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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岛里天下)


个把月见就长了点起来,还真挺快。
霍戍瞧着瞧着,忽而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这小崽子出身没两日的时候,桃榆让他亲一下来着,就是说还没亲到这崽子就哭了。
也不晓得这又是不是什么风俗,他后头也没问桃榆。
不过看着安然睡着的小奶娃,又白又胖,确是越看越觉得挺招人喜欢。
霍戍不知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确信今天是没有新长的青茬后,他犹豫着站起身,试探着凑近了小桃核儿的小木床。
唇的触觉远比手脚要灵敏的多,小奶娃的柔软细腻全然超乎了霍戍的想象。
分明是自己的崽,但他却像是做贼一样,亲了一下崽儿连忙就想退开。
只是在他退开以前门嘎的先响了一声,桃榆看着撅着凑在小床前的高大身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霍戍:“……”
翌日,村里雾蒙蒙的,有些下雨的趋势,山里本就视野不多开阔,这朝有了雨雾以后就更是看不远了。
冷空气罩在村子里,冷得人都不想出门去。
好在四面靠山,今年大家建设住所水渠水车的自收了不少柴火。
山里什么都可以去缺,唯独是不缺柴火烧。
天气冷了,这都在家里用炭盆儿烧火取暖。
“霍哥。”
大院儿外头传来马蹄声,不过须臾,葛亮便大跨着步子进了大院儿里来。
“出去的人回来了!”
说话间白雾一股一股的,葛亮踏霜跑马过来,耳朵冻得通红。
看着院子里烧的有火堆,他连忙过去烤了烤手,搓着自己僵冷的耳朵。
“如何?”
霍戍当即问了一句。
他们哪里会信昨天那两人的话,既然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放他们走,派人尾随前去,看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是什么货色也就不必争辩了。
“压根就不是什么农户,两人倒是还挺警惕,先朝着乌江村的方向去,只是他们不敢轻易进村,在那边打了一趟就走了。我们的人一路跟着过去,看着两人东转西窜,最后进了个寨子。”
“那寨子距离咱们村子得有四五十里地的模样。叫野虎寨,李顺说原来是苍狼寨的对家,两个寨子针锋相对挺久了,不过因为战力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为此也就一直还算相安无事。”
这朝过来探寻,八成是许久没有得到苍狼寨的消息了,所以让人过来打探一二。
估摸着也是没有想到这边早已经易主。
“我仔细问了李顺,这野虎寨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打家劫舍是寻常。那边既然和以前的苍狼寨不相上下,那壮丁能力也就三十来个。霍哥,咱们怎么做?”
霍戍眸光微凝:“这朝放虎归山,野虎寨的人势必都已经知道了这边有新的村落,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会忌惮这里易主的缘由。不过让他们看到了这头有这么多的田地,牲口,他们肯定是舍不下的。”
“后续必然会摸过来,有点脑子的话应当会提前试探一二武力,没脑子的话估计倾巢出动。”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都躲不了这一场争斗。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们打过来,不如他们先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霍戍的决定正中葛亮的心思,他闻言忍不住兴奋道:“正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把大家操练了这么久,正好前去练练手。”
于是霍戍召集了人手,草场村和林村这边各自出了二十个能手。
四十个人已经足够敌野虎寨的人,哪怕那边的人手更多,但是他们的能手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北域的人二十多个,还有十几个是以前本就有些能耐在身上的骑射师和猎户。
以一敌三绝非吹嘘。
四十个人带着精良的武器弓箭,霍戍亲自领队出去剿匪。
“这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纪扬宗抱着孩子站在院子的石墩儿上,看着一身精武打扮的汉子们骑马出村去,心里不上不下的。
“你甭站那么高,当心摔下来跌着孩子。”
黄蔓菁嘀咕了两句,赶着过去把小桃核儿抱到了自己怀里来。
“眼看着这都快要过年了,现在出去剿匪,我心里也没着落得很。”
“那两个贼东西都摸到草场那边去了,我们不去弄他们,他们迟早也得过来,早点完事反倒是还能过个踏实年。”
金柯鹿今天一早就过来了,听说要去剿匪,他兴致大得很想跟着去,结果他们却让他留在村子里护卫村庄的安全。
想想也是,一下子去了那么多人,村里总还是要人守着才行,要是叫人偷了老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为此他只能过来给大伙儿送行眼馋眼馋。
见着桃榆一直没有说话,他摇了摇他的胳膊:“怎么了?”
桃榆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看你那一脸心事的样子,别怕,霍哥不是都去了么,他本来就厉害,又带兵打了十年仗,战场上多凶险啊,这捣个土匪窝子还不是顺手的事儿么。”
桃榆笑了笑:“我不是担心他有事。”
他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他娘抱着的小安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小桃核儿取的这个名字让霍戍有了更多的使命和负担。
一路而来,他觉得霍戍实在是做了太多,他不想他那么辛苦的。

“妈的,这帮狗娘养的!趁人不备偷袭,你们都不得好死!”
霍戍带着人马冲进野虎寨,杀了这些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野虎寨才从官道上抢了一户经行商,其间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小哥儿,这帮子人有得糟践,正在庆贺。
人冲杀进寨子时,寨子里的人喝得半醉,还没来得及操家伙就先吃了几箭。
林村和草场村的人操练了大半年,训练有素,身手可见提升,又在山里猎捕见过了血,几经波折,也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早已不是昔时纯埋在土地上的农家人,与人交手上早没了生疏与畏惧。
霍戍直入大营,拿下了寨主。
“他娘的,你可真会骂,偷袭还得要你有防备的时候来偷袭,那要不要先给你捎个口信儿过来。”
捆着大寨里土匪的汉子们被这些人嚷的生烦,索性扯了块乌漆嘛黑的麻葛烂布塞进了人嘴里。
霍戍把人一一清理了出来,寨子里有三十几个武力,打斗的时候死了一半。被掳掠的农户反倒是不多,也就十来个。
“寨子周边竟就十来亩开垦出来的田地,全数种植的都是些菜蔬。”
霍戍听手底下的人前来汇报,眉心微动,看这寨子建造起来也不是才三五月,竟然没有耕种田地。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自产粮食,那便是都靠抢夺为生了。
但霍戍刚才把整个寨子都转了一遍,只在灶屋里找到了百十来斤粮食,按照村里的人数,全然是吃不了几日。
“这帮子人心境倒是好,就那点子余粮还好意思大吃大喝,当真是有一顿饱一餐。”
霍戍也不免奇怪,按道理来说不当如此。
入冬以后外出的人不多,官道上鲜少会有商队大户经行,即便是把主意打在村庄上也并不明智。
临近年关村子里外出谋生的壮力几乎都回来了,人力比平时都要强;且秋后所收的粮食都已经缴纳朝廷或换做了钱,手头上的余粮并不多。
正当霍戍诧异时,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起:“粮仓,粮仓在后山,那边,那边………”
霍戍闻声看了过去,一个半百头发的老汉在投诚,不过老汉接触到霍戍的目光,立马瑟缩的又闭上了嘴。
“你可知道位置?”
霍戍问了一声,那老汉却低着头不敢再发言了。
见此,他想或许他比这里的寨主还长得像穷凶极恶的人,便耐着性子放缓了些声音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山匪,等清剿完了这边就送你们离开。”
老汉闻声,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一行人跟着老汉从山寨后门出去,左拐右弯,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钻进了一处有做掩盖的地盘。
这边竟然还另行建了些住所。
“霍哥,这里是粮仓!”
霍戍闻声过去,一道小门进去,里头宽阔的屋子未有旁的陈设,全是大木桶和麻袋。
木桶里显而易见的是稻谷,他一刀戳开麻袋,里头顿时哗哗滑出了许多稻谷,他伸手接了一把,从成色和味道可以看出当是今年秋才收的粮食。
“这些可晓得哪里来的?”
老汉道:“抢、抢的。秋收后官道上的粮队多,他们每回出去都能带不少粮食回来。”
“这次,这次抢了一个粮行,又,又还抢了官府的税粮……”
霍戍看着这不下百石的粮食,怪不得能够安然的在寨子里醉生梦死。
“他们胆子倒大,敢抢粮行也就罢了,连官府的税粮也敢动。”
说起这茬,老汉一脸失望之色:“匪患猖獗,若是官府作为一些,老百姓也不会过得那么苦。”
渝昌匪患是老难题了,但凡是朝廷作为一些也不至于此。
只是这些年边关动乱,外忧不断,内患自是空不出手来料理,要不然起义兵怎么会成气候。
“霍哥,这边,这边还关着人!”
霍戍听见声音,抬眸过去。
手底下的人在清查这边的屋子时发现一间尤为牢固,不仅上了两把门锁,且窗户都封上了。
他们试图打开,方才撞响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声音,且不止一道两道。
霍戍行至门前,看向老汉:“关的什么人?”
老汉悲愤道:“是他们抓来的姑娘小哥儿!”
霍戍眉头一紧,门锁着,钥匙不晓得在何处。
他眸色一沉,直接一刀砍在了锁链上,几脚过去,直接踹落了锁扣。
门嘎吱一开,屋里立即便传出了一阵惊恐慌乱的声音。
诸人原本前来看热闹,待瞧见屋中情景时,连忙都故作镇定的看向了别处。
屋中关着的十几个年轻姑娘小哥儿,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蜷缩在一处,宛若是关押的牲口一样。
看见有人来下意识的便是躲避。
见此必然是遭受了非人待遇,简直惨不忍睹。
“葛亮,你带人去寨子里搜些衣物过来。”
葛亮二话不说,立马带了几个人走。
这野虎寨的人比苍狼寨的一比当真更是下流,那边的尚且还是掳人做苦力,这头的不开田地不行生产,全然靠抢夺为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小哥儿。
他们来的都是一群汉子,大家也不便进去,只能等着人回去拿了衣物过来先给他们将就着。
霍戍按照老规矩,问询了寨子里被扣押的良民是何处人士,是否要回去。
想回去的一人分上足够吃到年秋的粮食遣送走。
这边本就没多少良民,除却要走的,就只剩下伶仃几人,自是不可能把他们留在此处,如此只能带回村子里去。
而那些被掳掠来的姑娘哥儿的少有肯走的,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已经没有了脸面回去。
落在了这样的土匪窝子里,回去也是受人指指点点。
这些人实在是比寻常被掳来的人代价还要大很多。
归根结底,还是好手好脚却不正经营生的匪徒所害。
“那剩下的匪徒如何处置,还是老规矩送官府?”
霍戍眸色一暗:“这般奸淫掳掠之人多活一分都是祸害。”
“就把他们都留在寨子里吧,省得大家再多费心力了。”
诸人心领神会,这匪与匪也是当有所区分的,有些实在不配为人,也便不必多留生路。
清理完寨子,霍戍一把火将此烧了,省得给别的匪徒留下窝点。
一行人等着大火把山寨烧完后,方才带着剿到的粮食浩浩荡荡的回去。
大家回到村子已经是半夜了。
这声势浩大的回来,少不得把村里已经歇息下的人给吵醒。
大家本就担心着出去剿匪了的人,这朝听见动静肯定是要起来看的。
桃榆夜里一个人睡有些不太踏实,他怕自己胡思乱想,就把小桃核儿从小床上抱到了大床上睡。
父子俩睡一块儿,小崽子还是第一次睡大床,虽然那么小一点,但是好奇心重得很,看着躺在身旁的桃榆,与他大眼看小眼,他高兴得很,一反占床即睡的常态,咿咿呀呀的跟桃榆玩了好些时候才睡。
桃榆贴着胖乎乎的小崽子,感觉可暖和。
他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但是头一次和小崽子一起睡觉,难免有些不习惯。
一会怕自己翻身压到崽儿,一会儿又怕崽儿没有盖着被子受了凉。
折腾了半晌夜都已经深了,好不容易困意浮现,合着眼睛还没完全睡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吵嚷声。
桃榆披着衣裳把小桃核儿盖好就跑出去了,看见打着火把回来的大队伍,他长松了口气。
等着人进了大院儿才发现竟还带回来了许多的粮食。
霍戍看见披着件衣服站在屋檐下的桃榆,他翻身下马走过去:“回来了。”
桃榆抿了抿嘴,没说话。
回来了好,半夜回来比明早回来更好,早回来一刻便能少担心一刻。
闹腾了大半夜,天快亮的大家规整完毕回了家。
野虎寨里的人霍戍给安置在了草场村那边。
那头多是北域人,有些观念没那么强,而且那边本也有不少在土匪窝子里吃过苦的人,当是更能与新来的人和睦共处。
他们林村这边,说到底多还是同州一带过来的,即便是迫于霍戍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私底下难免又会有些闲言碎语。
“那这些粮食打算怎么处理?”
桃榆趴到粮仓里瞧着突然多出来的上百石粮食,再加上他们之前囤积的得有两百石了。
“不晓得他们具体抢得谁的,交公官府不可能。我们费的力剿的匪,没必要让官府占尽便宜。”
霍戍道:“马上过年了,一户人家给分上一些,剩下的就先留在手上,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弃占地方。”
桃榆应了一声:“也好。”
经剿野虎寨一事,东南一带的匪徒几乎都老实了下来,那一把火烧得土匪人尽皆知。
东南部一带能耐大的其实也就是当初的苍狼寨和被烧的野虎寨,一举都被霍戍荡平,那些散匪原连这两个寨子都轻易不敢惹,哪里敢去惹霍戍。
说到底还是匪徒,一个寨子上人数不会太多,否则野心不会让其甘于只做匪徒。
既已打出了名声,霍戍反倒是乘胜追击,把东南部的散匪能清的清,能收的收。
次年春时,已然把东南部给平定了下来。
至于东北部,那是段赤的地盘,用不着他操心。
开春后,村里忙碌了起来,头年种植,大伙儿都想赶着时间播种,已然断了一年春耕秋播,这朝总算是能再种植,怎么能不急切赶着。
村里又挖通了水渠,设了水车,一应便捷的很。
“里正,俺家想再买点豆种来播。”
“我家里也想再添点菜种。”
一大早上,纪扬宗刚吃了早食准备去地里转转,瞧瞧今年的春播。
他们家有不少霍戍买来的人,自也不必他亲自下田耕种了。
村里却来了几个妇人夫郎,嚷着又要买这买那。
纪扬宗道:“初一的时候才去了县城采买,说了好多回了嘛,让要什么来说清楚好采买。今儿个才初三,瞧瞧才过去几天嘛!”
农户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村里什么都有,什么菜种瓜种的自家前一年都收得有些,就是自家没有的、不够的,乡邻间或借或买都有。可来了这边以后自家啥都没有,一颗菜种子都得再买,想着要种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没有种子。”
“我们也不好意思总麻烦采买队伍,可以前十天半月得出去一趟采买东西也无妨,但是现在春耕时节,咱等得了那么久,可时节等不了啊。”
农户商量道:“听闻霍兄弟把东南部一带的匪徒清理的差不多了,定然比以前安生,要不然就让我们自己去买吧。”
纪扬宗倒是也谅解农户的难处,不过他有些犹豫,先把人遣了回去,转找霍戍商量。
“现在这一带确实安生了很多,只不过到县城路途遥远,寻常农户又不会骑马,若是单靠步行,一去一回一日只怕难以往返。”
他们这边隐蔽成效好,好就好在他看起来是荒郊野岭,自也就没有宽敞可以让马车通行的路。
当初来的时候费了大力,货物全转到牲口身上,板车都是拆卸了带过来的。
马车全然靠人推着拉着走。
若是开路接通官道的话,即便现在没有了土匪扰民,官府却会由着新开的路前来排查,到时候也就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逃难过来的,并没有在当地的官府落户籍,官府知道了以后少不得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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