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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换一具新身体(不间不界)


戊寅也没客气,开门见山:“船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庚午瞳孔微缩,再顾不上伍哲:“你知道船夫?”

第129章
“你真的好容易被套话你知道吗?”戊寅忍不住吐槽,“我只是提了个名字而已,甚至都不是名字,就是个代号,其他什么都没说,你就给我这副反应,什么都写在脸上,就差把底裤掏给我看了。”
“……”庚午还是头回听到这么戳人肺管子的言论。
因为他[核]的技能比较差,无法长时间独立操控人体,大部分时间是放伍哲在外面活动,每切一次号都筋疲力尽,要休息很久,所以他和解临渊接触得不多,但他总觉得对方不是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简单来讲就是ooc了。
庚午狐疑的视线在解临渊脸上转了一圈,挽回颜面地轻咳一声,道:“讲重点,你专门找到我,还提及了船夫,总归不会就单纯是为了嘲讽我轻信你?”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只是戊寅,听到这句话他说不定还真的会点头,嘲讽能力拉满。但解临渊明显识大体懂事多了,抢在戊寅点头之前梗直了脖颈,避免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兄弟关系再出裂痕。
“你先说。”戊寅控制不了脖子还能控制嗓子,“你知道船夫为什么不说?是你在……戊寅的仿生体上刻字,指引戊寅和我来动物园,一副快来和好哥哥一起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结果瞒着我们这么重要的事装失忆,什么都不说……庚午,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事?”
庚午被‘解临渊’这一连串控诉搞得目瞪口呆,“我……我只是隐约记得这么一个人而已,因为记忆很模糊,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所以才没有说。”
“你看我信吗?”
“……”庚午又沉默了一会,想着解临渊区区一个“外人”还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忍不住道出实话,“非要我说船夫的存在很关键,我信不过你们,所以刻意隐瞒了下来你才甘心吗?”
戊寅:“……”
戊寅:“你——”
赶在戊寅发飙之前,解临渊抢回了话语权,将其消音。
几只寄生虫个顶个的各怀鬼胎,这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个实话争个谁对谁错,所以解临渊一改方才胡搅蛮缠的模样,三言两语略过这个兄弟阋墙的话题,认真细致地给庚午讲述他们所知道的有关船夫的信息。
并且,他也没有隐瞒消息来源正是[核]技能为腐生的癸酉,但解临渊委婉地表达出癸酉认为现在还不是他们兄弟几人相认的时机,所以在交代完船夫信息之后他就已经离开。
“……”庚午似乎根本久没有听解临渊这段多余的解释,从得知船夫在北营地弄出了睿智畸变体和人造变异生物之后脸色就非常凝重,等听到他在北营地还有一艘实验艇,瞬间笃定地说:“我也要去北营地。”
庚午抬起幽黑的双眸:“我要亲眼见船夫一面,确认我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到底是不是他。”
“你都记得什么?”解临渊认为现在他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获得了大量信息的庚午也确实没有再隐瞒,如实交换线索:“在船夫这个代号出现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记忆里的这个人究竟是谁,甚至记不清他具体都做了什么,我只是本能地对他产生强烈的厌恶和反感……但当你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我立刻就将他和我印象中的无名氏对上了号。”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这是一个,残忍,贪婪,愚蠢又自作聪明的男人,他似乎认为寄生实验就像撒网捞鱼一样简单,谁上谁都行……他,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窃取了实验岛上的资料,招募了一群狗屁不通的博士教授照着研究数据给他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然后……
因为操作粗暴不当,员工不负责任,其中一名实验体出现差池,在他身上诞生了一种……会像癌细胞一样不受控制疯狂繁殖的劣等核。这些劣等核迅速侵入人类体内,寻找合适的宿主,它仅需要十几秒就能判断出结果,然后潜伏在人类体内,汲取营养和能量进行自我分裂和繁殖,仅仅数个小时就能彻底将一名活人变成行尸走肉,接着通过血液传播等方式离开这具人体,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宿体。”
庚午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我的记忆是片段式的,还很混乱……我一直在想这些跳跃式的回忆片段不仅源于我脱离本体之后出现了失忆,或许还和我共生的能力也有关系,我那时候不一定全程都是清醒的,原本记忆就不完整……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如果船夫就是我记忆里的这个人,那他一定有实验岛的坐标,也会有这个……我称之为‘灾厄污染’之父的基因数据,这对于研究灾厄污染劣等核必然能起到相当大的帮助。”
“……我觉得很奇怪。”戊寅忽然说,他的话同时引起了解临渊和庚午的注意,“实验岛不说铜墙铁壁苍蝇都飞不进去,至少也有会强烈的隐私意识吧?毕竟干的是违法犯罪的生意,为什么会那么简单让一个送物资的船夫得到大量核心的研究资料?”
“应该是岛上出了什么事,”庚午推测道,“才让船夫在里面浑水摸鱼。”
戊寅和解临渊同时想到了癸酉母亲带癸酉潜逃的事情,癸酉母亲大概率不是那个唯一的知情人员,或许在那之后,实验岛上其余研究员为了唯一的成品三十号癸巳自相残杀,致使岛上一片混乱,这才令心怀不轨的船夫捡了漏子。
一切的一切,都将在北营地见到船夫之后得到答案。
只要能找到人,戊寅就有自信掰开他的嘴。
隔日,天刚亮,解临渊卧室的房门就被敲响,他打开门一看,就见癸酉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下一秒,癸酉二话不说地离开了戊寅的仿生体,失去操控的身躯柔软的瘫倒,被解临渊一把搂进怀里。就在这时,一只三条尾巴的白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解临渊认出这是变异者家的那只变异白狐,只见它其中一条尾巴飞速卷起地上一个貌似是肉球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去,没有吞咽,只是乖巧地含着。
做完这一切,它怯生生地瞥解临渊一眼,直起两只前爪朝人举了个躬,随后飞快地跳出窗户跑远了。
戊寅最开始还怕自己哥哥被只变异白狐给嚼吧嚼吧咽了,但现在哪能还看不出这只白狐是和癸酉一伙的,也不知道癸酉这两天是什么实话买通了这只变异白狐,让它充当[核]状态的癸酉的免费交通工具。
“要不要追一下,看看白狐去了哪,以此来判断癸酉到底打算通过什么办法跟着我们一起去北营地。”解临渊抄过仿生体的后背和膝窝,横抱起来,转身把它平放到床上,“[核]不好追踪,白狐倒是简单多了。”
“不用。”戊寅淡淡地说,“我知道他大概在哪里。”
“哦?”解临渊这回对癸酉的踪迹是真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在哪?”
戊寅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个戏弄解临渊的大好机会,故弄玄虚地笑一声:“你猜啊。”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在这里装聪明。”解临渊弯腰理了理仿生体额前的碎发,又强迫症一样去整理它上衣的领口。
“激将法是没有用的。”
“你这只文盲虫子居然还知道什么是激将法?”解临渊随口回应着,但忽然又疑惑地抬起头,“你怎么还在我的身体里,仿生体都还回来了。”
“不急。”戊寅懒洋洋地说。
“……”解临渊倏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变异者们今天不是大概率能活捉一个船夫的信徒回来?”戊寅说,“我想省点体力直接寄生那个人,想要成功接触船夫,用他的身份必然会顺利很多。”
解临渊:“……”
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戊寅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
解临渊这一句充满了忍耐与克制的‘没什么’瞬间点醒了戊寅,他停顿两秒,倏然粲然一笑:“好像昨天下午有些人和我说,让我去找个身体,谁都可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吻我,是谁呢?”
谁:“……”
见解临渊没有立刻恢复,戊寅笑得更加开坏了:“不是说谁都可以吗?说话不算数?”
“……你确定?”解临渊可不是被言语调戏半天还不反抗的人,他也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我是没问题啊,只要我吻的是你寄生的那一个,那确实吻谁都可以。”
一个四岁的和一个二十四岁的就此互相挑衅了起来,直到陆捌给解临渊发来信息,说变异者们在凌晨4点左右已经回到动物园,并且还真的活捉了操控智慧畸变体在动物园外作威作福的那名始作俑者。
本来白姐是打算立刻将这名为非作歹的信徒押进动物园监牢,走四大势力联盟的审讯程序,不过因为解临渊提前通过陆捌给他们打了招呼,说要见信徒一面。亲疏有别的变异者们毫不犹豫地把信徒偷偷昧了下来,打算让戊寅先见了人之后再做打算。
——然后他们就在变异者院子里见到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痘坑胖得像只球的矮个子男人。
解临渊:“……”
解临渊:“你真的要寄生他吗?”
戊寅:“……”
解临渊:“我先收回前言,这人就算是你我也下不去嘴。”
戊寅义正词严:“你爱得很肤浅。”
解临渊斩钉截铁:“对,你说的没错。”

二人言语交锋过后又沉默着僵持数秒,戊寅最终诚恳表示:“我也有点下不去手。”
即便本体是一颗凹凸不平的丑陋肉丸子,他也是有些挑剔在身,不是谁都肯寄生的。
遍观戊寅曾经寄生过的身躯,较早可数的是南营地的王穗,被薛鸿意亲切称为王大哥的绝世好人,浓眉大眼,高大威猛,长相称不上英俊,但气质方面一派威武。
虽然后来由戊寅本人亲口证实,这家伙压根不是什么好鸟,戊寅最初的那具仿生体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王穗在背后捅刀。
在王穗之后,戊寅又随便换了一具身躯寄生,小作过渡,他自己都不记得那副身体长什么样子了,但肯定是个不胖不瘦的健康男性。
然后就是赫尔默教授在南营地搞上的那个男宠,亚当,有资格当男宠的必然样貌俊秀。
男宠过后他便无缝切换了衣冠禽兽的赫尔默,这名教授绝对称得上是斯文败类、道貌岸然。
接着是杨蓦,勉强算是清秀小生;
原本的那具仿生体,容貌达到巅峰状态,光一张脸就把当初和他水火不容的解临渊迷得五迷三道;
后来仿生体被吃得就剩下上半身,他和解临渊共生,没多久就上了羊弟弟伊恩的身,虽然顶着颗羊头,那也是一颗相对好看的羊头,万一遇上哪个福瑞控,指不定还会被拼命倒追……
总之戊寅嚣张跋扈过,萎靡没落过,强过,屑过,被畸变体啃得七零八落过——
但就是没丑过。
所以再看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丑男人,真是送给戊寅寄生他都嫌脂肪过厚[核]挤不进去。也不知道在末世这朝不保夕的环境下,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得面黄肌瘦,他究竟是如何保持的身材?毕竟就连戊寅和解临渊都不能保证自己顿顿吃饱。
纠结了不到一分钟,戊寅决定放过彼此,能寄生的人遍地都是,他没必要为了恶心解临渊这么难为自己。
变异者们把肥仔绑得像一颗粽子,扔在大堂中央,其余人疗伤的疗伤,补觉的补觉,就剩下白姐、阿蓝、小黑和陆捌帮解临渊审这个肥仔。
“没看出来,这丫人长得挺丑,但嘴挺严的。”小黑粗暴地一脚踹在肥仔肩膀上,让他狼狈地躺到地上,“回来路上抽了他两顿,惨叫得跟杀猪一样,但竟然真的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往外吐露。”
“那就是揍得还不够。”戊寅随手拖了把椅子在肥仔面前坐下,交叠双腿,两只手也十指交握搁在膝盖上,姿态像一名矜雅的贵族,说出的话却如同蔫坏的老太监,“你们太实在了,就光揍,来点阴狠的,撬指甲啊,扒皮啊,然后再在伤口上泼盐水。”
解临渊、小黑、阿蓝、陆捌:“……”
白姐疑惑地问解临渊:“吴小虎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看你们两人一直形影不离,怎么会只来一个?”
解临渊随口一回:“睡懒觉。”
他答得敷衍,但变异者里竟然没有一人觉得奇怪,全部都接受良好。实在是这三个字非常符合戊寅骄纵的性格设定,为了睡懒觉鸽掉重要的会议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
只有解临渊一人知道,戊寅这人行为五毒俱全,可就是作息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一点起床气。
至于庚午,他本人是非常想来会审这名船夫的信徒,但奈何体力不允许,主控一次伍哲的身体就需要他用充足的时间来休息,所以这次审问他全权交给了解临渊和戊寅。
阿蓝和小黑不知道为什么多看了解临渊好几眼,甚至忍不住一人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到他左右两侧,开开心心地说:“问题不大,解哥一个人在也够了,到时候审出了什么转述给小虎就好了。”
解临渊还从未被变异者们这么亲近过,寻常这些待遇都是由戊寅一人承担,甚至白姐也状若无意地从他身后经过,徘徊两圈将手按在了他的椅背上,一本正经地说:“想要问什么,开始吧。”
原来当‘万变异种迷’的压力这么大……
解临渊正色地轻咳一声,刚要开口,却听地上躺尸的肥仔忽然大笑了好几声,脸上的肥肉因为他的动作疯狂地抖动着,他像一只无法翻身的鳖,用力地伸直脖子,顶着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猖狂喊道:“别做梦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这些非免疫者只是一群注定会被新世界淘汰的杂碎!”
“我们这些‘非免疫者’注定会被‘新世界’淘汰。”戊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分类和所谓新世界的说法,解临渊自动帮他接上了后半句威胁,“但如果你什么也不说的话,我敢保证,至少你一定会在我们这些非免疫者前面被淘汰。”
话音刚落,一把□□抵在了肥仔的额前,“聊聊吧,你们那位划船的渔夫,最近实验进展到哪一步了?研究出什么所以然没有?”
没想到刚提及划船和渔夫两个词,肥仔忽然瞪大了眼睛,涨红脸怒斥道:“你懂个屁,竟然敢对老师大不敬!瑞霭所涤荡就是你这样愚昧粗鲁的非免疫者……”
说完这些人类还能听得懂的语言,他就开始叽里咕噜跟念咒一样胡言乱语,装疯卖傻非常狂热,戊寅隐约分辨出几句圣人、伟大,统治云云,然后就是对他们恶毒的诅咒,肥肉堆积的眼窝里,一双老鼠似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解临渊皱眉听了一会,有些不耐烦,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左手抬起,从腕间甩出一把吹毛立断的藏刀,接着他一把拎起地上的鳖,割断绑着他手腕的绳子,肥仔还异想天开地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解临渊抓着右手摁到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没有任何废话,他手起刀落,割下了肥仔的一根小指。
肥仔瞬间涕泗横流地惨叫起来,不住地痛苦挣扎,但解临渊右手稳得出奇,无论肥仔怎么挣扎依旧在原地岿然不动,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冷冷地注视着他。
解临渊不再问任何问题,只是在等待半分钟之后,再次落刀,切下了肥仔的无名指。
令人发指的酷刑一直到肥仔的右手只剩下了拇指,满桌都是血迹,解临渊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不少血污,他蛮不在意地用手背拭去几滴落在眼角的鲜血,擦出一条残忍的红痕。
惨叫和血腥味引出了变异三眼棕熊,它小心翼翼地扒着墙壁在旁边探头探脑,直到解临渊一脚将鞋边的一根手指踹到它附近,棕熊立刻喜气洋洋地地四肢着地跑过去,像吃薯条一样快乐地把手指塞进嘴里,然后又亲昵地靠到解临渊腿边,一边蹭着他的小腿,一边在地上捡剩下的“薯条”,嘎嘣嘎嘣地吃。
四根手指都不够它塞牙缝,吃完之后三眼棕熊犹嫌不够地前爪收起,仅靠后爪着地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被摁在桌上的肥仔,等待解临渊投喂。
解临渊微微笑了一下,掌心的藏刀旋了半圈,是一个扬起即将落刀的手势。
“我说!我都说!你问什么我都说!”肥仔崩溃了,被眼前这名白发修罗拿他手指喂宠物的残暴作态活活吓破了胆。面对变异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个俘虏,被揍被逼问被杀,都很正常。而在这个红眸男人面前,他感觉自己根本不被当作人,而是待宰的猪羊,是宠物的饲料,仅仅是一个笑他的心理防线就直接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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