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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渊渊)


“……你们两个?”
王承出来时,正好看到两人蹲在茶几旁边,在收拾着什么,一看,里面是琳琅缤纷的烟盒。
“收集烟盒做卡片,懂吧?就是那种搁在地上,猛地拍一下,翻面了就归你的那种游戏。”江余随口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手下动作飞快地往袋子里装。
王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江余敷衍,还是该说小五是个棒槌。
很快江余就收拾完了,目光灼灼地看向王承。
意识到有正事在身,王承赶紧收了满心的吐槽,有些尴尬地跟江余说道:“那个,老大不见你。”
江余点点头,“哦”了一声。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至于出乎意料。
顾知潮那种人,既然被挑衅了,那肯定是不能接受与他中途和谈的。
除非拿着祁燃的照片砸到他脸上,否则绝对不会见他。
“……因为工作上有突发状况,所以老大很烦,不见你估计是怕把情绪带到你身上。”
王承不知道江余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以为江余的淡然是绝望了,心里怜悯,难得多嘴。
江余听后不由得抬起头:“突发状况?”
“这个……”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给他添麻烦。”
王承听到这话结结实实噎了一口气,您那档子事已经够麻烦了,可不用再添了。
最终,王承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事和江余无关,知道也无所谓,还是坦诚道:“钟棠老师今天意外坏了嗓子,但明天晚上就是《非专业歌手》的终局之战了。”
钟棠的嗓子坏了?那白酥钱岂不是要玩完了?
“意思就是,原本顾知潮牵的线,反倒让白酥钱无路可走了?”
“是的,还有不到24小时,无论是换歌还是换人,最终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江余也不禁凝眉。
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换歌的话,编曲和演唱都来不及准备,而且还面临着另找助唱歌手的困难。
换人的难度看上去会小一些,临时找个会唱戏的替了钟棠的唱段儿,和白酥钱合练几遍就可以。
从可行度来讲,直接换人还是更靠谱,而牵线的人既然是顾知潮,那么他估计也要承担责任,帮着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唱戏,这年头想找个会唱戏的倒也不难,难的是找钟棠那种水准的。
随便从戏曲学院拉个学生过来也能将就唱,可是素人助唱肯定是违背节目规则的。
至于娱乐圈里会唱戏的、有名气的,很难接受这么紧张的通告,毕竟唱不好很容易坏名声。
难怪顾知潮这么烦呢,所以说查不到他的身世,其实只是因为被这件事拖累了?
“有合适的人选吗?”江余问道。
王承紧锁着眉,“很难,老大本身就和梨园行没什么交往,能替白酥钱请来钟棠老师,全靠他母亲的面子,想来圈子里合适的人……不多。”
听惯了王承的谨慎发言,江余就知道,“不多”的意思就是“没有”。
虽说王承和陈静不同,只擅长经济方面,完全管不了顾知潮,但也好歹是个经纪人,对于圈子里的人肯定了解颇深。
既然王承都说没有了,那应该大概率是找不到了。
“那顾知潮呢?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余一说,王承也才想起来,顾知潮也要参加明天的录制。
“老大当然是准备好了,助唱的歌手是上世纪歌坛天后,也已经排练过了,客观上是没问题了,只是心态上嘛……难保不会被今天这茬事影响。”
江余点点头表示理解。
虽说强势如顾知潮,但是再强也是个凡人,还是要被世俗的事情影响的。
一方面是钟棠老师突发病情,另一方面,估计他突然提出解约,并且绝口不提缘由,估计也影响着顾知潮的心态。
他原本是想要等到录完节目再谈解约的,但顾知潮看破了他的心事,而他也鬼使神差地秃噜出来了。
现在看来,他还真是给顾知潮填了个大麻烦啊。
江余皱着眉,神情阴郁,抽出一根烟来咬住,又想起家里打火机被顾知潮收缴了,就默默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打开煤气,摁开火,点着烟,顺便摁开了抽油烟机。
这一趟动作行云流水,这四年他偶尔趁着顾知潮不在,想要解解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靠在橱柜边,江余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变得缓慢下来。
厨房里是黑着灯的,王承站在门口,看着江余忧郁而虚幻的轮廓,觉得他美得不真实。
粉丝们管他叫美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王承,我还是想见见他,他还没睡吧?”出了这种事,想来也不可能再睡。
“他不会见你的,这种情况下,您还是少去给他添乱的好。”
江余从嘴边拿下烟头,双臂向后拄在橱边上,双腿随意地撑着身体。
他仰起头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眼睛里却流淌着星河,倒映了整个宇宙那般深邃。
他告诉王承:“我能帮他。”

王承开车的时候还十分怀疑。
他觉得自己只因为江余这一句话,就鬼迷心窍地把江余带去公司,绝对是要被老大胖揍的。
可是都已经上路了,似乎也不好回头。
夜色已深,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江余就难得轻松地把车窗摇了下来,胳膊支在窗框上吹风,似有若无地笑着,似乎心情不错。
“天气凉,您穿的少,别着凉。”
江余用鼻音“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但依旧不准备关窗户。
风几乎要穿透他,却又使他整个人都很清醒。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定是疯了。
原本在这种事情上他不该出头的,唱戏是江挽一辈子的伤痛,随着江挽死了,那个昙花一现的,曾经最有天赋的昆曲女旦就死了。
他不该帮顾知潮这个忙的,可是……一想到顾知潮正为了这件事而苦恼,他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
我能帮他。
“……您究竟要则怎么帮?您认识什么戏曲演员吗?”
王承不安地再一次问道,而江余依旧沉默。
等红灯时,王承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江余深邃又漠然的眼神,像是亘古沉默的夜。
他明明是有心事的,有着波澜壮阔的、深沉厚重的心事,可是没有谁能看懂哪怕一丝一毫。
王承竟莫名又有些安心。
他想,江余或许真的能帮到顾知潮。
凌晨一点半,王承带着江余到了公司,前台都走了,只有顾知潮的办公室亮着灯,还有细弱的交谈声。
走近,交谈声似乎变得很激烈。
王承站到门口后,不免有些犹豫,他没有办法预料推开门之后的后果。
他甚至开始思索,现在打退堂鼓还来不来得及。
“怕什么,大不了就说是我把你绑过来的。”江余等了片刻不见王承推门,摁住他的肩膀安慰道,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门把手,不等王承阻拦就推开了。
温暖的灯光顿时充斥了江余的视野,与此同时,几束目光同时聚了过来,讨论声戛然而止。
江余揉了揉眼,看向屋子里,好嘛,几个部长都被顾知潮留下了,甚至陈静也在。
“鱼鱼?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了吗?”陈静率先开口,惊讶不已。
江余没理会陈静,自然而然地看向顾知潮。
办公椅上那个人双手交叉抵着额头,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能看到他咬紧的牙,显然是要被憋死了。
江余相信,这里的人但凡少两个,顾知潮都忍不住想要揍他的迫切心情。
“我来找他啊。”
江余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定是机密,陈静他们不知道,所以十分自然地指着顾知潮,甚至还大胆地直接朝着顾知潮走过去了。
而顾知潮一直忍着不看他。
王承忐忑地站在门口,连门都忘了关,他现在整个心脏在疯狂颤抖,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马上就要不保了。
这波纯纯的就是要死啊!
江余!江哥!爸爸!是我带你过来的啊!您稍微收敛一点可以吗!给老板惹急了我指定玩完啊!
公关部部长此时还十分不合时宜地开口吐槽道:“王承你怎么回事?这种情况还把鱼鱼带过来了?”
陈静则直接截住了江余,拎着他的衣领拽到了一边:“病了就给我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忙着呢,揍你都嫌浪费时间,懂不懂?快滚!”
本来想要凑到顾知潮身边却没成功,江余只好先向陈静求饶:“静姐我错了,先放开我好吧,痒……”
“你来做什么?”
突然,顾知潮阴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喧闹,让一切重归寂静。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看向顾知潮,便见到他阴晦的神色。
他们面面相觑,都有了些局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说江余过来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老大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江余说过话?
江余从陈静手里挣脱开了,对上顾知潮冰冷的眼神,整个人似乎被人进焚化炉一般被炙烤着。
至于这么恨他吗?
虽然料想到了顾知潮的愤怒,但是江余还是忍不住地攥了攥拳,说不清是恐惧还是难过。
深呼吸后,江余坦然说道:“顾知潮,我是来帮你的。”
一片寂静,除王承以外的所有人都懵了。
什么意思?江余知道钟棠的事情了?还说是来帮忙的?难道江余认识什么戏曲界的大牛?
他们面面相觑,又一同看向陈静,陈静赶紧摇头,她不知道啊!反正在她的记忆中,江余和戏曲界没有任何联系。
顾知潮也一脸错愕,来帮他?
他看向门边站着的王承,王承接收到他的目光后也疯狂摇头,一脸的苦涩,就差哭出来了。
人是王承带来的,但王承也不知道江余又什么底气过来。
“鱼鱼,你知道钟棠的事了?”陈静问道。
“嗯。”
“那你认识什么合适的人吗?”
问出这话来,陈静都觉得自己荒唐。
就算江余真的认识,那他们也未必不认识,而能在短时间内把人请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江余身上,都对他充满了质疑。
他们几个人被顾知潮叫过来讨论到现在,能找的人都找过了,都被拒绝了,江余还能认识谁?
面对质疑,江余十分淡然地回答:“我不认识啊,我又不是梨园行的。”
又是一片寂静。
“……鱼鱼你最好不是专门来捣乱的。”陈静咬牙切齿道。
后面王承也在内心哀求,江哥,您可一定要靠点谱啊!我的身家性命可全都交给您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江余四下看了看,看到顾知潮的办公桌上有一沓A4纸,走过去拿起来,十分自然地开始翻看。
上面都是一些戏曲界大小演员的资料和联系方式,但全都被划掉了,看起来颇像暗杀名单。
“没有本子吗?”江余搁下那沓纸,转过身问陈静。
“什么本子?”陈静有些懵。
“我是说歌词,给我看看,我可以。”

江余说出这句话之后,是异常长久的寂静。
几人看江余的眼神都无声地变了,跟看妖怪一样,都忍不住缩起下巴,瞪大了眼睛。
他们甚至不能理解江余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是真的不懂,只是内心在疯狂抗拒,仿佛接受江余的话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顾知潮也是一懵,随后目光逐渐暗下去。
“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写着‘不会唱戏’四个字吗?”
“……鱼鱼你认真的?”某部长反应过来了,质疑道。
江余耸耸肩:“不能会吗?”
“不是,也不是说不能会,就是钟棠那个水平你懂吧?你理解吗?那是要上台的。”
那人觉得江余或许是会唱戏腔,但是戏腔不等于唱戏啊!
“是啊鱼鱼,唱戏是门童子功。”
大家都觉得江余在说笑,甚至开始替江余觉得尴尬了。
江余无奈地笑了笑,坐在了顾知潮的办公桌上,双臂撑在身后,晃了两下腿,向后歪头看向顾知潮:“怎么样,顾知潮,让我去吧。”
顾知潮冷漠地看着他,“我不信你。”
江余没料到这句话,笑容霎时僵住了,表情有些难看。
半晌,江余回过头来,垂下头看着地面,浅浅地笑了。
不信他,顾知潮不相信他了……
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他骗了顾知潮,从一开始,见到顾知潮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谎话,活该顾知潮现在也不信他了。
没关系,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还能争取一下。
江余抬起头来,吸了口气,缓缓呼出,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朝着王承招了招手,原本看傻眼的王承立刻意识到,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赶紧跑了过来。
“有钟棠老师的联系方式吗?麻烦给她打个电话吧。”
“这个……虽然我有,但想来老师这个时间应该睡了。”王承有些为难。
陈静咬了咬牙,说道:“还没睡,你们来之前我们才打过电话,她在戏校里给学生排戏。”
王承听后就伸进兜里掏手机,同时不自觉地看向了顾知潮,但立刻被吓得收回了目光,他拿着手机颤巍巍地犹豫了片刻,还是播了出去。
江余拿过手机,打开免提。
电话嘀了几声,终于被接起来了。
“您好,哪位?”
对面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简短的一个开头语,就让人觉得她一定是个婉转美丽的女人。
江余听着声音愣了片刻,以为自己听到了江挽。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向钟棠问好:“棠姨您好,好久不见了。”
对面很久都没有回应。
江余身边,几个人都凑了过来,看江余的眼神都变了,但没人敢说话。
虽然钟棠没出声,大家却都莫名能感觉到她的凝噎。
终于,对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带着颤抖的叹息声。
“唉——是小鱼呀。”
戏校里,钟棠的几名学生见老师目光含泪、声音颤动,不免都有些担忧,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
钟棠抹了抹眼角,保养得很好的皮肤上只有浅浅的细纹,此时已然湿润了。
她对着学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用功,不必管她,然后转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走廊的风有些凉,钟棠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滚烫的,烫得她微微颤抖,头脑也是热的。
“棠姨,我听说您突然病了,怎么样了?”江余坐在办公桌上,无视了众人惊异的目光,默默问道。
“还好还好,现在已经吃上药了。”
“嗯,您要多注意身体。”
“你也是啊,小鱼……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呀?”
“这不是想您了吗?”江余俏皮道。
钟棠当然知道江余没说真话,上次这孩子主动联系自己,还是小时候江挽逼他练功,来跟她告状的。
而自从江挽离婚后,就刻意淡了与她的联系,江余也就很久都没给她打电话抱怨了。
钟棠擦了擦眼角,温柔道:“别跟我扯皮,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棠姨还能不帮你吗?”
见钟棠直接,江余也不再弯弯绕绕了:“您突然病了,那个和白酥乾的综艺不是去不了了吗?”
“哦,你认识那孩子呀?”
“不如说我认识顾知潮,他是我老板。”
钟棠听了觉得惊奇:“小顾是你的老板呀?世界还真是小啊,唉,我突然生病,还真是给他添麻烦了,等等,你不会……”
“嗯,我想替您上台。”
钟棠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是知道江余的底子的,那可是江挽的孩子,怎么会差?
可是这么几年了,她一直默默关注着江余的消息,从没听江余在摄像机下提过身世,也没听江余唱过一句戏。
钟棠担忧道:“小鱼,你近些年还练着吗?而且你母亲她……会同意你登台吗?”
“唱一段儿应该没问题,至于我妈……她不会说什么的。”
江余说道这里就默默地垂下了头,声音稍显晦涩。
只有顾知潮和王承懂得,江余的母亲不会说什么,是因为在再说不出来了。
一直板着脸的顾知潮,此时在江余背后露出了一瞬的心疼。
他从前没问过江余的家庭,江余也不主动提及。
能被江余藏得这么深,那个叫江挽的女人,一定是江余不可承受的痛苦。
钟棠在对面犹犹豫豫的,总觉得江余说话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不过,江余肯主动联系她,总归是个好兆头。
“你肯唱,江挽又不反对,那我自然没意见了,只是你很久没开嗓了,多少生疏,不如来找我吧,我正好在学校带着学生排戏,你赶紧来,时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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