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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组团攻略的灭世boss(七流)


城主也建立了一种秩序。
尽管这秩序以人类的眼光看,残忍、恶心又诡异,但也起到了维持梦之城稳定的作用。
谢东壁一愣:“好。”
片刻后,广播响起,大概是说不要让仇恨蒙蔽双眼,成为自己原本痛恨的人;呼吁人们收押这些畸变人,并且承诺,在夜晚来临前,他们会对畸变人进行统一的审判。
下城区的管理者被清扫得七七八八,还活着的这批人,被押到了交通站的广场上。
它们被捆在柱子下,惶惶不安,承受着居民们愤怒的眼神。
谢东壁安排人,拔了农田里的蔬菜,又宰了农场养的猪,用食堂的锅碗瓢盆,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其实酒店离交通站还更近一些。但谢东壁不打算启用酒店。
因为酒店的床不够四百多个人睡,而且,酒店的阶级属性,也是很明显的。不同的价位有不同的房间。不患寡而患不均。没必要多生事端。
做好的饭被人从食堂后厨推了出来,下城区的人们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饭。
谢东壁去食堂,做行动总结,并且维持秩序。
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但这一举动的确能收买人心,而且让他隐约有了首领的意味。
也多亏鼠人现任首领并不热衷权力,也从不觉得自己过去的付出有多辛苦,要不然气氛大概没这么热烈,会更加纠结。
赢舟没去。第一,他还拿着上城区的户口,不方便;第二,那就是赢舟的确对梦之城没有归属感。
他没有被同化,也不可能为了当管理者而留下。
他还要回去读大学,荀玉元问心大概都等急了,爱丽丝的兔子还没带他找到妈妈。
赢舟没有去吃饭,而是在办公室看着监控,等着海因里希的资料。
海因里希和胡巴办公室奋笔疾书。
他们来自“未来”,正在努力把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写下,然后让赢舟记下来,带出去。
晚上10点,下城区的居民已经吃饱喝足。大家把交通站还没来得运出的梦矿堆在了广场上,在下城区的中央位置,燃起篝火。
赢舟推开门,走到阳台,看向不远处的广场。
人头攒动,声音嘈杂。但赢舟还是听清了,谢东壁是在宣读这些畸变人的罪行。罪不至死的可以网开一面;但罪恶滔天的这批人,都被推进了火焰中。
它们被绳索捆住,行动不便。在烈火中的身体扭曲着想要逃离,却只能留下一阵阵惨叫。
赢舟喃喃了一句:“说起来,城主是完全不担心下城区造反吗,下面一个暴力机构都没有?”
跟着出来透风的胡巴回答道:“以前是有的。”
后来人变少,又或者是梦之城变小,总之,那些护卫队不见了。
赢舟收回视线,语气带上了一些轻松:“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运送超梦体去上城区了。这算最终决战吗?”
胡巴的表情却很沉重:“我希望是。但我其实非常不安。”
他看着暂时关闭的交通站,眼神陷入了回忆:“很多年前,我也跟随维克托去过上城区……后来结局,你也知道了。”
赢舟直言:“谢东壁不会成为维克多。”
底下的审判依然在继续。
篝火越来越旺盛,像是什么神圣的仪式。
“那他会成为下一个城主吗?”胡巴问,“你知道的,影视剧里很喜欢那样写,屠龙少年成为恶龙。”
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
赢舟转头,看向他的眼睛:“他跟我说,占领梦之城是为了能生产出无尽的资源,供所有人使用,他想把这个诡域改造成末日的避难所。要杀死城主,就需要毁掉梦之城。这个毁掉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更是精神意义上的。他如果继承原有的压迫结构,那就杀不死城主。”
“如果他背离这个初衷,”赢舟沉思了片刻,“我会来结束这个错误。”
胡巴的唇颤了颤。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赢舟。梦之城的资源,并不是无尽的。所有资源的产生,都需要消耗梦矿。城主源源不断地把人分到下城区,当然不只是为了虐待人类。而是因为需要他们生产梦矿。绝望、痛苦、压迫、死去灵魂……这些才是梦矿的原料。”
赢舟抿起了唇。
他看向了广场上的人,火光照耀了他们意气风发的脸。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赢舟回答道。

梦之城是不夜城,尤其是在中城区。
午夜12点,这里依然人声鼎沸。酒吧、夜店、烧烤、小龙虾,电玩城,热气腾腾的街边牛排……
两天时间,公交站上贴着的巴拉啦的海报就被撕下来,换成了新的偶像。
新偶像是只泡泡黏液虫,半透明的粉红色的体液包裹着各色内脏、骨骼,戳弄一下它的身体,能看见内脏像是培养皿中的细菌一样,在体液中自由活动。这位男明星也毫不忌讳地展示着自己诱人的身体,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接近赤裸。
据说上城区的大人们很喜欢它,尤其是一个叫做尤里的大人,很喜欢触手插入它身体的手感,甚至为它在上城区购买了一座豪宅。
大家成群结队地哀悼巴拉啦的死亡,又成群结队地喜欢上新的东西。而梦之城,永远都会有新的东西。
哪怕新闻正在播放着下城区的暴乱,这里也依然醉生梦死。
司机开着一天只有一个班次的公交,前往交通站。今天的乘客很少,它有些心不在焉。
车载电视播着每日新闻,说下城区的劣种们烧毁了梦矿,并且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了他们的同胞。监控传回来的画面引得大家泪水涟涟,对劣种的歧视抵达了巅峰。
屏幕上,正在接受采访的,是一位死者的母亲,她抱着小孙女,哭得肝肠寸断:“虽然我的儿子在和劣种的战争里死去,但我为他骄傲。他是勇敢的战士……他为保护我们的城市献出了生命。”
这一幕极大程度地激发了大家的仇恨情绪。
一位母亲捂住了自己鲶鱼似的眼睛:“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好恐怖!”
“要我说,就该把它们全杀了。它们长得这么丑陋,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简直是进化不完全的原始人。”另外的乘客附和。
一只因为年龄偏大,毛发变得灰白的熊瞎子开口:“外面的世界已经让劣种占领了,现在就连最后的净土也不给我们……这些劣质的原生人类!”
人不可能幻想出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在中城区居民的眼中,他们的世界才是“正常”、“合理”。他们的祖先被数量众多的人类驱赶,直到来到梦之城定居,才获得了幸福和安宁的生活。这段历史被口口声声相传、记录,而且也会传给它们的下一代。
它们对自己的认知深信不疑。
至于那些被压榨的底层人,它们是罪人的后代,没死已经是网开一面,他们受苦受难,不过是在为自己身上肮脏的血赎罪。
司机问:“喂,你们还不下车吗?都要到终点站了。”
平时可没这么多人。
熊瞎子回答:“我们是做自媒体的……现在下城区的暴乱流量最大啦,大家都想看呢。”
“怪不得。真是要钱不要命。”司机嘀咕了一声。
在乘客们或兔死狐悲、或义愤填膺的情绪中,公交车抵达了终点站。
司机在路口停下:“奇怪……怎么禁止通行?”
安检口拉起了警戒线,但没有员工值守。最前方摆着一个告示牌,说今日暂停城际交通。
司机道:“看来你们是拍不成咯。”
就在它这么想着的时候,时间到了夜里12点30。
远处的交通站、深渊似的隧洞中,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又像是爆破的雷电。
这些声音格外剧烈,几乎要刺破耳膜。
一艘艘圆环状的升降电梯闪烁着蓝光,从底部升起,一路往天上飞驰。刚才轰隆隆的巨响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车里的自媒体人一愣,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开启直播:“家人们,我们现在到了交通站附近……可以看见,很多辆城际电梯正在我背后运行,它们速度很快,目的地是上城区……”
“大家会发现,电梯是从下往上,而不是从上往下。
“最坏的可能就是,下城区彻底沦陷……它们现在正在赶往上城区……
它的语气迷茫中带着一丝恐惧:“主播不是军事专家。但我猜测,上城区也快爆发战役了。如果上城区也被攻破……我们要何去何从?”
电梯是不透明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这些轰鸣掠过的电梯在穿过天空时,打散了高处柔软的云层,直到十几分钟后才依次通行完毕。
城主依然坐在梦之大厦的办公室里。
秘书冲泡了一杯咖啡,咖啡里有着透明的虫卵冰块,这是刚推出来的热门产品。
秘书端咖啡的手在颤抖:“大人,您的咖啡。”
城主在宣传片上,温和、睿智、悲天悯人。
但在市政厅工作的人才知道,城主是个多么喜怒无常的男人。
他喜欢呆在中城区,是因为中城区最繁华,也最像他活着时候的世界。
在活着的时候,城主是个最不起眼的普通人,是用完就丢的电池,日子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他总因为不满足而生活的灰头土脸。追求的城市独生女,谈恋爱时花着他的钱,要结婚时,对方精明的家长却总是对他这个工作三年存款不到1万的小镇青年嗤之以鼻。
但在这里,他是诡域的所有者,是唯一的君王,是至高无上的领袖。
他喜欢那些敬畏、憧憬的眼神,好像弥补了他活着时候丢下的尊严。他也喜欢看账户里的钱,那个叫赎罪点,他想印多少就有多少……
还有人,也一样可以被创造出来。就像是他对赢舟说的那样,他在这里,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比如巴拉啦。她的原型就是顾天临的女朋友。
她在顾天临的眼里,是个爱慕虚荣的婊子。当初追的时候,顾天临也花了好些力气。对方父母都是国企领导干部,是需要他高攀的。他给她买包,给她买衣服,给她做饭,打扫卫生,低声下气了三四年,本以为熬到结婚就好,但她说,她父母不同意。顾天临偷偷扎过避孕套,一年多也没成功,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竟然是弱精。
但在梦之城,巴拉啦的设定是爱慕城主的女明星。
城主看着她一次次给自己注射基因药,从人变成白色的蠕虫……他以为看见她这样,自己会高兴的,他成功复仇了,这女人早该死了;巴拉啦也这么以为,城主会高兴的。
但城主发现,他其实不高兴。
甚至当那只白色的大虫子别着粉红色的花朝他蠕动而来时,他恶心吐了。
他亲自动手,杀死了那只白色的虫子。对外嘛,就是整容失败,死了。
死一个人很正常。
在梦之城,非常正常。
顾天临无比清楚,这只是他的幻想。在现实里,女朋友一定还好好的活着,嫁了门当户对的丈夫,住着他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市中心的大房子。
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他的一场意淫。
就像是梦之城一样。
当然,也不是完全失败的意淫。毕竟的确有活生生的人被拉入了诡域中。
顾天临面前是热闹的夜景,但他清楚,再过几个小时,城市的电力就会因为能源不足而陷入瘫痪。那时候,整个梦之城都会陷入一片漆黑。
但顾天临丝毫不着急。
办公桌上,没有接通电话线的固定电话响起了铃声。
顾天临张开手,话筒飞到了他的掌心。
“您好,我是塞萨里酒店的大堂经理,槐江。”
顾天临:“嗯。嗯?”
“最近贵城有些动荡,酒店高层在开会后决定,暂时将酒店撤离梦之城。特此来通知您。在动荡结束后,酒店会酌情考虑继续回来履约,请悉知。”
顾天临:“酒店高层不就你一个人吗?滚吧。”
他把电话丢了回去,但没过半分钟,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顾天临接通电话,语气暴躁:“不是说让你滚了吗?”
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轻笑。
“很急?看来情况的确有些危险,您好,我是靳白羽。请问是否需要协助呢?”
顾天临吼了一声:“你tm又是谁?不认识。”
说完,挂掉了电话。
靳白羽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质问。
他自报家门,以为对方就算不至于纳头就拜,好歹也会以示尊敬,没想到对方居然根本不认识他。
他站在血红色的电话亭内,微微“嗤”了一声。
靳白羽把电话放了回去。
在上一世,他和城主是有些交集的。
“梦之城重启了,城主却是原装的。”他咬着自己的指节,自言自语,“那这个城主,也就没用了。”
靳白羽的牙齿很尖。
手指顿时被咬的鲜血淋漓,皮肤被撕了下来,白色的骨头上黏着粉红色的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劣质车载香精的味道,橙子味。
“运气真好啊,小舟。”
上城区。
和下城区不一样,上城区是夜晚,也是有路灯的。
白色的超梦体们在路面爬行,速度极快,像是敏捷的豹子。
它们大的有七八米,小的也有三四米。数量又多,从高处俯瞰,大概像是白色的肉蟑螂。
相比于上城区的原住民,它们体格不大,但胜在数量众多。超梦体也伤亡惨重,但整体来说,应该是赢了。
地上到处都是血。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
被咬下的章鱼触手倒在街上,占据了半边街道。触手上的瘤子还在抽搐着蠕动,挤出黄色的汁液。
出于好奇,已经变成老鼠的海因里希拿出刀,狠狠切下来一截,片成了章鱼刺身。
他在战场穿梭,把盘子高高举起,端到赢舟身边:“吱?”
-吃吗?
海因里希现在只到赢舟的腰。
赢舟瞥了眼,这章鱼刺身的原材料,似乎是自己上城区的邻居,叫尤里。
他是见过尤里原型的,犹豫片刻后,摆了一下手:“算了。这条章鱼我认识,叫尤里。”
指挥超梦体的人是胡巴。目前依然在清扫战场。
他坐在一头超梦体的头上,黑色的老鼠毛已经被各种液体浇了个透。
胡巴“吱”了两声。海因里希掉头,蹦跶着,把这盘刺身端到了胡巴面前。
“吃吗?感觉这章鱼味道还不错。”
胡巴抓起一片,往嘴里送去:“嗯,确实还行。”
“赢舟这个没品的东西,都不知道这玩意在外面能卖多少……放在我们实验室都是很值钱的动物实验体。”海因里希道,“对了,这章鱼腿好像是一个叫尤里的上城区居民生产的。”
胡巴手里抓着的剩下半截章鱼刺身“啪嗒”,掉在了超梦体的头上。
海因里希问:“你怎么了?”
胡巴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年,有个被抓走的鼠人,名字就叫尤里。

一只大章鱼的尸体被人从海里拖拽出来,摆在了花园广场上。
跟着倒在地上的,还有一位男明星的广告牌,身体残缺的尤里和它喜欢的粉红色黏液泡有了一张合照。
尤里身体接近三十米长。长得像是被水压压扁了,很丑。
它旁边还躺着另一位上城区居民,整体看像只海葵,三个脑袋,每个扁平的脑袋上都长着奇怪的蓝色眼睛,身体有着肥厚的肉质感,粗壮的根茎被撕咬地不成样子。
超梦体死伤数量占比一半。还活着的超梦体趴在地上,纷纷喘着气。
鼠人们从包里拿出红色的梦矿石,挨个喂着这些白色怪物。
超梦体趴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响声。
换成小动物大概会很可爱,但因为这些怪物体格都太大了,呼噜噜起来像是在打雷,偶尔还龇出獠牙打个嗝,吓人。
现在是晚上,上城区有路灯,但也不至于亮如白昼。
胡巴提着小夜灯,一个个的打量这些尸体,表情严肃而沉默。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正在试图从这些尸体的身上,寻找到故人的影子。
“尤里之前断过一根手指。这只章鱼只有九条章鱼腿。”
“沙利文之前被打掉了门牙,这个肌肉人的嘴里也没有门牙。”
照着照着,胡巴停下了。
刨根问底的追求问题的答案,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就像是被使用过的时间,消失后不会存在,脑海里的记忆就是时间留下的尸体。
在战况如此激烈的上城区,却有一辆公交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公交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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