,眼睛很亮。
赢舟甚至觉得这双眼会像动物一样,在夜里反光。
而元问心的感觉就更直接了。
——这人一定杀过人。
“裴天因是羌彝,族长会兼任祭祀,大概是这样的吧?我也不懂,所以有文身。他们那边未婚男性会戴耳环。耳坠子老贵了,碰都不让人碰。”老猎户绕到了窗户边,叫了声,“四毛!助听器!”
然后,他从窗户里,把助听器丢了下来。
裴天因抬起手,接得很稳。
他把刀放下,去水龙头那边接水,洗了个手,然后用毛巾擦干,穿上衣服。这才郑重地戴上了助听器。
这玩意不好找,还贵。丢了就没了。他一向用得很小心。
老猎户说是镇上红十字会送的。但他和裴天因都清楚,是从别人脑袋上拿的。
之前有个毒贩子,躲进了山里。武装部队来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人。
裴天因接到了通知,抄起刀往山里走。第二天就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回来了。
人和动物,在山里都一样。
他们都是猎物。裴天因是猎人。
这个毒贩子早些年耳朵中弹,一直在用助听器。裴天因把人头交了回去,助听器却藏了下来。
领导还说希望裴天因来他们军区。这么好的身手,不该浪费了。
可惜裴天因是真不会说汉语,再加上他也不愿意离开封山镇,遂作罢。
老猎户靠在窗户边,乐呵呵道:“直接跟他说就行了。他不会说普通话,但能听懂,很灵性。”
元问心:“……”
灵性不是这么用的吧。
裴天因打量了面前三人一圈,开口:“找我什么事?”
这句话在其他人耳朵里是“@#¥#¥@%”,但赢舟却准确无误地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兴许是小时候听过。
赢舟:“我们想去许家寨。你能带个路吗?”
裴天因回答:“嗯,行。”
简单得让赢舟都有些意外。
裴天因捡起插在泥巴地里的刀,用刀尖指了指元问心脚上的皮鞋:“让他把鞋换了。”
说完,他用布擦了擦刀上的泥巴,然后别在自己腰间:“明天早上五点出发,三天后会下雨。雨多不进山。”

赢舟如实转达了裴天因的话。
元问心顾不得追究为什么赢舟能听懂藏缅语,蹙着眉问:“明天五点吗?是不是太仓促了?”
裴天因:“@#¥@#。”
赢舟:“他说最近山里要下雨。明天不去的话,就要等下个月了。”
裴天因跟着点了点头。
元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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