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猎需要耐心。
 “我也喜欢你。”
 郎栎重新收拢手臂,这回安安分分地搭在少年的腰间。
 “宝宝,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涂聿知晓的东西并不多,母亲从未教过他何为“心悦”,从未告知他成熟的灵兽会有发情期。
 即使后来独占雪狼的宠爱,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照单全收。
 “夫君”为什么只能有一个?
 “哥哥”为什么能有很多个?
 涂聿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面前的男人很重要。
 “唔……”
 兔兔的小脑袋还是乱得很。
 涂聿扭头看一眼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急慌慌地收回视线。
 不知是不是池水太烫的缘故,那种燥热又一次席卷而来。
 一想到男人潜入水中所做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地感到羞赧。
 “反正、反正你要听我的!我说停,你、你就要停下来……!”
 瞧见娇气包耳根红透的模样,显然不是完全没感觉。
 上一回可能只是单纯的生理快感,这一回……或许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
 该忍耐的时候忍耐,该进攻的时候绝不可能停。
 倘若保持小兔子这般停滞于表面的亲热方式,恐怕两百年过去了,他们还在过家家。
 郎栎脑海中的想法层出不穷,面上却半点不显,态度极好地许诺:
 “我当然听宝宝的。”
 “……真的?”
 涂聿是一只单纯的兔兔,不仅很好哄,还总是忘记雪狼的“恶劣”行径。
 于是他抱住男人的颈项,“啵”了一下对方的侧脸。
 “我相信哥哥~”
 郎栎略微偏头,欣然接受兔兔甜蜜的亲吻。
 他什么都可以听他的,除了……床笫之事。
 涂聿是一只善变的小兔子。
 先前闹小脾气的时候,他会嘟嘟囔囔地抱怨,也会想跟臭哥哥拉开距离。
 然而此时的他只想和哥哥贴贴蹭蹭,落下一枚贴面吻以后,格外熟练地埋起小脑袋。
 “哥哥,你长得好高呀……而且,力气也很大……”
 “什么?”
 郎栎圈住少年紧窄的腰肢,有意往回揽,“有点没听清,宝宝再说一遍,好不好?”
 雪狼天生听觉灵敏,猎物再微小的动静都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
 只是小兔子小声嘀咕的时候太可爱了,语速慢吞吞,透着一股黏糊劲,想多听一遍。
 “唔,我说……哥哥高大威武,我觉得很好……”
 涂聿不久前才哭过,嗓音软绵绵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生得如此娇小,也没有灵力,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呜……难怪母亲不要我了……”
 少年紧搂着男人的脖颈,肌肤相贴,手掌自然地搭在那宽阔的脊背。
 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滚烫的体温与结实的肌肉,蕴藏着蓬勃的生命力。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大的野兽,还刻苦修炼,拥有丰沛的灵力。
 哪像他……身体孱弱的程度,在整个雪兔族群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自从被雪狼叼回窝之后,涂聿过得很快乐,并未刻意去回想自己被母亲丢下的事情。
 只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脑海中闪过几个碎片式念头,愉快的心情立时滑入沮丧的谷底。
 ——假如他从一开始就努力修炼,变得更加厉害,不将心思放在玩花、追蝶上,母亲是不是就会喜欢他了?
 ——倘若他能够炼化灵力,面对野兽有一战之力的话,母亲是不是就会带他一起走呢?或者,他也可以保护母亲。
 再仔细一想,就连当初跌进雪狼的领地,还是因为被老虎追着撵着,狼狈不堪。
 但凡他有点真本事,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又何愁找不到母亲?
 “唉。”
 兔兔老气横秋地叹气,显然是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
 郎栎起初默默聆听小家伙说话,带着点小委屈,又乖又甜的撒娇。
 结果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赶紧将人捞至身前来。
 “宝宝?”
 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托在那光滑的下颌,郎栎并没有强行安慰,而是顺着话头往下道:
 “长得再高又怎样呢,还是要向我们宝宝低头啊。”
 “……嗯?”
 涂聿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听他这么一说,当场就懵了,思路瞬间被带跑偏。
 他还歪着头思索片刻,粉嫩的兔耳也跟着转变方向,朝斜下方垂落。
 “好、好像是这样哦?”
 男人不甚明显地弯了下唇角,揉揉少年的后颈,头顶倏然冒出两个倒三角似的耳朵来。
 “宝宝,你想不想玩?”
 先前有好几回,涂聿保持着原形的状态,趴在雪狼的脑袋上作威作福。
 特别是堆雪人的时候,娇气包懒得动弹,就指挥哥哥帮他的忙。
 圆滚滚的雪团子站在狼背上,毛球状的小爪朝前一搭,顺势揪住三角状的狼耳。
 仿佛是在操纵方向一般,先是慢悠悠地向前一推,又朝右侧一拐——
 在小兔子面前,体型庞大的野兽变得温驯听话,不惧丝毫攻击性。
 依照着这点“指示”,雪狼配合地前进、后退,再转弯,一步步迈向目的地。
 涂聿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变为人身之后,倒是没有再触碰过毛绒绒的狼耳。
 反而是坏蛋哥哥把他按在怀中,多次对着他头顶的兔耳肆意妄为。
 又是亲又是舔的。
 还时不时用指尖轻划。
 兔兔不能忍!
 想到这里,涂聿立刻伸腿踩向池底,借此站起身,再朝前一扑——
 “哼!臭哥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还不承认!看招!”
 他自上而下地抱住男人,扬起下巴,一口咬住其中一只纯白色的狼耳。
 相较于细软的兔毛,雪狼的毛发更为粗糙些,很快被唾液沾湿了一小块。
 涂聿略微启唇,洁白的兔牙抵住耳骨,上下磨动,还不忘发出含糊的威胁:
 “泥!孩怕乐罢!”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郎栎身形一僵,面上得体的笑容也跟着凝固了。
 “宝宝,你……”
 娇娇兔这点力道,比起凶巴巴的“啃咬”,更像是软乎乎的“舔吻”、“吸吮”。
 兔牙轻蹭而过,勾起一片连绵的痒意,紧接着是柔软湿滑的小舌头……
 男人呼吸一滞,泡在温泉池当中更觉燥热,不得不紧咬齿关,试图忍耐。
 原本是想哄人开心,这下倒好,新的煎熬与考验降临。
 “宝宝。”
 郎栎深吸一口气,轻抚两下少年的后背,嗓音透着几分哑。
 “别玩了,快下来。”
 涂聿觉察不到“危机”,误以为是哥哥在认输求饶,更加来劲了。
 他偏过头,叼住另一只狼耳,用那软绵绵的声音表达拒绝之意,“窝菜补咬!”
 “……”
 遭到反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郎栎没再多说,而是用行动来表达态度。
 搭在少年腰间的手臂用力一收,另一只手顺势勾在膝弯处。
 不紧不慢地朝上一挑,再往自个腿上一放,孰高孰低顷刻间置换。
 “啊呀!”
 涂聿重心失衡,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也松开了紧抓的狼耳。
 待到反应过来之后,他不满地鼓鼓脸,细眉微蹙,抬起手往前拍了一下。
 “讨厌!你又搞突然袭击!”
 郎栎完全不躲,还眯了眯眼,极其享受那只小手抵在脸侧。
 似推但力道欠缺,似打却像是情人间缠绵悱恻的爱抚。
 “宝宝,你方才弄错了方式,想咬耳朵应该这样……我教你。”
 男人缓声说完,倾身凑上前去,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敏感的兔耳。
 “不、不是!”
 涂聿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这会儿仓惶想躲,“我才不学呢!”
 纤白的手掌按在池边,往反方向推出,企图借力溜走。
 可惜小兔子忘记双方鲜明的力量差,也忽略了湿漉漉的石壁有多滑。
 猛地一错力——
 看起来反倒是他主动撞进男人的怀抱,自投罗网。
 粉嫩的兔耳被男人轻轻地扣在手中,又是按揉,又是啄吻。
 涂聿控制不住地发抖,殷红的唇微张,晶亮的眼眸即刻晕染水色。
 他失神地发出轻喘,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优势骤然消失,又被哥哥欺负了……
 这般一打岔,涂聿再也想不起来那些自怨自艾的念头,不得不向始作俑者求助。
 “呜呜呜不要亲,好痒!”
 “好,不亲了。”
 占尽便宜的狼见好就收,轻柔地擦去兔兔脸上的泪水。
 怀中人脱力地往下滑,两条细白的腿险些掉出男人的臂弯。
 恰在此刻,有力的长臂朝内收紧,奉上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郎栎仔细观察小家伙的神态,不见悲伤之色,这才开口说起正事来。
 “等宝宝的胸口不再胀痛,我就陪着你去找你的母亲,好不好?”
 “……嗯?!”
 涂聿尚且晕乎着,反应慢半拍,下意识地重复道:
 “找我的母亲?”
 “没错,你不是很思念她吗?难道不想早一点见到她?”
 郎栎俯低身体,去找那双绯红兔瞳,等对上视线才继续说:
 “宝宝,我背着你,速度可比你自己走要快多了。”
 尽情地利用、支使他吧。
 一点点欠下还不完的“债”,然后永远留在他身边。
 “哦……哦!”
 涂聿茫然应声,又反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那要是不再胀痛,是不是就不会怀小小兔了?”
 兔兔一直天真地以为,乳汁是因为揣崽才有的。
 反向推之,胸口恢复就代表小崽子没了。
 郎栎:“……”
 千算万算,算漏了小兔子拥有一颗想当妈妈的心。
 迟疑片刻,他到底没有打破小东西的想象,迁就地哄道:
 “你自己都是小宝,以后会有崽崽的,现在不要着急,好吗?”
 “唉——好吧!”
 涂聿勉为其难地同意,眨眼的速度变得尤为缓慢,显出几分困倦。
 郎栎摸摸那张精致的小脸,温声解释:
 “宝宝,不久前我问过老山羊,需要采摘一种自带辛辣气息的灵植,用以涂抹胸口。
 “他说雪兔一族……比较特别,所以成年以后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
 他咽下老山羊的原话“太过弱小”,用委婉的词汇代替。
 小兔子接受“以后揣崽”的说法,自然不会再反驳治疗的方案。
 “知道了,我一点都不担心,反正哥哥会保护……我的……”
 话音落下,亮晶晶的眼眸已然合上,少年陷入沉睡,手臂也软软地往下垂。
 今日玩水耗费大量体力,还承受太多的刺激,涂聿疲惫极了,维持不住人形状态。
 少顷,一道不算刺眼的白光晃过,漂亮的少年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白毛绒球。
 “扑通——”
 砸入池中,水花四溅。
 眼看着快要沉底——
 男人赶紧伸手一捞。
 “笨蛋。”
 郎栎捧着圆润的兔兔球,爱怜地亲亲他,似是教导似是叹息,“你啊,往后能不能有点警戒心?”
 而雪兔睡得香甜。
 听不见这声无奈的叮嘱。
 兔兔褪下的纱裙留在岸边,繁复的布料缠成一团,装着百花膏的白瓷瓶也在其中。
 不多时,一头雪色巨狼叼着小胖球踏出湖泊,小心翼翼地用衣料将其裹好,有效避免“过度摇晃”的情况出现。
 白狼俯下身去,颇为亲昵地蹭了蹭那颗胖嘟嘟的雪团子。
 他站在池边,盯着清澈的湖水看了一会儿,而后叼起宝贝,转身离去。
 泉水的温度骤降,不再翻涌,残余的热气彻底消散在空气当中。
 伴随一阵略显嘈杂的脆响,湖面重新冰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窝在木屋的床榻上,柔软的绒被包裹全身,涂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翌日醒来时,胸前一片清凉,凝神感受一会儿,也没有那股熟悉的酸胀。
 “宝宝感觉怎么样?”
 守候在榻边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动作,立时出声询问。
 “我没事啦!”
 涂聿很快给出回应,接连几个翻滚,迅速蹭到哥哥身侧。
 “没事就好。”
 郎栎稍松一口气。
 在山野林间翻找药材不是件容易的事,中途想先试试,还往返了好几趟。
 但郎栎并不在意自身的奔波,只是不想让小兔子再受苦,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才好。
 “这是什么呀?”
 由于翻滚的速度太快,长发糊了一脸,涂聿抬手拨开,这才发觉手腕上有东西。
 他懵懂地眨眨眼,一下又一下地轻戳,好奇地发问:
 “是哥哥编织的手镯吗?”
 雪白的絮草,触感绵软,不会伤害到小兔子柔嫩的皮肤。
 以灵力强行拗出形状,完全收束之后,轻易挣脱不得。
 郎栎垂眸盯着少年细瘦的腕子,低声回道:
 “嗯,我觉得宝贝应该会喜欢。不过做工有点粗糙,我下次改进。”
 “好看!喜欢!”
 绯红的兔瞳晶亮无比,彰显出主人雀跃的心情。
 涂聿一下子坐起身,扑进男人的怀中,自顾自地笑起来:
 “谢谢哥哥送我的礼物~哥哥能耗费心思为我准备,这就是无价之宝啦!我会珍惜的!”
 少年微扬下巴,絮絮叨叨地说话,粉润的唇一开一合。
 郎栎控制不住地分神,少顷,克制地以面颊吻作为回应。
 真想把他藏起来……
 谁都找不到。
 他没有告诉涂聿的是,这种坚韧的絮草,本该用来制作草绳,起到囚困的作用。
 那两只伶仃细腕会被轻而易举地捆住,身无灵力的小兔子哪都去不了。
 但思来想去好半天,终归还是舍不得。
 活泼的小家伙,喜爱蓝天白云、扑蝶叼花,该给他自由的天地,而不是昏黑的房屋。
 理智一寸寸垮塌。
 爱怜之情又重新建立起秩序。
 刚睡醒没多久的小兔子十分黏人,紧紧依偎在雪狼哥哥身边。
 他抬着手,欣赏了好一会儿白色絮草制作的手镯,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宝宝,还很困吗?”
 郎栎一动不动,任由娇气包靠着,只垂手替他撩开额角的碎发。
 “唔……”
 眼角渗出些许生理性泪水,涂聿眯起漂亮的红瞳,慢吞吞地回答道:
 “有一点点困啦……”
 方才因为收到礼物太过雀跃,他扑进哥哥怀里,黏黏糊糊地表达感谢之意。
 没过多久,整个人逐渐往下滑,后脑勺先是贴着那宽阔结实的胸膛,紧接着就躺平了。
 少年无意识地嘟起红润的唇,晃着手来回比划,撒娇而不自知。
 “哥哥,我好像饿了……”
 说是这么说,他倒是在男人的大腿上躺得稳稳当当,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衣摆。
 俨然是一副“我想吃东西啦,但是我不想动!”的嚣张姿态,等着人来伺候。
 在兔兔看不见的角度,男人得逞似的微扬唇角,回话的语调依然温和平缓:
 “宝宝,我喂你啊,想先吃胡萝卜,还是红果?”
 曾经胆小怯弱的雪兔,已然被养成娇惯的小公主,好吃好喝地供着,路都不用自己走。
 ——涂聿根本察觉不到,日积月累的依赖会变成无形的束缚,最终令他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仰躺着的少年沉吟片刻,选不出完美的答案,只好轻眨那双澄澈的眼眸,发起求助。
 “真的很难选耶!”
 纤长浓密的眼睫一下又一下地扇动,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扫在郎栎的心口。
 这般毫不设防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盯着白皙娇嫩的肌肤看了一会儿,手指凌空轻点两下,郎栎颇为克制地收回来。
 “可以同时选两样。”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涂聿的头顶弹出两只粉嫩的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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