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惢兀的低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淡定的崔颖,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也难怪,等苏惢一觉醒来才发现她“艰苦奋斗”了三天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稀松的遮蔽不住视线的松林空地,而在不远处的却是……一条舆国的驿道。
一想到她们那啥的时候会被别人看到,身子就一阵发颤,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刺激?
苏惢有些晃神,虽然不至于扭扭捏捏的形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可脸皮也没厚到像崔颖那般当场承认。
没错,崔颖承认了,而且大方的让苏惢发指,若不是苏惢极力拦着,恐怕都有可能将过程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
刘婉焉瞧着这对儿璧人,打心眼里替她们高兴,想想她那个都一个月不照面了,心里就酸溜溜的。
“婉焉姐,你猜到是我了?”
苏惢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刘婉焉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心里不由好奇,但出口的却是沙哑的破锣嗓,尴尬的笑了笑,转而用上了腹语术。
刘婉焉捂了捂嘴,瞟了眼崔颖:“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崔颖勾唇默认。
刘婉焉瞧她不接话茬,便道:“刚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听到你是苏惢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几分,当看到你的墨琼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可后来你使了一套天云派独有的穿云三十六式,心里又没了底,因此才与你摊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焚香天地祷告四方:
天灵灵,地灵灵,过路神仙显神通,满天神佛加上帝,保佑看官看得清
☆、必须死
苏惢点头:“又如何确定我就是苏惢?”
“是颖儿妹妹告诉我的。”刘婉焉轻笑,“当初,颖儿妹妹不知道杀了多少冒充你的人,其中不乏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却都被她一眼看穿,而当时颖儿妹妹不但叫出了名字还迫不及待的拉着你离开,这就足以确定了。”
苏惢恍然,在松林空地的时候,苏惢便将她如何离开麒麟渊的过程全部告诉了崔颖,毫无隐瞒,就连她已经达到武学境界巅峰的事也不忌讳。
崔颖除了欣喜便是放心,她一直担心苏惢没有自保能力,当年坠落麒麟渊就是因为实力不够才被挟持。
三人又聊了会儿各自的经历,和这几天刘喆着急着慌寻找苏惢而闹出不少乐子的事,苏惢眼尖,从进门之后便看到了书桌上被砚台压着的一角纸张,现在闲暇了,苏惢刚好开口询问便听到刘婉焉感慨道:
“蕊儿妹妹的相貌变化十有八九,也难怪珊儿不敢认,也亏得颖儿妹妹只听声音便一下子就认出了你来。”
苏惢怔愣的摸了摸脸:“我只是瞳孔和头发的颜色变了,哪有婉焉姐的说得夸张。”
刘婉焉瞧着苏惢呆呆傻傻的样子,卟哧一笑:“怪不得颖儿妹妹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你,这般呆傻可爱的样子,可真招人疼,我要不是……”
“你要不是有了我,是不是也会喜欢她?”
话音刚落,窗子兀的被打开,一道人影闪身进了屋,那人轻摇折扇,一身锦衣华服,腰间背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纯白雕凤玉佩,一张俊俏的连让女人都妒忌的脸上美目含怒,正是一身男装的楚怀玉。
苏惢早就发觉窗外有人接近,没想到竟是楚怀玉,自从回归之后,苏惢已经见过了所有要紧的人,唯独缺楚怀玉,此时见了十分高兴,待要山前拉手叙旧,就被旁边的醋坛子横在了两人当中。
楚怀玉还未看清苏惢的样貌,眼中便横出崔颖似笑非笑的脸,刚要讥讽她几句,忽的想起二十年前麒麟渊一役,抿了抿唇,转首望向了刘婉焉,眼里顿时被柔情和不忿灌满。
楚怀玉撇嘴:“你真不能一刻不看着,方才我若是不在你是不是打算说点什么,顺带着出下墙?”
刘婉焉莞尔一笑:“那是自然,谁让你总是不在,若我真的跟着谁谁谁跑了,你也管不着。”
“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真有这心思啊!哼,告诉我是谁,老子撕了他!”
“崔大阁主后面的不就是?”
“崔颖你让开,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管他是……谁……呦呵~大美女呀!小生姓楚,名怀玉,姑娘贵姓?可否婚嫁?是否有心仪之人?你看在下可否合适?呦呵,这白眼翻得,真是美极妙极也!瞧你这一身朴素的衣衫,乡下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吧,不用犯愁,老子有的是钱……”
崔颖:“……”
苏惢:“……”
刘婉焉的脸黑了,瞧着楚怀玉那一副大献殷勤的狗腿样儿,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外冒,咬着牙,颤着嘴角道:
“好你个楚怀玉!一个月不见,胆儿见长啊,来来来,过来上我瞅个真切!”
蹭的抽出手边的佩剑,吓得楚怀玉一个机灵,翻身一个后空翻,扑通一声归到在地,抱住刘婉焉的腿,就是一阵求饶,看的苏惢冷汗直冒,二十年不见,楚怀玉这……“临机应变”的功夫已到了宗师级了吧。
苏惢拭去额头的冷汗,瞧了瞧崔颖,见她一脸淡然,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闹剧收场了,四人坐到一块儿畅谈了一夜。
苏惢得知了刘婉焉虽然和楚怀玉还尚未成亲,双方长辈都已经认同了这门亲事,虽然其中不乏波折坎坷,但两人终究还是携手走过来了。
楚怀玉和苏惢的到来,给二人的计划添了不少胜利砝码,经过一夜的商定,决定利用刘书然被害的事做做文章。
刘婉焉郑重的道:“这个计划离不开爷爷,我觉得还是得将老掌门的事告诉他。”
苏惢眯了抿唇道:“就怕师兄受不了打击。”
崔颖挑眉道:“蕊儿,还叫刘喆师兄?”
苏惢怅然道:“当初莫不是刘书然前辈留下的秘籍,我怕是一辈子都要困在谷底了,在我心里我已经认刘书然为师,刘喆自然便是我的师兄了。对了婉焉姐,等事情了了,我便将秘籍默出来,留给天云派,再由师兄和你挑选资质和忠诚度上佳的弟子传授,也好光大咱天云一派。”
楚怀玉插嘴道:“蕊儿妹妹,你唤嫣儿的爷爷为师兄,又叫嫣儿姐姐,这辈分也太乱了吧。”
崔颖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蕊儿与婉焉姐相识在先,又是知己好友,理当按平辈论,而婉焉姐的爷爷刘喆是刘书然的弟子,蕊儿因刘书然所留秘籍认了他为师,理应尊他是师兄,这种‘错辈儿’结交江湖上屡见不鲜,况且只要心中豁达问心无愧便可,你堂堂燕子楼的少楼主居然拘泥此,岂不可笑?”
刘婉焉见楚怀玉的脸儿有些挂不住,当即岔开话题道:“不管如何,该知道的终究要知道,不如早早告诉爷爷也好有个准备。”
众人点点头,接下来提出了几个小问题,也都商讨解决了,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已近破晓,崔颖中途看了苏惢好几次,见她只是略显疲惫,并没有困乏无力的迹象,倒是暗暗赞叹起苏惢的体能恢复力。
前几日被崔颖折腾的几欲昏迷,只休养了短短一天体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若是换了别人,不在床丨上躺个十天半月的都无法下地,崔颖第一次觉得钟乳精是个好东西。
当太阳从东方的海平线探出头儿的时候,楚怀玉去了大门前堂而皇之的进了天云派。而得之苏惢回来的刘喆,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嘘寒问暖当中不乏隐隐的责备,颇有师兄的架势。
楚怀玉经常来天云派,倒是与弟子们混熟了,装模作样的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弟子打了声招呼便直奔刘婉焉的房间,弟子都习惯了她的作风一笑了之,楚怀玉算是有了刚到天云派的见证。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惢找准时机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刘书然的死告知了刘喆,出乎意料的,刘喆看上去还算平静似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刘喆见她疑惑,便讲述了当年刘书然带领汪启良和他出去游历的事。
刘喆满眼怒火的道:“当初师父看出了汪启良的狼子野心,本要清理门户,又怎么可能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苏惢道:“当年我在谷底之时,并未寻到任何关于掌门的信物,难道这些也都被汪启良夺走了?”
刘喆笑了笑,道:“当年师父得知他欲要加害的时候,便将象征掌门的‘流云牌’给了我,并让我偷偷回到派里,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逃过此劫。”
“他没有流云牌,又怎么当上天云派的掌门?”
“还不是和上一辈的几个长老串通好了,当时我只有二十六七岁,武艺虽然比同济高出不少,可终究算不得高强,在派里又没人支持,我只能忍,没想到这一忍便忍了整整七十年,而师父他老人家也走了七十年,我这个当弟子的无能啊,唉~”
“那您身上的暗伤也是他作为?”
“不错!当年我忍辱负重,潜心练武,眼看着便能突破不入流境,挤进武林强者之列,没想到他早就怀疑信物在我这里却苦寻不到,又怕我将来找他报仇,便在一次任务里暗自下了黑手致我于死地,若不是当时的六长老拼了信命救我,恐怕就真如了狗贼的意。”
“后来,您救了四长老和五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