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才引路的服务员还在止不住的瞧着他。
噢嚯……
“悟。”
被岸边杰晾了一路，五条悟的心情绝对谈不上好，这会听到挚友叫他，也没什么好语气，白发男生瘪着嘴答道：“干嘛。”
“悟，你把头靠过来。”岸边杰又叫了一声，故意用上了取材时骗猫能让猫咪瘫成猫饼任撸的磁性声线，把五条悟一下塞进了糖罐子，全身都被腻乎的蜂蜜粘上。
被温柔的声线蛊惑住，他愣愣的垂下脑袋，乖乖的被漫画家开始……薅毛。
岸边杰用触碰蜘蛛绒毛的手法去摸五条悟的脑袋，感受着白毛的形态和颜色渐变。手里的白毛非常柔顺，属于拔下来就能直接去做假发的发质，堪称极品……看来画稿时需要连贯的笔触，不能接线。发丝真的是000的纯白，似乎连头皮屑和油感都被原色的白中和了，那么上色只需要一层阴影，无需多余的网点。
咦……？
岸边杰的手一顿，停留在一块小小的口子上。
他用指腹扣挖了几下……触感是和头发不一样的滑溜。
唔，看来白毛连秃了一块……都看不出来啊。
作者有话说：
是灵幻杰揪秃的，小五这块还没长回来：）
第21章 一动不动的漫画家
五条悟软成一块猫饼任由岸边杰薅毛——虽然伸着脖子很累，但比起一整天都被挚友无视，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个鬼啊。
五条悟暗地里磨着牙，把岸边杰的罪状一条条的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等夏油杰回来的时候，他不但要拿黑历史要挟他！还要拿出始乱终弃的剧本演一个我见犹怜的小白花，让夏油杰对自己充满愧疚和同情，从而进一步的敲诈嘿嘿嘿……这叫双管齐下软硬皆施二手准备！哼哼，不愧是聪明机智的五条悟。
现在岸边杰都能主动对自己进行肢体接触了……是不是说明夏油杰百分比上来了？
那……杰应该不会那么排斥自己了吧。
不承认连续两天没挨着挚友有点寂寞的五条悟找起了话题：“杰是在画画吗？”
“嗯，画漫画。”
“漫画？！”五条悟蓦得想起了上课时岸边杰丢过来的火柴人草稿，虽然一下子就被掀脸了，但五条悟还是记得那几个框框的画面……
“杰，你发动能力的时候，是不是要让别人看到你画的漫画？”
岸边杰：“……”挺厉害，一次就看透了「Heaven’s Door」的短板。
看来下次要再让他中招，就有点困难了啊。
沉默被当作了认同，五条悟的语气上扬，身边似乎都飘起了小花花，“那杰是要画漫画投稿吗？”
或许真的如五条悟猜测的那样，夏油杰百分比回来了一点。面对全身心交付信任的五条悟，岸边杰没再说出扫兴的话：“在构思……投稿漫画新人赏。”
“欸！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五条悟问道。
岸边杰放开了手里的白毛素材，轻轻按住五条悟的额头，把他推回座位坐直，“……八月。”
“那不是还有三个月…两个多月嘛。”
“画出一篇满意的漫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画出的漫画他自己都不满意，怎么好意思去投稿新人赏？
五条悟跟着夏油杰一起看过不少漫画，虽然没有沉迷到会买单行本收藏，但也是每周的《少年JUMP》购买者，白发男生身后仿佛摇起了尾巴，兴致勃勃：“那杰刚才的行为，是所谓的‘取材’吗？”
聊天之时，两人点的菜上来了，岸边杰各个角度打量了一会，继续从挎包里掏出炭笔开始速写。
五条悟咬着叉子，眼睛闪闪发亮：“杰、杰，有什么需要取材的地方可以问我哦，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别跟来。
拒绝的话语在唇舌转了一圈，当岸边杰抬眼见到那双熠熠生辉的蓝眸时，他换了个说法：“不用麻烦你。”
“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可是好朋友呀！杰的漫画，我想第一个看到！”
切割牛排的右手一顿，“…悟你，想看我的漫画？”
“想看、想看、超想的！”五条悟点头如海鸥吃薯条。
“……这样啊。”
五条悟不知道，他的这一句回答，让他在岸边杰心里的地位有了显著的提升。
普通同学——白毛提供者——未来的读者
三个身份中，岸边杰更重视的是读者。
外貌家世甚至是性格术式，在岸边杰看来不过是一种人设，但当五条悟说出他想看岸边杰漫画的语句后，黑发男生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岸边杰周身的无形屏障瞬间消失。
“以后我可以给你签名。”
“哎？这么确定会拿到新人赏吗~”能签名的漫画家，得是有名人了吧！
和挚友重归于好，又被西餐厅的甜品安慰了味蕾，五条悟这会很是放松，把小本本上的计较条款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说好了，不许再不理我。还有，下次取材要带上我哦。”
“好。”
第二天，家入硝子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只见白毛男同学拉走了她位置上的凳子，靠在了黑毛男同学身边，两人共同一张桌子，对着桌上的纸张说着什么。
“是硝子。”有着六眼的五条悟最先发现了她，前几日丧气的五条悟已然消失，恢复元气的高中生向女同学热情的挥了挥手，“早上好！”
“早。”
家入硝子应了一声，也来到了教室中央黑发男生的座位旁，看看这位岸边杰在干什么。
岸边杰拿出课本一把盖住了自己的草稿条漫，微微歪着脖子，面上带着浅浅的不愉，“我昨天说过了吧，离我远一点。”
……他真的和修复形术式的家伙处不来。不过，好在硝子的发型还算正常，没到不能共处的程度。
对于两个同学的不对付，五条悟一点劝架的意思都没有，他下巴磕在岸边杰的桌子上，眼睛扑闪着，像昨天的硝子一样开始看戏。
家入硝子也不是一般的女生，她平时被夏油杰以礼相待惯了，咋一会连续两天被岸边杰排斥，比起伤心难过那种情绪，她更多的是好奇。
夏油这次到底是怎样的人设，不知道我方队伍最不能惹的职业是什么吗？
和牧师（奶妈）关系差了，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啊。
于是她问：“为什么？”
岸边杰回答了原因。
“这样……”家入硝子算是接受了这个设定，她拖走五条悟的凳子坐下，对着岸边杰道：“五条最近都在向我请教反转术式的使用，万一他学会了，你也会对他反感吗？”
五条悟吃瓜反被瓜人砸：“硝子？！”他看戏呢，干嘛扯上他啊？
好不容易把这个杰的好感度提上去一点哎……
岸边杰闻言，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这个可能：
自己的读者有着修复形的能力。
嗯…如果哦这样……
“悟的话，我可以接受。”读者愿意看他的漫画、期待他的作品，他当然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讨厌读者啊。
黑发男生的眉头还是微蹙着，但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五条悟感动到了。
五条悟立刻得意的开始炫耀：“我们是挚友，当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啦~”
家入硝子：“……哦，那你们以后受伤别找我。”
直接找个坑埋了吧。嗯，都放一个坑好了。
“硝子，说了公私要分明。”
“不要啊硝子！！我错了——”五条悟嚎叫起来。
“杰、杰，我们今天吃什么？”听到了岸边杰的进一步肯定，五条悟心情异常的美妙，他扑腾着小臂，像只小鸽子一样围着黑发男生转。
腋下夹着速写本的岸边杰应声道：“都可以。”
一级咒术师的任务回馈不少，两人都不是缺钱的人。要是以前，夏油杰可能还会有意的控制一下花销，而在岸边杰主导这具身体时，是不会开源节流的。
两人走在街上，五条悟接过推销员的各种美食传单，挑选着晚饭的选择。
一张高清的蜜汁烤鸡图片吸引住了六眼的目光。
五条悟开始分泌唾液，他指着传单上的图片：“我们去吃这个吧！”
“嗯。”对于读者，岸边杰很好说话。
视线往下，五条悟看到了图片下方的小字。
「每日限量一百份」
五条悟赶忙抓起了岸边杰的手腕，把他的目光引向文字：“看这里，我们得快点！慢的话烤鸡要没了！！”
“…你说什么。”
“烤鸡要没咯？”
“最开始一句。”
“看这里？”
“……”
“杰？”
“「Heaven’s Door」！”
“嗷嗷嗷——杰你干嘛又打我？！”
作者有话说：
条悟委屈，条悟要说，条悟要闹了！
“看这里”的日语发音和“烤鸡要没咯”相似
岸边杰瞬间抽身，握住自己的手腕——刚刚被五条悟摸过的地方。
他警惕得注视着五条悟，把五条悟看得莫名其妙。
“……干嘛啊，怎么了？”被打的是他吧！为什么他反而要遭受好友的冷眼啊！
“你，右手不准动。”岸边杰上下左右好好的打量了疑似炸.弹狂魔的读者一翻，思索着要不要对五条悟再用一次替身能力。
不对，伤害他本人也是在「不许骚扰岸边杰」的范畴内，悟做不出炸.弹狂魔的行径。
想通了的岸边杰松了一口气，收起了防备的姿势，转而责怪起五条悟：“你乱叫什么，太引人注意了。”
五条悟：？？！
五条悟叫得更大声、更刻意，声音还扭成了秋名山跑道：“哎呀杰你打得我好痛~~”
路人的眼光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来啊，比谁更社死啊！
然而他失算了。
夏油杰或许会在意，堵着他的嘴把人拖走；但岸边杰、这个需要各种体验来给予灵感的漫画家就不一样了啊。
岸边杰眼睛一亮，掏出画本就开始对着五条悟找角度画速写。
大街上发疯的行为艺术人实在是太少了，他找这个素材好久了呢。
“不止声音，你的动作也要符合你的言语……对，就是这样，手举起来五指张开、腿也叉开。没错没错…腰扭得弧度再大一点，保持住，很好……”
五条悟做着GOJO立，混沌生锈的脑子终于被倒入了新的润滑油。
“那是在画画？”
“哈？一般不应该摆出唯美一点的姿势来吗，呃…挺有创意的啊。”
“摆姿势的那个男的，白发戴墨镜，打扮得好奇怪……”
“是年轻人在搞‘艺术’吗？时代在变化啊，想当年，老夫家里挂得画作都是浮世绘什么的。”
“……重点不是艺术吧。那家伙的姿势好像一只起飞的鸡哈哈哈哈！！！”
“你这么一说确实像啊！你眼神真好！！”
行人的谈论传入五条悟的耳朵，把这只大鹏展翅的白毛鸡气得耳朵发红，但岸边杰又让他不要动……于是五条悟只能在心里发泄着，并重新翻开上一章合上的小本本，继续记录岸边杰的罪状。
岸边杰喃喃道：“……真美啊。”
画作中的人物需要比现实中更夸张的姿势来展示身躯，岸边杰在“白毛鸡”背后加了几笔，插上一对洁白的羽翼。
“悟，可以了。”羽翼是格外添加的，没有参考，岸边杰叫停了模特五条悟。白发男生摇着酸麻的肩膀挤过来，要看看损友给他画成了什么鬼……
样子……
画作中的人物只有左脚尖是点地的，但他的重心并没有恒压其上，因为他的身后施展着一对巨大的羽翼，欲将他的全身重量提起。
由于时间关系，不少线条都有些潦草，可从面部的几根勾勒线还是能看出，这个人物是五条悟。
岸边杰把五条悟画成了一个天使。
主角可以是非人类种族，但外表还是要有人样的……岸边杰又打起了用“非人类”做主角的主意。
五条悟的指尖发颤，指着岸边杰的画作：“杰…为什么我是裸的？！”
“天使没有人类的羞耻，不需要穿衣服。”亚当和夏娃正是吃了禁果才有了羞耻心，继而被上帝逐出伊甸园……唔，不过创作不穿衣服的种族，投稿会被拦截下来的吧。
五条悟的声线也在抖，虚搭在画作的手指移向人物的下半身：“这里尺寸不对啊！”小了、小了啊！
岸边杰：“……我刚才只是在参考姿势。”
在性.征上过多点缀纯粹是画蛇添足。不是说性.征不好的意思，是有些人就会带上有色眼睛去看艺术品上的性.征。
……而且就算什么都没露，都有人能对着一双手BOKI。
“啊？……哦。”要五条悟看漫画可以，但要他讲这些，那就属于知识盲区了。
他比较适合贝尔纲定理、拉格朗日插值公式、利特伍德三原则、莫比乌斯反演公式……
哎，果然他和杰还是有代沟的啊。
五条悟在心里小小的惆怅了一下。
理工科和搞艺术的，是不是不共戴天之仇来着？
他们运气不错，即使路上磨蹭了不少时间，赶到店里的时候限量烤鸡没有卖光，蜜汁的甜味烤鸡把五条悟的不满情绪全压下去了，他咂咂嘴，啃上了最后一个鸡腿。
“悟，明天我要去秋叶原一趟。”
“秋叶原？记得在千代田区啊。”五条悟脑子里的小地图蹦了出来，“杰去秋叶原干什么？”
“去看漫画。”
“欸？”五条悟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有几分含糊，“杰居然还要看别人的啊咳咳咳…”
被呛到了！
岸边杰倒了一杯水过去，“很多漫画这边的书店都没有，特别是同人志。不要小看同人啊，很多同人漫作者的笔触、分镜、叙事能力都非常优秀。而贩卖同人志的店铺……虎.穴和蜜瓜在秋叶原都有门店，去逛逛应该能得到不错的收获吧。”
漫画作者也是会看其他作品的，没有人能在没有参考的情况下凭空创作。
“这样的吗。”五条悟似懂非懂的晃着脑袋，“唔……反正杰要去的话我就和杰一起去。”
他们最近都没什么任务，明天也是周六，全天都有空。
千代田区是远了点，不过东京的交通很方便，当天去当天回还是可以的……
……吧？
“悟，起来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岸边杰就敲响了五条悟的宿舍门。
五条悟拖着还没睡醒的身体开了门：“……还这么早哎。”
“不能耽误时间。”岸边杰毫不通情达理，“三分钟，出发了。”
白发男生睡眼惺忪，望向还没有亮起的天。
“我…”
不想去了……
一句拒绝还没说完，岸边杰就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什么，黑发男生主动后退一步，似乎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冷漠。
“那我自己去。”
五条悟：“……”
五条悟：“……我去啦，马上就好。”
早起的瞌睡只是一时的，到了喧闹的秋叶原后，五条悟瞬间就恢复了精神。在见岸边杰进入虎.穴、又走向18×的区域后，他心里的小海豹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嘿嘿，杰还是杰嘛……
忽然，五条悟的大眼珠捕捉到“壁.尻”了二字。
这是——
“杰、杰，快看！你最爱的mob本耶！”
作者有话说：
杰：...我没有。
这句话已经说得像考哥一样累了
第23章 一动不动的漫画家
“你声音小点。”岸边杰走了过来，从书架内抽出了据说自己最爱的本子。
刚翻开第一页，五条悟的耳根子就红了，他慌张的转移视线，余光瞥到岸边杰坦然的模样，五条悟又一哆嗦，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比下去了呢！强装镇定，血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心脏，五条悟缓缓的把目光重新定格在画面上。
周末出门的两人都换上了便服，没有高校制服的约束，两位身高超过同龄人的男子像是年轻的成年大学生，书店老板也没有对他们的出入进行阻拦。
这个年代买年龄禁止的作品还没有那么严格，这块区域的成年男性也不算少，可大家心里都是知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就像去碟片租界店租第一个字母开头的video、或者去爱情旅馆来一场深入交流，大多数人都不太敢直视营业员的面容，行动上就带了几分弱气。
“画得很不错啊。”翻阅到途中进行时的状态，岸边杰口头都冒出了称赞词。
“…这样的吗……”五条悟似乎连声音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番茄酱，有了羞赧的颜色。
啊啊啊，这种书该一个人看吧！一起看…这不是将XP公开处刑吗？！
岸边杰隔空指向一格分镜，“你看啊悟，这个人体的透视，这样的角度从下往上，很多漫画家经常会画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