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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皇宫当太监(乔云舒)


宫女疾步上前,“娘娘”
“祈安呢,将他叫进来。”
宫女身子抖了抖,“祈安公公一大早便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嫣妃神情狠戾,抄起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宫女的身上,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嫣妃看着却更不耐烦,“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奴婢这就去。”宫女说着站起身往外走,脚步飞快,仿佛身后有狼追着一般。
皇帝从嫣妃处离开后打算回太极殿,只是在回太极殿的拐角处看到了洛昭仪,洛昭仪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停了脚步几步跑了过来,福身给皇帝请安。
“起吧”
人站起来了,声音黏腻地喊了声陛下,随后扬起脸,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望着皇帝,眼底满是眷恋。
皇帝情不自禁地上手抚摸她的眉眼,眉毛上沾染了雪花,带着寒意,寒意透过手指传递到皇帝的脑海里,他的头脑也清醒了,快速收回了手,“天太冷了,一会怕是会下得更大,回去吧。”
“那陛下要同妾身一起回去吗。”
皇帝不错眼地看着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回吧。”
洛昭仪将皇帝带回了宫,将人领进了屋子,亲自为陛下脱下衣,又为皇帝倒了杯热茶,还拿着暖手炉为陛下暖手,忙前忙后地直接抢了云时的工作。
皇帝喝着茶看着她忙碌,“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吧,让宫人们忙。”
洛昭仪摇头,“妾身喜欢为陛下做这些,再者这些都是妾身做习惯的,不碍事。”
洛昭仪从前是皇帝身边的宫女,十几岁的时候便到身边侍候。
皇帝也是想起了曾经的时光,“是,你向来是做得最好,也是最细心的。”
洛昭仪脸微微发红,“妾身想为陛下做这些,每日做这些都不腻。”
另一边宓婕妤处,嬷嬷进到屋子里,“主子,陛下从嫣妃娘娘那出来便遇到了昭仪主子,眼下在昭仪主子那里,主子一会要不也出去迎迎”
宓瑶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了,嬷嬷也不要再派人去打听这些了,被抓到了是大罪。”
“唉”嬷嬷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皇帝在洛昭仪这里用了午膳后才离开。这次是真的回去了,他还剩下些奏折没有批完。
回去的路上,云时记挂着在洛昭仪处,陛下说阿洛昭仪是最细心的,他在心里为原主抱不平,明明那个时候原主也细心,那个时候原主可是成晚成晚地守夜,为陛下做的多着呢。
云时在皇帝身边小声道,“陛下,奴才也喜欢伺候陛下,也是用心伺候陛下的。”
皇帝听后却笑出了声,“朕知道了,放心吧,你的好朕都记在心里,你与她不同,无须比较这些。”
云时得了皇帝的话心里舒坦多了,自己这也为原主争了口气,自然是应着陛下的话,佯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皇帝坐回了太极殿,直接坐到桌前继续批阅折子,看到了最后一本,折子内容是他们前几日讨论过的变法,说起与变法相关的,皇帝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转头询问云时,“朕记得秋日里宓昭也提出过变法是吗?”
云时想了想点头,“是陛下。”您当时还给人贬到北方去了呢。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只敢在心中腹诽。
显然皇帝也想起了此事,他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个时候的北方怕是不好过啊。”
“走吧,去宓婕妤那里。”
两个人到得突然,同时叫住了准备去书房报信的嬷嬷,云时朝她眨了眨眼睛,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不要出声的动作,嬷嬷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闭了嘴跟在二人身后。
皇帝脚步放轻走进了屋子,屋内宓婕妤正俯在案首写着什么,他走近了些发现这是经文。
开口询问,“这是?”
宓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在看到来认识谁时慌忙起身,“妾身见过陛下。”
“起吧”皇帝说着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经文,看着经书上的内容,“这是在为朕祈福?”
宓瑶不敢抬头,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他抄写经文祈福,哪怕母后在世时也没有为他做过这些,皇帝觉得有几分新奇,但也因此有些感动。
他温声道,“写了多少,拿来给朕瞧瞧。”
宓瑶鬼使神差地听着他的话站起身,去柜子里将最近抄录的经文都拿了出来,厚厚的一大摞。
皇帝并未翻阅,只是吩咐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将这些都抱走,“字写地很好,朕拿到佛堂里去好好供奉。”
宓瑶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但交缠在一起的手出卖了她的心思。
皇帝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沉吟着道,“宓昭近几个月差事办得不错,朕打算将其调回京城,但是眼下天寒地冻地不适合赶路,估摸着怎么也要春日里才能启程,但是朕准备修书一封送到北方,你可有什么要捎带的。”
宓瑶猛然抬起了头,面露惊喜,“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
“妾身替哥哥谢陛下隆恩。”
“快些起来,要谢也让你哥哥亲自谢,朕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东西要带给你哥哥,就把东西送到太极殿交给小春子。”
“是陛下。”
傍晚皇帝用过晚膳后,“云时你去将李神医叫来。”皇帝说着又看了看窗外,外面已是一片漆黑,眼下怕是有些不适合了,他又道,“还是算了,明日再说吧。”

治病,利刃
当晚皇帝早早就歇下了,第二日一早云时如往常一样的时辰去唤皇帝起床,但是帐子内却一直没动静,云时想起了上次的经历,二话没说直接掀开了帐子,果然帐子内的情形与之前一般无二。
不过好在神医就住在太极宫的偏殿,云时也比上次镇定许多,先起身先将帐子挂好,才抬脚走到外间。
外间小春子正带着人等着伺候陛下梳洗,见到人出来正要上前,却听云时道,“去将李神医请来。”
虽然只说了这一句,但小春子当下便明了了,自己转身出去。
屋内,李雀坐在皇帝床榻边,手指搭上了皇帝的手腕处,把脉许久叹了口气,“陛下昨日情绪波动有些大,导致毒深入,引起了眼下的昏睡不醒。”
他本想说直接用药,可又想到皇帝犹豫的样子,转了话头,“你们看眼下该如何治?”
屋内哪里有人敢应答,这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屋内的所有人都小命不保,哪里敢乱说话,虽然如此但他们的目光却都投向了距离皇帝最近的云时身上,李神医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目光,看向了云时。
云时捏了捏手心,“按神医的药方治。”
一旁的小春子听罢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但是云时微微侧身,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接着同李雀道,“还望神医开药吧,保住陛下的命最为要紧。”
李雀看着云时目光中也带了些欣赏,这样才对,无论何时命都是最重要的,他摸着胡子慢条斯理的道,“好,我现在开药,不过有些草药只我家中有,你们一会派人去取,正好将我那药童也带来。”
云时将事情都吩咐出去,再次回到皇帝的寝宫内,不过只是站在内外相通的地方,内里李雀正在给陛下施针,云时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还不会打扰到他。
而他的身边凑过来一个人,他低头看去,小春子皱着眉满脸的不赞同,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干爹太鲁莽了,陛下这里要如何交代。”
“我自有决断,无需多言。”云时面上端的是运筹帷幄,但脑子里却早已是浆糊,他根本没有决断,什么都没有……
小春子见干爹确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了心,同时也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敢不相信干爹,干爹是谁?那可是陛下面前第一人,自己还是有的学。
时隔两日,皇帝终于醒了,而云时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大道直行,当即跪地请罪,“奴才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半倚靠在床头,轻咳了两声,声音还有些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奴才见陛下昏睡实在紧张,便求了神医为陛下开药治病,奴才只希望陛下好好的。”
皇帝听后没有丝毫怒气,反倒笑了,“嗯,无事,朕原本就是打算请神医为朕治病,只是不凑巧生了意外,不过你倒是与朕心有灵犀。”
“奴才不敢”
“起来吧,此事就当过去了,朕知晓你的心意,若你有这一日,朕也只求保全你的性命。”
皇帝的话说的真心实意,云时听着心中百感交集,但却又实在妥帖,真是好兄弟,不枉自己冒这么大压力救他,他想着眼眶都有些红了。
皇帝瞧见了,但是怕说了他心中不自在,并未说出口,只是越发觉得云时心肠软。
临近过年皇宫中也开始了过年的准备,但这都与皇帝无关,皇帝眼下除了每日的早朝,其余时间都在休息养病,就连奏折都看得少了。
尽管如此李雀还是有些不满意,再一次请平安脉的时候,李雀没忍住道,“陛下可会武?若是清晨在外头练练武能好得更快些。”
皇帝听后立即有了行动,第二日便去校场练武射箭。皇帝习武方面有些天赋,因为从小心中便有游历四方,成为一个诗人的想法,所以幼时练习射箭格外的努力。
虽说最终结果还是不及那一位,但是在众皇子之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至少先帝见他射箭时从未露出过嫌弃的目光。
皇帝自从登基后便一次也没有来过校场,虽说并不以文人自居,但是在侍卫眼中,皇帝身材一般不够壮硕,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武力值高的,但是今日,在校场内所有的侍卫都被皇帝的身影吸引过来。
皇帝每射一箭,侍卫们就要欢呼一声,在这热烈的气氛之下,皇帝一直练习到胳膊抬不起来了才回了太极殿,云时帮他揉了一晚上才舒服,但是等到第二日依旧如此。
云时见着觉得可笑怎么像个中二少年似的,就喜欢听人夸奖欢呼,但同时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皇帝这应该是将不育这事放下了吧,这样也好,他平日里也能轻松点,这些日子为了顾忌皇帝那颗心,他一直谨言慎行,脑子里绷着一根筋,眼下自己也能松快些了。
在这几天里,宓婕妤也将给哥哥的包袱送来了,皇帝直接吩咐人拿到跟前,打开一一查看,这包袱里准备了一些贴身衣服,还有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再就是几封信。皇帝完全没有一个偷看者的自觉,信封都拆开了一一查阅,都看完了这才叫来了小春子。
“将信封重新封好,这个包袱连带着朕的圣旨一同送往落霞县。”
云时在一旁则是想到了圣旨的内容,吏部郎中,这是五品官,在外历练将近半年的时间升到五品,倒也还算合适。
而此时远在落霞县的宓昭身上裹着棉被,整个人盘腿坐在屋子里的小榻上,面前不远处是一个火炉,手中捧着一杯姜汤慢慢喝着。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少年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棉衣,因为连日劳累眼下泛着青色,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总之不及弱冠。
虽然看上去黑漆漆的,但若是云时来了,一眼便能认出这个“熟人”
而少年此时正一连担忧的看着宓昭,“大人,大人身上还冷么?我还是去找大夫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但是宓昭叫住了他,面无表情地道,“不用,身上不冷了,再喝点姜汤就好了,再去给我倒一碗姜汤。”
“好”少年听了回来抱着碗跑了出去。
宓昭所在的地方虽然名为落霞,但是这里却不如落霞一样美好,每年冬日这里的雪下的最大,而今年格外的大。
受灾最严重的就是少年所在的村子,起先是道路不通断米断粮,后来好些个房屋塌了,村长把所有人都安置在了自家屋子里,因为村长家是后盖的新房子,能多坚持些日子,因为落霞县每年都有大雪,所以里长每年大雪时候都会挨个村子走一遍看看情况,他们眼下只能等里长带着人来救助。
可是没等里长到,这房子先坚持不住了,少年则是因为出去方便一下,躲过了一劫,可是他爹娘都在这屋子里,他红着眼大喊了一声爹娘,但是没人应答,他疯了一样跑到废墟上,用手去搬,去砸,整个双手鲜血淋漓,但是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他最寒冷最饥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里长到了,里长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县令宓昭到了。里长将自己拿来的衣服和吃食拿给了少年,并让少年坐到自己身边,“好孩子没事了,大人来了,你爹娘他们很快就能被救出来了。”
少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嗯了两声,目光则是落到了那位大人身上。
大人到后没休息,直接吩咐身边的人开始救人,一点点的去搬运木头和积雪,直到天色暗淡,所有人都劝大人去休息,这位大人却连动也没动,目光看着方子坍塌的位置。
大人不休息,手底下的衙役哪里敢歇着,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挖了两日,才将所有人都救了出来。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活着,坏消息则是村子里再无一处房屋可以居住,宓昭在脑子里思量片刻便带着这些人进了县城,将这些人安置在了县城内废弃的寺庙里,由县里出面给与一些粮食,只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如果想吃饱那就自己想办法,村里人自是再感激不过,不敢在有其他要求。
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在县城里做些苦力赚银钱,而少年则是靠着自己交际能力在宓昭身边做了一个随从。他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这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好官,要不是他自己爹娘早就死了,他得好好报答他,还有得将这个好官留下来。
可是再好的官员也有不好的地方,自家大人最不好的一点就是执拗,太执拗。今日听闻有村子的房屋被大雪压塌,大人非要去看看,许多人都拉着不让,但是大人执拗的非要去,就这样去到了村子里,眼见着村民们没事后才回来,可是回来时身上却冰的像个冰块似的。
宓昭再次捧起了姜汤,外面便有人求见,宓昭将人叫进来。
婆子躬身道,“大人,老爷那边咳疾又犯了,夫人也觉得身子发冷,需要些药钱。”
宓昭同少年道,“将桌子上的钱匣子拿来。”
少年转身去桌子上把匣子抱来了,宓昭将匣子打开,里面的银子肉眼可见不过一两碎银和几十个铜板,宓昭也露出些许诧异,前些日子还一匣子钱,怎么眼下就剩下这些了。
婆子也看到里面的银钱,想起临走前夫人说的话,“大人,夫人说她的首饰当了也值个一百两银子。”
宓昭皱眉,“不许,转告母亲无须担忧,银子儿子会挣来,她好好歇着便是。”
见大人如此坚定婆子不好再说,拿着匣子中剩下的银钱便离去了,而宓昭则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
随着年前第二场大雪飘落,京城的温度又随之降低了几分,掌心大小的雪花一片片落下,落到人的头顶身上,落到皮肤上都会传来阵阵寒意,尽管如此也没法熄灭地上人们的喜悦,因为已经到腊月二十三了。
还有几日便要休年假了,朝臣们也都备好了年礼等着敬上,而皇帝这里也开始召见大臣了,每日的工作就是收礼。
而这些日子云时也被皇帝带在了身边,他的工作就是将皇帝接下来要召见的官员从外头叫进来,一天下来要走个几十次,虽然几步路的功夫,但是云时一开始还有些不乐意,他主要怕一冷一热的感冒了,但是当手中接到了各位官员递上来的沉甸甸的荷包时,这份担忧也都抛到脑后了。
官员们虽未想到是他,瞧见时都有些惊讶,但却接着说起恭维的话,但是只有二人不同。
杨丞相,见到杨丞相云时自己这心里就有些胆怯,做贼心虚怕露了馅,便不敢开口多言,而杨丞相也不愿与他多说,似乎同他走在一起就有损身份一般,走得飞快,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子。
另一位却是走得异常的缓慢,这位就是于大人,于大人一改前几日的笑模样,又变回了那张拉的老长的脸,一路说教,什么不务正业,什么混乱君心,如同一个教导主任一般,偏生云时还不敢多嘴,只能硬生生忍着。
但是总体来说工作体验非常不错,今日入账非常可观,因此他看着皇帝的目光也带了些许感激,这是吃肉还给自己分汤的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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