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贞显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然停了下来,往后看去,却发现金圣烈还在原地呆呆地笑。
嚯哟!
这是……傻了吗?
贞显跳到他的面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嘿!回神了!”
嚯!
金圣烈后退几步,见贞显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他无奈的笑了笑,“不瞒你说,我昨晚,可是有奇遇呢!”
贞显一脸好哥们儿样地搭上他的肩,“什么奇遇?说给我听听!”
金圣烈却是一脸高深莫测,他成心想吊吊贞显世子的胃口,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地将昨晚似梦非梦的事件说给他听,何况他的私心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本来紧张而又凝重的谈话被少年的义气风流所掩盖,剩下的满是轻松。
金圣烈神神秘秘地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消失在贞显世子眼前,留下一脸茫然的世子邸下。
“嚯!你个混蛋!”世子邸下骂道,追着他跑了过去。
等到他们嬉笑的声音完全消失,聂玖衡才从旁边的石头后缓缓走出,听了他们的话,他那凉薄的嘴唇泄出一声冷笑。
呵!想灭了我?世界上没有能灭的了我的东西。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竹屋走去,眼中满是狠厉。
任何威胁到自己存在的东西,都要毁掉!
月色朦胧,很快被乌云遮蔽,原本还带点白昼的竹林迅速黑了下来,狂风大作,卷起地面的竹叶漫天狂舞!强有力的风狠狠地抽在竹门上,脆弱的竹门碎成了两半!一团黑雾带着狂烈的气流砸向守护鬼!聂玖衡一手抓起守护鬼的脖子,嘴角挂着恶魔的笑,手腕微微施力,将守护鬼从竹屋内扔了出去。
风声配着他慵懒的步伐,编出死亡的节奏曲,“这么弱,你有什么办法来消灭我呢?”
不等守护鬼回答,又是抓起守护鬼往岩石上摔去。
石头碎成俩半,聂玖衡一脚踩在守护鬼的胸口上,双膝微弯,他幽幽地看向守护鬼,却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师傅?”他的眼神从挫愣转向深沉,“你不是三百年前就死了么?”
守护鬼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领,气若游丝,“跟我走吧,这……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聂玖衡听闻冷笑,“跟你走?继续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后,又怜悯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守护鬼,用一只手结束了他的生命,“多么不容易保住的一条命,为什么不懂珍惜呢?”
急促的脚步声传到聂玖衡的耳朵里,他化作一团黑雾,遥遥的看着在树林中奔跑的少年,嘴角微勾,变成守护鬼的模样站在大树下。
金圣烈不断地寻找着那个竹屋,他跑了半晌,却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忽而前方开出一条小路,他犹疑一会儿,看着四处相似的景物,依然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眼前渐渐明朗,有一个身影屹立在树下,身姿优雅,可当他跑过去时,却还是那张苍老的脸颊,让他觉得刚刚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小子!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金圣烈忽略掉刚刚的异常,微笑道,“长者既是来帮助我们的,那么我想要求长者一件事……”
“何事?”
“请在三日后的夜晚好好保护世子邸下。”此刻金圣烈的眼神真挚无比,贞显虽然有时调皮点,还喜欢和自己打闹,但是他真的会是一个负责任的王上!
“那你呢?”
金圣烈微笑,“我自然也会以命相护。”
守护鬼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出来,“那若是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呢?”
金圣烈笑得柔和,“可以。”顿了一下,“不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守护鬼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很久,“你先走吧……”
金圣烈久久地站立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在他转身的那刻,他感觉到了孤寂与凄凉,还有落寞……
……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金圣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居然在为一个吸血鬼感到……同情?他们可是能活上百年的吸血鬼啊!用得着自己一个人来可怜么?
金圣烈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受,但他把它归咎为一种同情。
微风拂过,竹叶间相互厮磨,发出沙沙的声音,金圣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阳光熹微,飘洒在自己的脸上。
真温暖啊。
第四章
微风拂过,竹叶间相互厮磨,发出沙沙的声音,金圣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阳光熹微,飘洒在自己的脸上。
真温暖啊。
“父亲。”金圣烈尊敬的向高堂的中年人叫道,府中很是热闹,他们都在为自家公子小姐筹备明日的婚礼,中年人点了点头,面上佯怒,“都要成亲了,还一天到晚到外面瞎跑,这婚事也不知道打点一下。”金圣烈急忙点头,“父亲说的极是。”
金圣烈顿了一会儿,迟疑道,“明溪呢?”
“越来越不像样了,还没嫁过来呢,就想见着新娘子?”老远传来一位中年女妇人的声音,她妆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贵妇的形象都展现了出来,金圣烈急忙迎过去,“母亲。”瞧见自己的儿子特意来扶自己,金夫人也呵呵的把胳膊放在儿子的手上,面上依旧严厉,“新娘子出嫁前三日,不准见面,这是规矩。明溪虽然是我们家的养女,但这规矩还是得守着的。”金夫人安慰着自己的儿子。金圣烈也不愿顶撞母亲,直应,“是”。知子莫若高堂之父母,金圣烈毕竟是金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猜出儿子有心事,她直白地问道,“怎么啦?是出了什么事嘛?”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母亲。不过金圣烈没敢说实话,他微微苦笑,将二老扶到椅子上,“父亲,母亲。”只是他们的眼睛自己竟有些难说出口。
“我想延迟与明溪的婚礼……”
“你说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金夫人气的不行,延迟婚礼?开什么玩笑,这不就委屈了自己的明溪了吗?明溪是金家的养女,与金圣烈是青梅竹马,金圣烈延迟婚礼的举动无异于怠慢了明溪,让外人以为他不愿娶明溪过门,到时候就在明溪嫁过来,那也是整个皇城笑话!秉着一身好气质,金夫人没有大吼大叫,直颤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儿子。
圣烈,你到底要干什么?
相比之下,金圣烈的父亲倒是镇定,即时将自己的夫人扶好,免得她过于激动,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宽慰道,“圣烈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且听他细细说。”
金圣烈仍旧默不作声,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他微启薄唇,“请相信我!”
金圣烈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哑巴,他无法去欺骗自己的父母亲,也不想让他们担忧,直直吾吾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那就延迟一个月吧。”金圣烈震惊的望向声源,自己的父亲,金家的一家之主!金圣烈很庆幸有这样一个理解自己的父亲,还有如此关心自己的母亲,他知道母亲是怕他会留下不好的名声,更会使明溪对他心生间隙导致夫妻不和,但他相信明溪。一时间,眼中的情绪变变化化。
金老爷觉得自己老了,这年轻一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进退两难,见自己的夫人还想说什么金老爷厉声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又面向金圣烈,脸上柔和不少,“圣烈啊,你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我相信你有分寸,自己决定就好。”
金圣烈的阴翳因为这句话消退不少,内心更是一番波涛汹涌,有了父亲的鼓励,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不够,不够!
微黄的灯光下,聂玖衡优雅的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渍,他,需要更多的血液,来弥补他心中的不舒坦!
一个个女人相继被送到这个房间,她们满怀被将要被临幸的喜悦,却不知等待她们的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是死亡!
“以命护他!”这四个字铿锵有力得在聂玖衡的脑中回旋着,犹如黑夜的魔咒!
呵,说的真好听!
他大口的吞噬着一个嫔妃的血液,女人闭着眼睛身体痉挛着,似是在享受着极大的快感!
门外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的身体本能的颤抖着嘴唇发白,他已经送进去了好几个嫔妃了,可里面的吸血鬼一点喊停的意思都没有!他只能一直传召着嫔妃作为备用,以免里头那位把自己的血也给吸了!
要是让聂玖衡听到这句话怕是要不屑的嗤笑他杞人忧天了,他发怒起来,只会杀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吸他的血?呵,你配么?
那双诚挚的眼睛,真的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挖他,聂玖衡神色幽暗,吸食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房间中的尸体也越积越多,聂玖衡满足的将食物扔到一边,他慵懒的看着地上的女尸,仿佛在欣赏一件绝妙奇轮的艺术品,嘴角还是挂着那抹邪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冷讽别人,他将擦过手的帕子随手一丢,“把这名册上的人统统抓起来,尤其是金、圣、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