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这样吗?”
 喜欢被夸奖的兔兔不再蔫巴,头顶的兔耳唰地一下竖起来,总能同步反映出他的心情。
 “对啊。”
 郎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人流,抬臂护在少年的后腰处,令他不至于被挤到。
 选定一片较为空阔的区域站好,郎栎不经意地补充:
 “宝宝,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一只狼很听兔子的话,是不是证明兔子很厉害?”
 涂聿拧眉沉思。
 无意识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粉润的唇也微噘。
 须臾,他郑重地点点头,伸出两只小手比划道:
 “对!没被吃掉就已经很厉害了,说明兔子有办法驯服狼呀!”
 郎栎没再说话。
 只是垂首望着他,眸光温和似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对视片刻,涂聿从那双金黄色的狼瞳当中读出了未尽之言。
 第一次“猜”到别人的心思,兔兔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小声说:
 “哦、哦!是我!”
 原来他这么优秀!
 “咚——咚——”
 斜前方传来一阵击鼓声,当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一道尖锐的嗓音:
 “最终幕,真相败露!请各位稍等,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完成布景!”
 “哇!我想看!”
 涂聿一下子忘记自夸的事情,费劲地踮起脚尖。
 他仰着头,伸长脖子,却还是只能看见旁人的后脑勺。
 至于戏台上的布景长什么样……
 是一点都看不到。
 在长街悠闲晃荡的灵兽太多了,这会儿一窝蜂聚集到此处来看戏。
 有一只大狮子不小心变回兽形,被旁边的观众连声指责,嫌他碍事、占据太多空间。
 大抵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狮子没能变成人形,只好灰溜溜地退出去。
 在他撤离之后,那点空位顷刻间被占满,再来晚点,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涂聿看完这出小闹剧,重新开始发愁——人家狮子再怎么鲁莽,兽形状态也威武高大。
 哪像他,原身仅有二十公分左右,变成人身以后,还是矮!
 “唉。”
 小兔子倍感惆怅。
 “宝宝,为什么不开心?”
 郎栎隐约猜到了小东西的伤感来源于何处,却还是想让兔兔自己说出来。
 郎栎确信,沟通、交流是维系良好关系的方式之一,更重要的是……
 在袒露心声、无意识求助的过程中,小家伙也会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我的个子太矮了,看不到戏台!一点都不方便,讨厌!”
 说到这里,兔兔忍不住双手叉腰,狠狠跺脚。
 他生得漂亮,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长裙,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一样。
 可做出这些小动作后,仙气飘飘之余,更添几分俏皮与灵动。
 郎栎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沉浸在这幅美好的场景当中,不由自主地失神。
 等到兔兔拽衣角才回神。
 “没关系,我的肩膀给你踩。”
 他说完一撩衣摆,单膝下跪,腰背挺得板正。
 涂聿怔在原地,低头盯着男人的头顶,长长的墨发用深色的发带紧缚着,无措地唤道:
 “哥、哥……”
 “这个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快快快,你也来跪着!”
 “嗬!你个子高,还是你来!”
 “别乱说,你更高!”
 “不不不,你太胖了,我力气小,哪里撑得住你?”
 “……”
 旁边有对彼此依偎着的爱侣见状,立刻后撤两步,开始互呛。
 谁都想当上面的那个。
 “宝宝快点,等会儿戏开场,你错过就该伤心了。”
 郎栎低着头,却精准地勾住少年的手,轻柔地往回拽了拽。
 涂聿被围观,略有些羞赧。
 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站在哥哥的肩膀上——实在是太高啦!
 兔兔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
 超过三米半的高度,的确可以轻松地看到戏台,但当场吓晕过去的可能性更大。
 “哥哥,我站不稳呀!很吓人的,不要这样嘛~”
 涂聿揪住裙摆,试探性地上前一步,两秒后飞快退回来。
 “嗯……”
 郎栎想了想,调转方向,背对着小兔子,又说道:
 “那就改成坐着,不用怕,宝宝,我不会让你摔。”
 “咚——咚——”
 震天响的击鼓声再一次响起。
 涂聿顿时有点着急。
 生怕错过精彩的画面。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衣裙的一角,抬起一条纤细的腿,自后向前地架到哥哥的肩膀上。
 另一手寻不到合适的地方搁,不得不揪住哥哥的头发。
 郎栎始终耐心地半跪在地上,低眉垂首,是一副完全臣服的姿态。
 “坐好了吗?”
 严谨的娇宝左看看、右看看,叠好过长的裙摆,以免打到哥哥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点点头,“好啦!我已经做好准备!”
 短短一天之内,解锁两个新的姿势,远不是那个“被雪狼叼着”的姿势能比的。
 又是正面抱,又是跨坐肩膀,骤然拔高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胆怯的兔兔全身紧绷。
 实在是没法放松下来。
 郎栎握住少年纤白的小腿,入手的触感细嫩柔滑。
 和他的体温相比,兔兔的皮肤更像是温凉的玉石。
 “最终幕,真相暴露——”
 台上传来灰鼠尖细的喊声,即刻拉回郎栎飘飞的思绪。
 男人垂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注于“兔兔想看戏”这件事。
 自跪姿变作半蹲,速度不能太快,免得肩上的娇气包因冲势太大而向后倒去。
 他稳稳地站起身。
 在心中默念三个数,果不其然听见了小兔子的惊呼,难掩惊喜和激动。
 “好耶!”
 能哄得小家伙开心。
 行,值了。
 刹那间,涂聿成为了全场最有优势的观众,再也不用看别人的后脑勺。
 视觉效果极佳。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戏台上的布景,看起来似乎是装修华丽的高府大院。
 一位白猫老爷坐在摇椅上,长长的尾巴垂落在身后,摇来摆去。
 兔兔全神贯注地看戏。
 看着那位白猫老爷冲进里屋又出来,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欣喜若狂。
 紧接着场景转换,小婴儿逐渐长大,在院子里自由地跑跳。
 满地都是奇珍异宝。
 一家人其乐融融。
 直到孩子成年的那一天,美满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孩子头顶弹出溜圆的灰色耳朵,身后长出的尾巴是细细的一条。
 并非白色的毛绒尾。
 掩盖了十多年的真相败露。
 不同物种的灵兽以人形□□时,不存在生殖隔离。
 不过孩子的兽形取决于父母双方,不会凭空产生第三种。
 幸福的泡泡破碎,只剩一场悲剧。
 戏台上最精彩的部分当属于真实上演的猫鼠大战,赢则生,败则死。
 台下的观众顷刻间欢呼起来。
 他们本就是野兽,即使化作人形,也不具人性。
 与其说是场面多变的大戏一场。
 倒不如说是在某个特定背景之下的斗兽场,残酷血腥。
 早在白猫和灰鼠开打的前一刻,郎栎已先一步转身离场。
 他从未放松过警惕,自然能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恐怕再过不久,战局会席卷到台下,不能期待失控的野兽会拥有理智。
 生性好战的狼王有把握诛杀一切进犯者,却不想让娇气的兔兔看到这些。
 “哇……”
 涂聿完全没注意到场面的风云变幻,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剧情当中。
 “白猫会生出灰鼠宝宝吗?那我呢?哥哥呢?我们会不会生宝宝呀?”
 “宝宝有一个就够了。”
 郎栎抓在少年脚踝处的手忽然一紧,又很快松开来。
 像是随口补充一句,语气却藏着几分认真与郑重。
 “装不下。”
 他的心房已经被塞满了。
 天上地下仅此一颗的兔兔球。
 在离开万灵镇之前,郎栎还不忘取走给小家伙买的那些东西。
 他单手拎着数个绒布袋,吃的穿的玩的都有。
 香气四溢的酥饼、香甜软糯的夹心糖;
 蓝白相间的祥云锦衣、柔软的绒布鞋;
 各种颜色鲜艳的宝石、绯红的手串、可拆卸可拼接的木制小屋……
 零零总总加起来的重量并不轻,可对于郎栎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扣在少年的脚踝处。
 兔兔穿着纱质长裙,单薄的布料完全挡不住温热的体温。
 外加皮肤太过细嫩的缘故,这点微妙的触感似是化作绒羽,扫在郎栎的指尖。
 如同一颗小石子掉进池塘当中,“哒”的一声,荡起圈圈涟漪。
 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要去想关于小兔子的事情,以免那些旖旎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
 可现实往往与愿望相悖,越是想要忽略,存在感反而越强。
 更何况,最在意的人就坐在肩头,再细微的举动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任谁也不知,威风凛凛、杀伐果断的狼王此时紧张得要命。
 浑身肌肉紧绷,远比平时僵硬得多,步速更是慢到极致。
 “哥哥~”
 娇宝摇头晃脑地看了一会儿风景,终归还是闲不住,软乎乎地出声。
 “嗯?怎么了?”
 郎栎故作镇定地应道,有意避开和“生宝宝”有关的话题。
 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还想去别的地方玩吗?”
 涂聿的身量不高,算得上轻盈,这会儿乖乖坐在哥哥的肩头。
 为了稳住平衡,两只白皙的小手搭在男人的头顶。
 左脚并没有被抓住,他忍不住轻晃几下。
 偶尔晃回来的时候,脚后跟还会敲到男人结实的胸膛。
 “咦?”
 小兔子太过娇气,甚至有种被反向攻击的感觉,赶紧挪开腿。
 “好硬哦……”
 于是涂聿抬起手,拨开乱晃的粉紫色丝带,摸了两下平坦的胸口。
 他歪了歪头,头顶的兔耳也跟着晃动,神色间流露出了几分疑惑。
 “不一样?”
 郎栎:“……”
 结合这一系列的言辞,不用抬头看,都知道小兔子在做什么。
 方才被蹬到的一刹那,郎栎本就失衡的心脏跳动得更为剧烈。
 无尽绮念深藏于心底,而“始作俑者”对此一无所知,总是一击即退。
 只能无声地叹息。
 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页。
 “哥哥~”
 涂聿并没有纠结于自己纤弱的体型,反倒想起了最初的那个问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们会不会生宝宝?我生的宝宝肯定也是兔子,完蛋了,我都没本事保护……”
 郎栎:“?”
 保护什么?
 虽然被天真至极的这三两句话给噎住,但郎栎到底忍不住展开了联想。
 眼前浮现出一大一小两颗兔兔球,共同点是脆弱、娇气、笨笨的。
 只是狼的耐心与温柔有限。
 全盘交托而出后,再也分不出一丝半毫给旁者。
 头皮忽地一痛。
 掐断郎栎乱七八糟的想法。
 “臭哥哥,不理我!”
 倚仗男人的纵容,等不到回复的娇气包“气势汹汹”地开口道:
 “哼!惩罚你!”
 纤白的手指卷起墨色的长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玩。
 收束齐整的深色发带也成了小兔子用以玩乐的工具,缠来绕去,玩得不亦乐乎。
 笨宝差点把自己绑住。
 惊慌失措地连连甩手。
 “啊呀!”
 踏出破旧的城门,将凌乱血腥的搏斗场面远远甩在身后,却依旧能听到尖锐的嘶吼。
 对于娇宝提出的问题,郎栎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之中,不知该如何回答。
 倘若直接说“公的生不出来”,好奇心满满的小东西肯定会问——
 “那戏台上的白猫老爷为什么有孩子呀?他们是怎么生的?”
 尽管用手帮发情期的兔兔做过两回纾解,郎栎还是没办法坦然地告知他床笫之事。
 心怀不轨之人,总是心虚的,稍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惴惴不安。
 狼性本贪。
 他想要的太多,从一开始就得藏好,一步步走,不能操之过急。
 进入密林后,在脑海中默念无数遍,郎栎才磕磕绊绊地给小兔子解释:
 “宝宝,你说的事情很难实现,成功率为零……戏台上面演的都是假的,看个热闹就行了。”
 涂聿顺势往前一趴,小巧的下巴正好放在男人的额顶,不解地追问道:
 “都是假的吗?那我是从哪来的?难道不是母亲把我生下来的吗?她做了什么才能有宝宝啊?”
 郎栎深吸一口气。
 既庆幸于小家伙对他毫不设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因为这份无所顾忌而倍感煎熬。
 “……以后再教你。”
 曾经以为自己定力良好的狼王,如今已多次在悬崖边摇荡,不得不祭出拖延大法。
 “唔?是这样吗?”
 涂聿迷迷蒙蒙地念叨,小手不由自主地垂落下去,按在柔软的腹部。
 “我懂了……”
 回到木屋后,精力全部耗光的小兔子终于感觉到疲惫。
 被男人抱上木床,卷住绒被一个翻身,犹在念叨着什么。
 单纯懵懂的小家伙重复数次“我懂了”,不多时就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原先支棱起来的兔耳像是丧失了活力,蔫嗒嗒地垂在面颊的两侧。
 他开始做梦。
 粉润的唇瓣微噘,过了一会儿又鼓起漂亮的小脸蛋,在梦中也不忘品尝美食。
 郎栎静静地坐在旁边,垂首望着熟睡的少年。
 任由心窝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占满,甜蜜和酸涩交织在一起。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直至夜半才蜷缩起修长的四肢睡去,几乎是把整张木床都留给某个睡姿潇洒的娇气包。
 “呜……”
 恰在此时,一声闷闷的呜咽传来,鲜明的哭腔,带着几分委屈。
 郎栎刚睡下没多久,立刻睁开眼睛,撑起身来。
 凭借着优越的视力,他一瞬间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月光从窗框的缝隙间溜进来,洒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之上。
 更显得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呜呜……”
 娇弱的少年感觉有些燥热,一脚蹬开紧抱着的绒被,无意识地乱蹭。
 宽松的衬衣自肩膀滑落下来。
 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雪白的肌肤。
 郎栎彻底怔愣住。
 头一次暗恨自己拥有卓越的夜视能力,把这些不该看的画面牢牢镌刻于心底。
 “呜呜呜……”
 小兔子抱着被子一阵翻滚,低泣声变得更加清晰,顷刻间拉回郎栎游离的神魂。
 “哥、哥,我不舒服呜……”
 “嗯,宝宝,我在。”
 郎栎反应极快地应声。
 同时牵住那纤白的手。
 避免他握拳时指甲划伤手心。
 郎栎陷入挣扎,本能和理性又一次撕扯。
 脆弱至极的“猎物”近在眼前、触手可及,还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他软声求助。
 却不知身侧坐着的,才是最大的危险源。
 “……”
 郎栎艰难地别开眼。
 想要跟心上人做更亲密的事情,这是无法抗拒的天性。
 可又不想让最为珍视的宝贝受伤,亦或者感到不适,只好将烈焰般烧灼的欲望尽数压下去。
 总之,一切以他为先。
 于是郎栎又转了回来。
 明月高悬于天际。
 而温柔的月光落在少年的身上,绘出一幅璀璨斑驳的星空图。
 郎栎定定地望着那朱果上的晶莹,旋即闭了闭眼,犹在挣扎。
 可不过几秒钟,他认命一般倾身靠过去,有力的手臂撑在床榻的两侧。
 男人虔诚地吻上星空的最中央,亲吻细细密密地落下,仔细描摹过每一寸、每一分。
 只不过这一刻,绘就着星空的白皙胸膛染上绯色,变得滚烫,翻涌成热烈的海浪。
 郎栎吻了吻少年的胸口,反倒敲出一声绵软的絮语:
 “哥哥,别咬我啦!轻一点……”
 尽管有所猜测,但清甜的奶香溢满齿间时,郎栎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一僵。
 撑在木床上的手跟着一抖,好在最后稳住了,没有直接压在兔兔身上。
 对于郎栎来说,这件事超过了一般的亲密程度。
 逐渐扯低他不堪一击的防线。
 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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