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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菜发芽了(步涧)


纵使在晓免孑眼中,他其实早已辉煌不再,就在他成为林苍徹助理的第一天,他就已然从空中陨落,成为一个普通人,不,也许比普通人还要糟糕。
晓免孑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现实时,都尚可说服自己妥协,但又是为什么,如今会为了那些虚虚实实的标签而焦躁。
最可怕的是,他也确实曾希望那个人落到这般田地过。
自己的情绪,这些问题,等他下了飞机出现在林苍徹下榻酒店的大堂时,还没有想明白,甚至越来越困惑。
联系不上林苍徹,又不知道他具体住哪间房,他甚至都不知道林苍徹如今是否还住这家他上次在电话中随口一提的酒店中。在第无数次被保安当成代拍和私生并差点被撵出酒店后,晓免孑只好先在这家酒店开了一间房,再做计划。
时间已经不早了,睡不着,只能在酒店门口不停地徘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走来走去,但总待在一个地方会让他更加不安。
大门一侧走来两个吸烟的男人,以他仅两年的工作经验,都能判断出这两个人一定是剧组的人。果然,当他慢慢靠近时,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现在这个节奏叫人怎么干啊,七个月的活让四个月就杀青,疯了吧?!”
“没办法,资方中途撤资,能接着拍就不错了。”另一个男人接道。
“我就搞不懂了,不都是一家的么,钱少了一半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吗?非要换个名义。”
“是一家人没错,但没那么简单。我听说是原来的老板不想拍了,他儿子自己做主把资金续上,但钱不够,只能压缩拍摄周期。”
“这种事儿常见吗?我没啥经验,不管他们什么原因,我们的工钱还是能拿到对吧?”
“嗯……中途换投资人的情况也有,但我也没怎么遇到过,至于工资,说不好……但愿是跟合同走。”
“说起来原来的老板为啥不想拍了?这可是个S级的项目,也不可能亏钱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谁……”
“谁?”
“嘘!你小点声!”
“好好好……等下,他怎么了?他不是这次不出演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总之这事儿不好多说,你就知道那位惹了原来的老板,老板一怒之下撤资了,现在的老板是他的新恋人。懂了吧?”
“等等,等等,我有点乱……你说那个新恋人,该不会是前几天……”
“行了,你知道就行,别说了,抽完这根回去吧。”
等两个男人走远,晓免孑都没回过神来。如果说刚刚那个新入行的男人惊讶程度是十分,晓免孑丝毫不亚于他。
撤资、惹了老板、新恋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晓免孑掏出手机,再一次拨打了林苍徹的电话,纵使电话已经在他手里被捏得发烫,他依旧没有拿下来。
忙音刺耳,他却渐渐地听不见了,周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他举着手机的动作显得突兀又滑稽。
“林苍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接电话……!”
早上六点,晓免孑被一条短信吵醒,是林苍徹。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可这短信内容简单得有些陌生,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宛如诈骗信息。
七点半,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晓免孑抵达林苍徹所指定的一家咖啡厅。
他确认了许久才走了进去,因为咖啡厅前院里的绿植将招牌几乎全都遮盖住了,要是晚上来一定像个隐藏在树林里的古堡。
与前院里高大繁茂的绿植不同,越往里走是各种鲜花,有盆栽,也有切花。它们被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乍一看显得很杂乱,但实际有序且有层次,颜色也明显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晓免孑慢慢往前走,整个咖啡厅空无一人,阴天使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墙上原本装饰性的烛台变得十分重要。
在走一条铺满鲜花的路。
不知为何,晓免孑脑海中出现了这句话,而鲜花的尽头,坐在窗口边望着窗外的,是林苍徹。
晓免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林苍徹永远是那么的入画。
如果此时他手上有相机,一定会将镜头对准那窗边的人,白色的衬衣仿佛从万花丛中脱颖而出,缤纷则成为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相框。
如同那张阳台上的背影一样,他就算不看向镜头,所有人都能幻想出他的眼神。
可此时晓免孑并没有继续欣赏的心情,他加快了步伐,原本想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质问,可来到桌边,竟觉得有些无力。
他轻轻坐下,甚至显得不紧不慢。
“徹哥。”
林苍徹没有转头看他的意思,晓免孑主动开口。
“早饭吃了吗?”
林苍徹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
“嗯。”
明显撒了个谎,晓免孑知道其实这个字根本就不算答案,像是敷衍,他实在没心情跟眼前的人扯一些没用的。
结果林苍徹也同他一样,仿佛刚才的问题也是随口一问。他没有再说话,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徹哥,”晓免孑不等他将杯子放下,便说:
“你的戒指呢?”
空荡荡的指节,也许一般人发现不了,但晓免孑一秒就注意到了。
“你还记得几年前,在片场的酒店里,帮我揍了一个人吗?”
林苍徹问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宛如没有听见晓免孑刚才的疑问,他甚至有点面带微笑。
“什么?”
“在酒店的走廊上,我被人扇了个耳光,你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人一巴掌。”林苍徹笑得更自然了,积极拉着对方叙旧。
“哦对……”
晓免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年冬天的影视城,一辈子的心灵阴影,
“不对?那个不是我打错了么?你说是在对台词走戏……等下……徹哥,徹哥你……你骗我?”
“我要是不骗你,你估计能冲上去把那人宰了,到时我还得让成哥去派出所捞你。”
“所以呢?”
晓免孑突然沉下语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嗯?”
“所以呢?这件事跟你不接我电话有什么关系?跟你摘了戒指有什么关系?”
纵使他已经在强忍了,可林苍徹还是能听出情绪,他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声道:
“晓免孑,你保护不了我了。”

“那好!谁能保护你?齐绎?”
晓免孑声音越来越大,这两个字的名字就像是他从牙齿间咬过之后才吐出来的,碎得不成样子。
林苍徹没有肯定也没否定,接着道:
“我的那些事,我知道你知道。我也曾想拼过,想反抗过,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我其实挺羡慕柯嘉棋的,但后来我又觉得他太傻。”
纵使这件事是他们二人所知的事实,但这么些年,特别是出现亲密关系以后,他们似乎都很有默契地避免提到这件事,毕竟没有能力改变的事,拎出来也是徒劳,还会带出血。
这是林苍徹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及。他的目光并没有显得哀怨,相反,就如释怀一般,眼神坦诚,语气平淡。
可就是这样的表情,让晓免孑再也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错,就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保护林苍徹的能力。
就算当初走廊上他曾扇出过那一巴掌,但就像小石子投入大海,别说波澜了,无声无息,毫无意义。
最终,晓免孑选择妥协,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册剧本,他已然翻到最后一页了,可并没有找到“全剧终”的字样,甚至连最后一句话的标点符号都未看到。
这是他内心深处藏匿多年的剧本,从他说出那句“谈恋爱吧”,便已然开幕。晓免孑沉浸在这个角色之中,他告诉自己,我只是在扮演“林苍徹男朋友”这样一个角色,他能演我为什么不能演,人设什么的,就像衣服,林苍徹可以,我便也行,我要用他擅长的东西来充当对抗他的矛,也是保护自己的盾。
果然,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要谢幕了。
“徹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在I国拉小提琴的样子会这么巧被人拍下来,而且在这个时间点上发布到网上?”
“徹哥,跟明星谈恋爱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什么顶流,价值几万块一晚,也不过如此。”
“徹哥,你觉得我这个‘男朋友’的人物角色塑造得如何?演技又如何?”
“啊不对,徹哥你说过,这不是人设,这只是人的许多面,那我不算骗人吧……”
“徹哥……”
这么多台词,一行一行得被标上荧光笔的颜色,只需要笑着对对面的人念出来就好,甚至可以不带感情,反正这部烂戏就要收尾了,谁在意呢。
可是,晓免孑念不出来,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他确实跟林苍徹学会了入戏,但可惜的是,他没有学如何出戏。
最终晓免孑还是走了,在他的咖啡被端上来之前,他走的时候没有讲话,无声无息,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无人挽留的背影是无意义的。
仅剩一只的对戒亦是如此。
回到原来的城市,空气与离开的时候一样,换季总给人带来一种不伦不类的温度,夏季像是迟迟不愿离去,拖泥带水。
章文从章成那里得来的消息基本与晓免孑在S市所见所闻一致,《冬美》换了新的投资人,拍摄周期压缩了一半,但有一个新的传闻,林苍徹将出演男一号。
看样子齐绎在与齐麟山的这场博弈上是占了上风。
为了林苍徹,齐绎能做到这一步,不惜跟自己的父亲闹翻脸,也要护住林苍徹,护住他的初心。
林苍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保护不了。
“哥!”
晓无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的晓免孑吵醒,他慌忙坐起来,打开台灯,朝门口应了一声。
听见晓免孑没睡,晓无双便开门闯入,她手上握着手机,神情慌张,
“哥!帮帮忙吧,小诞他……他出事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晓免孑立刻从床上坐起,走了过去。
“刚刚公安局来电话,说他被拘留了……”
晓免孑与晓无双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安局,却被告知负责的民警出去办事了,一个年轻警察接待了他们,也许是经验不足,效率有些堪忧。
“你能快点吗?”肖无双急得跳脚,不断催促道。
“这位同志你先别急,担保人的资料审核是要走流程的……”小警察一边安抚一边擦着汗,不停翻着资料。
“我能不急么,万一我男朋友……”
“好了,你坐下,”越是紧要关头,晓免孑越听不得晓无双的叽叽喳喳,将她一把拽下,道:“多等个几分钟他也不会少块肉。”
“可是……”晓无双不听,又站了起来。
正当晓免孑打算将肖无双的嘴给捂上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连他做梦也意想不到的声音。
这个久违的声音像从他的脑袋贯穿到颈椎,再到脊柱,整个身体都被冰封在原地。
“小赵,怎么回事?”
“隋哥你来了!太好了,快帮我看看这个资料填得有没有问题?”
“拿给我看一下。”
晓免孑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抬头,隋希在他背后伸手接过资料,看到姓名那一栏的时候便将资料放下了。
“兔……晓免孑?”
晓免孑依旧不动,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隋希,于是在脑海里飞速地演练着,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语气,可半天仍没找到合适的。
直到晓无双疯狂摇了摇他的胳膊,
“哥!这位警官好像认识你。”
晓免孑这才抬起头,眼前的隋希似乎变了很多,与他印象里那个柔弱的小男孩大相径庭。
他穿着一身警服,身材比从前硬朗了些,皮肤也不像那时如瓷的白。眼神锐利却面带微笑,他将警帽单手抱着怀里,柔顺的头发有一道浅浅的波纹,应该是被帽子勒出的痕迹。
那个在大雪天里任人欺负,却只能拼命将自己灌醉的隋希,在这一刻,彻底地消失了。
“……隋希,好久不见。”

“曲小诞这事儿挺复杂的。”
隋希声音很小,这一点倒是跟他从前一样,但原因显然不同,虽然他们没有讨论什么关于案件的敏感话题,但谨慎似乎已经成了他的职业习惯。
“嗯,跟我猜的差不多。”
晓免孑喝了一口咖啡,他到现在还是不敢过多地直视隋希,哪怕对方已经表现得十分随意,宛如忘记了那件事。
“作为老同学,我当然希望曲小诞没事,但这里面牵扯出的人物太多,上面也很重视。”隋希说。
“我理解,小诞在取保候审期间,我会一直看着他的,如果警方有需要,他一定配合。”晓免孑知道以隋希的脾气,走关系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况且,他也不希望隋希冒这个风险。
“上次我在派出所遇到他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的,”隋希浅叹一气,道:“当时提醒一下,或许也没今天这茬。”
“上次?”
晓免孑想起上次曲小诞将晓无双从派出所捞出来的事,身体立刻向前,问道:
“对了,那天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派出所的?”
“做担保人,”隋希说,“也是一起走私案。”
“做谁的担保人?”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姓齐。”
“……”
晓免孑坐回原位,显得有些累,“我认识。”
说完,隋希竟然警惕了起来,“你认识?”
“不仅认识,他们一家,我应该算是挺熟的……”晓免孑无奈地苦笑完,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姓齐的,叫齐睿铭对吧,你们知道他现在不在国内吗?”
“不在国内?”隋希惊异道:“不可能,他在取保候审期,别说出国了,连出市出省都不行!”
“然而他现在就在国外,”晓免孑说:“在迪拜。”
“你确定?”
“曲小诞说的,他不会对我撒谎。”晓免孑想了想又说:“但齐睿铭有没有对曲小诞撒谎,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最好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隋希点头,严肃地说:“曲小诞跟你关系好,他要是跟你透露过关于齐睿铭的事,能联系我吗?”
“嗯。”晓免孑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齐睿铭还有一个哥哥,叫齐绎,你们最好也查查他,应该会有很多收获。”
“齐绎你也认识?”隋希越发吃惊,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一点微妙的变化,跟刚刚还在明显尴尬的状态不同,晓免孑眼里有火。
“谈不上认识,”晓免孑说:“打过几次交道。”
“在我这里公报私仇可不行,”隋希突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的语气道:“齐绎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你们查过?”晓免孑问。
“当然,他不仅没有问题,上次举报齐睿铭的也是他,我们局还给他颁了个锦旗。”
“怎么可能?齐睿铭可是他的亲弟弟!”这件事超出了晓免孑的理解范畴,他的音量有些失了控制。
“小点声,”隋希依旧笑着,提醒之后,又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齐绎是他母亲嫁进齐家之前的孩子。”
听到这里,晓免孑突然说不出话了,他理了理思绪,从前至今的很多疑惑终于解开了。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他做的很多事情便都有据可循,齐绎也许是真的在跟齐家对着干。
是为了林苍徹。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晓免孑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他似乎败给了齐绎,一次又一次,到如今也没有翻盘的自信。
罢了,现在一切也与他无关,林苍徹也好,齐家的恩怨也好,都跟他再无瓜葛,况且,自己的工作室也处在上升阶段,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其他。
“晓免孑,”隋希的声音再次将他的思绪打断,“曲小诞的事,你多看着点,毕竟同学一场,我也不希望到时要法庭见的地步。”
“嗯,我知道。”晓免孑点点头。
“还有,”隋希稍微停顿了几秒,才难为情地说道:
“以前学校里的事,对不起。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那时……”
“隋希你别说了,”晓免孑低下头,他没想到隋希真的将他一直担心的潘多拉打开,并且还做了一个迟到了那么多年的道歉,
“从前是我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我也并没有那么反感,但也许是无措吧,我一向不大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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